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在异乡为异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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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员时代被斥为了“犹大”的恩里克在成为教练后却有着复制瓜迪奥拉奇迹的潜质,而在拉玛西亚打拼了3年之后,和瓜帅一样,他得到了一次执教世界顶级俱乐部的机会。罗马刚刚更换了号称有着无比雄心的老板迪贝内德托,以及他的老朋友德拉佩纳。和他同样出自巴萨的德拉佩纳体贴的为恩里克在罗马安了家,然而正当他准备一展拳脚时,德拉佩纳却突然拂袖而去,剩下孤独的恩里克在这个陌生的国家已束手无策了。与此同时,在森西家族手下曾盛极一时的红狼军团在被迪贝内德托收购后夺冠呼声很高,却并没有任何复苏的迹象。俱乐部没有给恩里克带来他想要的新援,而西班牙人在队内的地位也遭到了托蒂等元老的挑战,巴萨模式真不是随便可以模仿的。
  
  嚣张的“犹大”
  
  西班牙当家射手大卫-比利亚是一位“致命的”前锋,进球能力让人称服。他来自阿斯图里亚斯自治区,那里的人最为激情,这个位于西班牙最北部的地区的球迷,向来以死忠而闻名。希洪竞技前一年获得升级资格,当地希洪市ZF和警局破例开放全市饮酒狂欢,“不烧车不杀人,怎么狂欢都可以”。在皇马的主场,球迷们曾亲眼目睹希洪竞技被7球“屠杀”,不过却有超过三千名希洪球迷愿意搭4个多小时的车前往伯纳乌为他们心爱的球队加油助威,在马德里人的主场高歌的声音甚至压过全场5万白色球迷。
  这就是整个西班牙都熟知的阿斯图里亚斯人。那位“致命的”大卫-比利亚有个偶像,同样出身于希洪竞技的老乡,路易斯-恩里克,西班牙的知名前国脚,也是历史上从马德里转会去到巴萨的球员中最受欢迎的一个,自然也是皇马阵营中最“耀眼”的犹大。整个马德里也许只有一个同情他的人,“他的性格应该会使他比我更好受一点”,菲戈说道。
  90-91赛季,恩里克终于开始被主帅委以重任成为主力前锋。而他也不负众望的单赛季轰进14球,帮助希洪竞技出人意料的杀到了联赛第5位,仅仅落后排名第三的皇马2分!尽管皇马拥有那个赛季的西甲金靴布特拉格诺,但更加年轻的路易斯-恩里克还是迅速得到了首都豪门的垂青。一纸五年长约签订之后,21岁的路易斯-恩里克瞬间成为了高光人物。
  恩里克的脾气使他成为了亦神亦魔的人物。曾经有一个身着皇马少年队球衣的小球员在看台上专心致志地观看一线队员在场上训练,突然,这个小家伙大声冲着他的偶像喊道:“路易斯-恩里克,您太瘦了!”恩里克不太礼貌地回了一句,这位少年开始在看台上沉默不语。这是18年前发生在皇马体育城的一幕,小家伙就是当时还在皇马少年队的卡西利亚斯。
  三年后,阿根廷人巴尔达诺上任皇马主帅不久就取代“梦之队”成为西甲冠军。雄心壮志下显露出来的是无比的高傲,而一向性格豪迈的恩里克也不会放过任何提高自己地位的机会,当时他提出了涨薪的要求,并以加盟巴萨相威胁,不愿就此屈服的皇马和巴尔达诺选择了放手,于是一个新的“犹大”诞生了。
  上世纪90年代中期之前,西班牙本土双雄之间互相跳槽的球员并非没有先例,但无论是舒斯特尔还是普罗辛内斯基,都没能引发太大的轰动效应。然而在1996年夏天,当正逐步迈上生涯巅峰的路易斯-恩里克选择以自由身离开皇马加盟巴萨时,却让整个西班牙足坛为之震荡。尽管并非土生土长的伯纳乌孩子,但恩里克在皇马的五年却一直是绝对主力,为球队结束巴萨梦一队统治立下过汗马功劳。
  无论如何,从1996年开始,恩里克身上的球衣还是从纯白变成了红蓝。而他在巴萨的位置,也从皇马时代的中场变成了前锋,他的搭档,更是日后成为一代球王的罗纳尔多。在96-97和97-98赛季里,恩里克两年轰进43球帮助巴萨拿到包括西甲冠军、优胜者杯冠军、欧洲超级杯和西班牙国王杯在内的6项冠军头衔,其卓著功勋已非语言所能描述。
  02-03赛季,一场西班牙国家德比中,当恩里克替补出场时,球场内的看台上出现了一副写有“狗娘养的”的标语。没过几分钟,恩里克便在伯纳乌球场扳平比分,面对皇马球迷愤怒而哑口无言的表情,恩里克出人意料地拉扯着球衣跑到球门后边,先前对叛将的嘘声反而荡然无存,电视画面中一个中年妇女无声地向恩里克伸出了她的中指。“如同12年前让卡西利亚斯在看台上沉默那样,恩里克让伯纳乌集体哑火!”《每日体育》报这样一语双关。
  球员时代的恩里克和意大利同样有过交集,而对于恩里克来说,这些并不是什么太好的回忆。1994年世界杯1/4决赛上,西班牙队与意大利队狭路相逢。在西班牙一次进攻中,插入禁区抢点的恩里克被意大利后卫塔索蒂一记后肘击中面部,登时鼻骨断裂,鲜血横流。当挣扎着站起来的恩里克看到裁判“继续比赛”的手势,痛苦地再次倒地。这记著名的肘击,在当时造成的影响不亚于2006年世界杯上齐达内对马特拉齐的“撞举”。2008年欧洲杯时,恩里克在出任巴萨二队主帅的新闻发布会上还咬牙切齿地说:“没有比意大利再好的对手了。一定要将这个‘黑色的野兽’淘汰出局!”可能他也没有想到,三年后他却来到了这个“野兽”的国度执教。
  
  短暂蜜月期
  
  3月25日,巴萨官方宣布,赛季结束后,路易斯-恩里克将不再担任巴萨B队主帅。巴萨技术总监苏比萨雷塔的解释是,之所以在赛季还未结束就宣布恩里克即将离任,其一是恩里克自己想要离开,再就是巴萨希望提前启动下赛季的工作。在新闻发布会上,苏比萨雷塔说道:“路易斯-恩里克在不到24小时前就告知我们这一决定,感谢他的坦诚,给了我们足够的时间。我们将会尽快做出新教练的选择工作。”
  在执教巴萨B队的最后一个赛季里,恩里克完全显示出了其“瓜迪奥拉”二世的潜质,他带领这支年轻的球队在整个赛季结束后竟然获得了联赛第三名,如果不是巴萨B队的身份,恩里克就将带领球队升入西甲联赛。单看积分尚显现不出与巴萨的联系的话,看看恩里克的球队的数据吧。在这个总共42轮的联赛里,巴萨B队共打进85粒进球,与西乙冠军皇家贝蒂斯并列西乙第一位。而自从2008年恩里克接手巴萨B队后,已经给注重青训传统的巴萨培养出蒂亚戈-阿尔坎塔拉、穆涅萨、罗梅乌等极具潜质的球员。并不根红苗正的恩里克已完全继承了拉玛西亚的传统。而他也准备好要将其发扬光大了。
  6月22日,距离恩里克宣布辞去巴萨B队主教练一职三个月后,一直致力于寻找合适下家的西班牙人终于宣布将与位于意大利首都的罗马俱乐部签约。恩里克毫不掩饰自己妄图宣扬巴萨模式的意愿:“我将把我这些年在巴萨学到的知识带到意大利——这是基于团队协作下的进攻型足球。”
  而在恩里克上任前两个月,一个更加震惊的消息轰动了罗马城。4月15日,美国富商托马斯-迪贝内德托成为了红黄军团的新主人,他在这一天正式买入了俱乐部67%的股份,成为绝对的掌权人。这是罗马84年之后迎来的首位外籍老板。
  收购罗马让迪贝内德托的知名度飙升,“我没有料想到球迷和媒体会如此关注我,我知道足球在意大利有多重要,罗马球迷是多么有激情,这也是我收购罗马的原因之一。我从未踢过球,不过我一直都对足球很有激情,我爱罗马,我想为这座城市干出点伟大的事情来,我为自己的血统而骄傲。”迪贝内德托是意大利后裔,他身上也流淌着意大利的血液。
  而对于未来选帅标准,迪贝内德托回应说,“在新的财政公平规则下,选择有天赋的年轻人是关键,罗马已经拥有一些年轻人了。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需要最好的经理。我们会竭尽所能去把最优秀的年轻人带到罗马。”
  而对于未来俱乐部的目标,迪贝内德托则放了个卫星。迪贝内德托表示,“罗马即将开启新时代,我们拥有雄心和梦想,但需要时间,因为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首先,我们的目标是打造最棒的管理团队。我们会给管理层充分的自由以便萨巴蒂尼和教练引进合适的球员。我不会干预转会市场,管理人员做出决定,巴尔迪尼、萨巴蒂尼和教练。他们会考虑俱乐部的财政平衡,我们会尽力满足他们的要求。”
  上任后的恩里克和新老板立刻迎来了短暂的蜜月期,尽管罗马在夏季转会窗一开启便立刻流失了很多的合同到期球员,比如梅克斯、多尼等人,但为了显示对恩里克的支持,迪贝内德托从巴萨挖来了恩里克的嫡系——博扬。而在放走武西尼奇后,显然迪贝内德托给了恩里克更多让博扬打主力的理由。
  
  众叛亲离?
  
  3个月内罗马俱乐部相继更换了老板和主教练,对于已经在罗马城20年的狼王托蒂来说颇有些不适应,毕竟他和森西家族的关系深厚。托蒂说:“我花了一整个夏天来调整自己的身心,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我希望我可以工作得更好。我们的工作都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新感觉,也不知道谁会加盟谁会离开。但是看到球队在夏天所做的一切工作,我感到十分欣喜。” 对于来自美国的俱乐部新主人,托蒂说:“我无法得知新的财产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希望我们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刚刚接手球队的恩里克接受《罗马频道》采访时也提到了托蒂,“托蒂?非常伟大的球员,我曾有过面对面和他交流的机会。能够执教托蒂、德罗西和佩罗塔,他们是职业球员的楷模。我是否喜欢武齐尼奇?我喜欢所有优秀的球员,武齐尼奇是他们其中之一。当然,不止托蒂和德罗西等人,西班牙左翼何塞-安赫尔、阿根廷中场拉梅拉、西班牙小将博扬都是很优秀的球员,把他们结合在一起是踢出富有攻击性足球的保证。我们永远不会改变一点,在任何时候我们都会争取胜利,无论主场还是客场,这是我的计划。”然而之后他却放走了武西尼奇。
  《米兰体育报》的报道中充分显示出了恩里克对未来的信心不足。《米兰体育报》引用他的话说到:“我不是哈利波特,我也没有水晶球,我不知道这支罗马队能够获得怎样的成绩。我们正为构建一支新球队而努力,我也不知道我们需要多少球员,但我们已经失去一些球员。”罗马在新赛季的转会期流失了太多了球员,梅克斯、里瑟、梅内、多尼、布尔迪索、武西尼奇,但球队并未给严重受损的阵容带来有实力的补充,而在被问到转会问题时,恩里克并不想说太多,“我不想深入讨论细节,这个我只会在私下里跟萨巴蒂尼谈论。不过,从训练的效果和球员的态度上我能看到乐观的一面。”
  恩里克住所距离特里戈里亚训练营43公里,城北到城南,他曾把行程比作“曲折又痛苦的受刑过程”,现在看来,罗马的受刑过程要比这43公里长得多,苦得多。事实上,恩里克不止一次的催促迪贝内德托加快买人的脚步,高层就是拖沓,最高身价的拉梅拉刚归队还带着脚伤,欧联杯不能出场。“一个月前我说我们是婴儿,只能叼奶嘴,现在长进不大,喝稀粥。”
  拉涅利公开表态:“有时,托蒂训练的确没拿出应有的态度和节奏,所以他打替补。懒惰?我同意这说法,不过他是我执教过的最强球员,这点毋庸置疑。”巴尔迪尼也同意拉涅利的观点,迪贝内德托则有意缓和局势,“托蒂是近50年最伟大球员之一。他代表罗马历史,代表城市足球激情,在我眼里是根本人物,希望他能继续担任这个角色。我们需要他,特别需要他在场上表现出来。”但实际上,托蒂却在欧联杯的比赛里被冷藏了。一次训练时,托蒂第一个到场,身着白色T恤,胸前写着意大利语单词:“够了!”感到压力的恩里克无奈屈服,开训前,恩里克在场边和托蒂单独对话5分钟,“你没首发,理由是我看你不到理想状态,单纯的技术决定。只要你好好练,次回合首发,你做好准备。”恩里克全程用意大利语说。
  最让恩里克感到釜底抽薪势单力孤的,是得力助手德拉佩纳开溜,他缺了个熟悉罗马城、民风、环境的过滤器,也缺了一个和高层疏通的管道。恩里克的住宅就是德拉佩纳力荐的,然而在将恩里克安置好之后,后者却匆匆离去了。罗马官方解释为“暂时性离开,家庭缘故”。但《米兰体育报》认为其和球员一样感到被轻视了。该报解析,德拉佩纳的理想职位是技术经理,和萨巴蒂尼一同打理市场,他自认对球员挖掘有一套,罗马起初同意。但实际上他仍然只是充当一个 “技术助理”,训练中负责摆摆道具,毫无决策权沦为杂役,恩里克极尽挽留也没有作用。
  曾有传言认为恩里克当初选择来到陌生的意大利有瓜迪奥拉的一部分功劳,后者凭借在意大利闯荡的经历给了恩里克很多建议。然而意欲在罗马再创巴萨辉煌的恩里克如今却孤身一人,独木难支。迪贝内蒂托喊着“颠覆意大利足球”的口号,如今看来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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