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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的老师
怎么会对我这种学生热情呢？
开学第一天，我就跟老妈为穿什么去学校打起拉锯战。我那些个性十足的衣服通通被她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到处撞衫的乖乖装。
“你现在是去三中，穿成那样，老师怎么会对你有好印象呢？”老妈苦口婆心地劝。“又不是我想进的，是你非得把我买进去的！”我也不甘示弱。早就听说三中的老师一个比一个恐怖，我这样的人在里面还不尸骨无存。
最后我和老妈各退一步，T恤配休闲裤。
学校门口全是拿着通知书的学生，我的手里空空的，在三中的校牌前看了很久，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伤感，我的高中就要在这里开始了。
在报到处，我找到了班主任，走近一看，她竟然符合我设想的恐怖级老师的一切标准——中年，不苟言笑，目光犀利。听到我自报家门后，刚才还一脸严肃的她立刻笑了：“你就是杨玉啊，很不错嘛，什么时候来的呀，来，我带你们去缴费。”我和老妈面面相觑，实在是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头雾水。拿到新生卡时，我发现了问题所在：“老师，不好意思，我的名字不是这个玉。”老班不解地翻新生名册，在最后几排发现我的名字后，笑容随之冻结在脸上：“搞错了哟，你是择校生。”于是，热情不见了，随手指了指缴费的方向就不再理我了。
老妈有些尴尬，“好好学哦，人家吴老师很好的。”
好什么好，老巫婆一个。我在心里暗念。好不容易把老妈劝走，我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嘛，三中的老师怎么会对我这种学生热情呢？”
第十组
“我的神啊，老笑！”交费时，我竟然遇见了以前的哥们。“你不是打死不买进来的嘛？”
“可打不死就进来了呀，父命难违啊！”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老笑的老爸是我们初中的物理老师，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老笑可以一路重点地走下去。“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初中的大姐大杨郁。”不愧是老笑，到哪里都能很快跟人混熟。走过来的女生，头发蓬蓬的，一身非主流打扮。“我叫韩亚，朋友一般叫我韩丫头。”
韩丫头和我们不一样，她是考进来的艺术生，画得一手好画。我们三个一见如故，一边聊着一边往班级走去。
教室里已经坐了许多同学，讲台上有一个女生正在抄座次表，她穿着浅绿格子上衣，头发长长的，绑一个利落的马尾，写完最后一个名字，她甩下粉笔，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美女耶！”老笑眼晴放光。
我没空理他，教室里一共九组。而我们三个的座位被安排在每个大组的后面。放眼望去，我们好像是多余的。“这说明我们很特别，干脆我们也来个组合吧！”韩丫头倒是很兴奋。我扫了一眼教室，“哪组都算不上，就第十组吧！”
越帅的男生越自恋
第一节是数学课，我很想看看老师在黑板上写什么，可是前面的肥仔无论长宽高都长我N多。正伸长着脖子，一大块黑色飘过我的视线。
“神啦！偶像！”韩丫头尖叫起来，全教室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了。一个男生搬着课桌坐到我们这一排。我一脸疑惑，他长得是很帅，可是没必要这么夸张吧。“后面那几个同学，注意点！”数学老师重重地敲了敲讲桌。可是韩丫头还处于极度兴奋中，“老大，他长得是不是像SUPER JUNIOR的那个韩庚？”
一下课，老笑就被我和韩丫头怂恿着过去打招呼。“欢迎加入第十组！”老笑的热情问候居然没有得到回应。见老笑失败，韩丫头竟然直接冲了过去：“你是北林中学的欧阳唐宇吧，我看过你跳街舞，是你的FANS哎，给我签个名吧！”我和老笑正为韩丫头的唐突担心，可没想到的是，原本一脸冷漠的欧阳唐宇竟然笑了：“你好，初来乍到，叫我唐宇吧。”说完还正经八百地掏笔签下了自己的大名。那句经典名言果然是一点没错：越帅的男生越自恋。
杨玉VS 杨郁
下午地理课，老巫婆讲经纬度的时候联系到了我们的座位，她说教室里的经纬就代表着我们的座位，最前面的是北极，最后面的是南极。
“搞了半天，我们这些人都是南极企鹅呀？”老笑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是打入冷宫的南极企鹅，我听以前的师哥说，我们老班一直都把南极北极分得很清，她把前面的好学生叫做北极星，把后面的人看成南极企鹅……”“企鹅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北极除了星光还有熊呢。”我们几个开展了一次小讨论。
“后面的那几只南极企鹅！要不要请你们到北极开个讲座呀！”老巫婆的耳朵贼灵。我们立刻闭了嘴，正襟危坐，“北极”的学生捂嘴窃笑。
而后老巫婆提了一个问题，在全班冥思苦想不得其解时，她叫了杨玉。我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班上又是一阵哄笑，坐在前面的杨玉转过头高傲地望了我一眼，我悻悻地坐了下来。看她很流畅地回答完问题，我满是挫败感。
下课，我正郁闷着，前面的杨玉和学习委员刘苏走过来。“以后叫我名字的时候你可不可以不站起来，我不希望每次都听到别人笑。”杨玉劈头盖脸地甩过来这么一句。“本来嘛，那些问题你都回答不上，班上又不是电视台，你不用增加曝光率。”刘苏很快就接上嘴。我气得很，刚想反击，就见唐宇将一片绿箭甩了过来：“同学，没事多嚼口香糖。”
正在聊天的好几个男生笑了起来。看她们生气地转身，我笑得很夸张，也很受伤。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韩丫头说，所有老师在教室的行走距离不会超过第八排。我笑着说那咱们南极的区域又扩大了。
“三只熊，三只熊住在一家，熊爸爸熊妈妈熊宝贝。”韩丫头可爱的手机铃声响起，有趣的声音很快把大家逗乐了。“完了，我忘了换震动了。”MISS李厌恶地向我们望了一眼：“为什么总有那么几个同学喜欢在课上捣乱，哗众取宠！”
“第十组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老笑严肃地说。“那我们就来一次铃声连奏吧！”我提议。韩丫头举双手赞同，连坐在前面的阿KEN和肥仔都很有兴趣地回过头。这个MISS李，我们第十组老早就看她不爽了，年龄虽然不大，但每次看我们几个都恨不得在眉头上拧出一根发条来。
“欧阳唐宇？”我喊他。这种好事当然是人越多越热闹。他会意，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下来，我们的铃声从HIP-POB到钢琴曲再到搞怪彩铃，好不哄动。MISS李的脸差点痉挛。而我们几个笑得肚子都痛了，这样恶搞一下的感觉真好。
可是疯狂的结果是我们所有人都被请进了OFFICE。“阿KEN、肥仔，以后你们就是第十组的一员了，恭喜你们加入组织。”老笑在何时何地都保持着一种幽默。”
老巫婆的脸黑里透绿，她狠批特批我们一顿之后，说要请家长。我们几个一下子就被击中了软肋。老笑第一个冲上前去忏悔，那感觉仿佛意识到自己犯下了滔天罪行。我和韩丫头怕老妈来，也不得不跟着“反省”，只有欧阳唐宇还是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好不容易，老巫婆才放我们回教室。离开OFFICE的那一刻，我们集体感慨：“这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呀。”
星星之间的距离，看似很近，其实很远。
彩铃事件后，我们第十组乖了很多。唯一的变化是，我们第十组的队伍壮大了。自从我带头耍了MISS李一把后，倒数的第二排的企鹅们也开始叫我老大。和北极相比，我们是同一间教室里的两个世界，她们早读、讨论、努力做作业；我们早睡、聊天、认真抄作业。
第二次月考，杨玉又是第一个选座位。韩丫头说她挑座位的样子像极了一只高高在上的天鹅。“老大，你先选嘛，我们男生坐后面好了。”正玩着游戏，前面的阿KEN很绅士地说。“不要啦，我在第十组挺好的。”
正聊着，突然听见前面有争吵声，原来两个好学生都看中了同一个座位，他们是班上有名的一对冤家——学习委员刘苏和纪律委员吴江。
“你考试的时候看了杨玉的！”吴江说。
“那你做完后还和林一峰对答案呢！”刘苏也不甘示弱。
“干嘛说到我！”团支书林一峰也扯进来了。
我笑，突然想起了很久前看过的一句话：天上星星之间的距离，看似很近，其实很远。
南极企鹅的抗议
十月份，学校要开展一年一度的和谐之月活动，我们班的实践活动定在这周的星期六。
“老大，我们去哪呢？”第十组第一时间开始讨论。
“KTV！”老笑一开口就被我狠狠地给了一掌。“要不，一起去我家看韩剧？”韩丫头探头过来。
我快被气死了，望向正在沉思的唐宇：“你有什么好主意？”
“好主意有，怕你们不行！”唐宇的话引起了公愤，“什么话，我们是最牛的第十组！”唐宇打了一个响指，点头道：“跟我来！”
结果我们一大堆人，在他的指挥下买了一些文具和小零食，穿街过巷来到一座大门前。“智障学校？”所有人都惊愕了。唐宇跟我们示意，“我先去跟里面的老师打个招呼，你们等下进来。”
“老大老大，我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呢！”“我也是！”大家很快兴奋起来。但当大家走进去看到那一群小孩时，刚才还兴奋着的我们立刻惊呆了。那些傻傻的，流着鼻涕的面孔让我们无所适从，韩丫头不由地拉了拉我的衣角，我也退了几步。“别害怕，他们很好的。”唐宇推了我一把。“谁怕了！”我不服气地喊。
小孩子看到我们却很高兴，唐宇示意我们把手中的小礼物发给他们。显然他跟他们很熟，发糖时，小家伙们一个个往他身上蹭，他对他们笑，目光清澈，笑容温暖，和教室里那个玩世不恭只会睡觉的家伙简直判若两人。
我们很快被感染了，老笑开始去抱一些小孩，并给他们做一些搞笑的动作，韩丫头则带着他们画画，阿KEN、肥猫也吹起了口哨，那一刻，无与伦比的美好充斥在整个房间里。上高中这么久，我第一次发现自己还可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他们也是常常被人们忽略的一群孩子，正是这样才更需要我们的帮助。”我没想到这么有深度的话竟然从唐宇嘴里说出来。
离开时，很多孩子在我们身后挥手。晚上坐在电脑前，我回想着白天的碎片，写着报告，眼泪很想流出来。那是一群同样被流放到南极的企鹅，人们眼中的阳光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奢侈品。
教室里，老巫婆点评完报告说：“这次实践活动，我们班很多同学表现很好，像杨玉、刘苏等同学在学校捡垃圾。可是我同时也感到痛心，有部分同学态度极不端正，报告是编得很好，写去什么智障学校……”
“你什么意思！”唐宇第一个拍案而起。“凭什么说我写的报告是编的！”我也怒不可遏，而后韩丫头、老笑他们都纷纷站了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老巫婆可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
“抗议！”我们异口同声。
南极企鹅和北极星的距离
期中考试，我们第十组惨不忍睹。收到要开家长会的消息后，我们开始头疼。“完了完了，我爸这次一定把我K得短路。”“我才惨呢，我妈一定会撕掉我所有的海报，不行，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把那些CD转移。”
“你说杨玉怎么那么厉害，如果她能把分分我一点该多好！”
又是杨玉，大家开始集体嘲笑老笑。自从第一天见到杨玉，老笑就总是把杨玉挂在嘴边上，毫不掩饰对她的倾慕。说实话，他这个样子，我还真是挺担心的。
家长会后，我们第十组个个元气大伤。老笑的手机被没收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他爸友情赞助的辅导书；韩丫头的CD虽然平安无事，CD机却难逃厄运；我的房间则从里到外被我妈进行了扫荡。
“我要好好学习。”老笑说得一本正经。如果是以前我会笑他，但是现在，我理解他。我妈说，我的分数对不起她的辛苦钱。她说这句话时，我比她还难受。一连几天，第十组都安静得有些异常。
“这道题，我要去问老师。”数学晚自习，老笑拿着一道题走向前台。当时教室里纪律很好，慢慢地有人抬头，再就是前面的同学开始窃笑，数学老师更是惊奇。老笑回来时很窘，他说老师只是敷衍几句，他一点都没听懂。“要不你去问杨玉吧。”我随口说道。没想到老笑倒当了真，下课真的去问杨玉。比起老笑，杨玉更尴尬，周围的同学都像看戏一样。“他什么时候变成好学生了？”
杨玉还算给面子，接过问题，面无表情地给老笑讲了起来……
“天！她人很好呢，讲得好详细呀，比那个老师好多了。”老笑一回来就激动得要命。“她还叫我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她呢！”
我和韩丫头摇摇头，这家伙危险了。
999感冒灵
冬天到了，班上感冒的越来越多。杨玉在班上宣布事情的时候，嗓子也哑得恐怖。“我得做点什么。”老笑一本正经地说。唐宇笑道：“你给她表演一段相声，说不定她嗓子就好了。”“要不，给她表演三只小熊，这个很有意思的。”韩丫头也来出谋划策。“或者你给她写一首诗吧。”我说。老笑笑着望了我们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包999感冒灵。大家恍然大悟，纷纷点头，肥仔阿KEN竖起大拇指：“还是这个比较实际，999感冒灵。”
老笑很深情地学着周华健说：“感冒的时候，人很难受，很虚弱，特别需要有个朋友在身边，999感冒灵颗粒就像这样的朋友。”
大家笑翻。
上完体育课，杨玉发现了那盒感冒灵。“谁把它放在我桌上的呀？”杨玉笑着问周围的同学，大家都摇头。肥仔忍不住，带头吼了一句：“干嘛不问老笑呀！”杨玉诧异地转过头，韩丫头也不知死活地吼了一句：“很温暖，很贴心。”
老笑此时更搞笑，不住地对大家说：“低调低调。”他越是这样，大家笑得越大声，可是杨玉没笑，她的表情极其冷，她拿着那盒感冒灵从前面走到了后面，我们都以为她会跟老笑说点什么，可是她只是把东西很利落地扔进了垃圾桶。刚才还笑着的同学都愣了，大家哑然相视，老笑的脸上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灰色。
老笑标志性的笑脸消失了，他走到垃圾桶边，一脚踹去，垃圾洒了一地，整个班都静静的，静得大家清晰地听到老笑说：“我们都是垃圾！”
我们不是垃圾
很奇怪，这么大一件事，老巫婆竟然没有在班上提起，不仅这样，她这几天还对我们好了起来。极少涉足南极的她，竟然一连几天从后门走进教室，上地理课也不再企鹅企鹅地叫我们。最让我惊奇的是，一天她竟然找到我，让我发动后面那些有特长的同学出一个节目代表班上参加元旦晚会。
“我们第十组有事做了！”一回来我就兴奋地宣布老巫婆要我做的事情。“唐宇你秀一段舞肯定可以迷死一大帮人，老笑你跟韩丫头搭档一段相声吧，阿KEN肥仔，你们可以……”
“你不要忙活了，我们就算再怎么表现，都只是一群南极企鹅，永远比不上那些北极星！”老笑很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刚才还斗志昂扬的我们被他的一席话泼了一大盆冷水。老笑自从那件事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唐宇霍地站了起来，揪住了老笑的衣服：“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我受够你了，每次都这样阴阳怪气的！”
肥仔、阿KEN立马把他们拉开，老笑则气冲冲地出了教室。我找到老笑，我只跟他说一句话：“还当我是老大，就来证明，我们不是垃圾！
去OFFICE复命，老巫婆满意得很。回到教室，我突然又想起有一个节目忘了报，赶紧折回去，在门口听见有一个老师说：“吴老师，你这回对那些学生很重视呀。”
“他们一天到晚也不怎么读书，干脆找点事情给他们做，期末考试也快到了，前面的都忙着复习，哪有时间弄这些事呀！”
我呆了，老师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着我，看着手中的节目单，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该怎么面对我的第十组啊。
下午我逃了课，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在大剧院门口我看到一张舞台剧的预告海报，突然我做出一个决定，我要把南极企鹅的故事编成小品演给大家看。
元旦那天，我们的节目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小品结束时，很多外班的学生站起来鼓掌、尖叫、喝彩。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第十组的南极企鹅。
企鹅也疯狂
“老大，我们干脆排一出大戏吧。”老笑的话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元旦晚会后，我们都觉得意犹未尽。小品太短了，我们还有话要说。于是，我们决定要排一出校园剧，大家立刻行动起来。阿KEN去找他电视台的叔叔借场地，唐宇去发贴子，多邀请一些同学加入进来，韩丫头设计了海报，她说，“我要让所有人都来关注这出大戏。”
其他班级那些坐在后面的同学纷纷加入到了我们的队伍，借道具、写主题曲、编舞。校园里的南极企鹅们第一次有板有眼地忙碌起来。我们要让所有北极星知道企鹅的力量也是不容忽视的。
校园剧上演时，全校哄动。我们在舞台上演着生活中的自己。那一刻，每个人都尽情付出，尤其是当最后我们穿着企鹅装一起大喊我们也渴望温暖的目光时，下面很多人都哭起来了。
紧接着，更疯狂的事情还有呢。
唐宇开通了“第十组的南极企鹅”群，一个晚上就突破上线。我开通了企鹅博客，访客如云。大家都说终于有一个声音帮他们喊出了心声。
还有让人更高兴的事，在教室里，北极星们看我们的目光善意了很多。杨玉还走过来说：“你们演得真好。”接着她走上讲台，当着全班的面对老笑说了一声“对不起”。第十组的成员集体站起来鼓掌。
这时，老巫婆有些难堪地走过来，她说，教育电视台要拍我们。我们先是尖叫，然后就一起摇头。用老笑的话说，我们都是低调的人。
来采访的记者是个很干练的叔叔，阿KEN说他是电视台很厉害的角色。他走时，我们送了他一张舞台剧的私家海报：洒满阳光的教室最后一排坐着一群企鹅，他们微昂着头，却望不到前面的那一缕星光。海报上还有我写的一首主题诗：教室的两边，两种呼吸，地球的两边，南极北极，是一出戏，温暖的意义，是一部剧，那些企鹅心中的秘密……
他笑了笑，说也要告诉我们一个秘密。听完后，我们相视，既而哈哈大笑。
他说，叔叔我以前也是一只南极企鹅。
怎么会对我这种学生热情呢？
开学第一天，我就跟老妈为穿什么去学校打起拉锯战。我那些个性十足的衣服通通被她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到处撞衫的乖乖装。
“你现在是去三中，穿成那样，老师怎么会对你有好印象呢？”老妈苦口婆心地劝。“又不是我想进的，是你非得把我买进去的！”我也不甘示弱。早就听说三中的老师一个比一个恐怖，我这样的人在里面还不尸骨无存。
最后我和老妈各退一步，T恤配休闲裤。
学校门口全是拿着通知书的学生，我的手里空空的，在三中的校牌前看了很久，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伤感，我的高中就要在这里开始了。
在报到处，我找到了班主任，走近一看，她竟然符合我设想的恐怖级老师的一切标准——中年，不苟言笑，目光犀利。听到我自报家门后，刚才还一脸严肃的她立刻笑了：“你就是杨玉啊，很不错嘛，什么时候来的呀，来，我带你们去缴费。”我和老妈面面相觑，实在是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头雾水。拿到新生卡时，我发现了问题所在：“老师，不好意思，我的名字不是这个玉。”老班不解地翻新生名册，在最后几排发现我的名字后，笑容随之冻结在脸上：“搞错了哟，你是择校生。”于是，热情不见了，随手指了指缴费的方向就不再理我了。
老妈有些尴尬，“好好学哦，人家吴老师很好的。”
好什么好，老巫婆一个。我在心里暗念。好不容易把老妈劝走，我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嘛，三中的老师怎么会对我这种学生热情呢？”
第十组
“我的神啊，老笑！”交费时，我竟然遇见了以前的哥们。“你不是打死不买进来的嘛？”
“可打不死就进来了呀，父命难违啊！”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老笑的老爸是我们初中的物理老师，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老笑可以一路重点地走下去。“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初中的大姐大杨郁。”不愧是老笑，到哪里都能很快跟人混熟。走过来的女生，头发蓬蓬的，一身非主流打扮。“我叫韩亚，朋友一般叫我韩丫头。”
韩丫头和我们不一样，她是考进来的艺术生，画得一手好画。我们三个一见如故，一边聊着一边往班级走去。
教室里已经坐了许多同学，讲台上有一个女生正在抄座次表，她穿着浅绿格子上衣，头发长长的，绑一个利落的马尾，写完最后一个名字，她甩下粉笔，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美女耶！”老笑眼晴放光。
我没空理他，教室里一共九组。而我们三个的座位被安排在每个大组的后面。放眼望去，我们好像是多余的。“这说明我们很特别，干脆我们也来个组合吧！”韩丫头倒是很兴奋。我扫了一眼教室，“哪组都算不上，就第十组吧！”
越帅的男生越自恋
第一节是数学课，我很想看看老师在黑板上写什么，可是前面的肥仔无论长宽高都长我N多。正伸长着脖子，一大块黑色飘过我的视线。
“神啦！偶像！”韩丫头尖叫起来，全教室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了。一个男生搬着课桌坐到我们这一排。我一脸疑惑，他长得是很帅，可是没必要这么夸张吧。“后面那几个同学，注意点！”数学老师重重地敲了敲讲桌。可是韩丫头还处于极度兴奋中，“老大，他长得是不是像SUPER JUNIOR的那个韩庚？”
一下课，老笑就被我和韩丫头怂恿着过去打招呼。“欢迎加入第十组！”老笑的热情问候居然没有得到回应。见老笑失败，韩丫头竟然直接冲了过去：“你是北林中学的欧阳唐宇吧，我看过你跳街舞，是你的FANS哎，给我签个名吧！”我和老笑正为韩丫头的唐突担心，可没想到的是，原本一脸冷漠的欧阳唐宇竟然笑了：“你好，初来乍到，叫我唐宇吧。”说完还正经八百地掏笔签下了自己的大名。那句经典名言果然是一点没错：越帅的男生越自恋。
杨玉VS 杨郁
下午地理课，老巫婆讲经纬度的时候联系到了我们的座位，她说教室里的经纬就代表着我们的座位，最前面的是北极，最后面的是南极。
“搞了半天，我们这些人都是南极企鹅呀？”老笑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是打入冷宫的南极企鹅，我听以前的师哥说，我们老班一直都把南极北极分得很清，她把前面的好学生叫做北极星，把后面的人看成南极企鹅……”“企鹅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北极除了星光还有熊呢。”我们几个开展了一次小讨论。
“后面的那几只南极企鹅！要不要请你们到北极开个讲座呀！”老巫婆的耳朵贼灵。我们立刻闭了嘴，正襟危坐，“北极”的学生捂嘴窃笑。
而后老巫婆提了一个问题，在全班冥思苦想不得其解时，她叫了杨玉。我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班上又是一阵哄笑，坐在前面的杨玉转过头高傲地望了我一眼，我悻悻地坐了下来。看她很流畅地回答完问题，我满是挫败感。
下课，我正郁闷着，前面的杨玉和学习委员刘苏走过来。“以后叫我名字的时候你可不可以不站起来，我不希望每次都听到别人笑。”杨玉劈头盖脸地甩过来这么一句。“本来嘛，那些问题你都回答不上，班上又不是电视台，你不用增加曝光率。”刘苏很快就接上嘴。我气得很，刚想反击，就见唐宇将一片绿箭甩了过来：“同学，没事多嚼口香糖。”
正在聊天的好几个男生笑了起来。看她们生气地转身，我笑得很夸张，也很受伤。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韩丫头说，所有老师在教室的行走距离不会超过第八排。我笑着说那咱们南极的区域又扩大了。
“三只熊，三只熊住在一家，熊爸爸熊妈妈熊宝贝。”韩丫头可爱的手机铃声响起，有趣的声音很快把大家逗乐了。“完了，我忘了换震动了。”MISS李厌恶地向我们望了一眼：“为什么总有那么几个同学喜欢在课上捣乱，哗众取宠！”
“第十组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老笑严肃地说。“那我们就来一次铃声连奏吧！”我提议。韩丫头举双手赞同，连坐在前面的阿KEN和肥仔都很有兴趣地回过头。这个MISS李，我们第十组老早就看她不爽了，年龄虽然不大，但每次看我们几个都恨不得在眉头上拧出一根发条来。
“欧阳唐宇？”我喊他。这种好事当然是人越多越热闹。他会意，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下来，我们的铃声从HIP-POB到钢琴曲再到搞怪彩铃，好不哄动。MISS李的脸差点痉挛。而我们几个笑得肚子都痛了，这样恶搞一下的感觉真好。
可是疯狂的结果是我们所有人都被请进了OFFICE。“阿KEN、肥仔，以后你们就是第十组的一员了，恭喜你们加入组织。”老笑在何时何地都保持着一种幽默。”
老巫婆的脸黑里透绿，她狠批特批我们一顿之后，说要请家长。我们几个一下子就被击中了软肋。老笑第一个冲上前去忏悔，那感觉仿佛意识到自己犯下了滔天罪行。我和韩丫头怕老妈来，也不得不跟着“反省”，只有欧阳唐宇还是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好不容易，老巫婆才放我们回教室。离开OFFICE的那一刻，我们集体感慨：“这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呀。”
星星之间的距离，看似很近，其实很远。
彩铃事件后，我们第十组乖了很多。唯一的变化是，我们第十组的队伍壮大了。自从我带头耍了MISS李一把后，倒数的第二排的企鹅们也开始叫我老大。和北极相比，我们是同一间教室里的两个世界，她们早读、讨论、努力做作业；我们早睡、聊天、认真抄作业。
第二次月考，杨玉又是第一个选座位。韩丫头说她挑座位的样子像极了一只高高在上的天鹅。“老大，你先选嘛，我们男生坐后面好了。”正玩着游戏，前面的阿KEN很绅士地说。“不要啦，我在第十组挺好的。”
正聊着，突然听见前面有争吵声，原来两个好学生都看中了同一个座位，他们是班上有名的一对冤家——学习委员刘苏和纪律委员吴江。
“你考试的时候看了杨玉的！”吴江说。
“那你做完后还和林一峰对答案呢！”刘苏也不甘示弱。
“干嘛说到我！”团支书林一峰也扯进来了。
我笑，突然想起了很久前看过的一句话：天上星星之间的距离，看似很近，其实很远。
南极企鹅的抗议
十月份，学校要开展一年一度的和谐之月活动，我们班的实践活动定在这周的星期六。
“老大，我们去哪呢？”第十组第一时间开始讨论。
“KTV！”老笑一开口就被我狠狠地给了一掌。“要不，一起去我家看韩剧？”韩丫头探头过来。
我快被气死了，望向正在沉思的唐宇：“你有什么好主意？”
“好主意有，怕你们不行！”唐宇的话引起了公愤，“什么话，我们是最牛的第十组！”唐宇打了一个响指，点头道：“跟我来！”
结果我们一大堆人，在他的指挥下买了一些文具和小零食，穿街过巷来到一座大门前。“智障学校？”所有人都惊愕了。唐宇跟我们示意，“我先去跟里面的老师打个招呼，你们等下进来。”
“老大老大，我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呢！”“我也是！”大家很快兴奋起来。但当大家走进去看到那一群小孩时，刚才还兴奋着的我们立刻惊呆了。那些傻傻的，流着鼻涕的面孔让我们无所适从，韩丫头不由地拉了拉我的衣角，我也退了几步。“别害怕，他们很好的。”唐宇推了我一把。“谁怕了！”我不服气地喊。
小孩子看到我们却很高兴，唐宇示意我们把手中的小礼物发给他们。显然他跟他们很熟，发糖时，小家伙们一个个往他身上蹭，他对他们笑，目光清澈，笑容温暖，和教室里那个玩世不恭只会睡觉的家伙简直判若两人。
我们很快被感染了，老笑开始去抱一些小孩，并给他们做一些搞笑的动作，韩丫头则带着他们画画，阿KEN、肥猫也吹起了口哨，那一刻，无与伦比的美好充斥在整个房间里。上高中这么久，我第一次发现自己还可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他们也是常常被人们忽略的一群孩子，正是这样才更需要我们的帮助。”我没想到这么有深度的话竟然从唐宇嘴里说出来。
离开时，很多孩子在我们身后挥手。晚上坐在电脑前，我回想着白天的碎片，写着报告，眼泪很想流出来。那是一群同样被流放到南极的企鹅，人们眼中的阳光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奢侈品。
教室里，老巫婆点评完报告说：“这次实践活动，我们班很多同学表现很好，像杨玉、刘苏等同学在学校捡垃圾。可是我同时也感到痛心，有部分同学态度极不端正，报告是编得很好，写去什么智障学校……”
“你什么意思！”唐宇第一个拍案而起。“凭什么说我写的报告是编的！”我也怒不可遏，而后韩丫头、老笑他们都纷纷站了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老巫婆可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
“抗议！”我们异口同声。
南极企鹅和北极星的距离
期中考试，我们第十组惨不忍睹。收到要开家长会的消息后，我们开始头疼。“完了完了，我爸这次一定把我K得短路。”“我才惨呢，我妈一定会撕掉我所有的海报，不行，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把那些CD转移。”
“你说杨玉怎么那么厉害，如果她能把分分我一点该多好！”
又是杨玉，大家开始集体嘲笑老笑。自从第一天见到杨玉，老笑就总是把杨玉挂在嘴边上，毫不掩饰对她的倾慕。说实话，他这个样子，我还真是挺担心的。
家长会后，我们第十组个个元气大伤。老笑的手机被没收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他爸友情赞助的辅导书；韩丫头的CD虽然平安无事，CD机却难逃厄运；我的房间则从里到外被我妈进行了扫荡。
“我要好好学习。”老笑说得一本正经。如果是以前我会笑他，但是现在，我理解他。我妈说，我的分数对不起她的辛苦钱。她说这句话时，我比她还难受。一连几天，第十组都安静得有些异常。
“这道题，我要去问老师。”数学晚自习，老笑拿着一道题走向前台。当时教室里纪律很好，慢慢地有人抬头，再就是前面的同学开始窃笑，数学老师更是惊奇。老笑回来时很窘，他说老师只是敷衍几句，他一点都没听懂。“要不你去问杨玉吧。”我随口说道。没想到老笑倒当了真，下课真的去问杨玉。比起老笑，杨玉更尴尬，周围的同学都像看戏一样。“他什么时候变成好学生了？”
杨玉还算给面子，接过问题，面无表情地给老笑讲了起来……
“天！她人很好呢，讲得好详细呀，比那个老师好多了。”老笑一回来就激动得要命。“她还叫我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她呢！”
我和韩丫头摇摇头，这家伙危险了。
999感冒灵
冬天到了，班上感冒的越来越多。杨玉在班上宣布事情的时候，嗓子也哑得恐怖。“我得做点什么。”老笑一本正经地说。唐宇笑道：“你给她表演一段相声，说不定她嗓子就好了。”“要不，给她表演三只小熊，这个很有意思的。”韩丫头也来出谋划策。“或者你给她写一首诗吧。”我说。老笑笑着望了我们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包999感冒灵。大家恍然大悟，纷纷点头，肥仔阿KEN竖起大拇指：“还是这个比较实际，999感冒灵。”
老笑很深情地学着周华健说：“感冒的时候，人很难受，很虚弱，特别需要有个朋友在身边，999感冒灵颗粒就像这样的朋友。”
大家笑翻。
上完体育课，杨玉发现了那盒感冒灵。“谁把它放在我桌上的呀？”杨玉笑着问周围的同学，大家都摇头。肥仔忍不住，带头吼了一句：“干嘛不问老笑呀！”杨玉诧异地转过头，韩丫头也不知死活地吼了一句：“很温暖，很贴心。”
老笑此时更搞笑，不住地对大家说：“低调低调。”他越是这样，大家笑得越大声，可是杨玉没笑，她的表情极其冷，她拿着那盒感冒灵从前面走到了后面，我们都以为她会跟老笑说点什么，可是她只是把东西很利落地扔进了垃圾桶。刚才还笑着的同学都愣了，大家哑然相视，老笑的脸上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灰色。
老笑标志性的笑脸消失了，他走到垃圾桶边，一脚踹去，垃圾洒了一地，整个班都静静的，静得大家清晰地听到老笑说：“我们都是垃圾！”
我们不是垃圾
很奇怪，这么大一件事，老巫婆竟然没有在班上提起，不仅这样，她这几天还对我们好了起来。极少涉足南极的她，竟然一连几天从后门走进教室，上地理课也不再企鹅企鹅地叫我们。最让我惊奇的是，一天她竟然找到我，让我发动后面那些有特长的同学出一个节目代表班上参加元旦晚会。
“我们第十组有事做了！”一回来我就兴奋地宣布老巫婆要我做的事情。“唐宇你秀一段舞肯定可以迷死一大帮人，老笑你跟韩丫头搭档一段相声吧，阿KEN肥仔，你们可以……”
“你不要忙活了，我们就算再怎么表现，都只是一群南极企鹅，永远比不上那些北极星！”老笑很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刚才还斗志昂扬的我们被他的一席话泼了一大盆冷水。老笑自从那件事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唐宇霍地站了起来，揪住了老笑的衣服：“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我受够你了，每次都这样阴阳怪气的！”
肥仔、阿KEN立马把他们拉开，老笑则气冲冲地出了教室。我找到老笑，我只跟他说一句话：“还当我是老大，就来证明，我们不是垃圾！
去OFFICE复命，老巫婆满意得很。回到教室，我突然又想起有一个节目忘了报，赶紧折回去，在门口听见有一个老师说：“吴老师，你这回对那些学生很重视呀。”
“他们一天到晚也不怎么读书，干脆找点事情给他们做，期末考试也快到了，前面的都忙着复习，哪有时间弄这些事呀！”
我呆了，老师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着我，看着手中的节目单，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该怎么面对我的第十组啊。
下午我逃了课，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在大剧院门口我看到一张舞台剧的预告海报，突然我做出一个决定，我要把南极企鹅的故事编成小品演给大家看。
元旦那天，我们的节目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小品结束时，很多外班的学生站起来鼓掌、尖叫、喝彩。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第十组的南极企鹅。
企鹅也疯狂
“老大，我们干脆排一出大戏吧。”老笑的话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元旦晚会后，我们都觉得意犹未尽。小品太短了，我们还有话要说。于是，我们决定要排一出校园剧，大家立刻行动起来。阿KEN去找他电视台的叔叔借场地，唐宇去发贴子，多邀请一些同学加入进来，韩丫头设计了海报，她说，“我要让所有人都来关注这出大戏。”
其他班级那些坐在后面的同学纷纷加入到了我们的队伍，借道具、写主题曲、编舞。校园里的南极企鹅们第一次有板有眼地忙碌起来。我们要让所有北极星知道企鹅的力量也是不容忽视的。
校园剧上演时，全校哄动。我们在舞台上演着生活中的自己。那一刻，每个人都尽情付出，尤其是当最后我们穿着企鹅装一起大喊我们也渴望温暖的目光时，下面很多人都哭起来了。
紧接着，更疯狂的事情还有呢。
唐宇开通了“第十组的南极企鹅”群，一个晚上就突破上线。我开通了企鹅博客，访客如云。大家都说终于有一个声音帮他们喊出了心声。
还有让人更高兴的事，在教室里，北极星们看我们的目光善意了很多。杨玉还走过来说：“你们演得真好。”接着她走上讲台，当着全班的面对老笑说了一声“对不起”。第十组的成员集体站起来鼓掌。
这时，老巫婆有些难堪地走过来，她说，教育电视台要拍我们。我们先是尖叫，然后就一起摇头。用老笑的话说，我们都是低调的人。
来采访的记者是个很干练的叔叔，阿KEN说他是电视台很厉害的角色。他走时，我们送了他一张舞台剧的私家海报：洒满阳光的教室最后一排坐着一群企鹅，他们微昂着头，却望不到前面的那一缕星光。海报上还有我写的一首主题诗：教室的两边，两种呼吸，地球的两边，南极北极，是一出戏，温暖的意义，是一部剧，那些企鹅心中的秘密……
他笑了笑，说也要告诉我们一个秘密。听完后，我们相视，既而哈哈大笑。
他说，叔叔我以前也是一只南极企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