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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月6日,西南科技大学表彰了一批品学兼优的学生,并邀请部分家长代表参加。会上,一位叫刘道成的学生家长语出惊人:“我儿子能到这所大学读书,并为我赢得如此殊荣,完全得益于我经常给他下跪!”此言一出,举座哗然。给儿子下跪,这算得上是成功的教子经验吗?
无可奈何的父亲,用自虐的方式逼子成才
42岁的刘道成出生在四川南充的农村。仅有高中文化的他靠自己的努力成为广州一家广告公司的客户经理,其中的艰辛他深有体会。因此,儿子出生后,他暗暗发誓:这辈子无论如何也要让儿子考上大学。
2003年,刘道成拿出多年积蓄,在南充市著名的白塔中学附近买了一套80平方米的商品房,然后花高价把儿子刘小亮转入白塔中学,并让妻子留在南充做陪读妈妈。刘小亮很争气,转学后的第一次期中考试,各科成绩都在90分左右。刘道成很欣慰,暗想,以后自己只管努力挣钱,供养儿子读书就行了。
天有不测风云。2005年冬天,妻子郭玉芳得了肺癌。她怕治病花费太高,又怕丈夫担心,哭着求儿子替自己隐瞒病情。刘小亮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看着日渐憔悴的母亲,家中唯一的靠山父亲又不在身边,他不知所措,上课时集中不了精神,夜晚偷偷躲在被窝里哭。可想而知,他的成绩一路下滑。
2006年4月,刘道成才得知妻子得了重病。当时的郭玉芳已到了弥留之际。她拉着丈夫的手说:“小亮今年该参加中考了,他的成绩下降得厉害,都是我连累了儿子,无论如何你要让儿子振作起来。”刘道成泪流不止,连连点头。
那年中考,刘小亮只考上了南充郊区的一所农村高中。刘道成心痛又无可奈何。当教师的表弟出了个主意:绵阳市的中小学教育全国闻名,许多外省人都把孩子送到绵阳读书,你何不移居到绵阳?让小亮在绵阳读书,有利于小亮走出失去母亲的阴影,一心一意地读书。
刘道成觉得这个主意不错。2006年8月,他匆匆地在号称“四川高考王牌军”的绵阳中学附近买了一套45平方米的二手房,同时着手在当地找工作。
凭借自己的实力,刘道成很快被一家广告公司聘为副总。不过,他想把儿子送进绵阳中学的愿望却未能实现。几经周折,刘道成将刘小亮送进同属省重点中学的游仙中学。
入学前的那个晚上,刘道成满怀期待地对儿子说:“小亮,爸爸不要求你考上北大清华,你能考上西南科技大学,爸爸就心满意足了。”刘道成的话把儿子吓蒙了,考上西科大,必须进入全年级前50名才有希望,而自己的中考成绩离游仙中学的招生分数线还差100多分,排在全年级1000名以后。“儿子,你的基础不错,只是后来掉队了,补起来就行了,咱爷儿俩一起努力!”刘道成握住儿子的手说。想到母亲去世后,父亲为照顾自己舍弃高薪工作,移居绵阳,刘小亮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为了提高儿子的学习成绩,刘道成费尽了心血。首先,他想到了感情投资。他请刘小亮的班主任及各科老师到酒店吃饭,还给每人封了一个红包,请他们对刘小亮多多关照。
刘道成在学习上对刘小亮严格要求,在生活上则是无微不至地关心。刘道成担心学校的饭不好吃,每天一下班,他就赶回家做好饭,送到学校去。一切生活琐事,他从不让儿子费一点心。
第一学期下来,刘小亮的成绩并不理想。刘道成总结原因,认为除了儿子不够用功外,学习方法上也有问题。寒假里,他带着儿子听高考状元的学习讲座,还买来大量介绍学习经验的光盘让儿子反复观看研究。没想到,开学后第一次摸底考试,儿子的成绩竟又下滑20多名。看着吓得缩成一团的儿子,刘道成长叹了一口气。
意想不到的转机出现了。一天,刘道成上网时,看到一则新闻:有一个日本老板,如果有员工没有完成当月任务,他就当众扇自己的耳光,向员工们谢罪。这种自罚式管理方法居然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公司的营业额成倍增长。这则新闻让刘道成惊喜交加,子不教父之过,儿子学习不好,自己也有责任。公司里的员工不忍看老板自虐而奋起,难道当儿子的会忍心看老子自虐吗?刘道成想:只有出怪招才能生奇效,也许自虐式的育儿方法能逼迫儿子奋发向上,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
父亲向儿子下跪,儿子用滴血的心回报父亲
当儿子又拿着一张不理想的成绩单回家时,刘道成没有责怪儿子。他说:“儿子,这都是爸爸的错,爸爸向你谢罪了!”说完,他“咚”的一声朝儿子跪了下去。刘小亮吓得大惊失色,赶紧去扶爸爸,大嚷:“爸,我错了,我会努力的!”但刘道成说什么也不起来,还在地上跪着往门外挪。刘小亮边哭边喊:“爸爸,您起来吧,我一定会努力的!”刘道成却毫不理会,他用手扶住楼梯栏杆,跪着从三楼挪到一楼。不明就里的人纷纷上前围观。此时的刘小亮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抱着父亲说:“爸,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会让你失望了!”“那你这个月能够上升100名吗?”“能,爸爸!”“那你答应我,以后每个月都要上升120名!”“我答应你,爸!”刘小亮答道。“如果完不成任务,我就从这里跪着走到你们学校。你相信吗?”“我相信,爸!”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有人指责刘道成太残忍,用践踏自尊的方法逼迫孩子,有人说看来是孩子太不争气,把当爹的逼成了这样……
刘道成不管别人怎样议论,又跪着转身上楼梯,等他爬上三楼回到自家门口时,却怎么也直不起身来,一头跌倒在地上……
再也不能看见父亲这样了!刘小亮把父亲下跪的那一幕烙在了心里。之后,他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习,连做梦都在背英语单词。一个月下来,他上升了122名!刘道成暗想,看来自己的奇招见奇效了。
然而,第二个月,刘小亮只在原来的基础上上升了79名,刘道成弄来一堆石子倒在客厅的地上,扑通一声跪在石子堆上,对刘小亮说:“离我们定的目标还差41名,我先打自己41个耳光!”说着,他噼里啪啦扇起自己的脸来。刘小亮又被吓哭了,也跪在地上扇自己的脸。父子俩扇完了,两张脸都肿得老高。“记住了,这次我没有出门,是相信你,下次可不行了。”刘小亮哽咽着答应了。
高一期末考试,刘小亮是全年级第501名,他耷拉着脑袋对父亲说:“离目标还差一名,爸爸您保重,我受罚。”“不,儿子,你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我很满足了。不过现在差一名,我可以原谅你,高考时差一分都不成啊!”刘道成含着眼泪,赤脚下楼,在屋后的马路上狂奔。那是一段还没有完工的碎石路,骄阳似火,棱角尖利的石子晒得滚烫。刘小亮看到,父亲的双脚很快便鲜血淋漓。他脱下鞋跟在父亲后面边跑边哭喊:“爸,饶了我吧,我下学期会加倍努力的!”“饶你?你妈妈在天堂里饶得了我吗?我问你,摩尔定律是什么?半角公式又搞错了吧?”刘小亮暗暗吃惊,父亲怎么会懂这些?刘道成说:“我说过会和你一起努力,我每天晚上都在学习。”刘小亮既震惊,又羞愧,他扑通一声跪在碎石路上,膝盖顿时血迹斑斑:“爸爸,我再让你失望,这辈子跪在这里永远不起来。”
给儿子清洗伤口时,刘道成心如刀绞,但他硬忍着没掉一滴泪。他说:“小时候,老师用头悬梁、锥刺股的典故教育我,可老师自己都没做到,所以爸爸也没有做到。如今,我们头顶烈日,膝跪碎石,怎能不学有所成?”刘小亮轻轻地点了点头。
高二期末考试,刘小亮成为全年级第98名。“必须在高三第一学期进入前50名,你才有希望考入西科大。儿子,有信心吗?”“有,爸爸。”刘小亮蹲在地上,双手抚摸着父亲已跪出厚厚一层老茧的膝盖说。
要成绩还是要尊严,雷人的育儿方式惹争议
刘道成深知,儿子的名次越靠前,往上攀登的难度就越大。他得知儿子处理难、怪、偏题不行,便对儿子说:“儿子,别怕丢脸,谁行你就拜谁为师,别人不答应,你就给他下跪,只要能学到知识。下跪不丢人,等学会了咱们再打败他,再找回面子。”刘小亮面有难色,沉默不语。刘道成暗自思索,心生对策。
周末,刘道成来到学校,找到儿子的班主任钟老师,请他和自己一起去见全年级第一名王兴同学。刘道成请求王兴能在学习上帮刘小亮。王兴支吾着说:“叔叔,我还不如小亮呢!”刘道成说:“小王同学,我是真心的。”说着,他竟扑通一声跪在王兴面前,郑重地说:“我和我儿子一起谢谢王兴同学,并拜您为师!”刘小亮也跟着跪了下来。父子俩的举动吓得王兴目瞪口呆。直到王兴答应帮助刘小亮,父子两人才起身。
“这样的家长真让人感动啊!”钟老师感慨地说。可也有师生议论:“这父子俩有毛病吧,怪吓人的!”“为了学习,连尊严都不要了,真丢人!”不过不管怎样,之后王兴的确在学习上尽心尽力地帮助刘小亮。高三上学期期末,刘小亮的成绩排在全年级第49名。
也许是领会了父亲思想的精髓,为了使自己的学习更上一层楼,刘小亮把“跪功”发扬光大,遇到不懂的问题,需要请教别人,他都先给对方跪下来。对方得到了心理上的满足,总是孜孜不倦地为他讲解,直到他听懂为止。
“见人就跪,还像个男人吗?”刘小亮的学习成绩上去了,但同学们越来越孤立他,说他是没用的软骨头。刘道成对儿子说:“下跪求人不算软骨头,自责下跪也不算软骨头,如果被社会淘汰,落后挨揍,被人打得跪地求饶,那才是软骨头呢!”父亲的话让刘小亮豁然开朗。“现在为学知识下跪,是为了以后有本事不向任何人下跪。”刘道成谆谆告诫儿子,并要他向年级前30名进军。
2009年高考前,刘道成问儿子:“有信心考上西科大吗?”儿子抹抹泪,说:“如果考不上,这些年我们不是白跪了,以后还能去见妈妈吗?”刘道成安慰儿子:“你一定行,孝顺的儿子是不会让爸爸再跪下去的,我说过,今天的跪是为了明天不跪!”儿子做了一个深呼吸,响亮地回答:“是的,爸爸,我一定行。”
7月底,好消息传来,刘小亮的高考成绩为550分,远远超过西南科技大学的录取线。曾经的中考落榜生考上重点大学,父亲的“下跪教育”创造了奇迹!
儿子上大学了,父亲还会向他下跪吗?刘道成喜滋滋地说:“入学前,儿子就定下了年年拿奖学金,毕业后读研的目标。我相信他能发挥自己的最大潜能。”
不过,刘道成“下跪”的班儿被儿子接上了。为了完成自己的人生目标,已是大学生的刘小亮依然像高中时期一样,无论在校内还是校外,只要谁能为他指点学习上的迷津,他都会扑通一声跪下去求对方帮助。
刘道成的“下跪教育”是高招还是昏招?人们一直争论不休。有人认为:望子成龙是天下所有父母的心愿,作为单亲父亲,刘道成注定比常人付出的多得多,只要能让儿子成才,他宁愿自虐甚至自残,的确让人震撼!这是社会竞争惨烈的无奈之举,打破中国人传统的道德观和面子观,没有什么值得指责的。如果说刘道成的教育方式太残忍,那么到了刘小亮那里,则变成了一种尊重比自己有才能的人的礼节,是值得提倡的。他下跪是为了不让父亲再下跪,这是一种孝道,值得尊敬。对待任何新生事物,我们都应该持宽容态度。
还有很多人认为:望子成龙固然可敬,但刘道成的下跪教育暴力而愚昧,冷酷得毫无人性,扭曲了孩子的心灵,让孩子丧失了起码的自尊、自重的观念。一个拥有健康的人生观和世界观的人才能迎接未来社会的挑战。老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有事求人就下跪,这样的人,书读得再多也没用,日后为了一己之利,可能会不择手段。况且,如今的社会,只有考上大学才算得上成才吗?
(应刘道成要求,刘小亮系化名)
【编辑:闫妍】
无可奈何的父亲,用自虐的方式逼子成才
42岁的刘道成出生在四川南充的农村。仅有高中文化的他靠自己的努力成为广州一家广告公司的客户经理,其中的艰辛他深有体会。因此,儿子出生后,他暗暗发誓:这辈子无论如何也要让儿子考上大学。
2003年,刘道成拿出多年积蓄,在南充市著名的白塔中学附近买了一套80平方米的商品房,然后花高价把儿子刘小亮转入白塔中学,并让妻子留在南充做陪读妈妈。刘小亮很争气,转学后的第一次期中考试,各科成绩都在90分左右。刘道成很欣慰,暗想,以后自己只管努力挣钱,供养儿子读书就行了。
天有不测风云。2005年冬天,妻子郭玉芳得了肺癌。她怕治病花费太高,又怕丈夫担心,哭着求儿子替自己隐瞒病情。刘小亮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看着日渐憔悴的母亲,家中唯一的靠山父亲又不在身边,他不知所措,上课时集中不了精神,夜晚偷偷躲在被窝里哭。可想而知,他的成绩一路下滑。
2006年4月,刘道成才得知妻子得了重病。当时的郭玉芳已到了弥留之际。她拉着丈夫的手说:“小亮今年该参加中考了,他的成绩下降得厉害,都是我连累了儿子,无论如何你要让儿子振作起来。”刘道成泪流不止,连连点头。
那年中考,刘小亮只考上了南充郊区的一所农村高中。刘道成心痛又无可奈何。当教师的表弟出了个主意:绵阳市的中小学教育全国闻名,许多外省人都把孩子送到绵阳读书,你何不移居到绵阳?让小亮在绵阳读书,有利于小亮走出失去母亲的阴影,一心一意地读书。
刘道成觉得这个主意不错。2006年8月,他匆匆地在号称“四川高考王牌军”的绵阳中学附近买了一套45平方米的二手房,同时着手在当地找工作。
凭借自己的实力,刘道成很快被一家广告公司聘为副总。不过,他想把儿子送进绵阳中学的愿望却未能实现。几经周折,刘道成将刘小亮送进同属省重点中学的游仙中学。
入学前的那个晚上,刘道成满怀期待地对儿子说:“小亮,爸爸不要求你考上北大清华,你能考上西南科技大学,爸爸就心满意足了。”刘道成的话把儿子吓蒙了,考上西科大,必须进入全年级前50名才有希望,而自己的中考成绩离游仙中学的招生分数线还差100多分,排在全年级1000名以后。“儿子,你的基础不错,只是后来掉队了,补起来就行了,咱爷儿俩一起努力!”刘道成握住儿子的手说。想到母亲去世后,父亲为照顾自己舍弃高薪工作,移居绵阳,刘小亮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为了提高儿子的学习成绩,刘道成费尽了心血。首先,他想到了感情投资。他请刘小亮的班主任及各科老师到酒店吃饭,还给每人封了一个红包,请他们对刘小亮多多关照。
刘道成在学习上对刘小亮严格要求,在生活上则是无微不至地关心。刘道成担心学校的饭不好吃,每天一下班,他就赶回家做好饭,送到学校去。一切生活琐事,他从不让儿子费一点心。
第一学期下来,刘小亮的成绩并不理想。刘道成总结原因,认为除了儿子不够用功外,学习方法上也有问题。寒假里,他带着儿子听高考状元的学习讲座,还买来大量介绍学习经验的光盘让儿子反复观看研究。没想到,开学后第一次摸底考试,儿子的成绩竟又下滑20多名。看着吓得缩成一团的儿子,刘道成长叹了一口气。
意想不到的转机出现了。一天,刘道成上网时,看到一则新闻:有一个日本老板,如果有员工没有完成当月任务,他就当众扇自己的耳光,向员工们谢罪。这种自罚式管理方法居然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公司的营业额成倍增长。这则新闻让刘道成惊喜交加,子不教父之过,儿子学习不好,自己也有责任。公司里的员工不忍看老板自虐而奋起,难道当儿子的会忍心看老子自虐吗?刘道成想:只有出怪招才能生奇效,也许自虐式的育儿方法能逼迫儿子奋发向上,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
父亲向儿子下跪,儿子用滴血的心回报父亲
当儿子又拿着一张不理想的成绩单回家时,刘道成没有责怪儿子。他说:“儿子,这都是爸爸的错,爸爸向你谢罪了!”说完,他“咚”的一声朝儿子跪了下去。刘小亮吓得大惊失色,赶紧去扶爸爸,大嚷:“爸,我错了,我会努力的!”但刘道成说什么也不起来,还在地上跪着往门外挪。刘小亮边哭边喊:“爸爸,您起来吧,我一定会努力的!”刘道成却毫不理会,他用手扶住楼梯栏杆,跪着从三楼挪到一楼。不明就里的人纷纷上前围观。此时的刘小亮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抱着父亲说:“爸,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会让你失望了!”“那你这个月能够上升100名吗?”“能,爸爸!”“那你答应我,以后每个月都要上升120名!”“我答应你,爸!”刘小亮答道。“如果完不成任务,我就从这里跪着走到你们学校。你相信吗?”“我相信,爸!”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有人指责刘道成太残忍,用践踏自尊的方法逼迫孩子,有人说看来是孩子太不争气,把当爹的逼成了这样……
刘道成不管别人怎样议论,又跪着转身上楼梯,等他爬上三楼回到自家门口时,却怎么也直不起身来,一头跌倒在地上……
再也不能看见父亲这样了!刘小亮把父亲下跪的那一幕烙在了心里。之后,他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习,连做梦都在背英语单词。一个月下来,他上升了122名!刘道成暗想,看来自己的奇招见奇效了。
然而,第二个月,刘小亮只在原来的基础上上升了79名,刘道成弄来一堆石子倒在客厅的地上,扑通一声跪在石子堆上,对刘小亮说:“离我们定的目标还差41名,我先打自己41个耳光!”说着,他噼里啪啦扇起自己的脸来。刘小亮又被吓哭了,也跪在地上扇自己的脸。父子俩扇完了,两张脸都肿得老高。“记住了,这次我没有出门,是相信你,下次可不行了。”刘小亮哽咽着答应了。
高一期末考试,刘小亮是全年级第501名,他耷拉着脑袋对父亲说:“离目标还差一名,爸爸您保重,我受罚。”“不,儿子,你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我很满足了。不过现在差一名,我可以原谅你,高考时差一分都不成啊!”刘道成含着眼泪,赤脚下楼,在屋后的马路上狂奔。那是一段还没有完工的碎石路,骄阳似火,棱角尖利的石子晒得滚烫。刘小亮看到,父亲的双脚很快便鲜血淋漓。他脱下鞋跟在父亲后面边跑边哭喊:“爸,饶了我吧,我下学期会加倍努力的!”“饶你?你妈妈在天堂里饶得了我吗?我问你,摩尔定律是什么?半角公式又搞错了吧?”刘小亮暗暗吃惊,父亲怎么会懂这些?刘道成说:“我说过会和你一起努力,我每天晚上都在学习。”刘小亮既震惊,又羞愧,他扑通一声跪在碎石路上,膝盖顿时血迹斑斑:“爸爸,我再让你失望,这辈子跪在这里永远不起来。”
给儿子清洗伤口时,刘道成心如刀绞,但他硬忍着没掉一滴泪。他说:“小时候,老师用头悬梁、锥刺股的典故教育我,可老师自己都没做到,所以爸爸也没有做到。如今,我们头顶烈日,膝跪碎石,怎能不学有所成?”刘小亮轻轻地点了点头。
高二期末考试,刘小亮成为全年级第98名。“必须在高三第一学期进入前50名,你才有希望考入西科大。儿子,有信心吗?”“有,爸爸。”刘小亮蹲在地上,双手抚摸着父亲已跪出厚厚一层老茧的膝盖说。
要成绩还是要尊严,雷人的育儿方式惹争议
刘道成深知,儿子的名次越靠前,往上攀登的难度就越大。他得知儿子处理难、怪、偏题不行,便对儿子说:“儿子,别怕丢脸,谁行你就拜谁为师,别人不答应,你就给他下跪,只要能学到知识。下跪不丢人,等学会了咱们再打败他,再找回面子。”刘小亮面有难色,沉默不语。刘道成暗自思索,心生对策。
周末,刘道成来到学校,找到儿子的班主任钟老师,请他和自己一起去见全年级第一名王兴同学。刘道成请求王兴能在学习上帮刘小亮。王兴支吾着说:“叔叔,我还不如小亮呢!”刘道成说:“小王同学,我是真心的。”说着,他竟扑通一声跪在王兴面前,郑重地说:“我和我儿子一起谢谢王兴同学,并拜您为师!”刘小亮也跟着跪了下来。父子俩的举动吓得王兴目瞪口呆。直到王兴答应帮助刘小亮,父子两人才起身。
“这样的家长真让人感动啊!”钟老师感慨地说。可也有师生议论:“这父子俩有毛病吧,怪吓人的!”“为了学习,连尊严都不要了,真丢人!”不过不管怎样,之后王兴的确在学习上尽心尽力地帮助刘小亮。高三上学期期末,刘小亮的成绩排在全年级第49名。
也许是领会了父亲思想的精髓,为了使自己的学习更上一层楼,刘小亮把“跪功”发扬光大,遇到不懂的问题,需要请教别人,他都先给对方跪下来。对方得到了心理上的满足,总是孜孜不倦地为他讲解,直到他听懂为止。
“见人就跪,还像个男人吗?”刘小亮的学习成绩上去了,但同学们越来越孤立他,说他是没用的软骨头。刘道成对儿子说:“下跪求人不算软骨头,自责下跪也不算软骨头,如果被社会淘汰,落后挨揍,被人打得跪地求饶,那才是软骨头呢!”父亲的话让刘小亮豁然开朗。“现在为学知识下跪,是为了以后有本事不向任何人下跪。”刘道成谆谆告诫儿子,并要他向年级前30名进军。
2009年高考前,刘道成问儿子:“有信心考上西科大吗?”儿子抹抹泪,说:“如果考不上,这些年我们不是白跪了,以后还能去见妈妈吗?”刘道成安慰儿子:“你一定行,孝顺的儿子是不会让爸爸再跪下去的,我说过,今天的跪是为了明天不跪!”儿子做了一个深呼吸,响亮地回答:“是的,爸爸,我一定行。”
7月底,好消息传来,刘小亮的高考成绩为550分,远远超过西南科技大学的录取线。曾经的中考落榜生考上重点大学,父亲的“下跪教育”创造了奇迹!
儿子上大学了,父亲还会向他下跪吗?刘道成喜滋滋地说:“入学前,儿子就定下了年年拿奖学金,毕业后读研的目标。我相信他能发挥自己的最大潜能。”
不过,刘道成“下跪”的班儿被儿子接上了。为了完成自己的人生目标,已是大学生的刘小亮依然像高中时期一样,无论在校内还是校外,只要谁能为他指点学习上的迷津,他都会扑通一声跪下去求对方帮助。
刘道成的“下跪教育”是高招还是昏招?人们一直争论不休。有人认为:望子成龙是天下所有父母的心愿,作为单亲父亲,刘道成注定比常人付出的多得多,只要能让儿子成才,他宁愿自虐甚至自残,的确让人震撼!这是社会竞争惨烈的无奈之举,打破中国人传统的道德观和面子观,没有什么值得指责的。如果说刘道成的教育方式太残忍,那么到了刘小亮那里,则变成了一种尊重比自己有才能的人的礼节,是值得提倡的。他下跪是为了不让父亲再下跪,这是一种孝道,值得尊敬。对待任何新生事物,我们都应该持宽容态度。
还有很多人认为:望子成龙固然可敬,但刘道成的下跪教育暴力而愚昧,冷酷得毫无人性,扭曲了孩子的心灵,让孩子丧失了起码的自尊、自重的观念。一个拥有健康的人生观和世界观的人才能迎接未来社会的挑战。老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有事求人就下跪,这样的人,书读得再多也没用,日后为了一己之利,可能会不择手段。况且,如今的社会,只有考上大学才算得上成才吗?
(应刘道成要求,刘小亮系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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