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男欢女爱,善良女双手照顾两任病重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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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前,江西南昌市民何莲华因丈夫不幸患上帕金森症,开始了不辞辛劳照料丈夫的日日夜夜。2005年,她的前夫因患上脑梗死生活不能自理,何莲华又担起了照顾前夫的责任。对此,她的现任丈夫想不通:她与当时有外遇且经常遭他打骂的丈夫离婚已经20年了啊!然而,经过半年的沟通,现任丈夫终于被何莲华的胸怀所感动……
  
  风云难测,两任丈夫身患重病
  
  20年前,何莲华和孙木根结婚了。结婚,何莲华本以为是好日子的开端,没想到却是噩梦般生活的开始。那时,脾气暴躁的孙木根,动辄打骂何莲华。在外面有了情人后,孙木根对妻子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就是自己约会回家晚了,妻子也不能有任何抱怨,否则就对她一顿暴打。因暴打事件每星期至少发生一次,何莲华身上常常伤痕累累。后来,何莲华忍无可忍,最终和孙木根离婚了。他们的女儿跟了何莲华,儿子则随了孙木根。何莲华再也不想见到孙木根了!他留在自己身上的伤,许多年之后还会在天气变坏的时候,因疼痛而“显现”出来;但留在她心里的伤,外人永远难以了解。
  离婚后,何莲华带着女儿改嫁,第二任丈夫叫陈建明。重新开始的生活,给何莲华带来了全新的感受。她和陈建明关系融洽、感情甚笃,近20年他们几乎没有吵过嘴。生活虽然算不上富裕,但何莲华还是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幸福。但是,天有不测风云,10多年前,陈建明患上了帕金森症!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何莲华的心都碎了!为此,她抱怨生活的不公、无情,可是这有什么用呢?生活总得要继续下去啊。
  何莲华夫妻俩的生活从那以后发生了改变。陈建明手抖得厉害,穿衣服需要帮忙;踮脚走路,身子往前窜摔倒了,需要何莲华抱起来;解手蹲不稳,也需要何莲华扶着。最令何莲华烦恼的是在晚上,有时丈夫半夜发病,整个身体抖起来简直就像地震。何莲华躺在床上,常常被抖醒,醒后一个晚上再也睡不着。陈建明还爱做噩梦,常常产生幻觉、双手乱抓,并称看到了老虎、蜘蛛网精什么的。何莲华只好起来拉开灯,把丈夫抱在怀里,像母亲安慰受惊的孩子一样:“不要怕,我在你身边,过会儿就好了。”只有在妻子的安抚下,陈建明才能平静下来……
  2005年11月的一天,何莲华突然接到儿子的电话:“妈妈,你来帮帮我吧,帮帮我和爸爸!爸爸病了,很严重,你来照看一下他啊!”原来,前夫孙木根因病被送进了医院,被确诊患有脑梗死,同时患有高血压、心脏病、前列腺炎等病症。儿子在一家工厂当保安,早晨,儿子上班走后就留下孙木根一个人躺在医院。当天晚上下班后,儿子回到医院,看到父亲尿拉了一裤子,嘴里嘟囔着什么,谁也听不明白,连儿子都不认识了。儿子禁不住流下了眼泪。又一个早晨来临,孙木根稍微清醒后,儿子说:“还是叫妈妈过来照顾一下吧。”
  孙木根当时想,怎么好意思叫她来照顾自己呢?当年自己曾对不起何莲华,她怎么可能不记恨呢?更何况她还有新家庭,即使她肯来照看,她的家人又怎么会答应呢?
  
  丈夫痛苦,善良女子艰难抉择
  
  接到电话后,何莲华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心想:都已经离婚20年了,为什么还来找我?
  “都是儿子没有本事,在外打点零工,没有挣到钱,否则可以送爸爸到养老院,请保姆照顾爸爸。如果我娶了老婆,爸爸也不会没人照顾。”儿子的哀求让何莲华心痛起来。她知道儿子已经29岁了,至今未婚。他曾经谈过一个女朋友,两人关系也不错,还一度发展到订婚的地步。但是有一天,女朋友来他家时,正好碰到房东来收房租,此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家里贫困,父亲又多病,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这样家境的男孩,女孩见了怎么不望而却步呢?
  “儿子毕竟是自己心头的肉呀,他要是累垮了,我这个做妈妈的又怎能安心?”何莲华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又犹豫,“不行!我不能去!我去了,陈建明会怎么想?他肯定会非常难过,会怪我、怨我——不行!我不能不顾及他的感受!”
  “但是,儿子呢?还是看在儿子的份上去照顾孙木根吧!”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何莲华终于做出了决定:去,但不能让陈建明知道。
  何莲华到医院时,孙木根正在抢救室,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不说,甚至看到她也不认识。何莲华那颗善良的心顿时柔软了,那些年所有的怨恨好像瞬间消失了,在她的眼里,孙木根早已经不是她的丈夫了,他只是一个无助的病人。
  “木根需要人照顾,儿子白天又要工作,又没有钱请保姆,女儿也不方便来,还是我来吧,算是帮帮孩子,丈夫不能理解以后再解释吧。”何莲华想。
  那些天,何莲华每天早晨7点前往医院,照顾孙木根。晚上11点,儿子接她的班,熬夜照看孙木根。陈建明看到何莲华早出晚归,觉得有些蹊跷,就问她是怎么回事。
  何莲华觉得瞒也瞒不住,决定把真实情况告诉丈夫:“老陈,我的前夫孙木根病了,在医院抢救,我去帮忙照看了一下。”陈建明听后大为不悦:“什么?你去照顾他?他是你什么人?他打你、骂你,你不记得了?再说,你去照顾别人,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
   何莲华耐心解释:“老陈,你听我说,孙木根现在正躺在医院里抢救,他得了脑梗死,很严重,手脚僵硬,右体瘫痪,连我和儿子都不认识了……”
  陈建明气愤地说:“我不管!你去了别人会怎么看待我,家人同事会怎么看待我?他们会怎么说我?你有没有想过?”
  何莲华痛苦地说:“孙木根病得很重,女儿成了家,儿子白天要上班,没有时间,又没钱请保姆,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看在孩子份上,原谅我吧。”
  陈建明怎么也想不通,和自己生活了20年的妻子,怎么还放不下那个曾对她拳脚相加的前夫,难道她忘了当年所受的委屈和延续了多年的痛苦?他开始不和何莲华讲话,整天板着脸。但何莲华理解丈夫,她不仅没有介意,反而将丈夫照顾得更加细致周到。每天,她在家料理好丈夫后又急急赶往医院,她没有因为陈建明的不理解而中断对孙木根的照料。
  看着妻子如此辛苦,陈建明的心软了。一个星期后,陈建明偷偷跑到医院,几近植物人的孙木根让他心生同情,开始理解妻子,并同意她在孙木根住院期间照顾他,同时表示:“出院后,你就不要再介入,不然人家会怎么说我呢?”何莲华深深感激丈夫的理解。
  
  前夫困窘,好女人终究“违约”
  
  为了给孙木根治病,何莲华从亲戚朋友处借来7000元,但是很快就花光了。由于没钱继续医治,孙木根出院了。病情还很严重的他,生活依然不能自理,依然要人照料。因为与丈夫有约定,孙木根出院后的第一天,何莲华没有去他的家。
  第二天傍晚,孙木根的妹妹给何莲华打来电话,说:“哥哥好可怜,直到晚上也没有吃上一粒饭,没有喝上一口水,白天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家里,尿了一裤子……”何莲华听后,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要不要再去照顾前夫?何莲华又一次陷入矛盾之中。
  想来想去,何莲华决定“违约”。那时,孙木根与儿子租了单间,住在郊区,离何莲华家很远。由于不会骑自行车,坐车来往车费又太贵,何莲华准备在自家附近给孙木根租房,同时照顾两个病重丈夫。何莲华一边计划着,一边对陈建明怀着深深的愧疚。她很爱陈建明,和前夫相比,他没有外遇,从来不打自己、偶尔吵架也是对事不对人,点到为止,陈建明样样对得起自己。她心里也明白陈建明是善良的,相信只要好好做做丈夫的思想工作,他一定会理解并支持的。
  她不想隐瞒,回家后就把想法告诉了丈夫。没想到陈建明坚决反对,十分生气地喊道:“你实在太过分了,我是你丈夫,你应该考虑到我的面子!”面对气愤的陈建明,何莲华无言以对。
  陈建明大喊:“我同意了你在孙木根病重期间去照顾他,出院后就不要再介入。我忍你一步,你却要进一尺,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你还是要介入,那我们——离婚吧!”
  何莲华坦诚地说:“我只是希望孙木根早点好,这样我可以早点解脱,以后好安心照顾你一个人。现在他病得不省人事,孩子们要工作,我如果不管他,别说治病,就连活着都难。是,他以前是打过我,背叛过我,我也恨过他,但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又有什么恩怨不能放下呢?你放心,对我来说,他只是一个病人。”
  最终,陈建明答应了何莲华的请求。何莲华为了找到便宜的房子,跑了几天。后来,她通过房介公司找到了住处,不过价格有点贵,每月400元。
  之后,何莲华开始照顾两任病重丈夫。早晨为丈夫做好饭后,她又到菜场买菜,并给孙木根带些早点。孙木根每天至少发病两次,早上人比较正常,一到下午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连日夜照顾他的前妻也不认识。
  孙木根病发后,肌肉萎缩,脚硬邦邦的,要何莲华按摩;他双手使不上劲,衣服要何莲华给他穿;孙木根不能走路,大小便都要借助痰盂解决,房间里充满异味。最让何莲华感到难过的是,孙木根不但没有感激,还得受他的气。孙木根一糊涂就什么都不知道,明明吃了饭,他妹妹过来问是否吃了,他却说没有吃;给他盛和往常一样的饭量,他嫌多了;喂饭快了点,又说是不是想把他噎死……何莲华只是默默承受着。
  
  冰释前嫌,真情感化三人相携
  
  2006年6月,陈建明病情发作,高烧不止,整个人总是抖个不停。他手脚发软,站不起来,躺在床上需要人抱起来,下不了床。于是,他哀求何莲华:“今天,你就不要过去了,求求你,你看到我的样子了吧?”
  每天来回照顾两个病人,何莲华的确太辛苦了,她希望三人一起吃饭,这样可以免除重复做饭的麻烦,同时也可以节约费用。
  何莲华流着泪对陈建明说:“我不去照顾他,他就没有人照顾;我不照顾你,你同样没有人照顾。两个我都要照顾,只是两个人中需要有一个做出让步……你就让步吧,每天到他那里吃饭,我希望他早日康复,到时一心一意侍候你一辈子。”
  陈建明没有完全答应,只是说试几天,看是否适应。何莲华问:“试多久?”“10天。”
  “为什么?”“他一直要和你复婚,你却嫁给了我,我不吃醋,孙反倒吃醋,到时说不定还给我脸色看呢!”
  “你们都没有必要吃醋,不要多想,都是什么年纪的人了,怎么小孩子似的?”“去,可以,不过你要嘱咐他,就说我是你的亲戚,不要说是老公,我怕他到时胡说八道。”
  何莲华笑了:“不会的,孙木根人好的时候,也是懂事达理的。糊涂时,他躺着和谁说去?”陈建明终于被感化了,从那以后,他每天到孙木根家吃中、晚饭,何莲华不用再两边跑。现在,她每天早晨在家烧完饭后,就到菜场买菜;上午扶着孙木根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然后准备中午的饭菜。中饭、晚饭做好后,陈建明都会自己过来吃。
  开始,孙木根和陈建明都觉得很不自然,互相之间还存在一些隔阂。一天傍晚,何莲华在烧饭,陈建明坐在一旁,孙木根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傻笑,前言不搭后语,问他的事想了半天也回忆不起来。陈建明这才真正明白,妻子照顾孙木根完全是出于爱心……
  但是,孙木根没有任何的收入来源,儿子没有稳定的工作,有工作时挣的钱除了生活费还能付得起房租,一旦失业房租就交不起了。
  如今,儿子被人辞退了,去了外地找工作。孙木根的妹妹有时会过来看看哥哥,帮忙买点药。何莲华的女儿刚出嫁,靠打点零工过活,生活也不富裕,只能偶尔给点钱帮衬一下。
  陈建明过来和孙木根一起吃饭以后,每月给何莲华500元“搭伙费”。三个人一个月500元,要是孙木根和陈建明都是健康的人,生活还能勉强支撑,但是他们偏偏又都是病号,处境显得异常艰难。更何况,孙木根住院还欠下了1万多元债务!为此,何莲华忧心忡忡。为了节省房租和生活费,省出为陈建明和孙木根买药的钱,她正琢磨着把孙木根转到乡下去住。
  值得欣慰的是,在何莲华的精心照料下,孙木根的身体渐渐好转,能用左手吃饭了。虽然不能再恢复从前的身体状况,但孙木根依然对何莲华充满感激:“没有她,我早就没命了,想起过去做的许多对不起她的事,我真恨我自己!”
  在此,我们祝愿陈建明、孙木根早日恢复健康,更让人间真情一直延续下去!
  (文中陈建明为化名)
  (编辑/李贤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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