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博隆克触摸大漠风沙
从承德一路走来,窗外的植被没有明显的变化,崭新的高速公路一眼望不到头,如果出了赤峰还是这样的路况,中午就能在翁牛特旗吃午餐了,想到这里,脚下的油门不禁踩得更深了,3.6升排量的大切诺基此时正处在严重动力过剩工况下,油门的开度还不到四分之一。我望着前面的限速指示牌小兴奋了一下,时速终于可以提高到120公里了,翻过了燕山余脉的崇山峻岭,前面即将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天越来越蓝,外面的温度也越来越低,即使现在是艳阳高照,依然能够感觉到窗外的清爽。忍不住将车窗开了个小缝,凉爽的空气一下子灌了进来,比空调出风口的温度还低,低头一看,也难怪,车内温度设定在27摄氏度,而室外温度显示为26摄氏度。一大早出门,因为起得太早,脑袋昏昏沉沉的,此时被凉风一吹,清醒了许多,饥饿感也随之袭来。只能打开一包薯片,然后依依不舍地关上车窗,因为大切优异的静音性能让我觉得开窗时风噪太大,再坚持一个钟头就到乌丹镇了,好在大切搭载了自适应巡航系统,我的右脚不用放在踏板上,刹车和提速都靠它自觉。
从乌丹镇到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博隆克沙漠其实很近,十几分钟的车程,乌丹镇是翁牛特旗的首府,想想一片不毛之地距离一座大城市竟然如此之近,让我觉得午餐时洗手的自来水都特别珍贵。其实博隆克沙漠景区还有一个更梦幻的名字——“玉龙沙湖”,源于这里出土了几千年前红山文化的标志性文物龙形玉佩,并且沙漠中有一个泉眼,积水成湖。相比于这个更加吸引游客的名字,身为越野发烧友的我更喜欢称呼这里为博隆克沙漠,因为它是内蒙两大沙地:浑善达克和科尔沁的交界处,也是当年北京城风沙的主要来源地。五年前我们曾经开着一辆长城H5来过这里,当时那个几米高的玉龙雕塑还没有踪影,这片沙漠绿洲也没有导游口中那么多的美丽传说,只有一望无际的沙海和其中三三两两玩沙子的小切诺基。
当年我们驾驶的长城SUV虽然配备了电控四驱系统,但发动机排量只有2.0升,动力严重不足,又没有搭载差速锁和绞盘,连工兵铲和硬纸箱这种沙漠豁车“必备圣器”都没带,也就不敢在一群“小切”与“老陆巡”中冒充大尾巴狼,只是将车开上沙坡,拍了几张照片就溜之大吉了。今天我们依然没带工兵铲和拖车绳,因为我们的忠实伙伴这次换成了越野利器,最新款的Jeep大切诺基。那天从4S店拿车时,我的脑海中就浮现了开着它驰骋在博隆克的沙海中的景象,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
没想到,上次开长城哈弗来博隆克竟可能成为我最后一次与它“亲密接触”,从2013年玉龙沙湖获得4A级景区认证开始,管委会就禁止私人驾车进沙地了。不过只要肯出钱,同“州官一起放火”还是可以的,景区内云集了市面上几乎所有的越野利器:北京小切、化油器版三菱帕杰罗、陆巡LC80、雷克萨斯LX470、北京2020,如果腰包够鼓,还有更专业的沙漠Buggy钢管车可供选择。遗憾的是所有的车型都不能由游客驾驶,必须由专业“教练”来“代驾”,真的进化成了旅游项目。景区内唯一可以供游客“驾驶”的是滑沙板,随着《爸爸去哪儿》宁夏沙坡头特辑的热播,这种早就有的沙漠娱乐项目又悄悄火了起来,在沙坡背面,随处可见拖着滑沙板艰难往上跋涉的游客。而我早就远离了被“商业驼队”包围的景区,将大切的全地形模式旋钮调整到“Sand沙地模式”,偷偷绕过栏杆,一头扎进了沙漠深处。
大青山聆听石头呜咽
第一次知道大青山的名字,是在上小学时收藏的香烟盒上,一座山头,一片绿草,两匹骏马的水彩画是我对这里唯一的记忆。后来初中时学了南北朝诗词《敕勒川》,知道了大青山就是阴山的别称,便莫名对这里的景致向往起来,这次在规划线路的时候,专门找了大青山的资料,发现从呼和浩特一直到赤峰一带的狭长山脉都是大青山的“地头”,而在克什克腾旗境内的大青山景区是内蒙唯一拥有观光索道的,这更让我觉得不得不去看看。
已经出来一天了,虽然已经深入克旗腹地,但其实还没有看到真正的草原,沿途的景致与北京郊区别无二致,只不过天更蓝,空气更清新,阳光也不那么含蓄,而是十分直接地向我们展示它的能量。这么好的光线,配合着旁边不断出现的裸露的石头和翠绿的草甸,不拍照就太可惜了。走走停停,在直通到天边的公路上,红白相间的隔离桩旁,大切诺基挺拔的身姿变得无比英武。流水的冲刷造成岩石的大面积裸露,暗红色与绿色相间,让大切仿佛外星飞船降落在荒凉的地表一样,前大灯上的两条LED光带像外星人的眼罩,注视着前方。在给车辆摆Pose时,我没忘了将其切换到“Rock岩石模式”,充足的扭矩推动着硕大的20英寸车轮,拥有排山倒海的气势,标准的美式抛光镀铬轮毂轧在坚硬的岩石上,显露出了“征服”的意义。
停车走进景区,眼前则是另一番光景。这两年克旗的旅游线路宣传得当,宾客盈门,攀登大青山的石阶居然还要排队!一群群操着各地口音的旅行团,在打着各色彩旗的导游的带领下,在九曲回转的山路上,在潺潺而过的小溪旁不住地合影留念,乘坐观光索道的游客居然排起了两条长龙。感谢索道运营公司和设备制造商吧!大青山的索道运转起来十分安静。大概全国其他景区的索道也是如此吧,只不过这里的环境太过静谧,让我非常不希望被打扰,才会对索道的声音格外敏感。屁股坐在木板上,双脚半吊在空中,身体只通过一条轮轴与钢缆产生联系,而此时我要做的,只是在眼前的白桦树缓缓后移的同时侧耳倾听,听山的声音,听草的声音,听树的声音,听石头的声音。越往上走,风越大,树越稀,草儿却越发茂盛。已经死去的白桦树闪烁着惨白的光芒,那时大自然对于生命的礼赞,那白色被草的绿色烘托的格外光华,让人不禁想要哼唱起俄罗斯风味的歌曲《白桦林》。
缆车行至高处,树木已经不见了,眼前的风景仿佛从俄罗斯穿越到了苏格兰,那风声仿佛一曲风笛伴奏的《勇敢的心》,苍凉中透着不屈的生命力。“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大青山的海拔不到2000米,但因为是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拔地而起的,在气势上就超过了那些隐藏在崇山峻岭间的“南方5A”。张家口的鸡鸣山让人看了心潮澎湃也是这个原因。如果说流水侵蚀的鸡鸣山像一把大火冲天燃起的话,那亿万年来风力与降雨共同作用下的大青山就像普罗米修斯打翻了的火盆,星星点点呈燎原之势。我长久矗立在风中,听石头讲述当年的故事,牧羊人的膜拜、大单于的供奉、匈奴骑兵的铁蹄……一曲悲怆的草原之歌。突然有一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兄弟,麻烦让一下,我们要拍照!”
达里湖闻水波咸腥
已经是第三次来到达里诺尔湖了,前两次来的时候我和同事都没有购买门票,而是从景区旁边的牧道开到湖边,在满眼的火山熔岩石块中拍车,那时我眼中的达里湖荒凉、寸草不生、水中满是白沫,又咸又腥。而这次从景区正门坐电瓶车进入湖区,除了最后一条“又咸又腥”还和记忆中一样外,其余的旧有印象全部被颠覆了。从达里湖北岸大门进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各色小野花组成的花坛,一个接一个,五颜六色的花朵在风中摇曳,在阳光下显得非常鲜艳,当天的风比较大,湖底的气流卷起了泥沙,和前两次一样,湖面没有明信片上所呈现的那般湛蓝,而是灰得有些发白。沿着栈道走向湖中,火山岩堆砌的石堤已经被含盐度越来越高的湖水冲刷腐蚀。资料显示达里湖是个半盐湖,因为湖底有水源而湖畔没有出水口,所以随着近些年湖面的缩小,湖水的盐份越来越高。据说这里年产60万公斤鲤鱼和华子鱼,湖边也是鱼馆林立,但直觉告诉我真正产自这里的鱼应该越来越少了,从北京驱车数百公里,花费“鱼资”一千多元,真的有可能吃到密云水库的鱼。另一条资料显示这里是中国三大“天鹅湖”之一,是鸟的天堂,这倒是货真价实的,在景区湿地旁的观鸟台上,我通过望远镜真的看到了一只灰鹤在觅食。
作为克什克腾旗开发得比较早的旅游景点,达里湖在接待了众多旅行团游客时显示出了疲态,坐船、吃鱼、看鸟已经不足以满足“见过大世面”的游客挑剔的胃口了,他们需要知识性、趣味性、互动性。于是,在著名的白音敖包附近,在浑善达克沙地与贡格尔草原的接壤处,在一片特殊的植被旁,当地旅游部门修建了沙地云杉博物馆。通过声光色效等科技手段和实物展示,蒙古族先民祭奠敖包的民俗和克什克腾旗特有的地貌、植被在这里呈现在游客眼前,这倒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几年前我们来这里勘路的时候,仅有一个敖包高高矗立在半山腰,山下是几个蒙古包,沙地云山保护区也仅仅是越野车玩穿越的场地而已。
对于我来说,声光色效的展示和护林员专业的讲解并没有足够的吸引力,倒是草原的落日有点儿看头。晴朗的天气外加几朵白云,让我从下午5点开始就对白音敖包的落日充满了期待,驾车狂奔寻找最佳的拍摄角度。草原上的路笔直通天,为了保证过往牛羊的安全,时速被严格限制在60公里以下,好在只有镇店的附近才有测速探头,而大切诺基的刹车系统则让人信心爆棚。对于大排量自然吸气发动机的热爱由来已久,虽然在数据上比2.0T高不了多少,让一干“键盘车手”嗤之以鼻,但这台3.6升V6发动机的表现绝对堪称完美,尤其是急加速时排山倒海的声浪,那是让人欲罢不能的美式肌肉车的磁性嗓音,连路边悠闲吃草的牛羊都不禁侧目。然而事实证明我的“逐日暴走”是非常不明智的,背后的日光越发的红晕,而我还在苦苦寻觅心目中最理想的落日平台,能够让车呈45度角仰头向天,巨大的轮毂外凸,发出霸气的怒吼。日落西山的最后一刹那,我放弃了理想主义的狂奔,将车停在路边,将头探出天窗外,静静的享受落日的余晖。如果不是突发奇想来克旗玩“失踪”,我此时还在办公室里噼噼啪啪地敲键盘,还在等待那梦想中恢弘的“落日”,而只需慢下来,回头看一看,就会发现那光芒就在不远处等你来欣赏。正当我屏息凝神之时,一辆满载着饥肠辘辘的游客的旅游大巴擦肩而过,一车熟睡的脑袋随着路面的颠簸东倒西歪,几个醒着的人不解地看着路边的我,“这么好的车咋不走了?坏路边了?”
贡格尔品乳羊脆嫩
夜宿蒙古包的决定绝不是一时兴起,无数次来内蒙,都是在酒店里吹着空调听窗外凉风嗖嗖,这次在贡格尔草原看到如此众多的蒙古包度假村,便憋着劲一定要试试。白天这里的温度达到了32摄氏度,晚上即使再冷也不会把人冻坏吧,况且晚餐的烤全羊和闷倒驴的热量也不容小视。蒙古包餐厅中音响的音量非常大,大概是这个旅行团喜欢这种震耳欲聋的氛围吧,草原的汉子说一不二,当我要求将音量关小时,琴师和音响师满脸歉意的告诉我这群客人马上就走。当马头琴的声音悠扬地出现在耳畔时,琴师还在冲我不住点头。一杯热腾腾的奶茶下肚,两天来冰镇矿泉水摧残的胃部舒服了好多。当滋滋作响、外焦里嫩的烤全羊被抬上来时,我的味蕾已经被满嘴的口水淹了,繁琐的“开羊”仪式随着邻桌一位领导的三大杯白酒而结束,我的盘子里马上多了两块羊肋条,用匕首轻轻一划,清香扑鼻的汁水流了一手。好羊肉绝对不膻气,它只会带给你满嘴的鲜嫩和回味无穷、入口即化的质感。拉开门帘出去检查了一下大切已经锁好,我再次返回餐桌,这次终于可以开怀了,在羊肉、72度闷倒驴和随后的烟花与篝火中,我迷失了自己…… 我居住的蒙古包是五人间,一张大炕呈扇形放在蒙古包内,旅游旺季时应该能变成十人间吧,那天与我同榻而眠的是一个大巴司机和一个大学教师,我们的话题除了羊肉和酒之外,就只有车,大巴老司机和教师都无比羡慕我的座驾,继而开始羡慕我,他们说百万元级别的车都有气场。我只能自嘲自己没有百万富翁的气场,因为我是来工作的,是来“以权谋私”的。在我们的交谈声中,不时混杂着无人应答的敲门声,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风声,也知道了蒙古包中为什么要配棉被。第二天一早,我照例穿着短袖衫出门洗漱,拉开门帘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种只来自于初冬的刺骨寒冷让我一下子就精神了。昨晚银河上的漫天星斗见证了气温骤降20度,而太阳出来之后,它又在半小时之内升高了15度,这就是草原,爱恨分明,冷暖泾渭。
我从来没有在草原骑过马,收费高是一方面,关键是在马倌的牵引下用龟速在草原上溜达,自己花钱被骑术好的骑手和身下的马儿蔑视,让我心里不平衡,而在贡格尔草原上,我还是体验了一把,因为形式比较新颖。200元一匹马,由骑手带领走进草原深处,到牧民的原生态蒙古包中做客,奶茶随便喝,奶皮奶球随便吃,野花随便采,只要不超过1个小时,马随便骑。如果想买些特产,自制的炒米和肉干品质也还是不错的。这些年内蒙旅游以驾车为主,游客日益挑剔,住蒙古包,吃烤羊肉,骑小马的旅游模式严重同质化,牧民们也在思考和摸索。不知不觉间,停车场多了一辆枣红色的双门牧马人,绝对的同道中人,在路上遇见Jeeper,总有说不完的话。下车的是北京来的一对恋人,一路从锡林浩特走来,只有东乌的那达慕和贡格尔的羊肉让他们印象深刻。我为他们推荐了大青山和博隆克沙漠,目送“小红马”欢快地走了。这时身旁多了一辆银色的日产途乐Y60,是度假村老板的,20多年车龄的“巡逻兵”身子骨还非常壮实,老板看了一眼我的大切,一股“英雄惜英雄”的豪情顿生,两个“越野一族”的话匣子顷刻间又被打开了。
阿斯哈图看鬼斧神工
作为克什克腾旗最知名的旅游景点,阿斯哈图石林我已经光顾了两次,因为处于省道的两侧,这里是去往林西的必经之路,曾几何时,只要在北门处开一张过路条,说明自己是要借道前往林西的,在半个小时之内从南门驶出就可以了。这种典型的“逃票”方式让我们每次来到这里都十分匆忙,甚至连一张像样的合影都没有。这次获悉旅游旺季时已经不能从这里取道林西了,也就乖乖地买了门票,终于可以仔仔细细地游览一下这个地质奇迹了。乘坐景区的环保大巴分三个阶段游览,才发现阿斯哈图比想象中的大多了,省道穿越的只是其一角而已。
这里露出地表的岩石不像大青山那样是风蚀和流水侵袭形成的,而是典型的冰川侵蚀地貌。这里是浑善达克沙地、内蒙古高原和阴山山脉的交汇之处,有“内蒙金三角”之称,特殊的地理环境让这里的年平均温度在1摄氏度以下,昼夜和冬夏温差非常夸张。临近中午进入景区时,我看到了三三两两的游客挎着租来的军大衣下山,足见早晨这里有多冷。与北京和张家口交界的冰山梁地貌相似,这里从深秋开始一直到初春都被冰川覆盖,因此前些年这里被称为“冰石林”,用来区别云南那个当过《西游记》外景地的著名石林。比起南方石林的降雨侵蚀,冰川塑造的阿斯哈图要巍峨雄壮得多,不同的岩石密度在大自然巧手的雕琢下,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形态,有的甚至如同从外太空飞来的,与周边石头的纹理和质地格格不入。在阳光的照耀和绿草的映衬下,如同Windows自带的系统桌面一般养眼。湛蓝的天空、纯净的不带一丝污垢的白云、屈曲盘旋的公路,与突兀的怪石一起展示着自然的壮美与雄奇。
三天的旅途接近尾声,返程途中,眼见草木渐稀,不舍之情油然而生,我将大切诺基的越野模式切换到“沙地”,按下“低速四驱”按钮,将底盘升到最高,开始在草原上撒欢儿。低矮的灌木、偶尔裸露的沙地、茂密的草丛、蜿蜒的车辙……城市中做梦都很难身处的环境就在眼前,忠实的伙伴此刻已经伴我驰行了1000多公里,却只在路上加了一次油,百公里平均油耗不到10升。在草原上超越大车时,从没有因为侧风和气流而左右飘忽;急刹车躲避过马路的牛群时,没有声嘶力竭的轮胎啸叫和神经质的甩尾;能够动态调节高低的底盘让我从未为它的通过性担心;复杂但很智能的四驱系统让越野成了傻瓜都能闲庭信步的事。
如果不是有大切的陪伴,我可能不会这么潇洒地在克旗玩“消失”,而这次的目的地都是我几年前数次驾驶其他车型到过的地方,回想当初的情景,每到一处我都会想,如果开“大切”来一次,心情一定会不一样的,要知道,那时这一代最新款的大切诺基还没有面世。在我心里“大切”是一段情节,是一个符号,是一种生活态度,是“管他是谁,说走就走”的情趣。回程途中,打开手机的收件箱,我发现了48封未阅读邮件!只有在开“大切”的旅途中,我才能这么“心大”,这么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