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儿庄大战中的云南“女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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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血战台儿庄时,无数中华好男儿为了抵抗日寇的侵略而流尽最后一滴热血。鲜为人知的是,在当年的这场恶战中,竟然活跃着一支云南妇女战地服务团,她们在刀光剑影中奋战在古老的大运河两岸,山东台儿庄的山山水水留下了她们的足迹。在民族危机的紧要关头,云南妇女出征抗敌的英勇壮举,在中国的抗战史上写下了光辉的篇章。
  
  四千女子请缨
  
  1937年“七七事变”后,炎黄子孙携手而起,全国各地抗日救亡团体相继建立。云南省昆明市大、中、小学的女学生们在民族危亡的生死关头,也纷纷组织抗日游行,要求奔赴前线参加抗战。开始只有几百女生,她们手持小旗呐喊着过街穿巷。经过几条大街后,围观的女孩子陆续挤进了请愿队伍,最后竟形成了4000余人的浩荡大军,向云南省府前进。云南省主席龙云在光复大楼前接见了游行队伍,他热情洋溢地讲道:“你们这些女学生,奋起爱国准备投笔从戒,当云南省的新花木兰,精神十分可嘉。但省府刚派遣了第六十军开赴前线,筹措军费十分困难,尚难帮助你们。希望你们组织起来,自费自助。至于军事、医护训练事宜,省府自当派员协助。等到前方需要,即可送你们开赴前线,参与战地抗日工作。”请愿抗日的女学生们听后万分激动,口号声、欢呼声排山倒海,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经过报名体检,省府挑选出60名女学生组成云南省妇女战地服务团。推选徐汉君女士为团长,胡廷璧为副团长,关秉坤、宋志飞、姚仙名为区分队长。每人交5元伙食费,自带行李到昆明西山华亭寺集训。每日鸡鸣,女学生们起床爬山,继以习操练武,学习救护,练习演讲,教唱抗战歌曲,排练街头短剧,每天风雨无阻。
  不久,云南妇女战地服务团接到省府命令:“接六十军卢汉军长来电,要战地服务团到前方工作,准备出发。”女学生闻讯个个兴高采烈。龙云派军医处长率服务团到陆军医院再次体检,消息传出,千余女学生挤在医院大门口,吵嚷着要求参加体检,到前方去抗日。因人数所限,当局只好疏导、动员她们做好思想准备,争取参加第二批战地服务团。好多女学生抹着眼泪,不情愿地离开医院。
  最后确定60名女学生通过二次体检,组成云南妇女
   文、黄自仙、姜笛芳、苏志贤、汤炳贤、马绍良等积极响应,没等上司批准,背上群众送给前方的慰劳品,自动跑到火车站,说服了后勤部门的长官钻进了军车,直驱硝烟弥漫的台儿庄。
  卢汉军长在指挥部见到12名女战士高兴地说:“你们这些小姑娘,如此英勇,冲到前线打鬼子,很好,很好。马上到军医处报到,战地服务。”六十军军医处设在陇海路车辐山站,这是个几十户人家的小站。从禹王山、邢家楼、陈瓦屋与日军血战多日转下来的伤员很多,妇女战地服务团的女战士放下背包,拿起扫帚,打扫打谷场,在牛棚铺上稻草安置伤员。打针、服药、包扎、喂水喂饭,处理好后马上送车站转送后方医院。马连长腹部重伤,昏迷中还在喊“打,狠狠打鬼子!”但因抢救无效,他最终倒在了焦土上。战地服务团的女战士把马连长掩埋在运河旁,沉痛地唱起《悼念烈士挽歌》。
  六十军在禹王山与日军惨烈厮杀,妇女战地服务团的女战士携带慰问品,冒着敌人的炮火,爬过运河浮桥,穿过枪林弹雨到达禹王山下。敌人一阵枪炮打来,女战士即卧倒在麦地里,枪声一停,她们又跃起救护伤员,送水送饭到战壕。张冲师长见了说:“你们辛苦了!”战士们见到家乡的小姑娘来到了前线与之并肩战斗,很受鼓舞。杨洪元团长说:“你们这些女孩子都不怕死,不要命,我们更要坚守阵地,誓与鬼子拼到底。为国家为民族战死疆场是光荣的!”有的女战士钻进战壕,分发慰劳品,为战士缝补衣服,代战士写家信;有的女战士摸起枪向敌人阵地打上一枪,引得日军狂扫一阵。从日俘口中了解到,日军知道碰上了云南部队的“南蛮兵”,很是头痛,称服务团的女战士为“女南蛮”。战地服务团的女战士在防空洞谈论起此事觉得有趣,凑了一首打油诗:“古有花木兰,今有女南蛮。奋起为国家,解放又何难。”
  5月上旬的一天,上海话剧演出队来到了台儿庄慰问,云南妇女战地服务团的小姐妹与王莹、金山等人相遇非常高兴。上海来的演员为战士们演出后,又指导云南的姐妹排练节目,还一起开了座谈会,畅谈全民抗战,团结一致,必能取得最后胜利。会后共唱“我们要以一当十,以百当千。我们没有退路,只有向前!向前……”从此,云南妇女战地服务团慰问演出的水平有了很大提高。
  台儿庄思念巾帼英雄
  日军再次在台儿庄遭到打击,日本大本营察觉到徐州地区集结了大量中国军队后,于是制定了《徐州地区作战指导要领》,重新部署共计6个师团的兵力再次南北推进,包围中国军队,企图一举消灭中国军队主力。中国军队经过逐次激烈的抵抗后未能阻止日军攻势,至5月15日,日军完成对徐州地区的包围。在危急形势下,中国方面决定放弃徐州,至21日,徐州地区中国守军主动撤离。
  5月17日,六十军从台儿庄奉命转进,卢汉军长命令妇女战地服务团随特务团同行。女战士把伤员全部送走,背上毛毯、大米、手榴弹出发。运河两岸的老百姓跑来送行,或带水壶,或带鸡蛋,或提果品,眼含热泪亲切地喊着“你们喝口水,吃个鸡蛋,不要钱。为了保护老百姓来打鬼子,你们辛苦了。”看着一张张朴素而苦难的脸,一双双流着泪水的眼睛,女战士心酸欲泣。离别鲁南苏北后敌机尾追,白天轰炸,晚上照明弹搜寻,卢军长在前,服务团随后,日夜兼程,边打边走,突破了敌人的封锁线,胜利转移到武汉,并将3000多伤员送到后方医院。医护人员忙不过来,云南妇女战地服务团全体女战士又帮忙抢救、打针、换药、倒屎倒尿,忙得衣不解带。
  在前后历时月余的台儿庄大战中,云南妇女在抗战中做出了很大贡献,在台儿庄留下了历史的足迹,台儿庄人民一直思念这支特殊的队伍。自1984年以来,台儿庄人民不断寻访服务团的老人,先后与原云南妇女战地服务团的徐汉君、彭明绪、张芝等8名健在的女战士取得了联系,征得了大量“三亲”资料,丰富了台儿庄大战纪念馆的馆藏。
  1993年4月8日,台儿庄大战纪念馆落成时,特邀云南妇女战地服务团的老战士前来参加盛典。76岁的段竞强女士千里迢迢赶来台儿庄,受到热烈欢迎。在座谈会卫,段竞强感慨万千地发言,回忆了烽火年代随军抗战的艰难岁月,情不自禁地在会上唱起救亡歌曲。她来到纪念馆不停地擦着眼泪,直到看完馆展。
  云南妇女战地服务团历时5年,历经黔、湘、鄂、苏、鲁、皖十余省。后来随着时局的发展,李莹等6人去了陕北,吕传淑在去陕北途中过河身亡,李景淑3人去陕北受阻,改道去新疆。1942年初,服务团返滇,出发时60人的队伍回到滇黔原籍时只剩36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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