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海龟会下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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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来不及闪躲,陆诚就已紧紧抱住她,那么用力,仿佛汹涌出所有的情感。
  
  一
  
  杜若慈只是一不小心做了表妹的月老。哪知瞬间就声名远扬。公司里甚少与她来往的老姑娘,还有几年不照面的老同学。突然都上门大献殷勤,希望杜若慈也帮她们抓来一份浪漫而有质的爱情。当然,有质,指的是财质。
  杜若慈哭笑不得,她促成表妹与瑞克的亲事实属偶然。半年前,主任让她翻译一份英文资料,她趁午休时间爬上ICO,准备找个老外帮帮忙。她撞上了自称深谙中文的美国人瑞克,当时他调皮地说:“帮你翻译不成问题,但得先看看你的照片。”情急之下,她将邮箱里表妹刚刚发来的旅游相片顺手选一张传了过去。结果,浪漫多情的瑞克对照片中的人一见钟情。
  有些缘分是天注定的,表妹与瑞克一拍即合。瑞克在摩根银行工作,年薪8万美金。表妹直奔大洋彼岸,过上了富裕的洋日子。
  这等美事哪能天天都有,当再次被老同学王娅催促介绍对象时,杜若慈挂了国际长途电话向表妹诉苦。表妹说:“巧了。今儿老爸来电话,说老战友托他给海归的儿子介绍女友呢。要不,你先拿这个海归去顶一顶?”
  
  二
  
  两天后,表妹替杜若慈联系上了陆诚,并约在江滩的圣德咖啡厅见面。杜若慈急忙通知王娅赴约,王娅说:“你陪我去嘛!”
  杜若慈准点去了圣德,却没见着王娅,她掏出手机准备给王娅打电话,忽听得身后有磁性的男音传来:“请问,是王小姐吗?”这是个高大黝黑、满脸胡茬的30来岁男子。
  望着男子普通到极点的打扮。杜若慈心想,这就是海龟陆诚?男子说:“我就是陆诚,因为约好你穿白上衣,我穿海蓝色T恤。”
  杜若慈低头一看,自己果真穿的是白毛衣。她正想解释,王娅从街对面跑过来。她赶紧指着王娅说:“她才是你要见的人!”  3人入座,王娅就跟查户口似的,事无巨细地开始发问。陆诚老老实实回答:“我在悉尼大学读了4年书,回国后应聘到一家合资企业做办公室文员,月薪两千多!”王娅蓦地站起身,借口有急事要办匆匆离去,只留下杜若慈和陆诚面面相觑。
  “她怎么了?”陆诚喝了一口咖啡,皱起眉头。杜若慈笑道:“你留洋4年,月薪才两千。王娅中专毕业,每月能挣你月薪的两倍!”
  
  三
  
  事后,王娅埋怨杜若慈,左看右看陆诚也不像留过洋的人,平凡得还不如出租车司机。杜若慈心里有些窝火,她给表妹发去回复:陆诚那海龟,还不如不归!
  杜若慈发泄完怒气,忽然听见重重的捶门声。她打开门。是楼下的阿婆:“你家厨房漏水了!”她慌忙跑去厨房一看,傻了眼,真是水漫金山。正火急火燎不知如何应对时。手机响了:“是杜若慈吗?我是陆诚,是这样,我想请你……”杜若慈烦躁地嚷嚷:“你别烦我了,快挂上电话,我现在要请个管道疏通工!”“你家水管坏了?我保证可以帮你修好!”
  10分钟之后,陆诚大汗淋漓地跑来,进门就问水管总阀门在哪儿,工具在哪儿。然后叮叮当当一个人忙乎起来。不一会儿,厨房退潮了!杜若慈感激地递上冰红茶:“谢谢啦。对了,你刚才说,想请我干什么?”陆诚吞下红茶:“请你再给我做一次媒!”
  受人帮助,总要予人回报,杜若慈只好硬着头皮将陆诚介绍给了公司的老姑娘陈珏。约会前,杜若慈要求陆诚刮胡子、换新衣服。将职业“美化”,比如特别助理之类。
  “都听你的,我对穿着不在行,你陪我去商场!”陆誠也提出要求。
  陆诚剪了发,刮了胡子,换上品牌衣服。显出几分俊朗。杜若慈兴奋地拍拍他的肩膀:“这回可能有戏!”
  
  四
  
  陈珏对陆诚赞不绝口,她拖着杜若慈的手激动地说:“这事儿要成了。我用两辈子报答你!”杜若慈慌忙给陆诚去电:“你是怎么跟人家胡诌的,别到最后收不了场。”陆诚爽笑:“我要谢谢你,晚上请你吃饭。”
  傍晚,陆诚提着一大兜菜,跟着杜若慈回家“自助”,还美其名日来个中西餐厨艺大比拼,他主西,她主中。
  等到菜上桌,天已八夜。陆诚尝了一块杜若慈烧的咕噜肉,细嚼慢咽,伸出拇指夸奖:“嗯,具备一个优良家庭主妇的手艺!”杜若慈喝了一口陆诚做的蛤蜊奶油浓汤,摆出意犹未尽的表情:“高,实在是高!”两个人笑得前俯后仰,这的确是一顿快乐又美味的晚餐。
  餐后,杜若慈洗刷碗筷,陆诚擦桌子。二人配合默契俨然一对恩爱夫妻。刹那间,杜若慈心底涌上浓浓的温暖,但又想,如此体贴的男人要是能在事业上有点出息该多好啊,她就嫁他得了!可惜,这是个没前途、不上进的海归!
  
  五
  
  陈珏频繁地和陆诚约会。然后陆诚就带着一股幸福感跑到杜若慈家里下厨汇报进展,每每都说:“谢谢媒婆妹妹!”
  忽然好些天,陆诚没了音讯,令肚皮已依赖他成了习惯的杜若慈很是烦闷。忽然间,她觉着生活中少了陆诚,很寂寞很失落。她给陆诚打了无数个电话,他都关机。末了,她只得向陈珏打听。  “别提他,一提我就生气!”陈珏语气呛呛的。杜若慈心里嘀咕,难不成,陆诚的小文员身份暴露了,和陈珏闹翻脸了’
  杜若慈东猜西想到傍晚,陆诚一脸疲倦地上门讨饭吃。杜若慈煮了一碗鸡蛋面,陆诚狼吞虎咽。见他神色缓下来,杜若慈问了一句:“别装了,我知道你跟陈珏闹翻了,她怎么说的?”陆诚一愣,继而哭丧着脸说:“唉,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地等着缘分再来找我吧!”
  陆诚挺难受地叹着气,叹得杜若慈心里酸酸的。忽然,她抱住陆诚的双肩说:“你挺好的,我就喜欢你!”
  陆诚的眼睛亮得跟通电似的,直照得杜若慈羞容尽显。但她还来不及闪躲,陆诚就已紧紧抱住她,那么用力,仿佛汹涌出所有的情感。她听见他喃喃地说:“我也喜欢你,从见你第一眼开始!”
  次日上班遇到陈珏,杜若慈奠名地慌张,躲着陈珏。在茶水间,杜若慈被陈珏堵住了去路:“真缺德,那个陆诚跟我相处了好久才告诉我。他真名叫赵峰,陆诚是他上司的名字。他还说,他是在感到非我不娶了才说出真名的。幸亏除了名字,其他都是真的。”陈珏气鼓鼓的语气中竟有些难掩的开心,杜若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恨不得将陆诚这个骗子千刀万剐!
  
  六
  
  中午,站在嘉德合资公司销售总监的办公室门前,杜若慈一脚踹了进去。陆诚惊得从老板台后弹起身来,不过,聪明如他,自然明白杜若慈的来意。他很快镇定下来解释道:“我撒谎,完全是因为我想找个温柔懂事、只重人品不重财力的女子相伴终老。所以,头次见面。我胡编了身份。偏偏那次,我对你一见钟情。后来,我想方设法接近你。至于陈珏,是我让一个单身的下属去应付约会,没想到他们俩挺有缘!”  杜若慈委屈地泪流满面,哽咽许久说不出话。陆诚生怕她一气之下跟他断了往来,吓得死死堵住房门。半晌,他听得杜若慈问:“说实话,月薪多少?”
  “两千五美金!”他刚答完,杜若慈就破涕为笑了:“真的,那就是两万人民币?就是说,我可以搬出租住屋换新房了?”
  陆诚嗯嗯点头。  杜若慈突然拉下脸:“我这么爱钱,你怎么还会喜欢我?”
  “你都是我女友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海归说着将杜若慈狠狠揽进怀里,窃喜套上个好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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