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幸福在你天堂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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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和楚莲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谁也记不清了。
   很小的时候我们就被父母逼着学音乐。她学的是钢琴,我学的是琵琶。她的琴房在我隔壁转角,我们每天同一时间进入各自琴房,同一时间努着小嘴浸着眼泪出来。
   楚莲比我大半岁,聪明得让我崇拜,因为她告诉我说,“小优,练习的时候即便是已经学会的地方也不要表现得太好,这样我们才能慢慢地学习不会的东西。”
   结果可想而知,我们进步的速度奇慢,常被大人骂,自然也没在音乐方面有太高造诣。
   时隔好多年后,我和楚莲念了同一所重点高中,分在同一个班,同样地喜爱音乐,有着说不完的共同语言和小秘密。她拿手的乐器变成了轻便的电子琴,而我常常风情地挂着把吉他。无奈那时太过紧张的课业负担没有给我们施展的机会,直到我们相约一起上了同一所大学,遇到了另外一个唱歌好听的漂亮女孩高歌。
   毕业后家在外地的高歌最后也留在了北京,做了酒吧的驻唱歌手。
  
  2
  
   每个周四,高歌在哪里驻唱,我们就聚在哪里捧她的场,雷打不动。
   我们有共同的爱好,如今我们又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找到又帅又多金又体贴的男友。我们三个人之间谁的情感都不是秘密。对我来讲,生命中出现过却没有对她们提起的男人,除了想都不愿再想的负心老爸,还有一个就是几天前偶然相遇,现在成了朋友的郑元浩。
   我可以一个情节不落地跟姐妹们讲和郑元浩之间其实并不多的故事。那个春色撩人的三月,被我当作一场艳遇的偶然相遇,还有我对他昭然若揭的倾心,可是我没办法在她们之间毫无顾忌地提起他的名字,任谁问我,我都会故作神秘。我告诉她们,早晚有一天,会带给她们看。
   郑元浩,只要我一提起,他那张清爽的脸仿佛就会隔着暗夜里临窗的玻璃浮现出来。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只要在那次偶遇中同样出现的叶征喜欢我一天,我就永远无法向郑元浩靠近一步,我知道郑元浩是个和我一样视友如命的人。
   电话在嘈杂的酒吧响了起来。
   我对着姐妹几个莞尔一笑,不顾她们对我重色轻友的骂名,跑着离开。我诡秘地拒绝了郑元浩来接我,我可不想这么早就让他看到我这些妖娆的朋友,太危险了,她们都是狐狸精!
  
  3
  
   郑元浩找我,无非就是想说,叶征有多么喜欢我,从见我第一面就很有感觉……
   我打断他说,我第一次见你,也很有感觉,特别是你这款新型雷克萨斯亮银色车子。我用手轻轻抚摸冰冷的金属,然后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很喜欢。
   他呵呵地笑说,那你一定没看到叶征新买的跑车。
   我坐在郑元浩的车里默默地听着他代表叶征的表白,我不想拒绝,真怕一个回绝,同时撵走两个条件优秀的男人。我,是个贪婪的女人。
   他载我去的是叶征家的别墅,那里有好多人。这一天,是叶征妈妈五十五岁生日。叶征看到我和郑元浩,嘴角就扬了起来,很用力地拍郑元浩的肩,像是郑元浩完成了极其重要的任务一样。然后叶征牵着我的手去了他母亲身边介绍我。
   我并没有像电视剧里灰姑娘讲的那样,遭到富贵母亲的反对和鄙视。相反,叶征妈妈用她笑起来非常好看的眼睛望我,而且还送了我一条项链。我站在叶征身边,远远地看向郑元浩,他修长的身材和儒雅的气质在人群中也是那样地引人注目。
   拿着那条项链想要还给叶征,叶征说,我就知道妈妈会喜欢你,虽然我们见的次数不多,但是,秦优,你是第一个让我见了就想娶回家的女人。
   这种场合不适宜我说任何心里话。
   我逃开叶征灼热的眼神,不顾他已经拉起的手,转身离开了。从我踏进叶征家别墅开始,我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郑元浩,终究还是停在了郑元浩不远的身后,原来我等的是郑元浩的一个转身。
   气氛并不热烈的聚会,我竟然喝多了。忙碌应酬客人的叶征让郑元浩送我回去。
   当郑元浩把我扶到我的卧室,躺在绣着玫瑰花的床单上,看他温柔地为我把被子拉过盖好,我捉住了他的手,他毫无防备地被我带倒,压在了我还没盖好被子的身上。这个时候我不要再多想,我喜欢的人是郑元浩,不是叶征。他喊我,小优。我的双手攀上他的脖子,紧紧的,仿佛一松手,他就会马上离开。
   我不要你离开,陪我!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着,送上自己的唇。我能感觉到郑元浩开始柔软,开始燃烧,心疼地为他解去衣扣,就在我用牙齿解开他衬衫上的最后一颗纽扣时,他低吼着离开。
   他背对着我站在床边,说,小优,你是叶征喜欢的女人,我不值得你这样。说完对不起,他匆匆逃也似的抓起散落在我床上的衣服走了出去。
   我的眼泪在他重重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扑簌滑落。
  
  4
  
   第二天,叶征给我打来电话,不等我说一句话,叶征在电话里告诉我说,他要去欧洲看一下市场,大概半个月以后才能回来,还细心地问我想要什么礼物。
   没有了叶征,自然也就失去了和郑元浩的联系。恍恍过了一周,心里空落落的。
   又是周四,和姐妹几个在一起时,她们说我没睡醒,看样子很没精神。
   高歌的老板强子趁空凑到我们台子旁边说,听说你们在学校时很是风光,不如在我这小小酒吧亮亮相。
   我们同时看向了在台上唱歌的高歌,谁的心里都明白,高歌自从毕业后换了多少个场子,可是她从没跟哪个老板讲过我们上学时的事情,现在这个除外,看来高歌成为酒吧老板娘的日子似乎是指日可待。
   楚莲很风趣地指指身上未换下的套装,老板摊摊手,在转身离开之前对我们说,下个星期四,我这里有个专场,不如那天吧。
   一周后的相聚,楚莲打扮得出奇的漂亮,眼底身前尽是风情。酒吧里一个客人包了全场,客人到之前,我们驾轻就熟地演绎着学生时期常弹的歌谣。许多的往事,年轻的回忆一瞬间都找回来了。只是抬眼间,我看到了朦胧灯光下修长的身影静静伫立,是郑元浩,是来找我的吗,是为了那一夜吗,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轻飘飘的思绪搅乱了左手转换的和弦,正想停下来和他打个招呼,就听身后嗒嗒的高跟鞋声和楚莲轻细却悦耳的叫声:Richard!
   Richard,我的脑子高速飞快旋转,这就是楚莲说的相处了半年多的男朋友。这个世界真小!郑元浩,Richard,今夜包了全场的客人。这个心细如发的男人知道楚莲每个周四都在这个酒吧和朋友约会,他要见见楚莲的这些朋友。
   也就是在那一天,酒吧的四周摆满粉色的玫瑰,Richard拿着大大的一束百合和一枚白金钻戒单膝跪在楚莲的面前,这样的场景好像在我梦里出现过,一模一样,只可惜主角不是我。
   我在他们的故事里感动得泪流满面。
   也是这一天,姐妹们知道了关于我艳遇故事里男主角的神秘名字——叶征。
  
  5
  
   楚莲的爱情被姐妹几个奉为佳话,只有我的祝福声充满了沧桑。
   郑元浩走到我身边,他支吾着说,那天……
   纵然心像被人揉碎了一样地疼,我也要让大家看到我开心地笑。我抬头看着郑元浩清澈的眼睛,告诉他,那天我喝多了,喝到失忆,Richard!
   他愣了一下,用宽大的手掌拍了一下我的额头,笑着走了。
   我和郑元浩之间的话题比以前更多了,他的楚莲还有叶征。
   叶征回来时,给我带回了一瓶心型CHANEL香水。我,接受了!如果这一生不能让我直接地选择我爱的男人,那么接受叶征,将是我和他最近的距离。叶征向我求婚的那天,我甚至没有仔细考虑就答应了他。
   我们四个人的婚礼,楚莲和郑元浩,我和叶征,选在了同一天。婚礼热闹极了,我穿着洁白的婚纱,手挽着叶征,可就是控制不住游离的眼神飘向另一对新人。
   在给新人照相时,我对着相机,故意霸占在郑元浩的另一边幸福微笑。
   晚上,脱掉婚纱到酒吧狂欢,高歌拿出了婚礼时为我们拍的相片,我抽出一张,躲在角落里仔细端详,用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中间的两个人。我和我爱的男人,以各自幸福的方式在这场婚礼中绝别放手。似乎对我来说,只有这样才能拥有得更多……
   人间?天堂?
   友情?爱情?
   ……
  责编/昕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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