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首歌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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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化学老师在上面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个知识点很重要啊,说不定明年会考原题”“这个题目类型需要记下来”“这个题目做错的人就没希望了”“这个……”
  一群男生在底下嬉笑着,老师拍着桌子,“咳咳,不愿意听讲吗?那我们就开始考试。”
  猛然回过神来,看看手表,还有五十分钟下课。
  
  2.
  
  汪雨阳还是依旧在窗边等着我,她总是收的比我快,然后从四班跑到一班,穿越三个班的重重障碍来到这里。楠楠说自从她开始等我,跑步都快了些。
  我慢条斯理地收书包,她淡淡地笑着,看着我。有时也不耐烦的催句:“快一点啊——教室就剩你一人了。”
  刘怡然又在后面发疯,大声唱着那些烂的要命但可以用来发泄的歌。一看就知道,又考差了。
  一交上卷子,他们都脸色凝重,身形匆匆。甚至有些女孩趴在男孩身上哭的梨花带雨,似乎分数会决定明天的天到底是阴的还是晴的。我对同桌安慰着,“没事,低分又死不了。”
  结果被别人回一句,“你当然不会低分!”然后虚伪的要挤出泪来。
  呵呵,不知道虚伪的到底是自己还是他们。
  我面对分数的无能为力,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
  
  3.
  
  教室里果然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教室外面也只剩下汪雨阳了。我慢吞吞的关灯,关窗,关门。世界一下黑暗起来。
  突然就想流泪。
  我靠在她肩膀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清晰,“唱首歌给我听。”
  她绵绵的声音响起,会让自己觉得很安心。
  
  4.
  
  早上。我迷迷糊糊在路上行走,看不清手表上的时间到底是6:00还是6:01反正都差不多了。如果以前有人在早上说月亮好漂亮,那我一定以为他在讲冷笑话。但我现在真的看到了漂亮的月亮了。
  很亮,很亮。冷风吹过,我一阵寒颤。
  眼睛好不容易睁开,眼帘里就只剩下那一大片一大片的雾了。
  一辆车从面前飞速驶过。好险。
  看着那盏熟悉的馨黄色灯,那家小店,又闻见了牛肉面的味道。是,很香。但,让你吃无数个365天,每天都是雷打不动的汤面要牛肉不要葱,你会觉得恶心吧。
  可是我现在连恶心都感觉不到了。只是囫囵吞枣地管饱肚子而已。
  
  5.
  
  晚饭时间20分。5分钟上厕所,5分钟跑去食堂,5分钟吃饭,5分钟跑回教室。开始学习。
  坐在教室里,刚刚吃的什么味道还留在嘴里,就开始背化学方程式,手在草稿纸上写着化学式,却突然发现自己写的是“红烧排骨和藕片”。
  无语的拿起一瓶学生奶,什么时候换新包装了?但味道还是一样。
  语文老师严肃的走进教室,“现在开始考试,把桌子拖开,书放在地上。”
  可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桌子拖得再远,想交流一下一转身就看得到。教室也不可能有天涯海角的距离。还有教科书,放在地上,再捡起来不就行了。
  形式而已。
  若我们真想抄,满分卷子早就漫天跑了。
  但是,又有什么用。
  良心会不安的。
  
  6.
  
  今天书包收的异常的快,因为数来数去要带的书只有两本。第一次从一班跑到四班,一个人穿过两个班的距离。汪雨阳惊奇地看着我,“好快!鼓励一下,送个泡泡糖给你吃。”
  把糖胡乱揉进嘴里。为什么世界上要有泡泡糖这个东西,嚼了也要吐掉,虽然有余味,但总是会消失。
  到最后,什么也没有留下。
  学校不知道什么时候安装了夜灯。明晃晃的白炽灯照的睁不开眼睛——本来就已经很困。汪雨阳在前面走着,我在她身后的影子中缓缓前行。
  “今天没有星星呢。”她说。
  “睡一觉就看到了。早上的星星更明亮。”
  没有人笑。她突然转过头,“我觉得,累了。”
  是吧,我们都会累的。
  可是,不可以啊。
  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那也要——做完最后一道题才可以休息啊。”
  她低下头,看不真切。
  然后,远方传来一句飘渺的“晚安”。
  
  不知道天空中什么时候才能有星星。
  就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做完最后一道题。
  
  摁灭台灯。
  晚安。
  
  仅献于我留不住算不出也不想去理会的初三流年。
  [编辑:张春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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