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从卡夫卡遗稿档案争夺案例引入，总结出名人档案征集中的复杂性表现——所有权归属问题、所有权保护与价值实现的平衡问题以及国际档案所有权争端问题，并深入分析复杂性表现的产生原因和影响，最后提出启示——合法、合理规避档案征集中的复杂性风险。
　　关键字：名人档案征集利用复杂性问题对策
　　中图分类号：G273
　　Abstract： This paper is introduced from the Kaf？ ka manuscript archives case， and summarizes the complex performances of celebrity archives acquisi？ tion——ownership，balancebetweenownership protection and value realization， and international ar？ chives ownership disputes. It also deeply analyses the causes and effects of the complexity perfor？ mances， and finally puts forward some enlighten？ ments——Legally and reasonably avoid the com？ plexity risk of archives acquisition.
　　Key Words：Celebrity Archive；Acquisition and Utilization；Complexity；Problems and Coun？ termeasures

一、案例引入：卡夫卡遗稿档案争夺战

　　2019年4月，瑞士苏黎世的一家法院裁定，将苏黎世银行保存的著名德语作家、犹太人弗朗兹·卡夫卡的遗稿档案归还以色列国家图书馆[1]。至此，目前已知卡夫卡所有遗稿档案的所有权最终得以解决，长达半个多世纪的遗稿档案争夺战画上句号。卡夫卡是著名的文学大师，主要作品有《审判》《城堡》《变形记》等小说，被誉为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先驱和大师，对现当代大量作家产生了重要影响。因此，其遗稿档案是文学界乃至全人类的重要财富，所有权归属颇受全世界关注。
　　1924年6月卡夫卡因肺结核去世，生前将全部遗稿交付好友马克思·布罗德，嘱托其“勿阅即焚”。但布罗德违背了卡夫卡的意愿，将全部遗稿保存下来，予以整理和出版。1939年，布罗德在德军入侵捷克布拉格前将全部遗稿带往巴勒斯坦。1968年12月，布罗德去世之时，将本人及卡夫卡遗稿等文学财产全部留给自己的秘书伊斯特·霍夫。霍夫拒絕了以色列图书馆提出的保存建议[2]，相反在拍卖会上将卡夫卡著名作品《审判》的遗稿以100万英镑的高价卖给德国文学档案馆，引致德以两国发生了遗稿档案的争夺战。霍夫去世后，遗稿档案由两个女儿继承，陆续被卖给一些私人收藏家，剩余部分保存在苏黎世和特拉维夫的银行保险柜中[3]。2019年4月瑞士法院的判决最终使得以色列获得了卡夫卡遗稿档案的所有权。

　　卡夫卡遗稿档案争夺战长达半个多世纪，整个过程中德以双方互不退让，既体现了名人档案对国家的重要价值，也反映出名人档案所有权的复杂争议。此案例引发了笔者的思考。笔者不限时间范围，以“名人档案” “征集” （“复杂性”或“问题”或“障碍”）为关键字在中国知网、万方、维普数据库和人大文库进行篇名检索，仅命中1篇文献，即曾淑珍指出名人档案征集过程中面临着归档意识薄弱、归档方式单一、法规制度不健全等问题[4]，但此论文为理论阐述，缺乏从实践案例角度探讨名人档案征集利用的复杂问题。同样，笔者以TI（celebrity）AND TI（archiv*）AND TI（acquisit*）AND SU（obstacle）为关键字在Web of Science、Em？ erald、Springer和Science Direct数据库进行检索，仅命中2篇外文文献。但内容多是描述具体名人档案征集情况，缺乏理论归纳。如Wayne Wilson针对马萨诸塞大学征集美国体育业奠基人Mark H. McCormack档案的重要意义及做法进行分析[5]；Claire LiseBénaud以摄影师Lee Marmon画报档案为例，指出名人档案需依据材质（载体）采取不同的征集方式[6]。总之，外文文献的关注点多为名人档案征集后的资源建设，较少涉及征集利用的复杂性问题。为此，本文基于卡夫卡遗稿档案的典型案例，分析名人档案征集的复杂性并提出相应启示，具有选题及内容的创新性。

二、案例分析：名人档案征集的复杂性

　　名人档案既是个人生平经历的原始记录，也是国家重要的文化财富，具有重要价值。国内外档案机构均十分重视名人档案的征集和开发利用，据新闻案例，加拿大发布名人书信档案面向年轻人提供人生指导和帮助[7]，体现出名人档案的教育意义；美国公开著名盲人作家海伦·凯勒档案[8]，表达了名人档案的人文关怀价值；英国呼吁公开皇室成员档案[9]，显示了名人档案的研究价值。这些案例充分反映出名人档案的重要作用和丰富价值，名人档案既是各档案机构争相征集和保管的对象，也可能成为不同国家争夺的焦点。因名人档案处于私人财产与公共财产的交叉边缘，征集过程中可能涉及法律、历史、国家、民族甚至人道主义等诸多问题，具有相当的复杂性。卡夫卡遗稿档案争夺战，涉及德国与以色列两个国家，是名人档案征集复杂性问题的典型案例，笔者据此总结出本案三点复杂性表现。 　　1.名人档案的所有权归属问题
　　卡夫卡遗稿档案争夺战首先反映了档案所有权的争议问题，德以双方争论的焦点之一在于遗稿档案究竟属于私人财产还是国家财产。布罗德去世之前曾立下遗嘱，将手稿、书信以及其他文书和证件等遗产赠予耶路撒冷的希伯来大学图书馆或特拉维夫的国家图书馆，或者交由国内外的一家公共档案馆来保存；但后来布罗德又将本人手稿和卡夫卡遗稿赠予秘书霍夫，并新立遗嘱明确霍夫拥有遗稿的处理权，这才引致遗稿所有权旷日持久的争议。遗稿档案究竟应捐赠给国家还是以私人财产形式归霍夫家族所有，成为争议的焦点。本案表明，名人档案的征集过程中，会面临如何合法、合理地将档案从私有档案向公有档案转化和保管的问题。无独有偶，现实中名人档案因所有权争议而产生的征集障碍或困难时有发生，如我国著名艺术大师刘海粟档案遗产争夺案也是源于遗嘱不清造成的所有权争议，刘海粟生前曾公开表示：“将一生收藏的稀世珍品和自己创作的油画和书画作品全部捐献给国家”，却并未立下明确的遗嘱，在其去世后引发了其家人之间及拍卖公司关于所有权的争夺[10]，最终也没有定论，而刘海粟将书画档案捐赠国家的遗愿也不了了之，对档案价值的实现造成影响。

　　私人档案的所有权已从法律层面获得认可，如美国宪法规定“人民的身体、住宅、文件、动产等不受不合理的搜查、扣押的权利不得侵犯”；《法兰西共和国档案法》也规定“作为历史档案进行登记的私人档案，其所有权并不转让给国家”；我国《档案法》同样规定法律保护私人对档案的合法占有、处分、收益等权利[11]。名人档案照理说作为私人档案的一部分，其所有权归私人所有；但因其形成者对国家、社会大多具有重要影响力，其私人档案也具备重要的保存价值，甚至具有国家意义的保存价值，因此，名人档案可能处于私有檔案与公有档案的交叉边缘，如何合法把握公私有档案的边界，有效完成名人档案的征集，就成为名人档案复杂性的表现之一。
　　笔者认为本案出现名人档案所有权的争议，原因可能有以下几点：第一，档案所有权人对档案归属的意愿不明晰。档案所有权的转变可通过买卖、捐赠、遗赠或继承等方式实现，卡夫卡将遗稿交付好友布罗德，所有权实际转变为布罗德所有；布罗德先后立下两份遗嘱，先是表明将档案捐赠给以色列，后又将档案赠予霍夫。霍夫家族将档案出售给德国的文学档案馆。布罗德作为遗稿档案的所有者，未对档案归属给予明确表达，导致德以双方对档案的所有权各执一词。第二，以色列相关机构未能及时作为。布罗德在将遗稿档案赠送给霍夫家族之前就立有遗嘱，希望将档案捐赠给以色列国家图书馆、学术机构或者档案馆，发挥档案的最大价值，但以色列相关机构可能出于主观或客观原因并未及时与布罗德接洽，开展档案征集；布罗德去世后他们才意识到遗稿档案的价值，与霍夫家族展开争夺。本案中，以色列相关机构未能及时作为也是发生档案所有权争议的原因。第三，名人档案的特殊价值。卡夫卡是捷克德语小说家，虽为犹太裔，却生长于德语环境，遗稿档案兼具两种民族文化的特点。因此霍夫家族拍卖遗稿档案之时，德国档案机构才会花费财力积极收购；同样，遗稿档案对犹太民族也有着重要的保存价值，以色列与德国对档案所有权的争执才会愈演愈烈。
　　2.名人档案所有权保护与价值实现的平衡问题
　　名人档案的重要价值决定了档案征集和开发利用具有很大的必要性，但在实践过程中档案所有者与价值实现者经常发生矛盾，如何把握二者的平衡值得关注。本案中，档案的所有权归属及其价值实现成为双方争论的焦点之二。以色列认为不应由霍夫家族保管遗稿档案的一个重要理由即认为档案在霍夫家族手中无法获得妥善保存和有效开发，妨碍了遗稿档案的价值实现。同时，德以双方争论的焦点在于遗稿档案归属何方才能发挥其更大的价值，德国认为卡夫卡身为德语作家，其作品在德国无疑能够发挥更大价值；但以色列认为，因卡夫卡亲人在德国发动的战争中去世，将其遗产判给德国不符合人道主义，以色列似乎更符合道德标准，而且犹太裔背景在以色列更利于遗稿档案价值的实现。可见，本案的另一个复杂性即表现为如何保持名人档案所有权与价值实现的平衡。现实中，名人档案所有权有时为档案价值的实现造成障碍，如大量名人档案被私人收藏家所拥有，档案的公开和开发利用必须获得所有者的许可或授权，一定程度可能阻碍档案价值的实现。
　　本案中，导致名人档案所有权保护与价值实现难以平衡的原因可能有以下几点：第一，所有者自身的局限性会妨碍档案价值的实现。卡夫卡遗稿档案经布罗德交转赠秘书霍夫，后来由霍夫的女儿继承，霍夫家族前后三位档案所有者都不具备在文学领域开发遗稿档案价值的能力，为此在档案保存在霍夫家族的半个多世纪中，珍贵档案不断被拍卖、损毁，妨碍了档案价值的实现，笔者深感痛惜。这种情况在现实中屡见不鲜，因名人档案未能及时被征集，往往散落在民间或私人手中，而私人所有者的教育背景、文化水平参差不齐，难以对档案的价值产生足够重视，档案的保存和开发利用均可能受到影响，不利于档案价值的实现。第二，名人档案的历史背景或具体内容对档案价值实现也可能产生影响。本案中由于卡夫卡德语作家和犹太人的双重身份，导致德以双方争议何方保存才能发挥档案的价值。瑞士法院的判决结果正是考虑了所有者与档案价值实现的平衡，遗稿档案裁定归以色列所有，从法律、人道主义来看较为合理，但遗稿的内容是德语书写，以色列对档案的开发利用未必比得上德国。为此，以色列表示将向全世界学者公开遗稿档案，以便研究和开发、保障档案价值的实现。可见，名人档案的时代环境和内容，甚至作者的身份背景，均会对所有权保护与价值实现带来影响，需要酌情予以解决。
　　3.国际档案所有权争端问题
　　由于政治、历史等因素，档案所有权争端在国家之间屡见不鲜，如美国与伊拉克之间关于犹太人档案所有权的争议，我国莫高窟藏经洞相关走私档案出境导致档案所有权争议等。随着时间推移，档案的价值越发凸显，国家之间关于档案所有权的争端也屡见不鲜。本案中，由于霍夫家族与德国档案馆就遗稿档案买卖达成了共识，进一步演变成以色列与德国关于档案的国际争端。由于卡夫卡是德语作家，德方认为应将其遗稿档案交给德国文学档案馆，与其他德国著名文学作品一起保存，由德国研究人员进行研究和开发，充分发挥遗稿档案的文学价值，而非交由以色列档案馆“放到角落里积灰”。而以色列则坚持卡夫卡是犹太人，他的文学遗产是犹太民族的宝贵财富，应由以色列进行保存和研究。 　　本案中，国际档案所有权争端产生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第一，历史、政治等因素造成所有权不明晰。德国通过与霍夫家族的买卖获得了部分遗稿档案的所有权，而以色列根据布罗德的遗嘱，认为对档案同样具有所有权。因此，以色列与霍夫家族的档案所有权争议上升为德以两国针对档案的国际所有权争端。大部分国际档案所有权争端中，政治和历史都是争端产生的重要因素。第二，不同国家法律的争议。名人档案作为一种财产，属于物权法范畴，在不同国家有着不同的法律规定，导致档案所有权往往充满争议，且解决进程极为缓慢。第三，国际条约解决争端滞后、缓慢。在解决国际档案所有权争端时，经常需要适用相关国际条约，而国际条约的适用往往程序繁琐，涉及国际谈判，难以迅速获得有效回应；同时目前关于国际档案所有权争端的国际条约具有滞后性，尚需完善，不能完全覆盖现实中出现的问题，因此，档案所有权争端目前才会屡见不鲜，又解决缓慢。

三、案例启示——合法、合理规避名人档案征集的复杂性风险

　　名人档案基于重要价值，本应获得妥善的保存和充分的开发利用，但上述征集过程的复杂性表现在于，公私所有权转化、所有权与价值的平衡以及国际所有权争端等问题都会对名人档案价值实现造成影响。从本案看，导致的影响主要有以下几点：第一，名人档案保存的安全问题。档案保存的安全是以色列国家图书馆坚持将遗稿档案收归国家所有的重要原因，在档案所有权争议解决期间，珍贵的卡夫卡遗稿档案在霍夫家族并未得到妥善保管，而仅仅是放在家中保存，未能提供合适的保存条件，在这期间档案屡次遭遇偷盗。从安全方面考虑，大部分私人难以为珍贵的名人档案提供安全、严格和适宜的保存条件，对档案的长期保存造成威胁。第二，名人档案的开发利用问题。遗稿档案内容丰富，包含了卡夫卡没有发表的大量手稿以及私人信件，对于研究卡夫卡本人的生平经历、作品的創作背景、思想内涵乃至现代主义文学的发展都有着重要价值。但由于所有权转化存在的争议，珍贵的遗稿档案被封闭了半个多世纪，没有实现对外公开，甚至部分遗稿已经遗失或损毁，对档案的完整性和连续性造成损害，为档案未来的开发利用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第三，档案所有权争端对个人、国家以及民族利益的损害。本案中，部分遗稿档案被霍夫家族拍卖给德国档案馆和私人收藏家，由于档案所有权的争议，以色列虽提出了反对意见却无法阻止，对国家利益造成了损害；而被视为犹太民族遗产的珍贵档案被对整个民族实施过屠杀的德国买去，更是对民族感情的巨大伤害；在国际层面，档案所有权争议会带来严重的后果。考虑到名人档案征集复杂性带来的影响，笔者认为应合法、合理规避征集过程中的复杂性风险。
　　1.建立健全法规，保障国家对名人档案的优先征集权
　　名人档案作为国家、民族的重要财产，归国家保存是保护档案安全、发挥档案价值的最佳选择，本案的启示之一是应保障国家对名人档案的优先征集权。一方面，应建立健全相关法规，明确规定优先征集档案的范围和方式，为国家保存名人档案的优先权提供法律依据，从源头降低档案公私所有权争议的产生。这一点，法国和意大利的经验值得借鉴。两国通过立法手段规定具有国家保存价值的私人档案，国家享有优先登记和保管权。这就从源头规避了名人档案所有权争议的风险。另一方面，有了健全的法规制度，可以为提供解决依据，帮助国家与私人合法高效地解决争议，避免出现卡夫卡遗稿案例中耗时过长的现象，争取早日为名人档案提供合适的保存环境，利于日后的有效开发。
　　2.档案机构主动作为，与名人档案所有者保持联系
　　本案复杂性产生的一个原因就是档案机构的不作为，由于以色列相关机构未能及时与布罗德进行档案所有权的沟通，导致在布罗德去世之后出现所有权不明晰的情况。本案的启示之二是档案征集机构应主动作为，在事前与档案所有者接洽或联系，规避所有权争议风险。一方面，档案机构应加强名人档案价值宣传工作，提高名人的档案意识，号召他们重视名人档案，并早日确定档案的最终归属，避免出现争议。另一方面，档案机构应主动了解各地区、领域名人的近况，把握征集档案的时机，与档案所有者保持良好的沟通，为档案征集入馆做好准备，通过收购、捐赠或寄存等有效方式保证名人档案的顺利交接。
　　3.建立平衡机制，保障名人档案的合法征集
　　虽然名人档案归国家保存是实现档案价值的最佳途径，但在现实生活中名人档案大多归私人所有，在所有权与价值实现中建立一种平衡机制相当必要。本案中，所有权的争议就阻碍了遗稿档案价值的实现。本案的启示之三是尊重现实情况，名人档案的征集机构可采取协议寄存方式来解决名人档案的所有权与价值实现的有机平衡。即档案机构可与名人签订协议，采取寄存或代管等方式与档案所有者建立合作，约定双方的权利与义务，既及时发挥档案价值，又保障档案所有者的权益。
　　4.以国际合作为基础，解决档案所有权争端
　　目前关于档案国际所有权争端的解决虽已制定相关国际条约，如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1954年通过的《关于在发生武装冲突时保护文化财产的公约》、1970年通过的《关于禁止和防止非法进出口文化财产和非法转让其所有权方法的公约》；国际统一私法协会1995年制定的《关于被盗或者非法出口文物转让其所有权的方法的公约》等。但整体而言仍然缺乏统一的且获得国际共识的法律条约框架和基本原则，因此国际档案争端解决困难重重，进程缓慢。
　　本案的启示之四是应以国际合作为基础，解决国际档案所有权争议。最理想的情况是成立专门的国际档案争端的仲裁机构，当然各国的共同努力也很必要。一方面，各国应提升综合国力，提高自身在国际档案所有权问题上的话语权，如我国已与美国、秘鲁等18个国家签署了打击文化财产非法贩卖、促进文化财产返还的双边协定，并正竭力与更多国家签订此项协议[12]。另一方面，各国应加强与相关国家的合作，建立良好的外交关系，通过和平方式解决争端，如美国为了向德国表达诚意，将纳粹档案库——柏林文件中心归还德国保管。美国的做法显示出国际合作在解决国际档案所有权争端中的重要性[13]。 　　注释及参考文献：
　　[1]Kafka archive should go to Israel， Swiss court rules[EB/OL].[2019-7-24].http：//www.israelnationalnews. com/News/News.aspx/262121.
　　[2]Kafka’s Archive Must Be Handed Over To Isra？ el， Swiss Court Rules[EB/OL].[2019-7-24].https：// www.jpost.com/Israel- News/Kafkas- archive- to- behanded-over-to-Israel-Swiss-court-says-587361.
　　[3]Unseen Kafka works may soon be revealed after Kafkaesque trial[EB/OL].[2019- 7- 24].https：//www. theguardian.com/books/2019/apr/17/unseen-kafkaworks-may-soon-be-revealed-after-kafkaesque-trial.
　　[4]曾淑珍.对名人档案征集工作的再认识[J].档案，2012，（6）：61-63.DOI：10.3969/j.issn.1004-2733.2012.06.020.
　　[5]Wayne Wilson .A preview of the Mark H. Mc？ Cormack Collection [J].Journal of Historical Research in Marketing，2012（4）：4.
　　[6]Claire- LiseBénaud，Clare Marie Daniel.The Lee Marmon photographs： chronicles of the west [J].Col？ lection Building，2013（34）：4.
　　[7]The advisor celebrit -mal advise archive for aspir？ ing young men[EB/OL].[2016-4-5].http：//www.bre？ itbart.com/tech/2016/04/05/the-advisor-celebritymale-advise-archive-for-aspiring-young-men/.
　　[8]Helen Keller archive reveals little-known details about the advocate’s extraordinary life[EB/OL].[2018-7-1].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news/retropolis/ wp/2018/07/01/massive-helen-keller-archive-revealslittle-known-details-about-the-advocates-extraordi？ nary-life/noredirect=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