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目睹金融圈那些人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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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年间,辗转投资、银行和保险等金融业三大系统,从销售到后来销售管理和培训,工作一直和销售有关,从不觉得厌倦。人们多以为,不过是因为这一行拥有较高的收入。这样的想法实在保守、无趣。对我而言,其实做销售最大的乐趣,便是那些有趣的客户。
  就像旅行的乐趣分为两次:一次是在路上看风景,一次是回来看照片重新回味,做销售的乐趣亦如是。在金融业,做销售的乐趣就是每天可以和许多有钱的成功人士交流,而工作结束后再把那些有意思的事情写下来重新回味,便有了两次乐趣。这快乐,甚至让我并不觉得那些年熬夜加班的工作有多辛苦。
  12年间,在这个圈子颇见识了一些人和事,不忍将他们湮没在岁月风尘中,于是分享出来,供诸君一乐。若还能有所思,便是赚了。
  【第二章】
  银行圈:富贵再三逼人
  提到金融,一般人第一反应大概是银行。没有做过银行怎么能算在金融圈混过呢?说说我在银行碰到的那些好玩的人吧。
  冲动是魔鬼
  这个客户约了很久,一直很忙,接电话时经常告诉我他在国外。
  后来总算约到了。他说自己以前从来不做股票,一直只关注自己的实业,可是2007年行情实在太好了,他忍不住冲动,投了1000万,赚了,他觉得还开公司干嘛,这来钱多快!于是又投资了2000万.......这次是公司的钱,后来到5000多点也没出,现在全套里面了,也没多余的钱做投资了。
  我当时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只是忽然觉得国内很多投资者的心态如此不成熟,那我是否应该选择比做投资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这是我最后会离开银行的一个小萌芽吧。
  跟他谈完后一周,我收到一个快递,打开一看是一个日本的软膏,去痘痘的-----不好意思,我一直有痘痘。是谁给我的呢?把所有客户的名片都拿出来翻,终于翻到他的,总机号码也对。我心里一暖,赶紧打电话过去谢谢,他还跟没事人似的。
  他做化妆品和日用品代理,公司非常大,租了淮海路上整整一层写字楼。
  我后来跟他说了一个公式供他参考:
  股票是高风险和高回报的投资,有一个理财公式,每个人一生投资股票的合理比例在不同的阶段是不一样的。一般合理比例是用100减去你的年龄,当然这个是以西方比较成熟的股市回报率为前提的。
  另外,我谈过的客户中,投资股市10年和基金5年以上的客户都是赚钱的。他们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长线操作,而且几乎不怎么做短线。或者说明白点,他们就是一有钱了就放进去投资,但是几乎不拿回来,放钱在里面继续生钱,现在都赚得很好的。
  地震之后
  他是律师出身,后来改行做了投资,是一个私募的操盘手,上千万的资金在手里过。他来银行的时候跟我说要戴墨镜来,因为很怕在银行碰见熟人-----他一直觉得银行理财是保守和年纪大的人做的,他自己非常激进而且喜欢短线操作,被人看见来银行理财会觉得很丢脸。
  我好奇他怎么会想到银行理财,他笑笑说一方面是因为觉得我专业,另外是因为5·12大地震。我问跟地震有什么关系,他说当时他想,如果上海也地震,他投资的别墅就没了,股票现在又这么熊,他一夜之间就会变成穷光蛋。越想越可怕,还是赶紧做点保本的稳健投资。
  他40岁,女儿在国外读高中,两口子都是律师,事业稳定,已经在进行移民计划。他所有的投资都集中在股票和房产,有房贷,而且资产都是人民币计价的。我帮他分析了一下,股票和房产都是高风险高回报的投资工具,以他的年龄,不宜全部配置,建议分散一部分,用外币配置稳健的保本资产,实现将来养老的规划、孩子的留学以及移民计划。同时外币也可以分散单一币种投资的风险。
  你们银行捐款了吗
  一个女客户,5·12地震之后,她问我,你们银行捐款了吗?捐了多少?我到现在没有看到你们银行捐款的新闻嘛。如果你们银行不捐款,我就马上撤资换别的银行了。
  当时银行弄的助学项目刚出来,有些孩子迟迟没有找到人资助。试探性地问她,结果她马上答应,很快办好了资助手续。
  她很豪爽,成为我客户之后,一次帮我介绍了10个客户。
  她很会处理婆媳关系,把她婆婆也介绍给我。汇款时需要购汇,要用到她公公的额度,她婆婆把家里的结婚证书也带来了。我第一次看到那么漂亮的结婚证书,跟奖状似的,上面有鸳鸯和龙凤,真美啊。她婆婆已经80岁了。
  爱的传教士
  一个日本客户,是个生物博士,现在是日本一家著名的婴幼儿用品公司中国区的CEO。有一次我们举办了一个高规格的理财讲座,他进来时穿着格子衬衫卡其布休闲裤,背着双肩包.......我差点没认出他来,像个学生。
  吃晚饭时我问他,您有什么爱好啊?他让我们猜,我们一直没有猜中,最后他得意地说,是海钓。
  我第一次知道海钓要掌握那么多知识,包括天气、季节、海洋、风向。他说准备一次海钓要花很长时间,而现在跟好朋友一起去海钓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中国市场在整个公司的地位越来越重要,他也就越来越忙。
  饭后喝咖啡,他兴致很好,说你们知道吗,今天我们这样坐在这里聊天,是个奇迹。
  我问:为什么呢?
  他说佛家会说这是缘分,我们研究科学的人会从宇宙大爆炸开始讲起,无数的偶然才有了我们今天能坐在这里说话这样一个事实的存在。
  我笑问他,您是很成功的人了-----有自己热爱的工作,有贤惠的太太和可爱的女儿,现在还有什么梦想么?
  他不笑了。沉默一会,慢慢说出来:
  其实我一直很想去做一个传教士。那是我非常向往的职业,可以去传播自己信仰的理念,改变很多人的思想,不过今生可能没机会了。
  那一刻,我心里有深深的感动。
  我不太玩游戏,唯一玩过的是《帝国时代》,印象深刻的就是里面的巫师,他什么武器也没有,一袭白袍,孤身一人站在敌阵之前,轻轻挥手,整个敌营瞬间就变了色。那种淡定、无畏、瞬间改变大势的神奇,还有,爱心.......他会在流血的士兵旁边疗伤,轻抚士兵的头顶,一会儿士兵就又生龙活虎了。   后来我决定去保险公司,跟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很惊讶,说为什么,是你们银行要倒闭了么?
  我说不是,是因为您上次跟我说的那些话。我一直在思考,我想我可以有机会去实现您的梦想了.......我要去做一个爱的传教士。
  他很开心,说相信我会很快乐的。
  【第三章】
  保险圈:爱与承诺
  做了几年投资理财,深感国内投资市场的不规范、投资客心理的不成熟和客户财务安全规划的重要性,于是决定再做保险玩玩。
  在保险公司遇到的人和事就更有意思了。
  你也不想我痛苦终生吧
  一个三口之家,先生开公司,是一家之主,太太是主妇,很担心先生的身体。
  我帮他们做了一个规划。谈到最后,先生说,如果明天我死了可以留500万给老婆,孩子教育费老人赡养费太太生活费还有家里的房贷都可以解决,是吗?
  我说是的。那么,先生抬头问对面的太太,我死了你会改嫁吗?
  一年之内一定改嫁啊,你也不想我痛苦终生吧?太太很快答道。
  先生最后没有签字。
  你生病了有人照顾你吗
  这个客户算是钻石王老五吧,人也帅气,是一个外资公司的CEO。
  你未来有成家的计划吗?我问。
  没有,他说。
  那么你的这些资产将来打算留给谁呢?
  没想过。
  帮他做住院补贴的时候我问他:如果生病了,有人照顾你吗?
  没有,他说。
  我们都沉默了。
  把墓地买在寺庙
  他52岁,台湾人。帮他做问卷调查时,就已经知道他30年前买了400万台币的终身寿,是年轻时创业阶段买的。因为担心公司经营不好,父母无人照顾,万一创业失败,留400万给父母也安心。还好现在平安过来这么多年,看来这400万是护身符啊。
  他帮父母把墓地也买好了,包括他自己的,不是买在公墓.......因为三代以上就没人来扫墓了,会寂寞。
  他买在寺庙,说这样死了以后晨昏都能听到僧人诵经,一点也不冷清了。
  他还说,这样做,只是想有一天死的时候不被家人骂,走得有尊严而已。
  我说,你对后事的安排很有质量。
  帮我太太多买点
  一个瑞典回来的年轻海归,蛮亲切的天秤座男人,白色的衬衫上有粉色的刺绣花朵。听说刚新婚,我开玩笑要他讲讲爱情故事。
  一个校园里开始的漫长爱情马拉松,即使他出国也没有中断。初夏的早上,他的办公室里光线明亮,美好的感情故事让四周都温情洋溢。
  帮他规划的时候,他帮自己准备了20万重疾。太太呢?我问他。帮我太太多买点,50万吧,我还想帮岳父母买点养老,他们在农村,条件不好。
  嫁给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很幸福?
  后来见到了他太太,1米75的气质美女,学美术的,很安静。
  像这样提出来要帮岳父母买养老的男人,还不少,每次遇见这样的客户,我都很为那个妻子高兴。
  他会写我的名字吗
  三口之家,先生经营着一个服装厂,非常忙,太太才20岁,比先生小10岁,长相甜美。她父亲10年前车祸去世,她很早就结束学业,带着妈妈一起嫁过来,现在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先生去年买了辆白色的本田送给她做生日礼物------我老公人很优秀,对我很好的——说这话的时候她满脸的甜蜜。
  她的先生正是她父亲当年的年龄,而且又是家中的经济支柱,如果先生有风险,这个家庭无疑将风雨飘摇。
  我帮她把保障的重点做在先生身上,她人很聪明,很认可我的规划。后来要拿保单去让先生签字的时候,她问我,如果我老公受益人不写我的名字,那么他死了我是拿不到钱的对吗?或者如果他没有死,但是我们离婚了,我也拿不到钱,对吗?
  是的,我回答,你不是说你老公跟你感情很好吗?
  她沉默了,说要再想想。后来保单一直在她手里。她不敢去面对那个结果。
  一张小小的保单,受益人一栏里可以写3个人的名字。写谁呢?这好像不是一个简单的选择。而有的人,都没得选。
  做主妇都做傻了
  也是一个三口之家。两人都是澳洲的海归,在澳洲结婚生子,后到香港定居。2000年,先生的事业转移到上海,太太于是辞职,全心做了主妇,一心照顾两个孩子。
  忽然有一天,先生说要离婚,以前在香港买的保险不会再帮太太续交。太太每个月只有先生给的家用,完全没有自己的积蓄,所以她急着要找一份工作维持生活……她说怕伤害孩子,不想用法律手段解决财产纠纷。
  这么多年做家庭主妇都做傻了,45岁的她跟我说。
  职场拼杀久了,偶尔也会羡慕主妇的悠闲,但是那天她离开我办公室后,几个女同事感慨说,还是做职业女性有安全感啊。
  爱残了
  帮一个很年轻的客户做规划。刚成立小家庭,说基本上没给过父母赡养费,未来也不打算给。问他如果有意外发生,希望留多少钱给父母呢,说不用啊,父母有退休工资的,不用留。
  再问他,父母帮你们付首付了吧,长这么大,你为父母做过什么吗?如果发生风险,你将永远没有机会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了呢。如果走在父母前面,会担心父母未来的养老和医疗吗?
  依旧说没想过,不担心。后来不太耐烦,说现在不想操那么多心,就担心自己的医疗和养老。
  我也无语了。于是他的父母赡养费那一栏空着。我想我需要为这样的人服务吗?这样的客户蛮多的,尤其是80后。
  跟一个朋友聊起此事。他也是我的客户,单身,买了300万终身寿。他是家族企业的经营者,独子,如果有风险,至少不用担心父母老无所养。我跟他说,今天再次觉得你是个好男人,比很多男人都棒。   他笑笑说,现在很多人都被父母爱残了。
  父母只知道帮孩子承担责任,有些客户还让我帮孩子把未来的养老也做好……孩子才15岁。
  给钱,给一切物质上的满足,唯独忘记教育孩子学会付出和感恩,学会回报。有时很想扇这些人一耳光,真的。
  我只想应酬自己
  这是我见过的保养最好的女人。看起来也就26岁左右,素面朝天依旧清丽可人。她是我一个客户介绍的,是他公司的销售副总。当她说自己已经40岁的时候,我毫不掩饰地表达了我的吃惊,而且她是单身。
  她轻言细语地回答我的提问,我们聊得很舒服。她说之前在香港有买友邦的一些保险,但那时主要是为了分散人民币的风险.......不能只拥有一种货币的资产。她有非常好的风险分散理念,我问她受益人是谁呢,她说是妈妈,而且她现在担心的也就是妈妈了.......父亲早已经去世。
  看起来她是一台赚钱机器,高峰时拥有近20套房产,而且都是在低价吃进在高位套现。工作是她唯一的爱好,每天下班后就急着回家,自己一个人待着,看看书听听音乐上上网,还常常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够用。
  我看着她年轻的脸,微笑着说:你这么宅的女人,居然没有成立家庭,真是漏网之鱼啊。
  她也笑说是啊,我是很居家的人,就喜欢待在家里。
  我笑着说:看来你不爱应酬别人,你只愿意应酬你自己。
  是的,你说得太对了,我只想应酬自己。她连连点头。
  有没有想过退休以后的生活呢?
  没有,她很惶恐地说,我不想退休,多无聊啊,我想一直工作下去,当然前提是他们还愿意要我.......她笑了,实在不行,哪怕不给工资白干也可以的。
  问她有没有想过要孩子呢?
  她说没想过,觉得太累,牵挂太多。
  我说付出是很辛苦,可是也会有快乐的。
  她敛容低言道,我父亲去世对我的影响很大,我就是觉得一个人牵挂太多,离开世界的时候会很累,所以才一直不要孩子。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说有时觉得需要一个人帮她管理资产,因为忙得没有时间花钱,她只要努力赚钱就好了。
  于是我转移了话题——这是我可以当场帮她解决的问题,跟她谈了理财,告诉她一个公式:4321。按照她的收入水平——税后年收入25万,个人动产200万,建议可以40%用于投资,30%用于生活开支,20%储蓄,10%保障。
  我很喜欢她,她身上有一种安静的力量同时又柔弱无助,让人很想呵护她。可是我发现除了帮她更好地规划资产,我帮不到她什么。
  我做的只是一份保险的工作,可是发现经常就走进了人们内心柔软的世界:那些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人生已成定局
  又是一个工作狂客户,给他打电话永远在路上,或者在家收拾行李准备上路。开了好几家公司,在金融危机的时候,他的公司还能一口气买下6台车.......生意太好,而他又有很好的投资意识和头脑,立信的背景出身让他既有风险意识又非常稳健。
  跟他谈人生规划时,他听我说完,笑着说:我不是30岁,我已经51了,人生已成定局,规划空间不大了。
  人生已成定局,多少感慨在其中!
  他是很好的上海男人,即使工作忙碌,仍坚持每周日自己买菜做饭给老婆女儿,说要尽到丈夫和父亲的义务。
  有一次见面时,我发现他瘦得下巴都尖了,人也黑了,但是谈起工作来依旧滔滔不绝。我笑说所有的成功人士具有的一个共性在他身上特别鲜明,他问我是什么,我说——激情。
  他离开我办公室以后,我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希望下次见面您能胖一点儿,注意身体啊。
  后来再见面时,他很感动地跟我说,他关心的人很多,关心他的人不多。
  有很多人的一生是为了别人活的。
  我有17套房子
  她很能干,是一个美人坯子:巴掌脸,杨柳腰,看不出是两个孩子的妈妈。
  她喜欢秀。
  我们一起出去时,她偶尔会开她的沃尔沃。后来又买了辆宝马,深蓝色的。
  有时请我吃饭,去她家时,她会打开衣柜,让我随便挑喜欢的,有很多都没有摘吊牌。我笑笑说不太适合我,我太平凡,那些都太高贵--------其实我想说太暴发。
  她喜欢买房子。我有17套房子——最多的时候,她说。我揶揄她说,上海的房价就是你们给炒起来的。
  你怎么那么喜欢房子,是因为能给你安全感?
  安全感,是的,其他的全是假的。她窝在沙发里幽幽地说,这时我才感觉到她的真实。
  她是小城镇女子,京城读的大学,有过困窘的北漂生活。她当时的男友后来的老公是非常优秀的潜力股,虽然长相朴实,但是后来果然暴发了,她也就过上了贵妇的生活。
  “我老公的秘书都是我挑选的,有一次我打不通他的电话,知道他在桑拿室,我就一个人冲到桑拿室去,里面的男人都纷纷逃窜,我大叫说,我才没兴趣看你们呢,赶紧穿衣服去。”
  “刚结婚的时候,有一次两个人吵架,老公摔门离去,我抄起菜刀就在后面追,整个小区里的人都看到了。”
  说起这些,她很得意。
  经常会跟我谈一些项目,动辄上千万,跟我干吧——她这样说了好几年。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喜欢我,有一次介绍她给我一个好朋友认识,大家一起喝咖啡。结束后朋友跟我说,我知道她为什么喜欢你,因为你身上有她永远也无法拥有的东西。
  而她则跟我说,这个人不值得你浪费时间跟他做朋友,他还不够成功,你要跟成功的有实力的人交朋友。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被她从通讯录里删掉大概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要的是成功,她做到了,她老公非常成功。
  只是,她老公太忙,没什么时间陪她,于是她经常深夜给我打电话发牢骚,说不开心,内心总是很惶恐,晚上老是失眠。   我不太会拒绝别人,后来慢慢学习say no,偶尔我也会说我现在没空。
  毕竟,人生苦短。
  我不等任何人
  她,某公司高管,名校背景。第一次拜访她时看见桌上有全家福的相框,女儿清秀先生俊逸,我恭维她先生很帅哦,她淡淡地:是前夫。
  哦,于是聊起感情。第一段婚姻因前夫外遇而终结,她照常努力工作,屡屡评为先进,还报读了MBA。日子波澜不惊地过着,她终于在人才济济的大公司里出类拔萃,被老板另眼相看。老板开始约她,并表白——老板当时知道她已经单身,而老板自己的婚姻也在飘摇之中。她很直接:你现在还没有资格娶我。老板问:你能等我吗?她说:我不等任何人。于是老板懂了,很快也结束了早已死亡的婚姻,付出了财产的代价,正式迎娶她。
  她说最反感婚外情,其实很多婚外情除了男人,女人也要负责任,明知男人有家室还要答应男人的追求。
  她是个异类,身上有古人之风。
  想起红楼里宝钗《咏白海棠》的一句:珍重芳姿昼掩门。
  也算爱情
  客户转介绍的一个客户,见面之前只知道他是一家工厂的老板,35岁,身家千万。
  见面后聊起来,惊讶地知道原来他也是平安保险公司的业务员,每天也在外面见客户。
  我问为什么呢,他说是为了乐趣。我笑,原来除了京剧有票友,保险推销员也有客串。
  后来慢慢才知道,原来他喜欢的一个女人在保险公司工作,他每天的业绩都是帮那女人去做的。那女人并不愿被他包养起来,坚持要工作,但是能力一般,于是他就去帮她。
  我怕死
  一个我很喜欢的80后女子。
  她学编剧的。戴着一根银质的项圈,配着一个圆圆的荷叶,荷叶上还蹲着一只青蛙。绿色吊带衫系一根鲜艳的红色手工腰带……苗家的那种。我开玩笑说她像个红孩儿,她大呼说失败。
  我们谈论死亡,她说希望中的生活就是每天认真生活,明天死去,今天也没有遗憾。
  我惊讶于她的豁达和早熟,她给我讲了她的故事。
  毕业后她在北京漂着,电视台里混小工。有一次外婆病重,她连夜坐火车回去,还好外婆命大,奇迹般被抢救过来。她回去重新工作,当时并无太多感触。一个月后,她的一个同事的妈妈病重,于是同事接了父母来京小住。但是妈妈已经太衰弱,哪里也去不了了。
  这件事让她开始思考一些问题。她想到自己的父母现在只能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的名字,难道也要等到有一天父母不行了才去陪伴他们吗?
  她飞快地办了离职回到上海,安心于一家小单位。现在,她每周都可以开车带父母和外婆去郊外走走。以前我不怕死,我想那是没有经历过一些事情,现在我怕死。她认真地说。
  我心里有深深的感动。
  你坐过飞机吗?她问我。
  嗯。
  飞机起飞到一定的高度后,无论下面是怎样的阴晴,但是你看到的都是灿烂的阳光。我想人生也是这样,一开始总是要在下面苦苦挣扎,阴晴不定患得患失,当到了一个境界以后,才能从心里真正灿烂起来。
  她后来报考了上戏的导演系。研究生毕业作品演出时她邀请我去看戏。大厅里的海报上她的名字赫然,她热情地把我介绍给她的朋友,安排我坐在贵宾席。演出非常成功,谢幕时她在舞台上的一群人里,眼波流转,笑容璀璨如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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