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间社会资本增强与国际话语权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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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国家间社会资本的增厚与国际话语权的增强二者间具有天然的契合性。为此,要积极加入国际组织,扩大网络规模,提高国际网络关系的质量,在国际组织的网络中赢得话语权;积极参与国际事务,发挥负责任大国作用,促进国家间信任;积极参与全球治理,参与国际规则的制定和完善,增强网络组织结构中的中国国际话语权。
  【关键词】国家间社会资本    中国国际话语权    契合性    增强路径
  【中图分类号】D60                        【文献标识码】A
  近年来,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增强,中国国际话语权得到了增强。但在未来较长时期内,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国际话语权强势地位难以根本改变,中国国际话语权仍然是有限的,中国面临亟待增强国际话语权的重大现实问题。一个国家的国际话语权是其综合国力即硬实力与软实力的综合反映。增强中国的国际话语权,不仅需要国家硬实力还需要国家软实力的支持。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国际话语权是国家文化软实力的体现,其本质是国家在国际社会权力结构中的地位影响力。而国家间社会资本是一种能提升国际地位影响力、增强国际话语权的资本。国家间社会资本与国际话语权有高度的契合性。因此,着力拓展国际关系网络,在国际组织的网络中赢得话语权,积极发展主持或参与国际话语规则的制定,加深国家间的信任,以此使国际体系和国际秩序更加正义、更加公平,增强中国国际话语权。而这正是在国家间社会资本视阈下的增强中国国际话语权的崭新路径。
  国家间社会资本与增强国际话语权的契合性
  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迅速崛起,增强国际话语权是作为大国的中国推动建立更加公正和公平的国际秩序和国际体系义不容辞的责任。加强中国国际话语不仅依托国家硬实力,还要依靠国家软实力。国家间社会资本便是一种重要的国家软实力。国家间社会资本的增厚与国际话语权的增强二者间具有天然的契合性。
  国家间社会资本的界定。社会资本的拥有者分个体和集体两类。集体可以是一个组织、社区,从宏观面讲可以是国家。但我们在研究中往往只看到国家层面的社会资本是内部关系的总和,而忽略了国家层面的社会资本的外部关系,这种关联是国家拥有的国际关系中的社会资本,是“社会资本在国家间的嬗变”、“是国家身处国际社会关系网络中,以共同遵守国际规则、互为信任为特征的国家拥有的社会资本”①即国家间社会资本。它主要指信任、规范和网络关系等,信任即国家间所具有的信任关系,规范往往跟诚实、遵守诺言、履行义务及互惠之类的存在联系,网络关系强调的是国家参与国际事务的责任精神和行为。显然,国家间的信任、规范、网络关系等可以减少机会主义行为,解决“囚徒困境”问题,有利于国家目标的达成。因此,对国家来说这是一种可以增强、维护国家利益的软性资本。
  国家间社会资本与增强国际话语权的契合性。国际话语权是指以国家利益为核心、就国家事务和相关国际事务发表意见的权利。它体现了知情权、表达权和参与权的综合运用。国际话语权主要涉及话语施行者、话语内容、话语对象、话语平台和话语反馈五个方面,话语施行者、话语内容往往是由一个主权国家的实力及其在处理国际事务中的地位和拥有的影响所决定。话语对象及扩大话语效果与话题所处的国际环境和听众所在国的政治生态环境有着密切的关系。话语平台是指国际主体凭借公众媒介、国际会议、国际活动、国际交流、民意机构民间特别活动等载体或渠道来表达意愿,从而实现话语施行者的权利。话语反馈是指话语所表达的立场、主张和观点等获得的积极的与消极的结果。掌握国际话语权的国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利益和逻辑,尽可能多地向国际社会表达和传播自己的立场和主张,在国际关系中寻找自己的优势地位。一个国家的综合实力是由硬实力和软实力构成的。国际话语权取决于硬实力同时也取决于软实力。国家间社会资本是一种重要的软实力。国家间社会资本往往体现出国家间的网络关系。它的价值表现为国际网络中参与者的资源整合利用,能够实现资源的转移和互补及关系行为模式的扩展性,从而为各参与者带来的竞争优势。这与国家所要谋取的国际知情权、表达权和参与权具有高度的契合性。国家间社会资本还体现出国家间的信任程度。现代国际社会在和平与发展是时代主主题下、在世界经济全球化国际格局多元化的大趋势下,国家尽可能多采用非制度性权威的手段来解决国家间的冲突。国家间社会资本是为国家自发的开展联系、促进团结和推进合作的能力,是为使国家信服的感召力和影响力,而国际话语权的赢得除了靠威权以外信任是最为持久的基础。国家间社会资本的信任和关系必须依托在一定的网络结构中,因此国家间社会资本还体现在结构网络方面如为维持国际秩序存在和合作的国际行为规则和制度,而这正是国家在国际事务中传播自己的声音,取得对国际标准的定义权、国际规则的制定权的本质所在,所以国家间社会资本与国际话语权有着必然的契合性。
  中国国家间社会资本的“三维”分析
  国家间社会资本和国际话语权的高度契合,为探索增强中国国际话语权开辟了崭新的路径。当前中国国际话语权的缺失呈现出西方主导全球媒体传播、舆论高点被西方控制;中国的形象、定位常由西方话语选择性定位;中国发展意图常被歪曲理解;国际游戏规则常被西方设置等等态势,其反映出的是我国在国际网络中的关系,获得信任程度和国际规则的制定权状态,而这正是国家间社会资本的内涵,因此有必要分析中国国家间社会资本“三维”现状,依此探析增强中国话语权路径。
  国家间社会资本中的中国国际网络关系维度探析。当今世界国家的发展离不开网络状的国际社会,国家需要构建、利用、应用国际网络来正确表达的自己权力,寻求搭建、参与国际网络。这种有价值的网络资源的整合,对国家话语资源的优化\扩展和提升能导致国家竞争力的增强,这表明国家与国际社会网络的广度、密度的增强将使国家间社会资本质量更高,将获得更大的国际的知情权、表达和参与的权利。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后,中国积极融入国际社会,“形成了从双边到多边、从政府到民间的多层次关系网络,赢得了国际社会的肯定”②,我们签订国家间、政府间、部门间的条约达到了2.2万项,参加了100多个政府间国际组织,签署了300多个国际公约,国际网络中的中国国家间社会资本取得了显著增长。不过也要看到,现在我们虽然成为国际社会的重要成员,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位居世界第二,但对国际事务的话语权同我们的国际地位极不相称,这意味着中国在国际关系网络的状态不是占主导地位、作用有限、国际话语权不强,因此需要改进、增强中国国家间社会资本中的国际网络关系。   国家间社会资本中的中国国际信任维度探析。国与国之间的信任是国家间社会资本的重要组成部分,因为由其他要素形成的国家间社会资本如制定、遵守共同规则,搭建国际网络结构、参与国际网络等不能没有国际社会的相互信任为基础。信任可能导致国际合作,信任会激活国际社会关系,促进国际社会网络组织互动,为国家发展提供可能,保持国际社会的稳定结构。长期以来中国积极融入国际社会,建立与其他国家的务实合作,努力增加国际社会对中国的信任,当然也要看到一些国家对中国不信任甚至敌视的现象。究其原因,中国是正在崛起的大国,美国作为旧的霸权国家总恐惧被新的权力中心替代,而日本不愿中国崛起,同时对中国与其他邻国利益的权力模式怀疑,并且西方国家对中国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有较大的偏差,西方国家意识形态划线的固化意识及冷战思维短期难以改变。此外,还有中国与一些周边国家之间存在的领土主权争端、一些国家的民族主义膨胀,这些都会导致对中国的不信任、恶感甚至引发冲突,因此增强国家间社会资本中的信任就显得更加紧迫。
  国家间社会资本中的中国国际规则制定权维度分析。国家间社会资本组织结构的核心是共享国际规则。“国际规则是世界各国在国际事务互动中制定并共同遵循的行为规范”③,它规定了国家维护其利益的边界,又调剂着国家间合作收益的分配,它可以降低合作成本、稳定预期和减少不确定性,扩大主导国际规则国家的利益。国际规则的本质是国际主体在国际体系中权力与义务博弈的结果,国际规则的主导权是由综合实力决定的。目前在世界各国综合实力发展的不均衡背景下,美欧主导和操纵现行国际规则,维持自己的优势、扩大自己的利益,这严重地忽略了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利益。对中国借助不公平的国际规则挤压我国政治、经济、安全利益,这使中国的结构型国家间社会资本受到一定的制约。因此积极参与国际规则的制定是中国化解规则压力的有效选择。
  国家间社会资本视域下增强国际话语权的路径
  通过上面的分析我们看到,国家的国际话语权和国家间社会资本具有高度的契合性,所以,增强中国的国家间社会资本便是增强中国的国际话语权的崭新路径。中国如何增厚国家间社会资本来提升中国国际话语权是当前我们面临的亟待解决的理论与现实问题。以国家间社会资本为视域,着力提高中国的国际话语权,我们可以致力于以下几个方面:
  积极加入国际组织,扩大网络规模,提高国际网络关系的质量。国际组织是基于特定的目的和原则,依靠制度化的组织结构和运行机制,建立的跨国机构,这些国际组织在促进国际社会间的交流与合作,协调国际关系、化解国际矛盾,构建国际网络有作重要作用,所以积极加入各种国际组织,扩大国际社会网络关系,是提高中国的国际话语权不能回避的逻辑。自新中国成立后,我们经过漫长、艰难而复杂的过程,努力突破围堵、排除各种干扰积极加入各种国际组织。我们重返国际红十字、重返联合国会、加入国际民航组织、世界卫生组织、重返国际奥委会。改革开放后我们重返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加入国际原子能机构、国际刑警组织、亚太经合组织、国际展览局、世界贸易组织、上海合作组织、世界动物卫生组织、国际反洗钱组织等重大国际组织。当今,作为正在崛起的发展中大国,作为重要的国际组织的成员,随着经济实力的提高,我们还要更加深度参与国际社会活动,加深与不同国际组织协商与合作,在国际制度的参与过程中形成一定的话语权,这对于中国自身进一步发展、在全球和地区事务中发挥更加积极的作用都具有重要的意义。但我们还必须应用和发挥国际非政府组织的作用,增强国际话语权。目前国际非政府组织在全球化背景下飞速发展,对我国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的影响越来越突出。我们要因势利导,加强对国际非政府组织在中国的管理和使用,发挥它们的积极作用,并借鉴国际经验,熟悉、掌握、应用国际标准、规则,增强我国扮演的国际角色,提升中国国际话语权。
  积极参与国际事务,促进相互信任,发挥负责任大国的作用。信任是一种可以增加国家利益、维护国家利益,国家达到共赢的资本,信任是国家间社会资本的重要组成部分。国家间的相互信任可以使国家主动避免高风险,承担应有的责任,可以使国家尊重现有的国际秩序,促进友好和稳定。这种信任是利益的交换和责任的期望,在全球化的今天,作为一个大国国际责任的担当和对各国对该国责任感的期待将有力促进信任和提升国际话语权。长久以来,中国主动承担应尽的责任,得到国际社会的赞扬和肯定。经济上,中国与发展中国家促进互利双赢的合作,“授人以鱼,更授人以渔”;在安全上,坚持不干涉内政的原则,在积极参与世界和平与安全事务,突出了中国的人道主义精神;在全球治理模式上,努力推动全球经济和社会发展、制度建设和政府治理能力经验的共享与合作;在国际秩序上,中国保持了现有国际秩序的稳定,积极推动国际秩序改革和促进国际正义的实现,从而为发展中国家的发展创造了一个更加公正,公平的国际环境。十八大提出中国要“以更加积极的姿态参与国际事务,发挥责任大国作用,共同应对全球挑战”④,这更加体现了中国的国际责任意识,更加体现了中国将继续推动国际社会信任,增厚国家间社会资本,增强中国国际话语权的深刻内涵。
  积极参与全球治理,加强中国的国际网络组织建构。十八大指出“坚持权利与义务相平衡,积极参与全球经济治理”⑤,这是党中央在新形势下的重大开放战略部署。国际规则是全球治理的有效手段,是增强国际话语权意识的有效手段,我们要坚定参与全球治理必须积极参与国际规则的制定、发展和完善,参与国际机构的改革和管理。
  在国际关系中,我们应积极参与国际(地区)规则的制定,推进经济合作和一体化,参与反恐、核不扩散、网络安全、金融体制改革等全球治理,摆脱被制定或本地化的被动状态,为了避免被边缘化,我们可以在全方位和多层次上展开全球合作,通过合作组织议程创造能力的提高,建立国际规则的主导地位。如目前美国正在搞TPP(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打造由美国主导的WTO国际贸易规则升级版,面对国际贸易规则的重塑新时期,我们不能像过去那样只做学生,去学习规则,而应该积极参与制定,在亚洲推行中国版本、高标准的自由贸易协定;加快我们的FTA战略,深化我们和港澳台的合作,努力在WTO的框架下与港澳台商更高标准的合作;在大中华经济区内率先实现高标准的市场准入,并在此基础上再打造中国和欧盟,包括和印度等在内的谈判。
  此外,长期以来,中国致力于拓展、深化与世界各国的合作、共赢关系,努力构建多层次和多类型的伙伴战略关系。这种战略伙伴关系是一种不针对第三国、不搞对抗,推动平等合作的正常国家关系,是政治对话关系,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结盟关系。多年来我国与许多国家形成了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中俄,中蒙)、建设性的战略伙伴关系(中美)、面向21世纪的战略伙伴关系(中日)、面向21世纪的全面伙伴关系(中法)、迈向21世纪的重要伙伴关系(中德)、全球性的战略伙伴关系(中英)、全面战略伙伴关系(中、欧盟、南非),战略伙伴关系(中国阿联酋,中国土库曼斯坦)等,这赢得了许多国家的信任尊重,形成了良好的发展势头,而这正是加强中国的国际网络组织建构、增厚国家间社会资本,提高中国国际话语权的有效途径。
  (作者分别为贵州省委党校公共管理副教授,贵州省委党校科学社会主义教研部副主任、副教授)
  【注释】
  ①郝建:“社会资本在国家间的嬗变概念、建构、增长理路”,《商业时代》,2013年第23期。
  ②郝建:“国际社会资本:提升中国国际影响力的规则逻辑”,《贵州社会科学》,2012年第12期。
  ③赵龙跃:“中国参与国际规则制定的问题与对策”,《学术前沿》,2012年第16期。
  ④⑤胡锦涛:《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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