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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吴健,他从巷子口走出来,手里搭着一件要换的西服,温文尔雅,真是像“邻居家的儿子”。有媒体用过一个拗口的词形容他——“偶实派”,说他长得好,演得也好。
你一定在电视荧屏上见过他,他是《西游记后传》里温润如玉的如来转世乔灵儿,《新结婚时代》里的现代都市好男人顾小航,是《说书人》里跌宕一生的秦凤鸣,以及《十送红军》中的大老粗伍炳。
但戏外,不是每个人都能记得住他的名字。他在娱乐圈不算活跃,除了演戏,很少参与到别的事儿中去,他说:“我这人比较轴,我只能走一条道。”
在镜头之外,他更喜欢把自己藏起来,就像生活在盒子里,可以自由开关,转换角色。他偏爱戴上帽子,避开北京的早晚高峰,去坐地铁公交,感觉真的在生活。
阴差阳错的演员,与留着披肩发的文艺兵
学生时代的吴健是典型的优等生,文体特长不少,唯独性格非常内向,走在路上跟同学打个招呼,脸腾就红了。身边的家人和朋友,没有一个人想过吴健未来可能会是个演员。
BQ:当演员对你来说似乎是一种偶然?
W:对,特别偶然。我是学了之后才喜欢的,考学的时候就觉得好玩,现在想想也有虚荣心,那时候也追过星,喜欢听小虎队、谭咏麟、张国荣,跑录像厅就看周润发、刘德华,小马哥那时候多好啊,《阿郎的故事》那时候看着哭,报中戏我是考着玩去了,于是就走上了这条道儿,我的人生充满了各种阴差阳错。
BQ:充满阴差阳错?
W:比如突然就做了演员。本来没想去部队,突然大学分配去了部队,当时国家话剧院已经要我了,本来走得很顺利的时候进了部队,三年没让出来拍戏,等于三年后重新开始。拍了《新结婚时代》本来起点又不错,但因为家人的关系拍戏停掉一年。其实我起起伏伏都挺多的,当时经历的时候都很痛苦,但时过境迁回头看就觉得挺有意思的,人生没白过。
BQ:你演了不少红色题材的戏。
W:首先我是军人,其次我有军人情结,男孩都有英雄主义情结。
BQ:这种军人情结跟大学后突然当了兵有关吗?
W:有这种情结,但是不见得要当兵,我去了中戏念书,没想到绕了四年之后还是去了部队。我们班就招了我一个,我当时还在拍《侠客行》,他们把我档案调走了。我去报到的时候是披肩发,特文艺,就文艺青年那样的,但是去的第二天就寸头了(笑)。
“我有一点演员的那种‘自虐’”
在明年初将要播出大戏《十送红军》中,吴健饰演伍炳。这部拍了二十多天的戏基本有十七八天都在炸响声中度过,吴健一出场就满脸是血,狼狈不堪,在海拔三千多米的地方喘着大气冲锋陷阵。因为高原反应他长了一身的湿疹,只能绷着演戏,台词基本靠吼。但这却是吴健喜欢的状态,不折腾不成戏。
BQ:现代都市剧演起来相对轻松,但你演的不多。
W:我也拍,最喜欢的是《新结婚时代》,剧本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后来翻拍韩剧《爱上女主播》,演完之后我就觉得基本上没什么挑战,没有任何成就感。我有点演员的那种“自虐”,就比方说演伍炳,演完之后回来纠结,第二天想招儿怎么样才能给他演精彩了。现代戏,如果是很好的剧本我也想演,大家都爱看现代戏,接地气,我也要接地气啊,不然就(演年代戏)演旧了。但是还没有能满足我这种“自虐”的剧本。
BQ:新戏《说书人》里你饰演的秦凤鸣是一个反派,算是突破么?
W:他并不是纯粹的坏,他是遭遇了很多的原因,才会转变,最后又回归。掌握他那种细腻的心理然后表现出来其实挺难的,但我觉得像这样的角色比我演好人更有张力。人其实应该是这样的,要么完美得不行,要么坏就坏到不行。秦凤鸣一辈子都很努力,但是他一辈子没踩对一个点儿,有时候我也在感悟,每个人都有那种感受,就是我已经很努力了,但就是达不到我要的效果,我会把这种共鸣的东西用在角色身上。
BQ:你演了很多种不同的角色,比较喜欢哪一种?
W:没有,我没有说演成功一个就沿着这个路走,比如说《西游记后传》是古装,我一直拍?没有。《新结婚时代》里的顾小航当年很成功,但是我没有再接着往下走。又拍军旅,就正着走然后又反着走,我就特不希望别人给我定位。因为演员在我脑子里的概念,就是演什么像什么的人,而不是一提某个演员,一定是哪一类的形象,我特别不能接受这个。我从来没给自己定型,我老想再多挖掘一点自己,看看自己还能干什么,我还可不可以演个这样的,那样的,(比如)伪娘啊。
“每个人都有一个出口,我的出口是演戏”
生活中的吴健坚持写博客,追求简单直接,还烧得一手好菜。他说自己能够承受甚至享受孤独,对于生活和演戏,分得很清楚。
BQ:你的事业还因为家人中断过。
W:我觉得家庭真的很重要,如果我的家庭没经营好的话,我的演戏演得再好都不算成功。这段拍完戏回来我就赶紧把我父母接过来,尽可能跟他们多待。
BQ:听说你的厨艺很不错,有没有什么拿手菜?
W:做饭还行,曾经做得最好的是松鼠桂鱼,煎了以后用刀工削成一条条的,我做不了那么好看,但是味道是一样的,有一段时间我老做,可喜欢了。但他们说了男人做饭真的做的话都比女的做得好吃,因为我们什么调料都敢放(笑)。
BQ:会当一辈子的演员吗?
W:会,我这人比较轴,我只能走一条道。别人跟我说,你可以导戏啊唱歌啊,我不。我不会为了证明自己有这方面能力去弄这么多事情。我一辈子就想把这一件事情干好,然后剩下的时间,我多陪陪我的家人,跟我特别好的朋友待一待,就特别有意义。我们都有各种借口,忙啊,冲刺啊,其实你想停还是能停下来的,我有时候就是故意停下来,不把自己排那么满。
BQ:你平时在生活中是什么样的?
W:我生活中还是比较淡的一个人,比较认真,有时候太认真。我觉得我的优点是这个、缺点也是这个,我不太会玩,生活中相对喜欢安静,比较拘谨,不像镜头前的。每个人都有一个出口,你可以唱歌也好,你可以运动,我更大的出口就是演戏,就是在镜头前面不管我会完全释放也好、爆发也好,但镜头之后,我就特别希望把自己藏起来,别人不要看到我。
BQ:你在博客里说自己能忍受,甚至享受孤独。
W:这种孤独是与生俱来的,比方在人很多的时候你也会有孤独感,一个人也会有。有的人会躲,我完全可以承受。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强大的,你再怎么折腾打击都行,因为欲望没那么强。我会跟自己较劲,不会跟别人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