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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起跑线到终点
六年级毕业时就听说初中的体育课会变得恐怖,我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从小就是整天玩老鹰捉小鸡、老鼠偷油、躲避球长大的,论耐力和速度我都不会太差,再加上偶尔打羽毛球、游泳,有时还跟妈妈出去晨跑,反倒期待起那骇人听闻的体育课了。
体育中考里有800米这个项目,初一第一次测800米时,我是班里女生的第三名。大家都对长跑产生了恐惧感,所以运动会中长跑项目就要交给体育课上成绩比较好的人了。我跑了三年运动会里的800米项目,也说不清自己的800米是进步了还是处于稳定状态。这三次比赛我每次都会比上一次快十几秒,每次排名都稳居第五名。
初三下学期的体育课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地狱式训练,有些同学(主要是不参加中考的)溜都溜走了。还没上课的同学会问刚从操场回来的都做了哪些训练,以便提前安排一下自己远远不足的体力。我们被安排在四月底进行体育中考。梅雨天,天公作美,我们多了一周的放松时间,最后在五四青年节的补考中才收获到满意的成绩。所有的坚持都没有白费。
考完后,同学们对体育课的看法就有所不同了,曾经被戏称“恶魔”的体育课现在获得了“最受欢迎科目之一”的荣誉。
三年的距离大概就是从起跑线到终点的距离。初一时以为需要3分30秒才能跑完的800米,到初三发现只用3分钟……
从每一个到每一天
“放学”这个词是所有人学生时代最爱看到的字眼之一,扬声器里的《致爱丽丝》是同学们爱恨交加的载体。
最早七点钟到学校,早到的同学不一定都是来补作业的,初一初二时学校要求班级轮流值周。像我们几个比较可爱的同学,通常被派到门口站岗。夏天顶着烈日,冬天迎着寒风,只有初中部用来记迟到的铃声才是我们的及时雨。每次听到那丁零零的声音,我们都会在小学生们羡慕的眼光中懒散地走回教学楼,心中不知道有多雀跃呢!
班里同学的时间观念实在令人捉摸不透。通常在上课铃打响前还在看单词、补作业、对答案,在监考老师的脚步声回响在耳中时还抱着课本翻看。但对于《致爱丽丝》响起的时间大家都有很精准的判断,甚至比老师掐得还准,所以会在还有5到10秒的时候开始小声地倒计时,还露出一副似乎是在提醒老师的无辜面孔。有段时间,这种对时间的精算发展到了对音乐的狂热,每当那熟悉的古典音乐响起,有几个同学就用双手拍桌子打节拍,惹得同学们哄堂大笑。拍子是稳的,声音是亮的,或许已经得到了刘钰老师的真传。
后来,铃声似乎变得没有曾经的存在感了,因为有刷不完的题和复不完的习,即使是课间也没有明显松懈下来,一天里或许只有那个能回家的铃声才令人愉悦吧。
三年的距离大概就是从每一个铃声到每一天的铃声的距离。初一时都懒得去数的开始和结束,到初三它们就自己浓缩成一个点了……
从他们到我们
还有一个月就要和这个我待了九年的学校说再见了,也就是那个时候,初中的教学楼又会放出激昂的音乐,轰得所有同学不得不走出教室,到走廊上欢呼。
读初一时,有一天班主任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张小纸条,让我们在上面写上祝福的话,要去送给初三的学兄学姐。我忘了当时在上面写了些什么,只是把它死死地攥在手里,将所有的真诚都握在里面,希望学兄学姐们能考好。
再就是激动人心的喊楼了,口号准备好了会预先告知我们,只等主持人一声令下。大家都很期待这种壮观的场面,可真到喊的时候并没有很多人出声,可能都在等别人先喊。主持人多引导几次后,气氛才被带了起来,即使我们离中考还远着,吼完两嗓子便愈发有种想要披甲上阵的快感。
紧接着主持人就让我们初一的孩子上楼送祝福了。从三楼的初一级,路过四楼的初二级,登上五楼的初三级,在每层楼都有种不一样的感觉!我最后把纸条给了一个二班的小姐姐,纯粹是因为我们刚好对视上了。我们小聊了一會儿,她让我也要努力学习,并看着我微笑。她的笑容很干净,我记了两年。
到了初二时就没有送小纸条了,我们把那些有趣的祝福语用油性笔写在长卷上,挂在初二级和初三级的楼梯间。喊楼时也有人没站在班门口,我倒是找了个看得到初三二班的位置,抓紧时间多瞅几眼。
今年,就轮到我们了。三年的距离大概就是从他们到我们的距离吧,初一时以为还有两年呢,到了初三才明白不过就是两层楼罢了……
席慕蓉曾写道:“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好的时光。”看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我似乎感受到了三年的距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们相见在15年的夏天,离别在18年的夏天,而那悄然却莽撞地冲入你生命的点滴,你又会忘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