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实为界,以梦为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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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经常听到的“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当它们以多种形式或英文或乡土小调传诵时,我应该正站在繁华的街道或是正阅读报纸在拥挤的人流中。当别人以不同姿态、不同神色面对我的时候,仿佛是在虚妄的梦境中,我看见所谓微笑的脸,所谓不败的传奇和结局,让我茫然。
  又像你面对面对我说“永远”,对我所遇见的事和物一脸坦然,而我却在虚妄的梦境中看见你摘下虚伪的面具对我所经之事说出所谓“软弱”和“做作”的词句,所谓“铭心”的教训。
  是谁对谁错?谁假谁真?
  那已都不重要,是的,我现在或许只看见现实的世界,现实的你,那些纠结在虚妄世界的梦境,那些心理作用下看不清的真相,你终有一天会告诉我的:
  你所谓的现实。
  
  (一)小丑
  
  K:
  昨天我梦见了你,你是否觉得惊讶?呵呵,或许会吧,就连现在写信告诉你,我都不敢相信。我曾经想,我是一个见人很多次都会忘记的人,就连家中那些东家叔叔西家婶婶我大多是不认识的,或许也曾见过但终是忘了。所以,你应该会觉得惊讶,因为我记起了你,却不是因为什么痛彻心扉或者刻骨铭心的大事件,也不是因为时间的长久,其实说来,我们的会面也没超过5分钟,可我记住了你。
  也许,这对于你我都应觉得欣慰。
  我想我以往是没有遇见过你的,不然就不会在这次偶然的会面中对你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甚至在昨晚的梦中还隐隐浮现与你初见的情景,你是不会想到的吧!当时那么多人中,我独独记住了你。
  那天是在车站,人群汹涌着宛如倾刻间颠覆的海潮,我当时应该还未曾注意到你,而你当时应该是和我一样在人群的夹缝中挣扎。所幸我当时是只身一人,无任何包袱,而你,也许是在外谋生的游子吧,那个偌大甚至近乎被充涨爆破的行李袋中或许是给家人带的当地土产。我知道你只不过是和我相仿的同龄人,本应有无限光明的未来。然而,你却成了这般模样:胡子拉碴的犹如中年男子,手上是日积月累的冻疮,干裂的表皮,一身简单的棉衣棉裤和一张古板甚至还带一丝凄苦神情的脸,那上面有的不是岁月的痕迹,而是青春的裂痕。
  你那天应该没有发现我,和你一样是个平凡人的我。而你也不会想到由于之后的事你会变成我眼中一个不平凡的你。人们在大多数时候,在许多双眼球的注视下,在多数人当中,是不会有你这般的镇定和执着的。
  当人群簇拥着上车的一瞬,你和另外几个人的行李袋带子被无故扯断。而我,看到的只有你一个人捡起散落在车门外的物品,那般镇定自若,那时的你,没有感觉到胡乱踩在你手上的脚么?那么是不是只有我看到,而在那时,除你之外的另外几个人都已挤进那辆载满人的车,只留你一个。  车绝尘而去。  我记得的只是你叹息着将带子系好,重新站定。那双手已沾满了泥印渗出了血水,你的面容,最终被车的速度模糊,我只看到你依然站在车站里的身影。
  K,那么你现在能想起我了么?我无从知晓。有多数人在遭遇和你一样的境况时或许都不会在意身后的事物,那时也许不是时间的问题,不是地点的问题。只是他们不想抛弃身前的利益,不想在当时以窘迫或是难堪的神色在众多人面前出丑,所以,他们也抛弃了你。而你,K,一直是他们之中的王者,他们只不过是任人摆弄的小丑罢了,即便是你永远也无法拥有无限光明的未来。
  K,我想念你。
  
  (二)真相
  
  我记得在读初中的时候,班里转来一个女生,是既腼腆又文雅的那种。并且她和我以前一个朋友极其相似,是神似而不仅仅是形似。她当时说的话带有一种我们很难听清楚的口音,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很难记起她的名字,就先以M来称呼她好了。
  M有很好的人缘,不同于初来乍到的新鲜感,那种天生具有的魔力不来源她是一个转校生的身份。起初我对M的感觉是安静,因为她和我同桌,从不多说一句。彼时,我是生性顽劣的,禁不住任何风吹草动的影响。而M,至始至终都安静得如出尘的奇葩,任我在那时如何的狂笑或手舞足蹈,她也能无一丝波澜,我起初是赞赏她的,因为那会儿淑女很罕见,于是M便成为我心中的神,她达到了许多人都达不到的无上境界。
  然而M,她到现在都不曾知晓或不曾想过我们对她私下的讨论。
  关于那些虚妄的言论:
  或是:哇靠,你看M简直可以当雕塑了!
  许是:最看不惯M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也会是:你们哪知道,说不定M全是装出来的。
  可能是:M就是想显示出她的与众不同。
  总结的是:M心机慎重。
  或许M不曾知晓,那些平日在她面前和善的朋友会在背后现出虚伪的原形。
  也许她该庆幸,不知道的她不会有任何烦恼和压力,她可以继续走她的路,当她的乖乖女,做她认为对的事,她依然如她,如她般安静,如她般善良,如她般出众。
  她仍旧是M。
  那样的年华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做好自己就行。然而追溯到现在,我不得不承认当时M所受的委屈是和现在无法比拟的。至少当时的人没有指着她的鼻子诬蔑、大骂,没有说出更加狠毒的话。
  所幸M活在当时的年华。
  所幸我和她们活在当时的年华。
  只不过M,我现在承认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不在乎他人。
  M,不知道你会不会怪我现在才反省自己,时差是很远了,已足足三年。即便当初她丝毫没有为自己辩解,丝毫没有阻止我毫无理由地责骂她,甚至几乎没有恨意的神色,我也能够明白。
  那个下午的雨天,M告诉我黑色袋子中遗留的信件。我现在知道了,并不是M告诉我的是错的,只是我将“褐”听成了“黑”,所以之后她所有的神态和动作,我所有的表情和言语,都是不应该发生的。我只能嘲笑自己,和M相处了快两个月却还无法听清楚她的口音。所以不是她的错,她的惭愧是不需要的,我的任性是不应该的,那些人对M的言论是没有理由的。
  M,对不起。
  很多时候我会看到一些再平常不过的事物,或是身边的人写出一句经典的话,做出一些奇怪的事等等。这些都是很平常的事。而我们有时,在发现那句话非本人所写,那些事被我们称为所谓的标新立异、引人眼球的时候,真相到底在哪里?
  我也愚钝,所以现在才知晓关于M的所有真相,才了解世上原本有说不出的苦衷,正如别人的言语覆盖了原本的真实和欲开口说出的原因,谁都难以看到,只有本人和之后也身处其中的当事人才会清楚。正如M,当时不说出真相的原由或许只是为了给我一个教训,在以后的生活中逐渐猜透这些言论和事情中的真实和肮脏,在自已经过别人的辛酸后,倾刻间觉醒。
  M,这就是你要告知我的真相,对么?
  
  (三)所谓现实,所谓虚妄
  
  似乎一切都已经结束,又似乎才刚刚开始。
  我不知道K和M是否真正存在过,但我相信他们都是真实的,我们每个人都会做梦。有人说:梦是现实的写照。我不知道这是否真实,但我相信K和M带给我的都是珍贵的礼物,他们像片段一样不止一次地在我梦中出现,在我幻想的现实中出现,在我的身边出现。
  而这世上只有极少数的K,他们或是自始至终都是善良、真诚的,所以他们能够坦然面对现实。不管身后的危险,不顾眼前的利益,不去多想自己的得失。他们只会想到以他们的思维方式能做出的正确选择。但这世上类似M以及M身边的那些人却有许多,M们与生俱来的本性都是善良的,她们以自己的方式生活着。然而也有人容不下她们,理解不了她们,谩骂她们。
  这样的K和M都是痛苦的。
  但事实上我为这样的K和M构造了许多不同的故事,他们在我笔下都是无辜的一份子。然而,他们却无法拥有美好的结局,不管经历过的如何悲怆如何惨烈,结局永远也不会是守得云开见日出的生活。这样的结局,这样的K和M,都是我所虚构的世界。
  我却无法说“对不起”,无论在现实或虚妄之中。
  也许所谓的现实我能看到的大多是喜悦。他们幼稚的脸,年轻的脸,衰老的脸。然而我无法想象那隐藏的真实,在无数人言语的背后,无数人神态的背后,无数人行动的背后。
  那些隐藏的背后。
  人们所看到所幻想的背后。
  K和M展现在我眼前的背后。
  K,你是和我一样却有着不同的遭遇的人,你是个小角色,你会一直坚强下去么?在我所虚构的虚妄里,你会一直坚强,一直镇定么?
  M,最终你会听到我对你的忏悔么?你会继续你所拥有的本性么?你会随着年龄增长而慢慢变得不可理喻么?
  我无法知道你们的今后,即便你们是由我所操纵的,但你们也不会想我违背真实构造你们的现实罢,而我也不想违背真实构造一个看似美好的虚假世界。
  K、M,感谢你们让我了解所谓的现实,无论你们今后如何,我想要你们一直都在,在我的生活里,在别人的生活里,在所有的人梦里。我所虚构出来的事实,你们所演绎的一切,告知这世界我们的所谓现实所谓虚妄。
  应是现实与虚妄为邻。
  以虚妄为到达现实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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