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生死疲劳》浅析莫言小说作品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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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莫言以一系列的乡土作品崛起,他的作品处处充满了“乡”的味道,被称为“寻根作家”。2012年,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的作品受到更大程度的瞩目,而关于他作品中魔幻现实主义色彩成为了学者和普通作者津津乐道的话题,本文将以《生死疲劳》为例,浅析莫言作品中体现出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
  【关键词】:莫言;生死疲劳;魔幻现实主义
  一、拉美魔幻现实主义
  魔幻现实主义起源于20世纪50年代的拉丁美洲,它是一种文学流派,在小说领域体现地更为明显。20世纪的拉丁美洲深受殖民统治之苦,拉丁人收到殖民统治者的掠夺、资本主义的袭击,面临着来自政治的压迫、经济的苦难、疾病的折磨,也就是在那种特定的历史时期涌现了后来我们成为“魔幻现实主义”的一些作家,他们用自己的笔墨为人民发声,对黑暗的政治、落后的经济进行幽默的讽刺,这类似于中国五四运动时期涌现出的新学者用笔杆子做战斗。
  “魔幻现实主义”中的“现实”二字表明作品取材于现实,表现的目的也是指向现实,它包含的是现实生活中的情节和场面,例如哥伦比亚作家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长篇小说《百年孤独》,它所描绘的是一个虚构的小镇,但反映的却是真实的哥伦比亚历史,《佩德罗·帕拉莫》反映的是封建大庄园主对人民的残酷剥削和欺压,《总统先生》表现了专制独裁统治给拉丁美洲社会带来的恶劣后果,《家长的没落》中描写帝国主义势力对拉丁美洲“刮地皮”式的抢掠情节,这些都是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魔幻现实主义”中的“魔幻”宣告着这些小说的独特韵味,即他们对现实的超越,在描写现实社会的基础上添加了很多虚构的、幻想的调料,使得作品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甚至是难以分辨,充满了魔力。
  此外,很多学者也指出,拉丁美洲的魔幻现实主义在很大程度上也受到了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影响。最为人们所熟知的即是西班牙作家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它描写了一个疯掉的骑士所做的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讽刺了其实制度对人们身心的残害,它的极具讽刺的表现手法对拉美文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二、莫言与魔幻现实主义
  “魔幻现实主义对我的小说产生的影响非常巨大! 我们这一代作家谁能说他没有受到过马尔克斯的影响,我的小说在86、87、88年这几年里面!甚至可以明显看出对马尔克斯小说的模仿"莫言在这里提到的小说就包括他在1986年创作的《筑路》,1987年的《红蝗》,1988年的《十三步》等。《十三步》运用现实主义手法创作了一个奇特的故事,莫言用奇妙的语言向我们描述了一个人是怎样变身的,对社会现状做出了有力的抨击,对官场黑暗进行了深刻的讽刺,读来好笑,又引人深思。
  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可以说莫言的每一部小说都深深浅浅地受到了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看莫言的小说,往往使读者佩服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在1985年创作的中篇小说《爆炸》,莫言编织了三条线:天上、地下、公路上,这三条线彼此交错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气势恢宏的场面,莫言运用自己的想象妙笔使得原本很简单的故事编的紧张而丰富;1987年创作的《红高粱家族》中有这样一段:“花轿里破破烂烂!肮脏污浊!它像具棺材!不知装过了多少个必定成为死尸的新娘! 轿壁上衬里的黄缎子脏得流油!五只苍蝇有三只在奶奶头上方嗡嗡地飞翔!有两只伏在轿帘上!用棒状的墨腿擦着明亮的眼睛",一想到花轿,读者往往会联想到美丽的新娘、鲜艳的色彩。花轿本来是美的象征,但是这里,莫言将美与丑对立,用丑陋的、贬义的词语来形容我们心中美的事物,到底是实是虚,不免恍惚;说到意象,《怀抱鲜花的女人》中的那束鲜花便值得一提,从一开始的“那束花叶子碧绿!花朵肥硕!颜色紫红!叶与花都水灵灵的!好像刚从露水中剪下来的一样”到“鲜花灿烂!鲜花枝叶灿烂!仿佛是用贝壳镶嵌拼贴而成。”再到“那束怪异的鲜花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枯萎了!女人仍死死地抱着它”,鲜花从鲜嫩到绽放最后到枯萎,意指女人一生的历程。对鲜花赋予人格化的意义增添了作品离奇荒诞的味道。
  总之,莫言的作品中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是显而易见并值得瞩目的,无论是在小说语言上,还是故事情节上,或者是叙事手法上都可见一斑。
  三、莫言与拉丁美洲魔幻现实主义之比较
  莫言直言不讳《生死疲劳》的作者马克斯对他产生的影响,但是他仅仅是模仿吗?如果仅仅是模仿,那么莫言本人及其作品便不会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因此他一定有着与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不同之处,甚至是超越拉美魔幻现实主义之处。
  从创作情节上来看,莫言的小说并不只是单纯模仿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小说的情节,而是在对中国真实历史、人民生活的深刻思考后取材的,尤以《生死疲劳》为例,他还贯穿了佛教轮回的思想,并且借鉴了《聊斋志异》中的鬼怪故事,这样的现实和虚幻都是具有中国特色的,体现了莫言独特的民族魔幻主义色彩。
  从叙事和表现技巧上来看,古典章回体小说样式、六道轮回的隐形叙事框架等都体现出了与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区别。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认为莫言作品中体现出来的魔幻现实主义是有中国特色的。在欣赏和分析莫言的小说作品是不能一味地向拉美文学西方现代文学流派靠拢。
  四、解读生死疲劳
  2012年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颁奖委员会这样评价他:“以魔幻现实主义融合民间故事、历史和现实”,而在记者采访中,莫言像读者推荐了他的长篇小说《生死疲劳》,《生死疲劳》是莫言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以下,笔者将对《生死疲劳》进行简析。
  《生死疲劳》讲述了20世纪50年代至21世纪初期发生在中国农村的故事,小说采用六道生死轮回的艺术意向展现了“土地”和“农民”的话题,揭示了特定历史时期中国农民的精神风貌。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但莫言写的却颇为有趣。莫言自己说过:创作者要有天马行空的狂气和雄风。无论在创作思想上,还是在艺术风格上,都必须有点邪劲儿。
  从语言上分析《生死疲劳》则可以品味到魔幻与现实的交替,俗语与雅语的并用,拆词造词,妙语连珠,作者汪洋恣肆的才气展现得淋漓尽致,读者阅读时又感觉心胸畅快;
  从人物塑造上来看,莫言的“光怪陆离”的小说中的人物也是奇奇怪怪,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这样的例子有《檀香刑》中的刽子手、《红高粱家族》中的日本兵、《酒国》中的金刚钻《丰乳肥臀》中的孙不言等。而在《生死疲劳》中也是如此:有专门喜欢惩罚社员取得快乐的洪泰岳。
  从叙述主体上来看,《生死疲劳》的三元叙事主体——蓝千岁、蓝解放、“莫言”,他们在不同的章节承担了不同的叙事职能,恰当好处,六世轮回的各种动物的眼睛又让读者看到了不同的景物,纷繁复杂、变幻莫测的视角正式魔幻现实主义的最好体现,也是莫言较之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新的艺术高度,就像莫言自己所说的那样:“一个视角的确立,就能使一部小说水到渠成!”。
  五、总结
  拉丁美洲的魔幻现实主义文学流派为莫言提供了艺术启发,西方现代主义文学为莫言的文学创作技巧提供了借鉴,心系祖国、敏锐的情思给莫言增添了情怀,使得中国文学史上留下了这样一位值得崇敬的作家。莫言将拉美的魔幻现实主义以一个中国人的方式带到了我们当今中国人的面前,这其中不仅有我们应该反思的历史事实,还有我们应该认识到的他在文学史上的独特意义。多元的叙事主体、讽刺而又奇怪的语言、虚实相交的故事情节成为我们品读莫言时应分析的。从模仿到超越,莫言做到了!
  参考文献:
  [1]莫言.生死疲劳[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2 年.
  [2]马尔克斯.百年孤独[M].潘立民译,北京:西苑出版社,2003 年.
  [3]莫言.莫言对话新录 [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10 年.
  [4]杨晓莲.论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魔幻”表现手法[J].渝西学院学报,2002 年 01 期.
  [5]马艳艳、裴秀红.莫言小说研究综述[J]. 现代语文, 2006 年 06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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