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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竿,对每个钓鱼人来说都是不得不面对的必答題,每年深秋,钓友们都会恋恋不舍又满怀憧憬地说:等来年喽。
眼下,今年的海岸矶钓季已经正式收竿了。从海岸边出现小燕鱼、小鲈鱼的初秋开始,一直到这些鱼长大了的深秋时节,我整整玩了一个钓季的浮游矶钓。
金秋十月,海里的鱼长大了,长大了的鱼钓着更过瘾了。多大的鱼才算大?个人认为,在淡水鱼当中,鲫鱼过1斤,鲤鱼过2斤,草鱼过3斤,鲢、鳙过4斤,并且这些鱼都在二年以上的,就算大鱼了。海水里的呢?大海里的鱼大到不可估量,咱说的只是常见于辽宁锦州周边、辽西渤海湾一带海岸边的各种鱼,如燕鱼、鲈鱼、梭鱼、海鲋等,我认为这些鱼能超过半斤的就算大鱼了。
天气预报说近日将会出现强降温,降温的前两天,岳哥发出集结令:去兴城的一个叫“李四大坝”的地方垂钓。我自然是欣然赴约。
临行前,我说我的“重矶枪”线组还没绑呢。
岳哥说:“重矶枪”用不上了。
我说:这个季节鱼不是都长大了吗?
岳哥说:没事儿,我带抄网了。
有了他这句话,我心有底了,于是拎着陪了我大半个钓季的“轻矶枪”,兴冲冲地来到这个我从没来过的钓点。
登上岸一看,嗬!一望无际的大海面,远远望去只能隐约看见远处有个小岛,碧海蓝天水天一色,岸边礁石遍布,脚下凌波微浪,海面上空一群海鸥在追逐翱翔,时而从水面叼出一条小鱼,果然是矶钓的好钓场。
我用2号软调性4.5米矶钓竿,0.8号阿波,配0.5号速降铜坠水中,4号半浮水主线、2号碳素双子线——长度分别为1米和1.2米,4号鹰嘴对心钩,挂的是海钓通杀饵料——沙蚕。
抛竿至距岸二十米左右,摇轮回带几下,待钓组徐徐下落后关线杯,然后拎竿等待。这时,岳哥分别往我们几个人的钓点前后打了几勺窝料。
一支歇息烟还没抽完,阿波忽然摇晃一下,接着就是一个动人心魄的“箭沉”,提竿中鱼,第一条鲈鱼闪亮登场。
再抛竿,阿波一个轻微的点动,我顺势一摇轮,再一逗、一带、一提,随即白光一闪,是一条海鲋。连着上了两尾有效鱼种,我心里寻思,今天的鱼情不错,一定能过足瘾。我信心满满地继续钓着,谁知道接下来却没口了。
抛远、抛近、抛礁石空隙,钓深、钓浅、钓水面,都没效果。咋回事呢?我钓上来的两条难道是侦察兵?鱼的大部队难道有了察觉?我边找鱼层,心里边寻思着。
右手边的钓友杨光兄弟说:“坏了,‘蜡头棒子’闹上了。”
这时,我的阿波一阵抖动,有口了,提竿入手一瞧,原来是条小河鲀,摘钩放生前它还在“生气”,肚子鼓鼓的。
我挺纳闷,为哈海里的鱼叫河鲀呢?
这河鲀鱼就是杨光兄弟所说的“蜡头棒子”,这小玩意喜欢风平浪静,冷不丁一来就是一群,来了就不由分说地贴着水面抢饵吃,常常弄得钓手手忙脚乱,无可奈何。
束手无策的我们都放下了鱼竿,静等风浪起来,它们好离开。
不一会儿,起风了,有浪了,大家又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又一轮的垂钓中,岳哥顺势补了几勺拌有虾砖的窝料。
有口了,来鱼了,挺有劲儿,鱼被我带到脚下,岳哥喊道:“老梭!”
他管梭鱼叫老梭。
这条老梭左冲右突,我一时有些忙乱,抄网还在岳哥的另一边,我想把它遛没劲儿了再提出水面,谁知这家伙竟然不服,三个回合就一个摆尾脱钩而去。 岳哥说:让你“悠”,你咋不“悠”呢?
他的意思是应该顺劲儿把鱼悠上岸。
梭鱼聚群,我没再解释就再次抛钩入水,马上又来一口。这次我可没惯着它,摇轮到脚下一个暴力提竿,将老梭成功飞上岸。
接下来,左一条右一条的老梭让我过足了拎鱼的瘾,其间有两条略大的,我沒敢轻敌,动用了两次抄网。
岳哥的大抄网和我平常用的淡水钓抄网不同,他的这个抄网头往水里一伸,抄网杆便自动振出似地一下全部伸直,最后一节立刻自己锁住,这时再稳当地抄鱼,很方便,很值得玩味,很有技术含量。
这一番先冷场、后爆连的转折,让我想起了海岸浮游矶钓前辈们凭着多年的经验总结出来的那句话:海面平静,钓者扫兴;海面涌浪,心花怒放。
果然如此。
有意思的是,我开始布置钓鱼时钓获的四条鱼分别是鲈鱼、海鲋、河鲀、梭鱼,后来又钓了楞巴鱼、小黑石斑鱼,钓了个品种齐全。
这几种鱼的标相都不一样,鲈鱼是一个“箭沉”,直接向斜下方水中扎去;海鲋咬钩的时候不能提第一口,要轻提一下竿梢,逗弄一下,抓它的第二口;梭鱼的标相是阿波“哆嗦”,因为梭鱼会试探着索饵,还会吐钩;钓到楞巴鱼则说明钓组钓深了,接近了水底。
一阵爆连让我感受到岸边矶钓的刺激和过瘾,也证明了我这支心爱的“轻矶枪”经得住考验。
除了各种鱼,我还钓到一只小螃蟹。看到钩上的螃蟹,我想起上一次刘哥、白哥、蒙哥、我,四位“老炮儿”的出钓经历。那天阴天,刘哥找的钓场,说里面有鲈鱼、梭鱼、楞巴鱼,还有池鱼,反正哈鱼都有。我们老哥儿四个便踌躇满志、豪气干云地去了。
到水边,四人一字排开,各施钓技,结果螃蟹闹钩。
钓鱼人都知道,螃蟹闹钩人闹心,钓鱼时要是闹螃蟹,这鱼就没法钓了,下竿浮标就动,提竿还没有鱼,而且窝子里要是有螃蟹,鱼是不会靠近的。
闹则思,思则变,变则通,四人寻思着变招换打法。
甩上一只螃蟹后,我发现这蟹子个头还行,而且是我得意的下酒好莱——当地的花盖蟹,那我何不主攻螃蟹呢?
刘哥那边先想出招来了,说钓窝子边儿。他的一句“别打窝,打窝闹螃蟹”反倒提醒了我。我回到车里,翻出不知哈时用剩的半袋颗粒,一看还是腥味的,正好。
回到钓点,我用打窝勺不时将颗粒扬到浮标附近。不一会儿,浮标便动得勤了,螃蟹来了。起初,我发现浮标刚动时提竿无货,于是就等露出水面的两目标尾缓缓地沉没后再提竿,这招果然奏效,我这儿螃蟹连竿了。
起初,我提竿带上劲儿后不让螃蟹出水面,把它从水里牵到岸边再提竿甩上岸,后来我干脆提竿直飞,因为我知道螃蟹咬了死口。更令人称奇的是,咬钩的螃蟹竟然不乏正口,这是我摘钩时发现的。
我看清了门道——起初浮标有动作,提竿却没货,是因为螃蟹正在用钳子抓饵;提竿半道脱落,是因为钩线缠到了螃蟹腿上。只有正口才会咬得实、拎得出,不然螃蟹出水面时会很自然地松开钳子,落水逃脱。
那天钓完鱼,我们找了家饭店,辣炒了螃蟹,又炖了盆螃蟹南瓜汤,在品尝鱼获和啤酒时,我兴奋地讲了我钓螃蟹时看到的细节和有趣的镜头:把咬钩的螃蟹甩到岸上后,它们要么趴着不动,要么逃跑,待人过去拿毛巾去抓它时,它立马举起两个大钳子直溜溜地对着你,攻防结合。给它摘钩时,它会本能地用大钳子掰你的手,试图挣脱。不过它们当中也有奇葩,大难临头了还紧忙着抓鱼饵往嘴里塞。 书归正传。我们哥儿几个在这“李四大坝”继续钓着,所有人的阿波又是一阵子的寂静,看来这拨鱼又过去了。岳哥说要去钓潮沟,我说我也去。挪钓位虽说麻烦些,但总比在这空守着强。
深秋时,潮沟里应该存留着鱼。我们背着钓箱、拎着竿子,来到身后不远处的一个潮沟,有几个人正在那儿钓鱼。我问了一下,说是有楞巴鱼,别的鱼少。
有鱼就行,钓楞巴我可是轻车熟路,颇有心得的,在圈里是有名的“楞巴大师”嘛!我上推棉线结,目的是弃阿波而不用,再掏出铅皮,分别卷在两个钩子上端的子线上,坐在小马扎上把钩饵抛入潮沟,用竿梢拽着大线,有没有鱼全凭手感,完全不去管阿波是沉入水面还是在水面晃悠。这时,只要线组的那头传来噔噔噔的震荡感,提竿就是楞巴鱼。可是,钓上来的楞巴鱼不大,钓了几条我就失去了兴趣,大老远来兴城矶钓大海,我可不是奔这小楞巴来的,于是收拾收拾不钓了。
起身伸伸懒腰,溜达一圈,我又回到原先的钓点,这时我钓位旁边有两位钓友正在上鱼,并且以梭鱼为主。我忍不住又抽出已经收好了的矶钓竿,摘掉夹在钩柄处的铅皮,下捋棉线结,调整钓棚至两米左右,挂上还没用完的沙蚕,打了进去,就见随水流漂浮着的阿波突然一个“箭沉”!我提竿刺鱼,一道白光闪现,一片浪花溅起,一尾鲈鱼出水,这尾鲈鱼明显大于先前钓上来的那几条。
我重新抛竿入海,又上来一条梭鱼。
海里的鱼一来就是一拨,一旦鱼来了,就该抓紧时间下竿“抢”鱼,此起彼伏的众多钓组在水下有利于诱鱼和留鱼。
钓鱼就应该根据鱼情随机应变。人家逮着鱼群连口上鱼,你却在那儿挑肥拣瘦、费着劲儿去钓那些露个头、冒个泡的其他鱼种,到头来人家过足了瘾,爆箱而归,你却抱个空箱子回去,是不是白白浪费了一次出钓机会?反正我始终遵循根据鱼情选择主攻对象鱼的原则,哪种鱼多、哪种鱼爱咬钩,我就钓哪种鱼,包括螃蟹。
这时,岳哥和杨光兄弟已经收拾完毕,满载鱼获走了过来。鱼口也慢了下来,我们决定撤退。临走时,我拎出刚钓上来的那条有一定个头的鲈鱼,心情美美地拍了张照片,再拍一张总鱼获的照片。每次上鱼,我都是顺手掏出手机,对着已经稳妥了的鱼获“咔嚓”一下,定格美丽瞬间,留下美好回忆,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车启动时,岳哥对着大海喊了一句:海啊,鱼啊,明年见!
这时我才意识到,今年的矶钓季节结束了。
看着钓箱里几近齐全了的鱼种,我满意地一笑。如此丰厚的收获,过瘾的收竿钓,颇为完美。降温了,天冷了,鱼不开口了,单位秋季也忙了,必须收竿了。回顾2019年,我感谢一年来大家的陪伴,感谢大海的胸怀。
虽说收竿,可是回来后我一直没擦竿入库,万一有机会再钓一次呢!
自从喜欢上浮游矶钓以后,我更加喜欢热闹,喜欢跟志趣相投的一干好友在一起有说有笑、欢快挥竿。每次出钓,我都留意著、品味着、享受着发生在水边的愉快的钓鱼故事。
我特别喜欢那句话——你带着故事,我带着酒,我们一起来钓鱼。
期待,来年的钓鱼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