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恐怖主义持续的威胁
依目前情势预判,美国仍将持续面临来自北非、中东与南亚地区的恐怖分子的威胁,其中以基地组织和萨拉菲圣战组织的威胁最甚。大多数的萨拉菲圣战组织都认为诉诸暴力的圣战,是个人天命所归,或责无旁贷的使命,如基地领导人艾曼·扎瓦希里等,就强调萨拉菲运动和武装圣战。
对于萨拉菲圣战组织,有几个趋势值得注意。首先,自2010年以来,这类团体与人数日渐增多,活动范围包括突尼斯、阿尔及利亚、马里、利比亚、埃及、黎巴嫩及叙利亚。这意味着美国(包括其特种部队)必须持续关注北非与中东地区卷土重来的恐怖分子势力。
其次,今日的萨拉菲圣战运动,正朝着四个层面扩散蔓延:
一、位于巴基斯坦的扎瓦希里所领导的基地核心组织;
二、宣誓效忠于基地核心领袖的正式附属组织,现活跃于叙利亚、索马里、也门与北非地区;
三、尚未宣誓效忠于基地组织,但志在建立一个伊斯兰极端教义派国家的众多团体;
四、深受基地组织启发、蛊惑的个人与网络。
萨拉菲圣战组织的团体与其领袖,往往对于是否要与西方国家为敌、所建立的伊斯兰王国究竟该有多大规模,以及该不该攻击什叶派等问题莫衷一是。其枪散式架构,无疑暴露了基地与萨拉菲圣战组织的脆弱处。
第三,众多别有诉求的团体,各自呈现了不同的威胁。部分团体专注于本土事务,对于攻击西方国家并无兴趣。危及美国本土的迫切威胁,当属阿拉伯半岛的基地组织,以及受到蛊惑的个人——2013年4月制造波士顿马拉松爆炸案的察尔纳耶夫兄弟就是一例。
美国最大的威胁可能来自于阿拉伯半岛的基地组织,如一些以也门为根据地的活跃分子,包括吾赫希(Nasir al-Wuhayshi)、资深军事指挥官阿里米(Qasim al-Rimi)、资深官员班纳(Ibrahim al-Banna)等,向来都支持攻击美国。另如沙米(Abdullah al-Shami)为首的外围势力,也锁定美国为攻击目标。然而,基地核心领袖现已面临困境,难以在西方募集甘为其所用的反动分子。
某些萨拉菲圣战组织团体攻击美国在海外的设施与公民,被列为中度威胁。突尼斯“执法护法者”就是其中一例:其曾策划攻击美国驻突国的外交官与设施。出没在利比亚的一些团体,诸如利比亚执法护法者,以及伊斯兰马格里布基地组织等,亦属此类威胁。若干伊斯兰青年党领袖,如排名第二的卡瑞特(Ma hat Karate)、穆斯塔法(Jehad Serwan Mostafa,美籍公民)等,据称都有意攻击区域内的欧美利益。
最后,则是一些对美国构成低度威胁的萨拉菲圣战组织团体,这类团体对于美国本土与海外的利益,均不存有攻击意图和能力,其中包括以中国大陆境内为目标的“东突厥斯坦伊斯兰运动(East Turkestan Islamic Movement)”。
虽然将恐怖组织以对美国的威胁程度不同予以分类,但各类威胁并不是固定不变的。就大环境而言,恐怖分子仍将是美国挥之不去的威胁。
特种部队在反恐行动中
扮演重要角色
鉴于威胁持续存在,美国的反恐策略必须纳入军事、情报、财务、执法、外交等政府各单位,国务院、情报部门、司法部、财务部、国土安全部、国防部,以及各级联邦、州与地方当局均不可或缺,而特种部队则在其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为伙伴国的维稳力量提供援助
就反恐而言,在一些国家部署美陆军特种部队,训练、指导和援助当地安全部队,将能帮助提高本土政府的能力,进而保护人民,并处理国内恐怖主义滋生的问题。受到北非、中东和南亚萨拉菲圣战组织威胁的许多国家,可通过美国的援助而获益,对于那些施政不力的当地政府而言,此举更能防范恐怖分子的威胁进一步恶化。
以索马里为例,尽管伊斯兰青年党从未策划攻击美国本土,但曾多次攻击周边国家,且成员如阿布迪卡尔等就曾是阴谋攻击美国海外目标的好战分子。索马里政府是全球最贫弱的国家之一,其在世界银行的六项政府治理指标中,就有五项表现归属最差等级。参与“非洲联盟驻索马里特遣团(African Union Mission Somalia,AMISOM)”的外国军队,可运用特种部队对索国南部的伊斯兰青年党据点进行攻势行动。
美国最该关切的对象,是具有高威胁的恐怖分子,且政府治理能力较低的国家,包括阿富汗、巴基斯坦以及也门等。另如,索马里、伊拉克、叙利亚与利比亚等问题国家,则因治理国政不善,对美国与其海外利益都构成了中度威胁。
但是利用美国特种部队支援存在威胁国家的维稳,仍有不少风险。首先,当地政府的立场可能摇摆不定且合作不易,其有时将萨拉菲圣战组织定为恐怖组织,但在其他时候又改变其评估结果。另外,当地政权更迭,致使其对恐怖组织的对策也发生变化,如前埃及总统穆巴拉克执政时就积极对抗恐怖分子组织,但其在2011年阿拉伯之春运动时遭到推翻。其次,美国的参与举动,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将一些人推入萨拉菲圣战组织。第三,对抗恐怖分子和叛乱团体本就是件难事,积弱不振的国家对此更是力不从心。然而,尽管风险难免,就恐怖分子威胁猖獗,且内部维稳成效有限的国家而言,美特种部队确实能提升其政府的维稳力量。
实施直接行动或非传统战争打击恐怖组织
要打击恐怖分子团体及其财源、后勤和政治支援网络,应调动特种部队发挥最大作用。特种部队能策划秘密突袭、逮捕或歼灭恐怖分子、夺取补给、重挫其后勤支援,他们可以运用空中无人载具、固定翼飞机或直升机执行空袭行动;可以运用心理战削弱其支援;可以搜集和分析恐怖分子团体的情报(其组织网络、位置、战力与意图),并与当地驻民或其他行为者接触交往。至于对美国抱有敌意,且拥有威胁性团体的国家,如伊朗(藏匿基地组织分子)和叙利亚(有许多萨拉菲圣战组织团体),美国恐怕只能以特工人员或特种部队实施非传统战争或秘密行动。
美国部署传统部队赴海外对抗恐怖分子的作法,证明其成效并不理想,如今则改以特种部队应此重任。过去十年来在海外对抗基地分子的最成功行动,如2003年于巴基斯坦抓捕哈力德·谢赫·穆罕默德、2006年在伊拉克狙杀扎卡维、2011年在巴基斯坦狙杀本·拉登以及2011年在也门狙杀安瓦尔·奥拉基等,都是通过美国情报单位与特种部队秘密达成的。
必须承认,实施直接行动或非传统战争都存在风险。首先,此举可能更坚定了萨拉菲圣战组织的主张,其势必将此渲染成穆斯林与异教徒国家之间的冲突。因此,部分美国人士反对直接介入他国战争。第二,这种作法可能会有反效果。倘若这些萨拉菲圣战组织团体无意攻击美国本土或大使馆,则美国向其攻击可能改变该组织的行为对象。美国在2009年击杀巴基斯坦塔利班领袖贝图拉·马哈苏德后,该组织转而攻击美国的企图即日趋强烈。2010年5月,企图在纽约时代广场引爆炸弹的沙扎德,先前就受过巴基斯坦塔利班领袖的训练。
此外,美国已采用无人攻击机打击恐怖分子团体,但这种行动的效果有限,就算在最佳情况下,单凭无人攻击机打击并推广斩首策略,也难获全面胜利。恐怖分子团体建构成一种更为分散的领导组织结构,或在领导者被击杀后继续指派优秀的后继者,则其依然可苟延残喘。再者,成功的反恐与反叛乱作为,通常都依靠当地政府运用安全部队巩固国土安全。
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直接行动与非传统战争的效益,仍超过其附带风险,因为萨拉菲圣战组织团体早已策划攻击美国,以及其海外利益(如美国大使馆等)——尤其是在当地政府能力有限,或打击相关团体的政治意愿相当低落时。也门就是一例。自2012年夏起,也门总统阿卜杜·拉布·曼苏尔·哈迪(Abs Rabbuh Mansur Hadi),就对攻击阿拉伯半岛上的基地组织的行动采取渐行渐缓的态度,以降低政府人员的伤亡。他停止了有利于后续空袭基地组织根据地的大规模陆上攻击行动。此外,也门军队充斥着许多问题,囿于军中的贪污恶习,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对抗基地组织的效果。
总之,不行动的风险可能更加严重,然而,直接行动恐将引发美国人民的疑虑,因此决策者应审慎权衡采用的形式。
针对不同国家采取
相应反恐策略
美国国会应持续扮演关键角色,支持特种部队从事反恐的作为,以保障美国国家安全。在持续对基地组织与其他萨拉菲圣战组织团体施压方面,相关法律的授权已然奏效。此外,特种部队必须运用各式平台,包括拥有侦察监视能力的有人/无人机。
在可预见的未来,美国应采取不同于过去的做法,以更系统化的方式确定资源(军事、情报、外交、财务以及执法援助等)分配的优先顺序。针对巴基斯坦、阿富汗、也门、叙利亚等严重威胁美国的国家,美国可能仍仰赖特种部队执行直接行动、非传统战争的任务。
此外,美国必须针对若干非洲国家(如尼日利亚、阿尔及利亚、索马里及埃及等)与中东国家(如黎巴嫩和伊朗),运用特种部队以协助建立伙伴国力量,遂行国内维稳工作。在这些国家中,恐怖分子团体或许不会策划攻击美国本土,但有可能涉及攻击美国海外设施(如大使馆)、公民等。
最后,就突尼斯、摩洛哥和马里等国而言,尽管美国的特种部队以及其当地政府部门能做的相当有限,但应鼓励盟友(包括北约国家)与当地政府合作。以马里为例,法国与马里的联军,在2013年的“薮猫作战行动”中,夺回了先前遭萨拉菲圣战组织团体占领的大部分领土。
对美国而言,恐怖主义是一种长期持续的威胁。当下,在对抗基地组织与其他萨拉菲圣战组织团体上,特种部队要发挥积极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