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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20世纪20年代，美国政治上趋于保守。在大的社会气候不利于妇女地位改善的十年里，就业妇女的地位不但没有下降，反而继续上升。具体表现在：女性就业人数的增加，职业领域的扩大，人们对待女性就业的观念开始发生的深刻变化。
[关键词]20世纪20年代，美国就业妇女，地位
[中图分类号]K1 K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457—6241(2008)02—0067—03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保守主义在美国政治生活中占据上风。与此同时，美国现代大企业迅速发展。社会经济相当繁荣，各种商品开始进入美国人的家庭，消费社会蔚然成形。印第安纳州的米德尔敦商会甚至提出：“一个美国人对于国家的第一责任不再是一个公民的责任，而是一个消费者的责任。消费是一种需要。”在这个政治上保守主义盛行、经济上崇尚大企业的消费社会里，就业妇女的地位不但没有下降，反而保持了自19世纪末开始的继续上升的势头，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一、就业人数继续增长，职业流动持续上升
与上一个十年相比，美国就业妇女人数的增长在20世纪20年代放慢了步伐，但是仍然保持上升的趋势。1920年就业女性占所有女性人数的23.3％，1930年上升到24.3％；从事专业职业的女性的人数超过45万，从事商业的女性人数超过10万，所有专业女性的比例从1920年的11.9％上升到1930年的14.2％。妇女成为出版社的编辑、房地产销售商、律师、教授、大学校长、神职人员，并在银行和商场占据重要的职位。这些专业女性组织了自己的商业和专业协会，出版关注女性共同进步的全国性杂志。我们可以看到，除了内科医生、牙医的比例有所下降外，在其他所统计的专职业中，妇女的比例都有所增加。
另外，1920年获得了选举权的美国妇女社会参与意识亦越来越强，她们愈来愈关注女性职业的向上流动性。黑人产业女工在战后拒绝回到过去家仆的岗位上。在战时驾驶救护车和为国家组织救济工作的妇女比她们的母亲一代更不愿意待在家里。20年代的美国妇女不仅把走出家庭去工作看作是一种她们渴望的社会流动，而且，她们在就业上还着眼于市场营销、出版、会计、借贷和人寿保险等新的职业领域。1922年，和上一代3/4的女大学毕业生成为教师相比，现在只有1/3的女大学毕业生打算成为教师，而剩下的2/3都把眼光盯在其他专业职业上。不仅如此，美国就业妇女在工作中获得晋升的机会也增加了。女收银员变成了销售职员或者采购员，电话操作员成为监工，甚至对于没有受过教育的人来说，职业的向上流动也不是遥不可及的。
二、已婚就业妇女人数增加和人们对其就业观念的变化
20年代，已婚就业妇女人数明显增加。据美国史学家洛伊斯·沙夫的研究，十年间，已婚就业妇女增加了40％，尤其是20-35岁这个年龄群体就业人数的增加比较明显。已婚妇女在所有女性工人中所占比例也从21％上升到28％。尽管已婚妇女在各种职业中所占的比例仍然落后于单身女性，但是，她们继续以比单身女性更快的步伐进入正在扩大的白领职业领域。与过去年轻女性婚后就放弃工作的情况相反，现在，至少在第一个孩子出生之前，仍继续工作的女性人数不断增加。事实上，从20年代开始，单身女性的就业人数逐渐下降，而已婚就业妇女的人数则持续上升。这一点从美国学者林恩·Y·韦纳的统计表可以清楚地看出来。
已婚妇女就业人数的增加与人们对于已婚妇女就业问题上观念的变化有着密切的关系。结婚和工作似乎已不再是相互排斥的选择。对于专业妇女来说，工作是“她们个性的发展，生活的扩展”。在女性占绝对优势行业中就业的男性首先感受到了这些变化。美国混合成衣工人工会(AmalgamatedClothing Workers 0f America)发现，“一结婚就离开工厂的人越来越少”。甚至传统的工会态度也在发生变化。20年前，伯明翰的《劳工提倡者》(LaborAdvocate)还赞成妇女结婚后应该退出劳动力市场，到了20年代却承认了妇女对就业的需求。1922年，该杂志出版的纽约《先驱》报(Herald)上的一篇文章认为：“如今，家务劳动通常不能填满一个妇女的全部时间，现代妇女中间存在着骚动，许多已婚妇女到外面就业是一种正在增长的倾向。”
与此同时，主张工作和婚姻相结合的呼声愈来愈高，有关的争论也愈来愈热烈。可以说，在赢得选举权后，新一代美国女权主义者关注的中心从政治转向了经济。这些所谓“新式”女权主义者主要由本土出生、受过良好教育的专业妇女组成。她们在当时大量发行的期刊、文学出版物，以及妇女组织的期刊上发表的文章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在这些女权主义者看来，工业化使许多女性丧失了生产职能，只有就业才能救治女性在工业化过程中丧失的自我尊严。她们相信，妇女就业的同时完全可以不放弃爱情、婚姻和母亲的责任。这些主张遭到了维护传统的人们的反对，在妇女中获得的支持也十分有限，但它们不仅反映了新一代女权主义者的理念，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已婚妇女就业增加的现实。
三、就业妇女喜中有忧
然而，妇女就业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而是存在着种种障碍。例如，绝大多数妇女还是被限制在女性化的职业上。甚至在女性占绝对优势的职业中，她们也很难获得高级职位。1927年，布林·莫尔学院毕业了1088名女博士，她们中的大多数人进入教育界。遗憾的是，到了20年代末，仅有21人拥有女子学院的全职教授之职，在男子学院中成为全职教授的仅有4人。另一项统计数字表明，尽管女性获得了全美近1/3的研究生学历，但是在所有的全职教授中只有4％的人是女性。法学院仍然排斥女生。1/3的医学院校从来没有毕业过一个女性。90％以上的医院拒绝承认女实习医生。商人们普遍认为女性不是永久性的劳动力，提拔女性是一种浪费。一个经理写道：“一个女性能从事的最高的专业职业是迷人的妻子和聪明的妈妈。”
20年代妇女就业地位的改善大多局限于专业人员，工人阶级妇女受益很少。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妇女曾进入钢铁厂、军需工厂等从事传统上属于男性的工作，但是当战争结束和男人们复员以后，妇女被迫腾出了这些位置。苏联对女工要么敌视要么采取漠不关心的态度。不过，工会女会员和她们的同盟者在这个时期还是开展了一些教育妇女的活动。最富有革新意义的是女工暑期学校的建立。通过学习，几百名女工提高文化水平和美国工会运动方面的知识，为后来的劳工斗争培养了骨干。当然，对于绝大多数工人阶级就业妇女来说，她们的日常生活和她们的母亲没有什么两样。工人阶级就业妇女中有20％的人做仆人、厨师和洗衣女工，超过1/3的人从事私人服务性质的工作。20年代中期，纽约州一个典型的商业洗衣工人一周工作超过48小时，工资不到15美元。许多黑人妇女和少数族裔的妇女更是常常在没人愿去的工厂和家庭服务行业就业。
综上所述，20世纪20年代，尽管美国就业市场仍然存在着对女性的性别、阶级和种族上的歧视，女性就业增长的势头也有所放缓。然而，美国妇女就业地位的改善还是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妇女就业人数继续增长，在大多数专业领域任职的妇女人数持续上升，妇女寻求高层次工作的意识大大加强。更重要的是，人们对待女性的就业观念也在开始发生深刻的变化。结婚和工作并行不悖对于一些人来说已成为可以接受的事实，已婚妇女就业人数从1920年开始持续增长。这些事实都说明了，在社会大的气候不利于女性地位提高的背景下，美国就业妇女仍然在这十年里保持上升的趋势，就业地位提高的势头并没有被打断。
责任编辑 王公悫
[关键词]20世纪20年代，美国就业妇女，地位
[中图分类号]K1 K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457—6241(2008)02—0067—03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保守主义在美国政治生活中占据上风。与此同时，美国现代大企业迅速发展。社会经济相当繁荣，各种商品开始进入美国人的家庭，消费社会蔚然成形。印第安纳州的米德尔敦商会甚至提出：“一个美国人对于国家的第一责任不再是一个公民的责任，而是一个消费者的责任。消费是一种需要。”在这个政治上保守主义盛行、经济上崇尚大企业的消费社会里，就业妇女的地位不但没有下降，反而保持了自19世纪末开始的继续上升的势头，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一、就业人数继续增长，职业流动持续上升
与上一个十年相比，美国就业妇女人数的增长在20世纪20年代放慢了步伐，但是仍然保持上升的趋势。1920年就业女性占所有女性人数的23.3％，1930年上升到24.3％；从事专业职业的女性的人数超过45万，从事商业的女性人数超过10万，所有专业女性的比例从1920年的11.9％上升到1930年的14.2％。妇女成为出版社的编辑、房地产销售商、律师、教授、大学校长、神职人员，并在银行和商场占据重要的职位。这些专业女性组织了自己的商业和专业协会，出版关注女性共同进步的全国性杂志。我们可以看到，除了内科医生、牙医的比例有所下降外，在其他所统计的专职业中，妇女的比例都有所增加。
另外，1920年获得了选举权的美国妇女社会参与意识亦越来越强，她们愈来愈关注女性职业的向上流动性。黑人产业女工在战后拒绝回到过去家仆的岗位上。在战时驾驶救护车和为国家组织救济工作的妇女比她们的母亲一代更不愿意待在家里。20年代的美国妇女不仅把走出家庭去工作看作是一种她们渴望的社会流动，而且，她们在就业上还着眼于市场营销、出版、会计、借贷和人寿保险等新的职业领域。1922年，和上一代3/4的女大学毕业生成为教师相比，现在只有1/3的女大学毕业生打算成为教师，而剩下的2/3都把眼光盯在其他专业职业上。不仅如此，美国就业妇女在工作中获得晋升的机会也增加了。女收银员变成了销售职员或者采购员，电话操作员成为监工，甚至对于没有受过教育的人来说，职业的向上流动也不是遥不可及的。
二、已婚就业妇女人数增加和人们对其就业观念的变化
20年代，已婚就业妇女人数明显增加。据美国史学家洛伊斯·沙夫的研究，十年间，已婚就业妇女增加了40％，尤其是20-35岁这个年龄群体就业人数的增加比较明显。已婚妇女在所有女性工人中所占比例也从21％上升到28％。尽管已婚妇女在各种职业中所占的比例仍然落后于单身女性，但是，她们继续以比单身女性更快的步伐进入正在扩大的白领职业领域。与过去年轻女性婚后就放弃工作的情况相反，现在，至少在第一个孩子出生之前，仍继续工作的女性人数不断增加。事实上，从20年代开始，单身女性的就业人数逐渐下降，而已婚就业妇女的人数则持续上升。这一点从美国学者林恩·Y·韦纳的统计表可以清楚地看出来。
已婚妇女就业人数的增加与人们对于已婚妇女就业问题上观念的变化有着密切的关系。结婚和工作似乎已不再是相互排斥的选择。对于专业妇女来说，工作是“她们个性的发展，生活的扩展”。在女性占绝对优势行业中就业的男性首先感受到了这些变化。美国混合成衣工人工会(AmalgamatedClothing Workers 0f America)发现，“一结婚就离开工厂的人越来越少”。甚至传统的工会态度也在发生变化。20年前，伯明翰的《劳工提倡者》(LaborAdvocate)还赞成妇女结婚后应该退出劳动力市场，到了20年代却承认了妇女对就业的需求。1922年，该杂志出版的纽约《先驱》报(Herald)上的一篇文章认为：“如今，家务劳动通常不能填满一个妇女的全部时间，现代妇女中间存在着骚动，许多已婚妇女到外面就业是一种正在增长的倾向。”
与此同时，主张工作和婚姻相结合的呼声愈来愈高，有关的争论也愈来愈热烈。可以说，在赢得选举权后，新一代美国女权主义者关注的中心从政治转向了经济。这些所谓“新式”女权主义者主要由本土出生、受过良好教育的专业妇女组成。她们在当时大量发行的期刊、文学出版物，以及妇女组织的期刊上发表的文章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在这些女权主义者看来，工业化使许多女性丧失了生产职能，只有就业才能救治女性在工业化过程中丧失的自我尊严。她们相信，妇女就业的同时完全可以不放弃爱情、婚姻和母亲的责任。这些主张遭到了维护传统的人们的反对，在妇女中获得的支持也十分有限，但它们不仅反映了新一代女权主义者的理念，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已婚妇女就业增加的现实。
三、就业妇女喜中有忧
然而，妇女就业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而是存在着种种障碍。例如，绝大多数妇女还是被限制在女性化的职业上。甚至在女性占绝对优势的职业中，她们也很难获得高级职位。1927年，布林·莫尔学院毕业了1088名女博士，她们中的大多数人进入教育界。遗憾的是，到了20年代末，仅有21人拥有女子学院的全职教授之职，在男子学院中成为全职教授的仅有4人。另一项统计数字表明，尽管女性获得了全美近1/3的研究生学历，但是在所有的全职教授中只有4％的人是女性。法学院仍然排斥女生。1/3的医学院校从来没有毕业过一个女性。90％以上的医院拒绝承认女实习医生。商人们普遍认为女性不是永久性的劳动力，提拔女性是一种浪费。一个经理写道：“一个女性能从事的最高的专业职业是迷人的妻子和聪明的妈妈。”
20年代妇女就业地位的改善大多局限于专业人员，工人阶级妇女受益很少。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妇女曾进入钢铁厂、军需工厂等从事传统上属于男性的工作，但是当战争结束和男人们复员以后，妇女被迫腾出了这些位置。苏联对女工要么敌视要么采取漠不关心的态度。不过，工会女会员和她们的同盟者在这个时期还是开展了一些教育妇女的活动。最富有革新意义的是女工暑期学校的建立。通过学习，几百名女工提高文化水平和美国工会运动方面的知识，为后来的劳工斗争培养了骨干。当然，对于绝大多数工人阶级就业妇女来说，她们的日常生活和她们的母亲没有什么两样。工人阶级就业妇女中有20％的人做仆人、厨师和洗衣女工，超过1/3的人从事私人服务性质的工作。20年代中期，纽约州一个典型的商业洗衣工人一周工作超过48小时，工资不到15美元。许多黑人妇女和少数族裔的妇女更是常常在没人愿去的工厂和家庭服务行业就业。
综上所述，20世纪20年代，尽管美国就业市场仍然存在着对女性的性别、阶级和种族上的歧视，女性就业增长的势头也有所放缓。然而，美国妇女就业地位的改善还是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妇女就业人数继续增长，在大多数专业领域任职的妇女人数持续上升，妇女寻求高层次工作的意识大大加强。更重要的是，人们对待女性的就业观念也在开始发生深刻的变化。结婚和工作并行不悖对于一些人来说已成为可以接受的事实，已婚妇女就业人数从1920年开始持续增长。这些事实都说明了，在社会大的气候不利于女性地位提高的背景下，美国就业妇女仍然在这十年里保持上升的趋势，就业地位提高的势头并没有被打断。
责任编辑 王公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