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退”到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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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没有碰到过这种人?你说:明天要下雨,他问:你确实知道明天要下雨吗?你说:确实知道明天要下雨。他马上便问你:你怎么知道明天要下雨的?你便回答:天气预报上讲的。结果他却继续追问:你如何确定天气预报不会错呢?
  我们都做过几何题目。几何特别讲究“证明”,那些结论不是从天上掉下来,而是一步步地证明来的。“证明”是步步推进,根据什么什么,得出什么什么。但如果要问:你赖以推理的那些根据可靠吗?如果不可靠,推理下去肯定就是错的。这时,我们就必须从结论向前提倒退, “反方向”证明这个根据是可靠的。我们退到了定理。但定理仍然是需要证明的,于是我们又退到了公理。到了这里。我们无法再退了,因为公理我们无须再进一步证明,它是确定无疑的。
  在这里,我们“步步败退”到了公理,公理就是我们结论的最终根据。它就是基础,如果基础都不可靠,一切就完了。科学家们之所以高度强调科学知识基础的牢固,反复地进行检验,一旦发现基础不牢就要修补,无法修补就要抛弃,都是因为基础塌陷将会引起科学大厦的崩溃。
  这种“步步后退”在哲学思辨上,就叫作“无穷倒退”。古罗马有一个哲学家,怀疑主义的高手,名叫阿格里帕,他叫我们不要对世界作任何判断,因为他认为我们不仅在感性认识上不可靠,而且在理性认识上也不可靠。哲学家这么说当然不是说话不打草稿。他给出了五点理由,其中的一点就是我们的论证在追问之下会陷入无穷倒退:据以论证的证据本身还需要逐一论证,以致无穷,就像追问一个人怎么知道“明天要下雨”那样。
  这一点也不奇怪,满腹狐疑的哲学家们都喜欢追问那些声称可以认识世界、声称他有何知识的哲学家,大声吆喝对方“给个理由先”。被追问的哲学家显然有义务提供理由,因为他必须把自己和疯子区别开来,而且知识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它总有根据。给不出理由,就证明一个人对他声称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其实根本就不了解,即使他是对的,也是碰巧是对的。这种知识并没有必然的确定性。因此,一个人在被迫问的情况下,只能步步倒退。
  但退到哪一步才能站稳。不让它变成“无穷”,并可以反击,就像退到公理时站稳了,再一步一步地推到定理,推到结论,让对方哑口无言?
  比如,当他问“你怎么知道明天要下雨?”我们不可能说“我就是知道”。这个回答是相当武断的,不要说说服别人,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没有其他办法。我们只能不断地后退,不断地寻找新的理由来证明我们的知识不是没有根据的。而且。我们真要站稳住脚跟,就既不可能借助经验事实(因为他要问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又要后退),也不可能借助于其他证据(因为仍然要给这个证据提供论证,仍然要后退),而是在某一点上,理由能够自己证明自己。也就是说,我们的理由必须是一种“自相关证明”(也叫“先验论证”)。
  所谓“自相关证明”,就是,一个论断,像公理一样,不是从哪里推论出来的。而是自己就能证明自己的正确,它根本不再需要其他理由。你要反对它,你就会自动取消自己的反对。即,从逻辑上,你要怀疑它都不行。其中的奥秘在于,要么你的怀疑就是它本身,要么你的怀疑恰恰以它为条件,如果你连它都怀疑,你又如何怀疑得起呢?
  比如,“人用语言思维”、“人的语言具有逻辑形式”就是无可怀疑的“公理”。人在这里可以站稳住脚跟,开始“反击”,并推导出很多正确的知识。没有一个人能够怀疑它们,因为你的怀疑本身就是在用语言思维,你的怀疑本身就具有逻辑形式。所以怀疑只能自动取消自身。
  所以,在“明天要下雨”这种追问中,如果不嫌麻烦,倒退到“我”的存在的肯定性和科学知识的可靠性,就可以让一个人无法追问下去。当然,这只是一个用来说明问题的例子。不必细究,因为不管“明天”下不下“雨”对我们影响都很小,不会有多少人浪费时间来对付这个问题。甚至很多人会觉得,这个追问的人很让人烦。
  但是,在其他重要的问题上,我们却不能不认真对待,至少应养成一种思维,知道自己相信自己所知道的东西经得住检验的理由是什么。而养成这种回答“追问”的思维,恰恰是从事科研和知识创造活动的一种必不可少的素质。一个能够对付这种思维挑战的人。至少比不能对付这种挑战的人聪明些。
  
  编辑 姚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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