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汉隐喻认知对比研究基础探析

来源 :作家·下半月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shmilygang8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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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 哲学是关于世界观和方法论的学问,是指导各种具体科学研究的基础。对于英汉隐喻认知的对比研究,其哲学基础在于语言世界观。语言是一种世界观的要义在于:思维影响决定语言,尤其是语言结构的面貌;同时,语言凝化思维,对思维有巨大的反作用。本文从哲学角度,审视了由于语言的不同,各民族之间思维的不同、认识世界的图像和方式的不同,以及思维的不同在认知视角下的表现。
  关键词:心理空间 对比研究 哲学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哲学是关于世界观和方法论的学问,是指导各种具体科学研究的基础。为了不使自己的研究陷入盲目性,各种具体学科的研究必须从研究哲学开始,必须学会从哲学层面思考自己的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通常情况下,理论对比语言学是从某一个共同的范畴或者是范围出发的,它既不是单向也不能说是双向的。所以,确定对比基础的问题就显得特别重要。据此,从哲学基础的层面上考察英汉隐喻认知对比研究,结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语言世界观。辩证唯物主义的能动反映论认为,“我们所理解的语言世界观,其前提是承认语言是客观现实经过人类思维的作用的产物,然后它有强调语言对人类认识的反作用”(潘文国,1997:26)。对于语言研究而言,能动反映论十分重要。没有这种能动的反映论,就不存在进行语言研究的理据。
   英汉隐喻认知研究认为,不论是对英语还是对汉语而言,大部分的抽象思维都是通过隐喻来实现的。各个不同民族的身体体验的普遍性为概念隐喻对比研究提供了可能性,而不同文化与社会的概念隐喻系统的差异性又使得各民族的隐喻认知各具特色。从而,隐喻概念系统同时具有普遍性和相对性。
   一种语言就是一种世界观。人制造出语言,语言又反过来把人束缚起来。不同的集团群体,由于语言的不同,对世界的观察和体验是不同的,思维活动的方式也是不同的。我国学者伍铁平、褚孝泉也表达了类似的看法:“在一个特定的语言和文化传统中成长起来的人看世界,跟一个在其它传统影响下成长起来的人看世界,其方法是不同的。”(伍铁平,1994:37)概括来说,语言是一种世界观的要义在于思维影响决定语言,尤其是语言结构的面貌。而同时语言凝化思维,对思维有巨大的反作用,主要表现为两个方面:
   1 持不同语言的群体有着不同的思维和思维方式。语言上的不同表现为思维方式的不同。世界上的万物都是客观的存在,对于全世界各个民族都是一样对待的,但是各个民族由于透过不同的语言有色镜,便对世界万物做了不同的分割和处理。语言世界观论认为,语言所反映的现实并不是客观世界的实际存在的现实,语言反映的现实只是人们用语言表述出的具有个体特色或群体特色的现实。从某种角度来看,世界只存在于人们用语言创造的概念体系里。没有语言就没有概念,没有语言就没有思考。人类对一切客观事物的感知,都是通过语言的构造和使用来进行的。(洪堡特,1988:45)
   语言的比较研究探索的是语言之间的最细微的差异。在这种研究与探索中,如果不把语言和民族精神力量形成的相互关系考虑进去,语言对比研究也就失去了它自身的重要意义。每个讲不同语言的民族都有着属于本民族、本国或者本地域的历史文化积淀、深层结构和心理遗传,这种积淀和遗传直接决定着民族之中个体的精神气质、思维方式乃至行为走向等。由于每个民族的语言都有着其自身的相当悠久的历史,语言中也就负载了大量的有关民族思维方式、民族习俗、民族传统文化和历史文学典籍等方面的独特内容。因此,每个民族使用自己民族的独特的认知方法,将他们自己对现实的认识和理解投射到语言上,并由此使得各个民族语言中的隐喻概念系统呈现出不同民族的特点和差异。
   2 持不同语言的群体认识世界的图像和方式不同。语言受到语言自身交际功能的制约,也受其他一些相关因素的制约,这些相关因素包括环境的、生物的、心理的、发展的、历时的和社会文化的。当我们思维和谈话时,在如上相关因素的压力下,建构和连接心理空间。语言能力是一般认知能力的反映,在各种认知能力中,一个主要的和普遍的认知能力就是想象,即把一些抽象概念放置到另一些或抽象或具体的概念中去。人类在运用语言的过程中,创造出心理空间网络。根据福柯尼耶的心理空间理论,每个空间都来自于一个母空间,而每个空间又有许多子空间,所以空间网络其实是一个二维点阵。在这个二维点阵的空间网络中,我们可以自由地在子空间与母空间之间来去。虽然心理空间处理的是语言材料,但本质上却不是语言的。心理空间是意义的理论,而意义是投射和联通,是将多个空间进行融合的一种形式复杂的运算。概念隐喻认知理论打破了传统的静态的认知框架的分析方法,为意义的成因提供了理据。
   总而言之,由于人类各民族在某种程度上存在着共同的生活经验和经历,所以不同的民族的语言里会有着大致相同的概念系统;同时又由于各民族区域的不同,各民族经历和积淀了不同的历史、环境和文化,所以,不同的语言里又会有不同的概念连接。
   在探讨语用学时,其哲学基础固然重要,但是不能因此而忽略了它的认知基础,也不能将哲学基础和认知基础分离开来,将二者分离势必会对研究方法产生一定影响。Verschueren(1999)在提出顺应论的同时指出,语言使用是一种社会行为,但这种行为本身同认知、社会、文化等因素息息相关。我们在探讨概念隐喻现象时当然不能回避这些因素的介入与干扰,否则难以从根本上说明语言使用和理解的选择与顺应问题。认知语言学认为,在语言与现实之间存在认知和概念这一中间层次,如果想要接近现实,就必须要依靠认知结构和范畴知识。也就是说,语言所表述的现实结构其实是人类经过在大脑中思考和加工之后的产物,而人类心智又是身体经验的产物,同时社会现实中的大部分抽象概念都是通过语言中的隐喻来构建的。因此,隐喻不可能独立于人类的心智能力,它必须是基于身体经验的。
   认知语言学语言学理论指出,隐喻是人们选择的一种看待事物、感知现实的方法。不同语言的隐喻不同,因此体现不同的概念系统。人类眼中的现实世界是什么样的,人类如何在世界上生活,如何与他人联系都取决于人类隐喻行为的概念系统。现实可能相同,但不同的语言社会采用不同的隐喻能对现实有不同的感知。具有不同概念系统的人们可能以不同的方式来理解世界。隐喻不仅植根于我们的身体和文化经验,而且反过来影响我们的经验和行动。比如,“考场就是战场”的隐喻,即使我们从来没有参加过考试,更没有上过战场,也仍然可以把考场当做战场,并且像描述战场一样描述考场。
   从认知的角度来看,不同思维的差异反映在语言不同的句式类型上。英语民族重直线思维,汉语民族重曲线思维。换句话说,就是说英语的民族思维更直接了当,他们的习惯是把要表达的重点、要点放在句首,然后再把时间、地点和其他的补充说明成分一一补进;汉语民族则全然不同,他们习惯于从细枝末节说起。一般情况下,汉语民族先侧面说明、阐述外围的环境,在表达的最后才点出其要表达的重点。体现在语言结构上,就是英语句式结构多为前重心,头小尾大;而汉语句式结构多为后重心,头大尾小。例如:
   “I met with my college roommate at the entrance of my working building e at 7:30 yesterday morning,whom I haven’t seen for years.”
   在上句中,整句话表达的信息中心就是“我遇到了自己的大学室友”。这在句子开头的六个单词中就已经一目了然。剩下的大半个句子补充了二人相见的地点、时间和二人多年未见的信息。
   同样的内容,汉语的表达顺序为:
   “昨天早上7点半在我办公大楼门口,我遇到了多年未见的大学室友。”
   在上句中,表达的内容与前句英语完全一致,但是语序截然相反。
   在遣词造句中,汉语采用的是“编年史手法”,也就是说汉语偏重从动词着眼,善于运用动词结集。在表达中,往往根据时间顺序,把动词予以一一排列,甚至会尽量省略关系词,用以达到突出动词的效果。而英语造句则采用“营造学手法”,其遣词造句撇开了时间顺序而着重与空间搭架:先搭起主语和主要动词两个架子,然后运用各种关系词把有关的材料组成各种关系词结集向这两个架子前后挂钩,直接间接地嵌扣。也就是说,汉语具有自己的动词优势,而英语则有着关系词丰富的优势。英语中的动词极其重要,每个句子都必须有一个定式动词,不但从性、数、格、时等方面与主语照应,同时又支配宾语、补语、状语等其它成分,从而搭建起繁复的句式。恰恰是因为动词的重要导致了名词在英语中的大量应用,形成了名词优势。而汉语既不需要以主谓结构为轴,动词也无形态变化,这就给了动词极大的自由。从而以实词为中心的汉语却由于强调的名词而形成了动词优势的结果。例如:
   Greatly influenced by his parents,he began to indulge in smoking instead of his teacher’s solemn warning.
   在上句中,主要信息内容的表达都是靠名词来完成的。“smoking”和“warning”两个动词的名词化应用,使得整个句子在信息的表达上更加活灵活现。同时,“by”和“instead of”两个关系词的使用也使得整个句子在结构上嵌扣得严丝合缝,没有丝毫累赘之感。
   同样的内容,汉语的表达方式为:
   “受父母的影响,他不顾老师的严正警告,开始热衷于吸烟。”
   在上句中,表达的内容与前句英语完全一致,但是在汉语表达中,信息的主要内容“警告”和“吸烟”都是由动词来完成的。
   在句式的选择上,由于汉语民族更注重主体意识,汉语句子多用“人称”主语,多用主动语态句;多用无主词句及主词省略句;多用话题主词,使主词与谓语东西的关系很松散。英语在表述上不偏重主体意识,具体表现为:非人称主词句也用得很多;被动句有形式规范,其规范与主动句并重;主词一般不能省略,必须具备SV Concord这一规范性条件。(何南林,2008:454)例如:
   His work made it impossible for him to get home oftener than every other weekend.
   同样的内容,汉语的表达方式为:
   “他因工作关系,只能隔周在周末回家一次。”
   另外,英汉两种语言在种类和形态上是不同的,英语是分析综合型语言,归属于拼音文字系统,有丰富的屈折变化形式,可通过加前缀和后缀的方式来构成新词,如head-master,short-sighted,absent-minded等。而汉语是分析型语言,属于表意文字系统,没有英语语言中丰富的屈折变化形式。
   虽然语言形式本身不足以改变现实,但是概念系统的改变确实能够影响我们感知真实世界的方式以及在此基础上的行为。语言不仅是人类交际的工具,而且也是我们用来阐释环境、形成概念和把结构强加于现实的工具。不同语言的不同隐喻系统体现不同的概念系统。概念隐喻理论中体现着语言世界观的影响,它使我们认识到语言对于思维和行为的重大影响。隐喻概念的形成与人的身体经历和文化信息相关。由于人类各个民族存在着共识文化,不同的民族的语言里会有相同的隐喻概念,但同时由于各民族有不同的历史、环境、文化,不同的语言里又会有不同的隐喻系统。隐喻概念的文化一致性和系统的共性和差异性正是我们进行英汉隐喻认识对比研究的重要理论基础。
  
   注:本文系黑龙江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重点项目“英汉情感概念隐喻认知比较研究”的最终成果之一,立项编号:12512353。
  
   参考文献:
   [1] 潘文国:《汉英语对比纲要》,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
   [2] 洪堡特,伍铁平、姚小平译:《论人类语言结构的差异及其对人类精神发展的影响》,《西方语言学名著选读》,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8年版。
   [3] 何南林:《汉英语言思维模式对比研究》,齐鲁书社,2008年版。
   [4] 潘文国:《对比语言学:历史与哲学思考》,上海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
   [5] 陈家旭:《英汉隐喻认知对比研究》,学林出版社,2007年版。
   [6] 王正元:《概念整合理论及其应用研究》,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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