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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银河 社会学家
ELLE:你最欣赏的女性是谁?
李银河:我最欣赏的女性是秋瑾。她是中国第一个女权主义者,自号“鉴湖女侠”。20世纪初,她就经常着男装、骑马,做当时的妇女根本就不会做的事情,非常前卫、先锋。她不仅是女性的先锋、榜样,也是当时的革命先锋,最后被捕,英勇就义。她当时写下一句绝命诗:“秋风秋雨愁煞人”,充满了慷慨赴死的豪情。她是我心目中的女英雄,是女性的榜样。
ELLE:最让你感受到女性特有的力量的一件事?
李银河:是生育。无论是成为大科学家、大企业家,还是文学家、诗人、国家领导人、演艺明星,都是男人也能够做到的;而女性特有的力量就是生育—再有能力再优秀的男人,你也做不到。这是女性特有的力量。
ELLE:如果你有女儿,你最希望她拥有哪种品质?
李银河:一般来说人们认为理性是男性的气质,感性是女性的气质;如果我有女儿的话,我绝对不会让她接受这种刻板印象,这种刻板印象是对女性的压抑和拘束。我希望她一方面有优越的思维能力、分析能力,看问题通透、合乎逻辑,有冷静的理性;另一方面又是非常感性的,对事情有很好的直觉,是热情的、奔放的,不压抑自己身上非理性的一面。
ELLE:如果可以改变,你作为女性最想改变的是什么?
李银河:我希望我们生活的环境能够更宽松,改变普遍存在的男女双重标准。比如说在职场上,女人必须要做得比男人还好,才能得到男人那样的评价。还有在性的方面,男性可以希望满足性的愉悦,但女性不可以喜欢性。
ELLE:工作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在工作中,你真正享受的是什么?
李银河:工作对于我来说有三重意义。第一,工作是我的生活来源,是我安身立命的途徑,我必须得挣一份工资来养活自己。第二个意义是,工作是我生活的主要内容,我的生命主要耗费在这些事情上。第三,工作是我的存在方式。我退休之前搞研究,退休之后我会写随笔和小说。我很喜欢法国著名的文学家和哲学家巴塔耶。巴塔耶说,作为人来说最重要的行动就是写作。所以对于我个人来说,我写故我在,我不写故我不在。我真正享受的是写作的过程,尤其是写小说。就好像冥冥中上帝握着你的手,这些东西自然地从心里头涌流出来,所以给人带来的快乐是无与伦比的,是非常享受的。
ELLE:你认为男人和女人之间最理想的关系是怎样的?
李银河:男女之间最理想的关系,首先就是那种两个人互相爱上,他爱她,她也爱他,真正的、浪漫的、双向的激情之爱。第二个要点是,两个人是身心结合的,既有肉体的欢愉又是灵魂的伴侣。第三个是,两个人在人格上完全平等,不是一方辅佐或服从另一方,或者一方在精神上或物质上依赖另一方。
ELLE:有哪一句话一直深深指引着你?
李银河:我在生命哲学里总结出来的说法,叫做“参透之后的乐观主义”。参透生命本身从宏观来看是无意义的。而在参透之后有两个选择,一个被我叫做悲观主义的选择,把欲望降到最低,比如出家,把食欲、性欲等都降到最低,修炼到没有。一个是乐观主义的选择,尽管生命是没有意义的,但是你可以充分享受人生,让欲望在合理范围内得到最大的满足,让短暂的、从宏观角度看没有什么意义的人生,成为自赋意义的快乐的人生。
ELLE:抛开一切限制,你想送给自己一件什么样的礼物?
李银河:据说到了2045年,人类就可以实现永生。我算了算那时候我大概快100岁了,希望能赶上。人一旦永远不死,有可能会烦、会厌倦,不想再活着。但是我现在还是挺想活,我就想送自己这个礼物,就是一直活下去、一直活下去……
ELLE:你觉得自己的几岁最美好?你最想去到未来的几岁看看自己的样子?
李银河:对于我来说,到什么岁数就是什么岁数的样子就好。年轻时肉体比较美好,年老时精神比较美好。最想去看看自己100岁的样子,希望能活到那时候。
ELLE:你还记得你的年龄吗?你如何理解“无龄感”这个近年来出现的新词?
李银河:我当然记得自己的年龄,但是年龄对我来说似乎不太重要。“无龄感”就是对自己的年龄无感吧。我的确有点无龄感,因为从身体到心灵还都没有感觉到老。对我来说,丧失食欲、性欲和创作欲之时就开始衰老了。
周轶君 作家、导演
ELLE:你最欣赏的女性是谁呢?
周轶君:我一直很喜欢意大利女记者法拉奇。她是那么犀利、认真,会准备很多很多的材料。她又如此有洞察力,无论是跟有多高权势的男性相处,都能立刻看到一些虚伪的东西。同时我又觉得,如果我和她在真实生活中相遇,多半很难相处。我觉得人和人相处,需要有一些空间来安放一些沉默的东西。可是她给我的感觉一直是非常澎湃的,你很难想象跟她如何安静地相处。但是我仍然非常欣赏她。
ELLE:最让你感受到女性特有的力量的一件事?
周轶君:女性特有的力量,一种是强大的韧性,在面对艰难困苦的时候总能够坚持;第二就是开放度,如果把一对夫妇放到陌生的环境、文化里面,通常女性更容易接受新的东西。女性比较容易接受其他人的与众不同,接纳社会里面不同的声音、不同人的选择。 ELLE:如果你有女儿,你最希望她拥有哪种品质?
周轶君:我有一个女儿,我最希望我女儿拥有让自己快乐的能力。我想在她成长的过程中,可能会面临不少社会既定的观念,从外貌到品行都会面临很多的评判和枷锁,我希望她能够让自己快乐,无论听到怎样的评判,都有一种内在的强大力量,让自己快乐。
ELLE:如果可以改变,你作为女性最想改变的是什么?
周轶君:我想改变的是社会给女性分配的角色,就是女性要一人分饰多个角色,而且每一个角色都要拿满分。相对而言我们会对男性比较宽容,如果他在某一个领域非常出色,在其他角色中表现一般,我们会觉得那是可以被谅解的。如果能够改变的话,我希望女性不需要再做全能冠军,甚至我们从一开始划分女性男性就已经不对了。我们每一个个体、每一个人,都自己为自己做出选择,我们扮演的角色不需要由其他评委来判定。
ELLE:工作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在工作中你真正享受的是什么?
周轶君:工作对我来说,意味着创造和拯救。年轻的时候,我们工作经常是为了完成任务,做完一件事情,达成一个结果。但是越往上走,你越会发现工作的乐趣在于探究未知的领域。我现在在工作中,每一次都希望自己能往前进一步,去探索一些灰色的还看不清楚的领域,当中有一点点恐惧感,但是也有很多乐趣。我说工作是拯救,因为我现在也是一个母亲,面临很多琐碎的事情。工作的一个功效就是让我从这些相对来说日常琐碎的东西当中跳脱出来,能够拯救一下自己的心灵。
ELLE:你认为男人和女人之间最理想的关系是怎样的?
周轶君:我们要承认性别的差异,但不再有性别分工的差异。一个非常舒适的关系可能是:性别是可以相互转换的。比如说在我家,我经常会和我先生说:我要去做一件什么什么事了,现在你接管吧—就是说我在家里承担的所有责任和义务,我先生也可以做;当然有时候他的责任和义务也可以甩给我。
ELLE:哪句话一直深深指引着你?
周轶君:没有固定的一句话或一个道理指引我。一直往前走的动力是一种探索的乐趣,探索的过程是给自己最好的奖赏:我们在有限的生命里,探索如何去发现一个更大的世界,搞清楚我们为什么来这里,有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这是一个过去很多人都走过的过程,但每个人都必须要自己从头走一遍。
ELLE:抛开一切限制,你想送给自己一件什么样的礼物?
周轶君:我想那一定是自由,我希望不光是我,所有女性的社会分工、家庭角色都可以合理外包。当然这是不太可能的,但如果科技能够让我们在多个时空里平行生活、做很多事情,我们就会拥有更多自由,我们对社会角色的定义都会变得不一样。所以我最希望拥有的就是这种在空间和时间里的自由。
ELLE:你觉得自己的几歲最美好?你最想去未来的几岁看看自己的样子?
周轶君:我不想很鸡汤地说,每个年龄都有美好之处。但我有点想不起来了,几岁最美好呢?我有个朋友说,他到55岁可以实现财务自由,钱够花到105岁。我说那个时候我一定来看你。所以我就觉得,生活是越往后越好吧。
ELLE:你还记得你的年龄吗?你如何理解“无龄感”这个近年出现的新词?
周轶君:我试图不去记得我的年龄。无龄感这个词,主要是为了卖化妆品吧,大家现在相信能够通过某种程度的保养,达到一种过去的人达不到的状态,这是对于时间在身体上产生变化的排斥。
ELLE:什么样的变化意味着衰老?
周轶君:有很多事会让我们很自然地知道自己不再属于某个年龄段了。比如说不再想跟人彻夜聊天,或者会不再摄入过高的热量,因为你可能无法很快消耗掉,这是很客观的事。
毛尖 作家
ELLE:你最欣赏的女性是谁?
毛尖:《神雕侠侣》中的郭襄。喜欢郭襄,其实更多是少年记忆。少年时候看到郭襄为了杨过飘零江湖,恨不能去陪着她。但她也没有因此自怨自艾,最后还开出一代峨眉派。这个话题太辽阔,古往今来,让人欣赏的女性数不胜数,我自己限定一下,用金庸人物来回答这些问题。我们这一代,投注在金庸小说中的情感最真实。这个问题,我也可以回复你《傲慢与偏见》中的伊丽莎白,或者《红楼梦》中的黛玉,但是,金庸,唯有金庸小说中的人物,我们和他们曾经交换过肉身。
ELLE:最让你感受到女性特有的力量的一件事?
毛尖:1992版《笑傲江湖之二:东方不败》中的东方不败,“他”进阶为“她”以后,不仅容貌登峰造极,武功登峰造极,而且情感能力也登峰造极,这是女性作为男性升级版的一次极致表达。由此,身为女性,最令人骄傲的是,我们在进化的最高阶的。
ELLE:如果你有女儿,你最希望她拥有哪种品质?
毛尖:拥有《书剑恩仇录》里霍青桐那样的智慧和勇气。可以独自闯荡世界,也可以独自承担这个世界的所有赏赐和全部辛酸,同时,还能承担自己的政治责任。因为,她不可能始终只是女儿。
ELLE:如果可以改变,你作为女性最想改变的是什么?
毛尖:《天龙八部》中的阿朱,她最聪明伶俐且擅易容术,但阿朱最后为了萧峰和父亲,易容成段正淳接下萧峰一掌而死。这样的故事,历朝历代到今天,太多。如果可以改变女性这种过于自毁的牺牲精神,女性对人类的贡献会更大。 ELLE:工作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在工作中你真正享受的是什么?
毛尖:工作给了我生活的形式,就像练武是金庸人物的日常。工作的最主要的享受,恰如郭靖在某一个时刻,突然打出了一掌真正的亢龙有悔。
ELLE:你认为男人和女人之间最理想的关系是怎样的?
毛尖:同志关系,类似没有情感纠葛的令狐冲和岳灵珊。
ELLE:有哪一句话/哪一个道理一直深深影响、指引着你?
毛尖:《射雕英雄传》里的八个字: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是郭靖的座右铭,沸腾于我们的少年时代,至今如此。
ELLE:抛开一切限制,你想送给自己一件什么样的礼物?
毛尖:凌波微步,段譽那种轻功。现代女性,虽然比传统女性多了很多可能性,但也因此有了更多牵绊,比以前更想飞翔。所谓“枯藤老树昏鸦,空调WiFi西瓜,夕阳西下,没人喊我妈妈”。
ELLE:对你个人而言,你觉得自己的几岁最美好?你最想去到未来的几岁看看自己的样子?
毛尖:要不是疫情,此刻就是好年华。非要去到未来,我想看看20年后,儿子会娶什么样的姑娘。
ELLE:你还记得你的年龄吗?你如何理解“无龄感”这个近年来出现的新词?
毛尖:当然,新冠元年叠加后浪时代,年龄变得更加醒目。与此同时,年龄也更加成为一种意识形态,年轻似乎就意味着未来正义。我更认同金庸的青春定义,生机勃勃就是无龄,所以金庸小说中的周伯通最天真烂漫,最不受年龄的物理限制,可以与郭靖结拜。对我个人而言,“如果远方的美食终于召唤不了洪七公,那就是老了”。
朱珠 演员
ELLE:你最欣赏的女性是谁呢?
朱珠:作为演员,我非常欣赏梅丽尔·斯特里普。我希望能够像她一样,演什么像什么,把整个自我放下去,真正塑造角色。
ELLE:最让你感受到女性特有的力量的一件事?
朱珠:我觉得女性最伟大的地方可能就是母性吧。母性是女性与生俱来的一种力量,赋予女性一种无条件去爱的能力。我觉得去爱这种能力,是人最伟大的力量。身为女性,最让我骄傲的是女性有一种温柔如水的力量。可能不是那种可以征服一切、很硬很厉害的力量,但是没有它你就像是没有水、没有空气一样,你没有它是活不了的。
ELLE:如果你有女儿,你最希望她拥有哪种品质?
朱珠:如果有女儿,我最希望她拥有的品质是独立、自由。自古以来,我觉得所有女性的悲哀是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把自己的命运依附在一个男人身上。现代女性应该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把快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因此,她就要具备一种独立自由的精神。我觉得独立的第一点就是要经济独立,然后才会有思想独立。有了经济独立和思想独立,女性才是独立和自由的,才能跟男人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去爱、去生活。
ELLE:工作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在工作中,你真正享受的是什么?
朱珠:刚才提到了经济独立,工作这一项就能够帮助女性实现经济独立。工作还会给你带来成就感。有一句广告词说得挺好的:你,值得拥有。有些女性总觉得自己unworthy,好像我不值得、我不配拥有这样的爱、幸福、自由。我个人的经历就是,在过去的几年里,每一年都很努力地在工作,我所有这些努力建立起了一种自信,建立起了一种值得的感觉:我值得拥有一个美好的假期,我值得去谈一段好的恋爱,我值得被一个人好好地去疼爱。
ELLE:你认为男人和女人之间最理想的关系是怎样的?
朱珠:当然我觉得男女之间平等是很重要的,每一个人都应该享有同样的权利,也要给对方付出对等的爱。但这并不意味着女人要像男人一样,或者男人要像女人一样,我觉得男人和女人扮演的角色还是有性别的差异,但男人女人的权利和义务应该是平等的。
ELLE:有哪一句话是一直深深指引着你的?
朱珠:梅丽尔·斯特里普曾经在一次金球奖颁奖典礼上说了一句话,“Take a broken heart and make it into art”(用你受伤的心去创造艺术吧)。生活和人生总是会有不如意的地方,人生有时候还是挺难的,但是它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公平的,每个人都会面临一些比较难的课题。如果能够把不如意的事情或者从中学到的经验,化成一股力量去创造艺术、创造美,这就是人生的意义。
ELLE:抛开一切限制,你想送给自己一件什么样的礼物?
朱珠:我可能会选择一件我最喜欢的艺术品。在我伤心的时候、快乐的时候、孤独的时候,它都可以陪伴我。我看到它永远赏心悦目,永远都有一种被陪伴的感觉。
ELLE:对你个人而言,你觉得自己的几岁最美好?你最想去到未来的几岁看看自己的样子?
朱珠:我觉得现在就挺美好的。我没有想去未来看自己的样子。我希望我可以有活在当下的能力。
ELLE:你还记得你的年龄吗?如何理解“无龄感”这个近年来出现的新词?
朱珠:“无龄感”这个词可能只有吸血鬼才能理解。我们毕竟是人,年龄肯定在各方面都会体现出来。如果一味追求无龄感,那就是在跟自己、跟上帝、跟宇宙过不去。这是我不能接受的。我觉得该是多大就是多大,不太赞成小的时候扮老成,也不喜欢年纪大了以后“装嫩”。不管在什么年龄,都应该接受自己的年龄,找到自己最好的状态就行了。那种对青春的消逝和对死亡的临近的恐惧,意味着衰老。
龙荻 艺术家、撰稿人、译者
ELLE:你最欣赏的女性是谁?
龙荻:我最欣赏的女性经常在变,最近是美国作家Joan Didion。在我看来她是真正独立且自由表达的女性,且不会因为时代潮流而顺着说一些违心的话。而且她对私人生活非常尊重,反社交媒体的态度也令人尊敬。或者说她看上去冷漠不好靠近的样子让人很羡慕,其实她只是在做自己,把时间留给自己的工作。
ELLE:最让你感受到女性特有的力量的一件事?
龙荻:忍受疼痛的能力是女性特有的力量,这是和我们身体特征联系在一起的。最让我骄傲的是共情能力和比男人更感性。我觉得感性一些是男女都应该追求的一种精神或者沟通状态,不要害怕表达冲动和脆弱,那是让人成为人的路径。很反感那些鼓励人做个理智冷静的成年人的博主或者作家,您自己都不是干嘛要要求别人?
ELLE:如果你有女儿,你最希望她拥有哪种品质?
龙荻:自由不羁。我希望她不要被世俗的评判标准和既定路线所束缚,要自由地过自己的人生。虽然我现在的打算是不想有小孩,但如果有,我会希望那是一个更自由和开心的人,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包括我说什么都不要在意。
ELLE:如果可以改变,你觉得作为女性最想改变的是什么?
龙荻:改变人们对女性人生选择的各种刻板印象,不论已婚未婚离婚,事业女性还是全职主妇,不育还是已育,都是个人选择,理解每个个体的选择才能尊重每个人的自由。
ELLE:工作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在工作中你真正享受的是什么?
龙荻:对于艺术家来说,工作于我是一件可以自己完全掌控的事。工作中我真正享受的是创造的乐趣。工作更像是我的小孩,所以我不需要再有一个小孩来充当我的作品、我留下的东西。
ELLE:你认为男人和女人之间最理想的关系是怎样的?
龙荻:朋友和工作关系,若即若离的情人关系。我认为做夫妻除非有志同道合的事业、要维持一个契约,否则很难自由。所以至少说此刻我更享受谈恋爱但不结婚不要小孩或者单身的生活。
ELLE:有没有哪一句话一直深深地影响着你?
龙荻:The minute you settle on less than you deserve,you get even less than you settled for.这是专栏作家Maureen Dowd说的。无论工作或者生活,如果只想凑合就行了,就会得到比凑合还差的结果。我的经验是,可以很灵活,但不需要妥协的时候就不要妥协。
ELLE:抛开一切限制,你想送给自己一件什么样的礼物?
龙荻:在David Zwirner画廊买一张William Eggleston的照片。这是我喜欢了很多年的美国摄影师,他拍出了美国南方在我记忆里暧昧矛盾的样子。
ELLE:对你个人而言,你觉得自己的几岁最美好?你最想去到未来的几岁看看自己的样子?
龙荻:现在最美好。想去49岁,大概更年期了,我想知道那时我是怎么个状态。
ELLE:年龄,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龙荻:意味着时间标尺,告诉你还剩下多少时间可以创作。我是从小很期待很快长大变老的人……所以长大和变老不大会吓到我。我现在也在看创造营,我并不会说看到这些年轻女孩就很在意自己的年纪,我会觉得她们对我们这个年龄的人来说也是非常有积极意义的。总的来说我会喜欢跟那些年龄感模糊的人打交道,而对那种喜欢充当人生导师的前辈敬而远之。
李舒 作家、《福桃lucky peach》主编,有俩公号:“福桃九分饱”和“山河小岁月”
ELLE:你最欣赏的女性是谁?
李舒:我之前一直特别欣赏杨步伟,30岁之前搞事业,自己办医院,对外宣称打算一辈子独身。家里要她嫁给指腹为婚的二表弟,她自己写退婚信:“既有懊悔于将来,不如挽回于现在。”31岁一场饭局,忽然遇到赵元任对她一见钟情,两个人就结婚了。结婚之后不能做医生,她自己觉得有些遗憾,于是又开饭馆,写食谱,她的《中国食谱》写得非常好,在美国是畅销书。杨步伟天生有种“爱谁谁,老娘就要这样活”的气势,连费慰梅都被她骂哭过,她从来受不得任何委屈,快意恩仇,从不看任何人眼色,我做不到,只好羡慕。
ELLE:最让你感受到女性特有的力量的一件事?
李舒:我采访过好多位经歷过上世纪风风雨雨的女性,最难时刻,她们偷偷在家里用煤气炉子烘蛋糕,到黑市买咖啡,开无声舞会(就是假装有音乐跳交际舞),这种对于生活的热爱,让这些女性到老仍旧充满风采,她们似水,柔软却极富韧劲。
ELLE:如果你有女儿,你最希望她拥有哪种品质?
李舒:心大。因为我自己太过敏感,但首先我要有个女儿。
ELLE:如果可以改变,你觉得作为女性最想改变的是什么?
李舒:如果张爱玲来回答这个问题,她一定会说:男人。女性最想要改变的都是自己的伴侣,我希望自己作为女性最想改变自己想要改变男人的心理。
ELLE:工作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在工作中你真正享受的是什么?
李舒:赚钱的方式。拿到钱之后的享受。
ELLE:你认为男人和女人之间最理想的关系是怎样的? 李舒:平等。就别听说你是个女的然后创业了就称呼你“女企业家”,企业家就企业家,还分什么男女?
ELLE:有没有哪一句话一直深深地影响着你?
李舒:弘一法师的“岂能皆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年龄越大,对这句话越有感触。要学会放过自己,但也必须有底线。做到这两点,够了。
ELLE:抛开一切限制,你想送给自己一件什么样的礼物?
李舒:现在就希望疫情赶紧过去,让我去京都躺俩礼拜吃吃喝喝啥也不干。中年妇女最缺的就是独处的时光。
ELLE:对你个人而言,你觉得自己的几岁最美好?你最想去到未来的几岁看看自己的样子?
李舒: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未来的100岁吧,想看看那时候我还活着吗,能不能像严幼韵那么美哈哈哈。
ELLE:年龄,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李舒:最后一题了,要严肃一点回答,对于女性来说,年龄往往是一件不那么友好的事情。我从前听过最有敌意的一句话,就是女人越老越不值钱。20岁的时候听到这句话很气愤,30岁的时候听到这句话很焦虑,但是现在就能一笑了之,这就是岁月带给我们的自信。这份自信是年龄赋予的,不能改变年龄,那就好好活在当下,这是年龄给我的答案。当然,年龄也意味着你要交的保费更贵了。
王占黑 作家,1991年生,已出版小说集《空响炮》《街道江湖》,现居上海。
ELLE:你最欣赏的女性是谁?
王占黑:珍·古道尔,英国动物学家。20岁去非洲观察黑猩猩,在原始森林住了近四十年,写下很多著作。国家地理跟拍了她几十年,从年轻到老,激情和冷静都在脸上挂着,特别美。
ELLE:最让你感受到女性特有的力量的一件事?
王占黑:一位女性好友对开放关系的实践和反思,行动力超强,理智,迅速,细致。
ELLE:如果你有女儿,你最希望她拥有哪种品质?
王占黑:勇敢。不止是女儿,希望所有孩子都保有这种品质来面对生活,长大后也不要失去。
ELLE:如果可以改变,你觉得作为女性最想改变的是什么?
王占黑:生育的能力不仅限于女性所有。繁衍的方式不仅限于女性和男性的结合。
ELLE:工作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在工作中你真正享受的是什么?
王占黑:工作是养活自己的方式。我工作三年了,一直在中学教书。当语言与文学课程的老师挺好的,能够借此机会保持高强度的读书和思考,其实同上大学那会差不多,仍然是和自己喜欢的事物待在一起。有时也能在和学生的分享交流中有所收获。
ELLE:你认为男人和女人之间最理想的关系是怎样的?
王占黑:短暂的交心。人和人之间不限性别,不考虑过去或未来与当下的联结时,所创造出的关系会很松弛。
ELLE:有没有哪一句话一直深深地影响着你?
王占黑:不以人举言,不以言废人。来自《论语》,最早开始上网就会常常想起这句话,现在愈发容易想到。要做到这点是很难的,可是网络环境离这句话越来越远了。
ELLE:抛开一切限制,你想送给自己一件什么样的礼物?为什么?
王占黑:花生漫画原版全集。因为很贵,一下子买不起。
ELLE:对你个人而言,你觉得自己的几岁最美好?你最想去到未来的几岁看看自己的样子?
王占黑:现在吧,我觉得现在的自己挺好的,有自信,有耐心,有及时的反思。我对作为个体的自己的过去没有什么青春滤镜,也不着急去看未来的样子,事实上我很少思考未来,哪怕是一两年后的事我也很少去想。
ELLE:你还记得你的年龄吗?如何理解“无龄感”这个近年来出现的新词?
王占黑:严格来说,很快就要29周岁了,但对数字很模糊,感觉自己就是二十几岁吧,也不太想到30岁之类的。无龄感大概是跟无性别差不多的意思吧?年龄只是个数字,和能做什么,应该做什么,没有直接的关系。想了想自己生活中的例子,我衣橱里大多仍是大学时候的衣服,有些甚至是高中的,反正還喜欢,就不妨碍我继续穿,穿去约会,穿去上班,不必在乎是不是不再合适,是不是“装嫩”,当然也不必刻意寻找什么“少女感”。打破衣着附带的年龄感也许是对无龄感的实践,也能借机打破社会对年龄所制定的潜在规则。我很少在生理上感知自己的衰老,更多的是在与比自己年轻很多的人的交流中感受到代际的差别,当然对差别的感受不一定指向衰老,只是获得一种提醒,不同时代中成长的人们可能产生巨大的差别。
吴敏霞 著名跳水运动员、奥运五金得主
ELLE:你最欣赏的女性是谁?
吴敏霞:《冰雪奇缘》里的公主。“Let it go”的画面令人印象深刻,勇敢面对自己的内心,释放真实的自己。
ELLE:最让你感受到女性特有的力量的一件事?
吴敏霞:成为母亲,孕育一个新生命,并能陪伴她一起成长,不仅感受到了女性的力量,而且感觉到生命的神奇。 ELLE:如果你有女儿,你最希望她拥有哪种品质?
吴敏霞:乐观、豁达,遇到压力和困难能积极面对,有自我调节的能力。
ELLE:如果可以改变,你觉得作为女性最想改变的是什么?
吴敏霞:希望自己可以有双倍的时间和双倍的空间,有点贪心哈。确实现阶段我的日常需要在几个角色之间互相切换。我希望能多做公益,为环保、为青少年、为扶贫事业多出一份力,但同时也希望能给女儿西西更多的陪伴,同时还想让自己能有学习和成长的时间。所以,女性的天性可能就是在多个角色间寻求平衡吧。
ELLE:工作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在工作中你真正享受的是什么?
吴敏霞:在25年运动生涯中,跳水从我儿时的兴趣,到后来成了我因为梦想而产生的热爱,再到为之全力拼搏的目标,直至最后是我挑战极限、突破自我的坚持。在退役之前,跳水占据了我人生的一大部分。作为竞技运动员,可能被大家更多看到的是登上领奖台,赢得鲜花和掌声。当然,能为国争光,我的内心肯定是十分骄傲和自豪的,但跳水真正让我享受的是过程,而不是最后的结果,每一次动作如果完成得好,达到了心里的标准,就会很满意。
ELLE:你认为男人和女人之间最理想的关系是怎样的?
吴敏霞:互相尊重、互相欣赏、又互相支持,就是会在对方需要的时候给建议,但不干预对方。既彼此独立、又彼此依赖地一起成长。
ELLE:有没有哪一句话一直深深地影响着你?
吴敏霞:成绩,是拼出来的!无论是比赛、工作、还是学习,你先要在心里有一个目标,只要你不断地努力,你就会离你的目标更近一步。
ELLE:抛开一切限制,你想送给自己一件什么样的礼物?
吴敏霞:神笔马良的画笔吧,是不是暴露年龄了?哈哈,印象中他用这支画笔在墙上画画,最后画里的东西就会变成真的。如果真能抛开一切限制,我还挺想要这支笔的。
ELLE:对你个人而言,你觉得自己的几岁最美好?你最想去到未来的几岁看看自己的样子?
吴敏霞:我认为人的当下都是美好的。享受每一个现在。要说未来的话嘛,每一天我都很期待,想看着西西一天天长大。
ELLE:你还记得你的年龄吗?如何理解“无龄感”这个近年来出现的新词?
吴敏霞:当然记得啦,网上也都搜得到,哈哈。我认为“无龄感”是一种生活态度,心态很重要。外在的话,因为现在确实化妆、穿搭、滤镜太强大了,只从外貌上其实看不出年龄了。而且现在人们的选择也丰富了,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不会再轻易被类似“你18岁就应该怎么样”“25岁就必须怎么样”“都30岁了就不能再怎么样”这样的声音所左右了,每个人都可以选择不被身份证上的那个年龄束缚,活在自己的节奏里。
ELLE:哪些变化更意味着衰老?
吴敏霞:我觉得是不再有“好奇心”,不再像孩子一样对未知的新鲜的事情感兴趣。还有就是不再有“斗志”,不再像少年一样,相信靠自己的努力可以实现梦想、可以改变一些事情。
当他们谈论年龄……
说起年龄,文学家、哲学家、设计师和艺术家都有些什么精辟、犀利、有趣甚至不羁的见解?ELLE邀请伍尔芙、张爱玲、叔本华、香奈儿等一众了不起的人物,让他们来到一个关于年龄的超豪华阵容采访现场,他们是会惺惺相惜,还是会忍不住互怼抬杠……
什么是年龄?
ELLE:你怎么看待年龄?年龄与衰老之间是什么关系?
小野洋子:有些人18岁的时候已经衰老,有些人90岁的时候依然年轻。你不能按照那套社会对年龄的定义来定义人。时间不过是人类创造的一种概念而已。
弗吉尼亚·伍尔芙:我不相信衰老。我相信一个人可以永远改变对太阳运转的态度。
ELLE:真的没有人介意自己与日俱增的年龄吗?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我已经活到了有人叫我穿上袜子时我可以拒绝的年纪。
帕蒂·史密斯:66岁,我心里想,去他妈的。我可以感受到我的年表变得越来越长,下雪的季节就要来了。我可以感受到天上有月亮,但是没办法直接看到它。天空蒙上一层厚厚的雾,不夜城的灯光照耀着它。当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夜空是一张巨大的星座地图,是一只丰饶角,一路洒落银河里的晶莹至漆黑的浩瀚无垠,是我可以在心里熟练展开的一层一层的群星。
ELLE:所以年龄根本就是个没有特别意义的数字而已?
嘉柏丽尔·香奈儿:20岁的你活力四射,40岁魅力动人,此后依然让人无法抗拒。从心理层面上来说,最好的老去方式,就是别对外说出你的真实年纪。话说回来,这关别人什么事呢?总而言之,我们该是多大岁数,就是多大岁数。
当我们变得年长……
ELLE:你们认为年龄增长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好处?也許是更多的智慧和更丰富的阅历? 安托万·德·圣-埃克苏佩里:这是多么显赫的成就啊—一个人的年龄!他的成熟是经历了多么漫长的艰辛才得以实现的。那所有被征服了的障碍,治愈了的疾病,缓解了的悲伤,安抚了的绝望,躲避了的危险。它象征着如此多的欲望,如此多的希望,如此多的遗憾,如此多的失误,如此多的爱。它代表了一个人全部的经验和记忆。
ELLE:如此强烈的赞美难道不是老年人的某种美化?
张爱玲:年轻的人想着30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30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大,圆,白。然而隔着30年的辛苦路望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
伊恩·麦克尤恩:人的很多的能力不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增强,写作就是其中一样。
ELLE:无论怎么说,许多人在面对年龄增长时都会产生强烈的危机感,不然为什么会有“中年危机”这个流行词?
阿瑟·叔本华:人生的前40年是一本书的正文,而后30年则是对于正文的注解。
奥斯卡·王尔德:老年人什么都相信,中年人什么都怀疑,年轻人什么都知道。
ELLE:还有其他有趣另类的看法吗?
玛雅·安吉罗:我坚信大多数人不会长大……我们将结婚甚至敢于生子称为长大。但我认为其实这其中绝大部分只是衰老。我们的身体和脸上写着年龄的痕迹,但总体来说,我们真正的自我—里面的孩子—就像木兰花儿一样天真害羞。
关于年龄的偏见与成见
ELLE:对“年龄歧视”这个问题怎么看?女性更容易遭受年龄歧视吗?
奥普拉·温弗瑞:我们生活在一种迷恋青年的文化中,它不断地试图告诉我们,如果我们不再年轻,皮肤不再闪闪发光,身材不再迷人火辣,也就无足轻重了。我拒绝让系统或文化或对现实的歪曲告诉我:你无足轻重。我知道只有完全掌控自己,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我们才能开始迈向完整的生活。岁月的每一年都应该教会我们某些珍贵的东西,至于你能否抓住这些东西,那取决于你自己。
艾拉妮斯·莫莉塞特:年龄歧视在两端都存在。我从小出道,那时人们会居高临下地对我说话。等你老了,你会觉得自己必须开始努力经营脸蛋和身体。现在我正处于中间地带,我想30岁的女性会得到尊重。
雪儿:在衰老这个问题上,我觉得女性面对的标准和男性有很大差别。有些人问我:“你不觉得这个年纪还在唱摇滚有点太老了吗?”我说:“你应该拿这个问题去问米克贾格尔。”
ELLE:这确实是个很常见的问题。对此我们可以做些什么?
麥当娜:我(暴露)的着装既是一种政治表达,也是一种时尚态度。人们认为女性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不该再穿着暴露,这也证明,我们生活在一个年龄歧视和性别歧视的社会中。只有走少有人走的路,这个世界才会有所改变,这也正是人类改变历史的方式。如果你对我的穿着有疑问,这也反映出你对女性和年龄的偏见。我努力为身后的年轻女孩开辟前路。对此,我无所畏惧。
来自大设计师的建议
ELLE:说起年龄在身体和脸上留下的痕迹,时尚圈的诸位对女性有些什么样的建议?
珍妮·浪凡:想要看起来优雅,年轻感非常重要;不是说上了岁数就不优雅了—也许事实恰好相反—如果一个女人感到自信、独立,就会更加优雅。”
伊夫·圣·罗兰:让女人变老的,不是她们的皱纹或白发,是她们的动作。配饰和动作密切相关。一条你可以摆弄的围巾,一只解放你双手的单肩包,一条软腰带,还有口袋,口袋也非常重要。衣服上带有口袋的肯定感觉比没有口袋的自在。还有鞋子,你永远不应该被鞋子拖累,相反它们应该让你步履生风。”
嘉柏丽尔·香奈儿:随着年龄的增长,大多数女人希望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一些了。事实则相反,如果你已经不再年少,你应该尝试打扮得更加成熟一些。
黛黛安安·冯·芙丝汀宝:我的脸上写着所有回忆,为什么要清除这些痕迹?
小野洋子(1933-#),摘自2012年2月接受英国《卫报》采访时的回答。
弗吉尼亚·伍尔芙(1882-1941),摘自《伍尔芙日记选》。
嘉柏丽尔·香奈儿(1883-1983),摘自1963年10月Marie Claire法国版专访,及其访谈录《香奈儿的圣诞礼物:14条永葆年轻的建议》
帕蒂·史密斯(1946-#),摘自其回忆录《时光列车》。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1879-1955),摘自传记作品《爱因斯坦在美国》。
安托万·德·圣-埃克苏佩里(1900-1944),摘自其随笔集《给一个人质的信》。张爱玲(1920-1995)摘自其小说《金锁记》。
奥斯卡·王尔德(1854-1900),摘自其作品《供青年使用的语言与哲学》。
阿瑟·叔本华(1688-1860),摘自其作品《人生的智慧》。
玛雅·安吉罗(1924-2014),美国非裔作家、诗人、剧作家,摘自其作品《给女儿的信》。
珍妮·浪凡(1867-1946),摘自回忆录《珍妮·浪凡》。
伊夫·圣·罗兰(1936-2008),摘自1968年3月ELLE法国版专访。
黛安·冯·芙丝汀宝(1946-#),摘自其自传《我想成为的女人》。
奥普拉·温弗瑞(1954-#),摘自其自创杂志《O》2011年5月刊。
艾拉妮斯·莫莉塞特(1974-#),美籍加拿大唱作歌手、演员。摘自其英国《卫报》采访。
雪儿(1946-#),美国演员、流行歌手。摘自波妮·米勒·鲁宾访谈录《五十人谈五十岁:成功女性的智慧、灵感和反思》。
麦当娜(1958-#),摘自Harper’s Bazaar美国版2017年1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