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画板上的一抹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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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上课铃刚刚响起,夏小朵就看见隔壁班的苏更抱着篮球穿着白衬衫大汗淋漓地从窗前跑过,像一道迅疾的白色闪电,晃得自己睁不开眼睛。
  夏小朵抿抿嘴巴,揉了一个小纸团扔在和自己隔了两排的何远头上,微红着脸小声说:“何远,我想我有了一个秘密。”
  何远是夏小朵可以信赖的男孩子。他和苏更很像,都会穿散发着淡淡香水味道的干净衬衫;他和苏更似乎又不像,何远比苏更内敛,不像苏更那样张扬。何远听见夏小朵的话,愣了一下,含糊不清地“哦”了一声,将目光移到课本上。
  夏小朵的秘密很温暖,她只想告诉何远一个人。
  放学后,何远载着夏小朵回家。他慢慢踩动单车,带着夏小朵穿行在树荫下。三年前,13岁的夏小朵搬到何远家隔壁。妈妈带她去拜访新邻居,林阿姨摸着她的头笑眯眯地说:“我们家小远也在一中读书,以后上下学刚好有个伴。”于是何远便成了夏小朵的义务“车夫”。
  夏小朵晃动着双腿,看着阳光变成大大小小的光斑,密密地印在何远的衣服上。她像猫一样满足地眯起双眼说:“何远,我喜欢苏更。”
  何远的身子抖了一下,差点儿让她抓不住。他声音低沉地说:“这,就是你的秘密吧,小朵?”“是啊,”夏小朵高仰着头,“这就是我的秘密。”
  2夏小朵的生日就在五月末。何远带她到街边的冰激凌店里庆祝17岁生日。
  何远把17根蜡烛插在黑森林蛋糕上,再一根一根地点燃,小小的火苗映红了夏小朵的脸。她交叉握着双手,虔诚地许愿。
  “小朵,不要睁开眼睛哦,我有惊喜给你。”何远扶着夏小朵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将她往前推。
  夏小朵闭着眼睛,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何远在她耳边说:“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她听话地睁开眼,看到一个漂亮的毛公仔,毛公仔后面有一张在她心里来来去去千回百转的脸。
  “苏更!”夏小朵用手捂住嘴,惊讶得有些不知所措。
  苏更把毛公仔塞进她的怀里,温柔地笑着说:“小朵,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你以后的每个生日都有它相伴,好吗?”
  夏小朵有些眩晕,似乎整个世界都开始快乐地旋转,她眼睛里微微有了雾光。她点头:“苏更,好。”
  当苏更牵起夏小朵的手时,何远说:“苏更,你一定要好好对待小朵,不然的话……”他晃晃坚硬的拳头。
  夏小朵红了眼眶,这是她过得最美好的一个生日,只是她没有看到何远眼中充满悲伤。她想,如果青春是白色的画板,那么自己就是飘逸的紫色,何远是包容的蓝色,而苏更是五颜六色的绚丽色彩。
  3夏小朵开始忽略何远,她不再是那个乖乖的女生了。她会花大把大把的时间陪苏更打球,虽然有时会无聊地抱着水瓶毛巾站在球场边数绵羊。在这些远离课本、远离图书馆以及远离何远的时间里,夏小朵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是幸福的。
  可当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发下来的时候,夏小朵看着刺眼的分数,眼泪掉得“稀里哗啦”。何远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小朵,别难过了,以后我给你补课吧。”
  日子又回到了从前,夏小朵上课时认真听讲,然后坐在图书馆里努力地读英文小说,晚上再由何远送她回家。
  “也许这才是适合我的生活。”她站在窗前看着球场上生龙活虎的男生,中间有苏更。她的目光将他锁定:“苏更,我依然喜欢你。”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经过三天搏杀,夏小朵带着自信的笑容走出考场。她看见苏更的身影瞬间闪过墙角,像是在躲她。何远过来了:“小朵,怎么了?”
  “没事。”她摇摇头,跳上何远的单车后座。明天就要放暑假了,她的心里却有着隐隐的不安。
  4何远问哭肿了眼睛的夏小朵:“我们去吃冰激凌吧?天气好热呢。”
  夏小朵已经没有力气再哭了,于是点点头,戴上棒球帽,遮住自己红肿的双眼。
  坐在冰激凌店里,夏小朵大口大口地吃着巧克力口味的冰激凌。听说巧克力有镇定精神的作用,何远希望夏小朵吃完它可以快乐起来。
  何远的心里有着比夏小朵更大的苦楚。他只能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看她受伤,却不可以走过去给她一缕阳光。他说:“小朵,我了解你的感受。”
  何远的话生生地断在空气里,因为他看到对面的街上苏更和另一个纤细的女生有说有笑地走过。
  5晚上,夏小朵没有回家。她和何远躺在何远家的阳台上,一直一直说话。
  何远看着身边这个水一样透明的女孩子轻声说:“希望你一直快乐!”夏小朵听见这句话,在心里拼命否定着:“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子的。”因为这缘于一个秘密,一个连何远也不知道的秘密。
  夏小朵13岁那年,她的爸爸就抛下她和妈妈去了国外,于是伤心的妈妈只好带着她搬到何远家隔壁,而何远就默默地呵护了她三年。因为夏小朵和他之间太过于熟稔,彼此已成为对方的习惯,所以那些在心底一点点堆积起来的情感很容易被忽略。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小朵的爸爸从国外回来了,他们一家要离开了,到南方的城市去闯荡。夏小朵很想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一个男孩子像何远这样照顾自己,在自己受伤时可以保护自己。
  何远,原谅我。她闭着眼睛,眼角滑下一颗晶亮的泪珠。
  何远,终究是青春纯白画板上的一抹忧伤。
  风信子留言:想必很多同学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当我们发现自己理所当然地享受着的东西突然消失的时候,方才体会到它的珍贵。所以,请珍惜你身边的一切,并带着感恩的心去接受你所得到的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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