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文化顺应语境下外文作品模糊用语的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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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 语言可以包含人类所有最细腻的情感。智慧的人们创造了模糊用语,适度地表达了或含蓄或奔放的情感,正是这种模糊语言的使用,极大程度上拓展了读者的视野和想象空间,也彰显了文字的魅力。这些模糊用语在外文著作中的应用更加体现了文字的美感,而译者在文化顺应语境下的匠心独运,无论是在体现历史文化情结,表达意象美感或传播时代文化上,都达到了英文与中文的完美转换,让我们感受到语言文字的独特幽香。
  关键词:文化顺应 模糊用语 历史文化 意象表达 时代传播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一 模糊用语的文化顺应特征与翻译
  1 历史的再现与理解
  人们对历史总是有一种独特的敬畏情结。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中便有苏轼“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对历史斗转星移之变的肃然起敬。在英美文学作品中,我们也依稀可以看到历史的踪影。传颂大街小巷的“All roads lead to Rome”(条条大路通罗马),通过类比再现了罗马昔日的繁荣。“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们一方面记录着历史,另一方面又时刻在提醒自己这些历史存在的神圣与不可侵犯性,而语言文字还原了我们对历史的尊重。
  模糊性用语作为语言文字艺术中一个内在属性也体现了这一特点。一方面,模糊用语展示了语言的艺术,另一方面也承载了历史的精华。模糊用语无论是在日常生活交际过程中还是在文学作品中都可以充分展现其对历史的再现。在英语与汉语的转换中,译者也严格遵循文化顺应观将这些历史细化,让每个人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历史韵味。
  2 社会规范的交互理解
  无论是英美文学作品还是汉语文学作品,都承载着浓重的社会文化。然而因宗教、历史以及传统教育等多方面因素,每个民族的文化都不尽相同,每个文化因素下的社会规范也不同。比如,西方文化中认为数字4是吉利数字,而在中国传统社会中,却对数字4避而远之;西方文化崇尚自由开放,见面流行贴面礼和吻手礼,而中国文化坚信“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模糊用语包含了一定程度的社会规范。而文化自身的差异性,使得英美文学作品中模糊用语的使用增加了汉译的难度。不过,文化的差异性是永恒存在的,跨文化交流所遇到的壁垒通过译者们的译笔生花也绽放出了别样的柔情,在翻译选择中达到了特殊的平衡。
  例如,在名著《罗密欧与朱丽叶》中,作者莎士比亚写到:“He made you,a highway to my bed.But I,a maid,die maiden-widowed.”在朱生豪先生的译本中,这句话被译为:“他要借你(软梯)做牵引相思的桥梁,可是我却要做一个独守空闺的怨女而死去”。“to my bed”并不是标准意义上的模糊用语,但是在译文中,译者却运用清晰对模糊的顺应翻译法,将有悖于中国传统文化中避谈“性”事的禁忌巧妙地以“相思”化解,使具体物质抽象化,拓展了读者的思维空间,展现了模糊用语在顺应语境中翻译的艺术。
  汉语中的浪漫情怀从来不惧差异,“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中国传统文化都在告诉人们,文明的交流不过是“风波易迢递,千里如咫尺”,这些社会规范就算是跨越时光、距离的沟壑,当英文变成汉字符号时,经过译者匠心独运的交融,也能沉淀出自己的独特味道。
  3 心理期望的顺应
  语言文字的艺术感不仅体现在其对历史文化、社会规范的表达上,而且在表达人们的审美需求、习惯展现等方面也展现了其别具一格的藝术感。就像黛玉《葬花吟》中“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的花落让人感怀红颜易老,李商隐《无题》中“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春蚕吐丝让人感叹无私奉献。合乎人们心理期望的文字更容易引起读者的共鸣,让读者更能理解作品中所传达的微言大义。
  例如,英国著名作家狄更斯在其作品中,曾经写道:“How many winter days have I seen him,standing blue nosed in the snow and east wind.”这句话直译为:“在许多冬日里我都看见他,鼻子冻得发紫,站在飞雪和东风中。”在中国多数人的普遍价值观中,东风是温暖而美好的,西风是寒冷而刺骨的,钱歌川先生就曾建议将这里的东风译为西风,以顺应被译文字国家心理的期望,符合其心理价值。其实,不若译为“寒风”更加顺应原文语境,并将原文的风的寒冷表现出来。通过意象化的翻译切实地符合了读者的心理期望。
  在中国文化里,龙代表着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因为封建帝王多以龙自居,它又与王权联系在一起,象征高贵吉祥。而在西方神话中,龙却是口里喷火的凶残怪物。在《圣经》中,龙被视为万恶之源。可见,龙在不同的文化语境中会引起不同的联想。这种差异促使译者在进行语言选择时顺应了译语文化语境,用“凶神恶煞”来传递原文的深层信息,这样更易于为读者接受。
  其实,在顺应语境下,翻译不是单纯的归化法或着异化法的使用,而是将这些语言文字转化为一些更加生动的符号,让它在无论东西方文化中都能展现它独特的艺术魅力。
  文字表达文化,文化承载文字,在模糊用语的英汉互译中,它们原有的内涵已经被巨大的文化深意给渐渐扩大。
  二 模糊用语的意象美特征与翻译
  1 抽象化表达
  在语言的世界里,文字是具体而形象的。这些具象化的文字创造了一个又一个鲜活的人物,一幅又一幅生动的风景,以及一段又一段动人的故事。在《红楼梦》里,我们看到的是娇若弱柳的林黛玉,奔放不羁的贾宝玉以及他们不堪一击的爱情;在《简·爱》里,我们看到的是坚定执着的简·爱,奔放自由的罗切斯特以及他们平等自由的爱情。这些故事都通过具体的文字表达了作者情怀。
  但是模糊性用语却似乎大反其道。它不借助具体的文字而是通过抽象化的表达来展现所有的文字故事。然而,我们也见证了这些模糊用语所创造的文字奇迹,随手翻开中外文学作品,成功运用模糊语言的例子比比皆是。例如,在中国文学巨著《红楼梦》中,对宝玉这一主要角色的描写是:“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虽怒时而似笑,即嗔视而有情”。曹雪芹借助模糊语言拓展了读者对宝玉形象的想象空间,通过读者头脑中的再造想象形成具体的人物形象。要将文学作品中所蕴涵的精神世界准确地传递给读者,使译文保留原文意象美、意境美,译者就必须注重翻译本体的选择性,考虑翻译主体和翻译受体所处的历史和文化语境,采用模糊对精确、模糊对模糊、精确对模糊等方法翻译。   又如,莎士比亚的作品总是可以触动绝大部分读者心灵最深处的情感,并诱发出无比丰富的想象。“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a question.”《哈姆雷特》中的丹麦王子哈姆雷特心中充满矛盾,在不知如何处理错综复杂的情况下,他将内心的挣扎和痛苦以独白形式诉诸听众。这则模糊用语的经典例子不仅将哈姆雷特的悲伤、矛盾、疑惑与无奈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还引发了人们对生命价值的不断追问。诸多译者经过白首穷经的研究,把抽象的意象与原文精神完美结合,将其译作“生存还是灭亡,这是个问题”,使读者“豁然开朗”。
  再如,海明威的名著A Fare Well To Arms中的“arms”,它到底是指“武器”,还是“胳臂”,或是两者兼而有之,一直以来众说纷纭。但将之译为“永别了,武器”显然更为贴近作者的反战情结,就像他告诉我们的那样,“一个告别了武器的人,不是敌人的俘虏,就是爱的俘虏”。而最为我国读者熟知的《老人与海》中的“But man is not made for defeat.A man can be destroyed but not defeated”(人不是因失败而生,一个人可以被摧毁但无法被打败),则显现了老人的坚韧顽强。翻译抽象化事物并不一定要明确给它下定义,而是要顺应文化语境,还原精神内涵,充分展现原文的魅力。
  2 具体意象的延展性
  在文字语言中常包含着一些不明确指出,但又为一方人所熟知的具体意象。在相同的文化背景下,这些具体意象言简意赅,虽然简洁但并不简单,充分展现了文字的微言大义,颇有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韵味。
  模糊用语中就常常包含了这些具体意象,以具体来突显模糊,达到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例如,伦敦地铁的广告词“less bread no jam”,乍一看其中的“bread”(面包),似与地铁无关,令人费解。但其实在英语俚语中,“bread”就是“money”,而“jam”则指“traffic jam”,也就是说,这句广告词的意思实际是“less money,no traffic jam”。虽叙述简洁,但包含了足够的信息。
  又如,在《圣经》中,有这样一句话:“eye for eye,tooth for tooth”。这里的eye和tooth不单单是指眼睛和牙齿,而是作为一种意象来形容人与人之间的相互接触以及争锋相对。因此,译者将之译为“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还”字的巧妙运用正是充分还原了原文意思,以模糊对模糊的翻译方法表现出《旧约》中的精神,也颇有中国“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的意味。
  再如,莎士比亚《麦克白》中的“Fair is foul,and foul is fair”。“fair”原本泛指“公平”,而“foul”指“邪恶”,但是在这里却应是延伸作“美丽”与“丑陋”:“美即丑恶丑即美”(朱生豪,1986:309),女巫们否定了道德价值,混淆了真假美丑。而麦克白一出场就说道:“so foul and fair a day I have seen”(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阴郁而又光明的日子),这句充满矛盾的台词与女巫的“美即是丑,丑即是美”相互呼应,异曲同工,也充满了预言性。接下来的剧情一步步展现了这种自相矛盾的否定所带来的灾难和不可逆转的悲剧。读者通過这句话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在麦克白身上所体现出来的人性的超越和美与丑、善与恶的对立与统一,以及矛盾的挣扎在其身上的体现。美与丑、善与恶、真实与欺骗、成功与失败、得到与失去,一切都暗含于“美即丑恶丑即美”中。如同中国传统文化的“物极必反”,“色即是空”,“万物自有法则”。
  三 时代传播的艺术表达
  世界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的今天,全球文化也趋于融合,文学作品的翻译在传播民族文化方面发挥着不容忽视的作用。无论何种语言,译者在使用的过程中都要对语境和结构做出动态顺应。语用顺应论强调人们使用语言是“不断做出选择的过程,无论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是出于内部原因,还是外部原因,选择发生在语言的每一个层次上。说话人不仅选择语言形式,同时还选择使用策略”(Verschueren,1999:55-58)。作为文字的特殊形式,外文作品中的模糊用语,也具有这一功能;译者在文化顺应翻译中,不能局限于民族、地域,应该与更多的文化交流、互补;在翻译过程中,动态顺应语境融合下的心理认知、语言结构和社交目的等文化语境因素,根据不同的文化语境而变化,才能使译文体现原文旨意和意象,满足交际双方的需要,使历史、文化及人类情感都能得到传承和发扬。
  在小说《达·芬奇密码》中,丹·布朗运用了一连串的意象语言,比如“锐利的眼睛”、“一片暗色的胡碴”为我们描述了内敛睿智的兰登,《傲慢与偏见》为我们解答了关于情感的真谛。这些人物的描述的内涵隽永、意味深长,而具有了象征意味模糊语言描述的这些平等、自由、博爱等的精神,则随着文字永远流传。
  四 结语
  模糊用语就像一壶酒,在不经意中散发出独特的幽香,让我们甘之如饴。在语言文字这条长长的河流中,模糊用语亦越沉越香。在汉语的浪漫情怀中,它又重新散发其光彩,表达了对历史文化的敬畏,对意象的独特诠释,以及在传播时代文化上表现出的极大的穿透力,让我们感之,叹之,惊之,喜之。这些从来都无法开口说话的文字,在汉语与英语的相互转换中,让我们见证了它带来的奇迹。
  参考文献:
  [1] Jef Verschueren.Understanding Pragmatics[M]Longdon:Edward Amold Publishers Ltd.1999:55-58.
  [2] 马利:《Verschueren语言顺应论对翻译研究的启示》,《沈阳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1期。
  [3] 王宁:《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清华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
  [4] 朱生豪译:《莎士比亚全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年版。
  作者简介:邢琰,女,1982—,河南郑州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外国语言学、应用语言学,工作单位:河南牧业经济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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