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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羊座2011感情类型:戏剧型。
第一印象:充满自信。
说话风格:直来直去。
2011年下半年运势:4月份起,带来超高能量的天王星又要进驻白羊宫了,白羊座势必整体重塑大变样,但要小心过度剑走偏锋带来负面效果。因为木星、天王星的联手,羊儿内在、家庭、学习等多方面受到颠覆与挑战,这种变动有好有坏,白羊如果不小心应对,很可能就会过犹不及。
代表主角:知夏(大大咧咧的女孩,典型的白羊座,极具正义感,意外得到一把古扇,之后遭遇奇幻景象,和哥哥一起去探寻桃花扇的秘密。是穿越还是轮回?“桃花扇”带你重温《桃花扇》的故事……)
一、血滴
“这一把扇子是很久之前我在古董交易市场的地摊上得到的,虽说是赝品,但却不失一番风味。”女子缓缓地抿了一口青花瓷杯里的茉莉花茶说道。
她穿着一件无袖高领旗袍,上面绣着一大朵一大朵惊艳无比的牡丹花;盘成一圈的发髻上插着一支莲花步摇,女子转过头来看知夏时,那步摇便颤颤巍巍的。
知夏情不自禁低下头来看自己的打扮:白色背心加曳地波西米亚长裙,还有披散在肩上微微棕色的长发。她暗暗称赞女子的美丽,她和这名女子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知夏?”
“呃……哎?”她连忙正了正驼着的背,“……陶小姐?”
女子笑了笑:“叫我陶蓦就行了。那么,我就去给你包装一下这把扇子了。”说着她便往古董店的深处走去。由于里面灯光较暗,接近于一片深墨色之中,很快她的背影便融了进去。
知夏用指甲抠了抠自己的手心,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站在她身边的只是一排排书架和展物柜,上面摆放着现代仿造的竹简、线装书或者是陶瓷和古乐器,空气里还散发着浓厚的历史味道,隐约中可嗅出混合在其中的霉菌的腐臭。而光临店铺的顾客,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已经不止一次来到陶小姐的店铺里了。
还是从光一那儿知道这所店铺。那天的他神秘兮兮地带着她穿越大街小巷,走啊走,直到小腿发酸才找到隐藏在某条小巷巷尾处的这家小店铺。
知夏在这里买到的第一件物品是~把看似年代久远的破旧油纸伞。
陶蓦还真是一个神秘的女子,不知道她是在哪里得到这些带着重重的岁月痕迹的物品。
正在知夏托着下巴遐想时,陶蓦已走到她身边,脚步轻得恍若云彩。
陶蓦冲着她微微笑着,手上捧着一个精致的靛蓝色长条形方盒:“给你包好了。”知夏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方盒,上面用金笔描绘的华丽缠绵的花纹直入她的双眸。
“说实在的,突然有些舍不得。”陶蓦忽然轻叹了口气,仿佛喃喃自语,“当时那个小贩说,这是清朝一位著名的制扇大师依照孔尚任的《桃花扇》里的那把扇子而制作的呢。可惜拿去鉴定的时候专家却说是现代人仿造的…”
“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呢?只要自己喜欢就行啊。”
“嗯,但有时候可能失望了就打不起精神来喜欢它了。”陶蓦朝知夏眨了眨眼睛,“我倒希望能得到真正的桃花扇。你知道的,那面属于李香君和侯方域定情之物的白绫宫扇,它的珍贵之处就在于扇面的桃花,是由李香君那溅起的血滴而诞生的。”
不知道为什么,知夏突然感到又伤感又惧怕,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知夏腾出一只手习惯性地伸往腰部的右边,却抓了个空,“呀,挎包忘记带了。糟了,钱包……在里面呢……”
陶蓦依然微笑着:“没关系的,我兜售这些玩物可不仅仅是为了赚钱。”
“真不好意思,我明天就过来支付扇子的钱。”知夏尴尬地笑了笑,从交椅上站起身来把装有桃花扇的盒子抱在了怀里。
“走好。”
知夏也朝陶蓦挥了挥臂膀,算是出于礼貌的回应罢了。但她的心里一下子变得沉甸甸的,对于陶蓦的那句话莫名其妙。
知夏的身影越行越远,浓妆的陶蓦疲惫地扶着木门轻声说道:“念偿,希望你能够忘掉一切,好好地服侍你的新主人。
二、陶醉
光一关闭了占满全屏的单机游戏盯着知夏手中的扇子啧喷说道:“哎哎哎,又去陶蓦那边了?”
知夏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抚摸着扇面。原本以为他会重新读档继续游戏,没想到他一下子从她手里取出了那把扇子,动作又快又小心翼翼。等到知夏恍过神来她不禁喊道:“喂,你干嘛啊”
“看看罢了。”光一把鼻尖凑到扇子跟前,翻来覆去地查看着,“这……叫什么来着?”
“仿造的桃花扇。”
“桃花……桃花扇啊?原来是这般。不过吧,这桃花未免也太艳了吧!一看就假,若是要做得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话,除非这桃花的颜色偏深偏棕一点。你知道的啊,血滴干了久了之后就会变成棕色的……”
“所以说是仿的啦!你蛮啰嗦的耶。”知夏伸手就想夺回扇子,可光一一下子转过身来,害得她差一点把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
光一摸了摸下巴,问:“嗯,你花了多少钱买到这么一个玩意?”
“因为是仿制品,所以不高于一张红纸。”
“这还差不多,要不然小心我告诉爸妈你又乱花零用钱了哦。”他朝她笑了,紧接着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将扇子递还给了她。
知夏用眼睛扫了一眼满房间的游戏光盘,学着他的语气冷笑道:“你也要小心点,爸妈要是知道你成天打游戏,那你也会被训一顿的哪。”
“罢了罢了,我来你这儿就是跟你通报一下我又败金了,呃……你这边应该有《桃花扇》这本书吧?”知夏一边万分小心地把扇子折起来一边询问道。
“原版的剧本还有现代的小说都有。堆在书柜的右上角的一摞书的上方,可能发霉了呢,最近下大暴雨我们南方多个省份被水淹了一大片一大片,知道么?”
“唔。”知夏并未搭理他,而是径直搬张椅子,踮起脚尖去拿下了放在两米高书柜最上方的那本《桃花扇》。之前只是略微地知道一些《桃花扇》的内容,具体的还并不了解。此扇子大大地激发了知夏对孔尚任这部作品的兴趣。那种吸引力就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把你逐渐逐渐地拖进它,直达它内心最深处。那便是它的灵魂真正所在。
知夏慵懒地趴在床上翻阅着书籍,她知道了那把扇子最终的结局:被祭坛法师给撕碎了。
看到这里,知夏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连忙把桌子上的扇子摊开仔细地看着。她依照书里描写的样子跟眼前的扇子做对比。这面扇子的褶皱分明,朵朵桃花真如不经意间的泼墨而形成,几笔勾勒与装饰后显得浓艳美丽,扇上还用行书写着一首小诗:
“夹道朱楼一径斜,王孙初御富平车。
春溪尽是辛夷树,不及东风桃李花。”
知夏不停地念叨着这首诗,这是侯方域赠给香君的小诗。她在房间里踱着步,摆弄着扇子感叹李侯的坎坷爱情,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淡淡的哀愁。她很用心地在想着故事里的每一个情节,以致于光一出现在她视野之中时被吓了一跳。
“我说,要吃晚饭吗?”光一满脸无辜。“这是我在楼下的西饼店里买的。因为很省事……”
知夏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先填饱肚子,光一把她推出了房间,边走还边唠叨道:“吃了总比没吃强……”
就在房间的门被关的一霎那,放置在书桌上的 孤零零的扇子发生了异样的情况,那上面的十九朵桃花正发出微弱的桃红色光芒,然后又瞬间消失。
“我好恨,我好恨。你这个祭坛法师!为何撕裂了我的所有,让我不得不再寻觅另外一个归宿!”
“即使这面扇子做工精致,可以与先前的那把相媲美,但还是敌不过我的记忆和原先的感情……”
三、消失
夜,漆黑得如同墨汁一般,黑色一点一点包裹住整座城市。
知夏做了个噩梦,等她醒来时发觉自己满头是汗,后背湿了一大片,口干舌燥。
她在“很想接着睡觉”和“口渴得要命!还是起来喝水吧”之间纠结了片刻,最终受不了快要喷火的咽喉,揉着惺忪睡眼磨磨蹭蹭地起来了。
今夜不比寻常,小区的路灯好像很早就关了似的,也没有朦胧的月光,只是一片墨色。
知夏认真地用足尖试探着前方的路,害怕不小心被不明物体所绊倒,最终她找着了厨房。打开冰箱,取出冷藏室的水,一骨碌就猛灌下去。这么一刺激,知夏便打了个激灵,脑细胞突然忆起方才那个梦。
梦是关于陶蓦的。或许是因为她的神秘,知夏在梦里知道自己对于陶蓦更多的是恐惧感。
陶蓦的笑容、柳叶眉、朱唇玉齿还有纤长的手指不时地浮现在脑海里,环绕在她身边的是一件件悬浮在空中的器物:竹笛、油纸伞、算盘还有那把桃花扇。陶蓦如同一个女巫一般做着奇怪的手势,它们便开始溶解继而又形成一个新的形状,是人的躯体。
知夏只觉得背后一凉,快速地关上冰箱门,双手环抱着臂膀回房间里去了。
谁知刚走到房间门口她便怔住了:房间书桌上的那把扇子此时正放射出万道桃红色的光芒,照得整间房间都是桃红一片。
知夏顿时说不出话来,她想到的第一个念头是“肯定出现幻觉了”。用力地捏了下手臂,拍打了自己的脸颊,做了一些自虐行为后,突然心慌意乱起来。
“去找光一!快去!”知夏遵照了心里的那个小小的声音,连忙狂奔至光一卧室前。
“江光一!江光一!快点出来啊!”捶打着实木门,声音因恐惧和害怕而发颤得厉害。
一阵拖拖拉拉的脚步声后光一开了门,他见眼前满脸着急的妹妹,便漫不经心地伸出右手来轻捶了她的头:“大晚上的叫我起来做什么?见鬼了还是怎么?”
“你……你快去我房间看看。”知夏一把拽着他的手,硬生生地把他拖到了房间,这时她又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那,那桃红色的光呢?怎么不见了?!”
不会刚才真的出幻觉了吧?可是……知夏看看身后的光一,他脸上显露出的是不满还有可笑。
知夏垂头丧气地来到了方才光芒的发源地,书桌。只见桌面上放着早上从陶蓦那里得到的桃花扇,她将扇面缓缓地打开……
光一见她这样子,欲回房继续睡觉,没想到知夏突然把他喊了过去,语调和刚才叫醒他的一模一样,满是惊慌。
“怎么了?怎……”光一的目光落在扇面上,大脑立马短路:桃花,那扇子上的朵朵艳丽无比的桃花消失了!
四、念偿
“你说什么!桃花不见了?!”陶蓦大惊失色,接过扇子,把它摊开仔细地用指尖触摸着洁白的扇面,也不顾掉在地上的披风,“怎么,怎么会这样!这厮蠢物,还是不听我的话!”
“听你的话!那么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知夏抓住陶蓦的手臂询问道,“你是……什么东西?这把扇子又是什么东西?”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既然她已经离开了扇子说明她要开始去做她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我们必须尽早把她收回来!”
“她是谁?”
“念偿。居住在这把扇子里的扇妖。”
光一也问道:“你说她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难不成去杀人亦或者是吸人的元气?”
“是报仇。找那个法师报仇……”陶蓦回答道,眼神刹那间暗淡无光,“蠢东西,这么做可真没意思,为何你还要如此执着?”
“什么法师?”
陶蓦合上扇子:“桃花扇的事情你们应该都已知晓,最后桃花扇不是被法师给撕毁了吗?而念偿是个极端的人,当初撕毁扇子后她也无处安身,我便将她收入此扇中。她对那法师早已是恨之入骨,恨不得也把他撕碎。对了,我们现在还不知她在何处,我得找到一件器物才可以算出她所处之位。”陶蓦说毕便小步跑到堆积着许多木箱的展物柜后方,开始翻找起来。
知夏思索了方才陶蓦说的话,觉得这念偿还真是挺记仇的人,不过想想这也在常理之中:“可是那法师现在怎么还可能存活于此世呢?她又到哪里去寻找他呢?”
“那法师有不灭之躯体,现在肯定躲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修炼。想必念偿也还未找到他。”
“我们需要管么?人家复仇是天经地义的,换成我肯定也会这么做的,那法师活了那么久也活够了吧?”光一环抱着手臂说道。
陶蓦回头扫了他一眼,仍在不停地翻腾着箱子:“念偿也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扇妖罢了,到时候硬碰硬她定是弱者,失败后便是元神不保……我不忍心,毕竟她陪伴我度过许久……”
知夏用眼神示意光一不要再言语,于是他们便沉默地坐在交椅上看陶蓦在寻找着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知夏实在是等不下去了,看陶蓦忙碌的样子自己却和光一在一旁插不上手,她走到陶蓦身边问:“你在找什么?能否跟我们说一声?或许能帮得上忙,多一分力就可以节约些时间寻找念偿。”
陶蓦抬起头朝她礼貌地微笑着:“多谢你了知夏。我要寻找的是油纸伞,你可以到那边的箱子里看看。”
“油纸伞?”光一也走过来帮忙。
“我原本是会使用仙术的,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如今法力不如从前。我曾经制作的每一把油纸伞下都有一个向导小妖,十分伶俐乖巧。只是这些年我认为自己既然已经抛开过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便将这些器物兜售了出去,希望他们在人世间可以学到些真谛。”
知夏想了想,对陶蓦说,“我想起先前我也在这儿买过一把,不知道用得上么?”
陶蓦顿时喜上眉梢:“真的吗?那太好了,油纸伞现在在哪里?”
“我家的储物柜里。”
“那好,我们立刻过去。”
陶蓦脚步却未动,只合上双眼,用手在空中比划着,双手如同绸缎般轻柔地摇来晃去:“你们俩快把眼睛闭上。”
就像玄幻小说和电影里描述的一样,他们所处的空间已由古董铺顺利地转换到自家客厅里。
陶蓦着急地站在窗前看黑夜。待知夏取来油纸伞后她连忙把伞撑开,口中念念有词,知夏只听见嗡嗡嗡的声响,倒像唐僧念经时的样子。
陶蓦念完后,那油纸伞便有了反应,知夏看见几缕靛蓝色的青烟在伞下打着转,逐渐合成了个人形模样。
出来的小妖年龄大约十五六岁,身着一件浅绿色的襦裙,梳着低髻,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盖罐。一副十分活泼的样子。她见了众人先是行了个万福礼,然后对陶蓦说:“织云大人,不知今日叫我出来所谓何事?”
知夏此时有很多话想问,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她看了一眼光一,光一也看着她,只是不说话,静静地听陶蓦和小妖的谈话。
“念偿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你不用管,先照着我所说的去做吧l” 小妖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打开手中罐子的罐盖,小妖把罐中的水朝面前一洒,那水停留在空中,形成了一帘静止不动的水幕。
“怎么样,找到她了吗?”陶蓦问道。
宝夕点点头:“找到了,织云大人。是砚城城郊外玉倾山的清虚观。”
“清虚观?”陶蓦、知夏和光一异口同声,但每人的语调都不同,只因他们所想的事情不一样。
“清虚观?莫非念偿她已找到了?”
“清虚观?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清虚观?好像某某RPG游戏的某地点啊……”
五、玉碎
玉倾山上的清虚观位于此山最隐蔽处,清净而孤独,一片小小的树林却能把它遮掩得严严实实。
陶蓦一行人来到了小树林前,知夏把桃花扇放进离开家时带着的挎包里,借着从树林里道观散发出的微弱的光线,正好看见陶蓦眉头紧锁,薄薄的下唇被上齿轻轻地咬住。
“你们有没有听见某种声音?”陶蓦突然问。
“什……什么声音?”
“嘘。别说话,仔细听。”
知夏闭上了嘴巴,静静地站在陶蓦和光一的身边。周围只有夜晚的风吹拂竹林发出的细碎的声响,依稀中,似乎有人在吟诗,声调凄凉万分,
“夹道朱楼一径斜,王孙初御富平车。
春溪尽是辛夷树,不及东风桃李花。”
这是……这不是侯方域的那首诗吗!知夏微微一怔,把目光转向那片树林,她瞧见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幽幽地穿梭在林间,恐怖电影里的一幕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她面前!知夏条件反射地惊呼了一声。
“念偿!是念偿!”陶蓦喊道,那身影停住了,向他们看来,可又开始继续移动。陶蓦见念偿不理她便赶忙追了上去,知夏不禁也跟她一同跑了过去。
等停住脚步后知夏发现自己来到了道观前方。陶蓦和念偿已不知踪影,光一似乎也没跟上来,自己是孤身一人。
只见那道观里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点声音,安静得有些诡异。
知夏把背带抓住,壮着胆子上了清虚观前的石阶。绕过巨大的香炉,走了一段路后便来到了主殿,上面写着“三清殿”这几个烫金大字。
知夏此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既跟丢了陶蓦,又不知光一在何处,心里顿生无助。
她这么想着便在一块蒲团上跪下,盯着面前的元始、灵宝、道德这三尊泥像发愣,也没察觉有人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敢问这位小施主,这么晚的天到我们观里有何贵干?”知夏吓了一大跳,猛地一回头发现原来是个穿着道袍戴着混元巾的小道士。
“我……这位师傅,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两个人来到观里?”
“方才我倒是听见了一些比较大的声响,所以我便起来察看。我不曾见过什么人,倒是唯独看见施主你在这三清殿里。”小道士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知夏听了心凉起来:“你的意思是,除我之外便没有别人了吗?”
小道士行了个礼:“正是此意。不知施主在寻什么人?”
“罢了,或许只是我的幻觉而已。什么织云大人什么扇妖什么宝夕通通都是我的幻觉罢。”知夏说着泪腺开始膨胀,双眸也因倦意而半睁着。
“扇妖?施主你说你撞见妖怪了?”
“没。那只不过是因为我中了邪混说的。”
“既然中了邪可以试着服用我们道观里的符水。这里的符可是由师父亲自画的,包管有效……”没想到,那小道士竟然滔滔不绝起来。知夏听他在扯话,无聊感立马涌了上来。
好想回家,可是脚好酸。……什么时候才到天亮?哥哥在哪里?我……
小道土拿知夏没辙,就叹着气离开了。
知夏昏昏沉沉地跪在蒲团上,耷拉着脑袋,正要进入梦乡之时,忽然感觉有东西在发出耀眼的光芒,她急忙睁开眼睛去察看,发现光源来自自己的挎包里。
匆匆打开挎包,原来发光之物又是那把扇子。
“怎么回事?”知夏说着想要取出扇子,可是手指一碰到扇子便被烫到,“这把扇子,怎么变得那么炙热了?”知夏一下子把扇子甩出去。那扇子便可怜兮兮的被狠狠地扔在地上,发出一阵响亮的声音。
“不会……不会念偿她已经开始和法师开打了?”话音刚落那扇子便腾的一声蹿上了上空,炸裂了!
那些被撕碎的零散的细屑弄得整个三清殿都是,它们缓缓地飘下,如同枯萎的秋叶。
或许念偿真如陶蓦所说的那样,已经元神破散?
在距离清虚观十里远的地方,陶蓦看着面前白发苍苍的法师怒意十分,却并没有动手。
“蠢物!”那法师啐了一口,又轻甩了一下拂尘朝陶蓦微微点头,“织云仙子,老夫看在你非妖孽的份上不想跟你交手。而老夫之所以会灭了那扇妖只因为她不长记性罢了。那都是久远的事情了,不料她竟然还放在心上,不知是可悲还是可恨!”
几颗泪珠从陶蓦的眼眸里滚落了下来,她看了眼那法师,叹了口气回应了他刚才的话:“……是可悲。”说罢便离开了。
六、尾诗
清虚观里,知夏一点一点地把地上的细屑拾起,堆成一小堆。
“我这就送你回家。把眼睛闭上吧。”知夏便闭上了眼睛,紧接着是一阵眩晕,恍惚中还听见陶蓦温柔的声音,“知夏,这一切你就当作是睡了一觉,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罢。梦醒了,你就别再惦记了。”
“陶蓦……”
待知夏睁眼时已回到了家中,她听见有人拿着钥匙在开家门的锁,是光一回来了。
光一回到家看见傻愣愣坐在客厅地板上的妹妹大喜过望,他急忙跑过来说:“知夏!知夏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都急死了!你知道么,你和陶蓦跑得那么快,我正要追上去突然就起了很大很浓的雾,我……”
知夏盯着光一微微发红的眼圈微笑着不说话。
自己的心里怎么有些失望和空虚?
“你知道桃花扇结尾的那首诗吗?念给我听听。”
“做甚么?”
“念罢。”
渔樵同话旧繁华,短梦寥寥记不差。
曾恨红笺衔燕子,偏怜素扇染桃花。
笙歌西第留何客?烟雨南朝换几家?
传得伤心临去语,年年寒食哭天涯。
第一印象:充满自信。
说话风格:直来直去。
2011年下半年运势:4月份起,带来超高能量的天王星又要进驻白羊宫了,白羊座势必整体重塑大变样,但要小心过度剑走偏锋带来负面效果。因为木星、天王星的联手,羊儿内在、家庭、学习等多方面受到颠覆与挑战,这种变动有好有坏,白羊如果不小心应对,很可能就会过犹不及。
代表主角:知夏(大大咧咧的女孩,典型的白羊座,极具正义感,意外得到一把古扇,之后遭遇奇幻景象,和哥哥一起去探寻桃花扇的秘密。是穿越还是轮回?“桃花扇”带你重温《桃花扇》的故事……)
一、血滴
“这一把扇子是很久之前我在古董交易市场的地摊上得到的,虽说是赝品,但却不失一番风味。”女子缓缓地抿了一口青花瓷杯里的茉莉花茶说道。
她穿着一件无袖高领旗袍,上面绣着一大朵一大朵惊艳无比的牡丹花;盘成一圈的发髻上插着一支莲花步摇,女子转过头来看知夏时,那步摇便颤颤巍巍的。
知夏情不自禁低下头来看自己的打扮:白色背心加曳地波西米亚长裙,还有披散在肩上微微棕色的长发。她暗暗称赞女子的美丽,她和这名女子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知夏?”
“呃……哎?”她连忙正了正驼着的背,“……陶小姐?”
女子笑了笑:“叫我陶蓦就行了。那么,我就去给你包装一下这把扇子了。”说着她便往古董店的深处走去。由于里面灯光较暗,接近于一片深墨色之中,很快她的背影便融了进去。
知夏用指甲抠了抠自己的手心,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站在她身边的只是一排排书架和展物柜,上面摆放着现代仿造的竹简、线装书或者是陶瓷和古乐器,空气里还散发着浓厚的历史味道,隐约中可嗅出混合在其中的霉菌的腐臭。而光临店铺的顾客,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已经不止一次来到陶小姐的店铺里了。
还是从光一那儿知道这所店铺。那天的他神秘兮兮地带着她穿越大街小巷,走啊走,直到小腿发酸才找到隐藏在某条小巷巷尾处的这家小店铺。
知夏在这里买到的第一件物品是~把看似年代久远的破旧油纸伞。
陶蓦还真是一个神秘的女子,不知道她是在哪里得到这些带着重重的岁月痕迹的物品。
正在知夏托着下巴遐想时,陶蓦已走到她身边,脚步轻得恍若云彩。
陶蓦冲着她微微笑着,手上捧着一个精致的靛蓝色长条形方盒:“给你包好了。”知夏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方盒,上面用金笔描绘的华丽缠绵的花纹直入她的双眸。
“说实在的,突然有些舍不得。”陶蓦忽然轻叹了口气,仿佛喃喃自语,“当时那个小贩说,这是清朝一位著名的制扇大师依照孔尚任的《桃花扇》里的那把扇子而制作的呢。可惜拿去鉴定的时候专家却说是现代人仿造的…”
“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呢?只要自己喜欢就行啊。”
“嗯,但有时候可能失望了就打不起精神来喜欢它了。”陶蓦朝知夏眨了眨眼睛,“我倒希望能得到真正的桃花扇。你知道的,那面属于李香君和侯方域定情之物的白绫宫扇,它的珍贵之处就在于扇面的桃花,是由李香君那溅起的血滴而诞生的。”
不知道为什么,知夏突然感到又伤感又惧怕,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知夏腾出一只手习惯性地伸往腰部的右边,却抓了个空,“呀,挎包忘记带了。糟了,钱包……在里面呢……”
陶蓦依然微笑着:“没关系的,我兜售这些玩物可不仅仅是为了赚钱。”
“真不好意思,我明天就过来支付扇子的钱。”知夏尴尬地笑了笑,从交椅上站起身来把装有桃花扇的盒子抱在了怀里。
“走好。”
知夏也朝陶蓦挥了挥臂膀,算是出于礼貌的回应罢了。但她的心里一下子变得沉甸甸的,对于陶蓦的那句话莫名其妙。
知夏的身影越行越远,浓妆的陶蓦疲惫地扶着木门轻声说道:“念偿,希望你能够忘掉一切,好好地服侍你的新主人。
二、陶醉
光一关闭了占满全屏的单机游戏盯着知夏手中的扇子啧喷说道:“哎哎哎,又去陶蓦那边了?”
知夏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抚摸着扇面。原本以为他会重新读档继续游戏,没想到他一下子从她手里取出了那把扇子,动作又快又小心翼翼。等到知夏恍过神来她不禁喊道:“喂,你干嘛啊”
“看看罢了。”光一把鼻尖凑到扇子跟前,翻来覆去地查看着,“这……叫什么来着?”
“仿造的桃花扇。”
“桃花……桃花扇啊?原来是这般。不过吧,这桃花未免也太艳了吧!一看就假,若是要做得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话,除非这桃花的颜色偏深偏棕一点。你知道的啊,血滴干了久了之后就会变成棕色的……”
“所以说是仿的啦!你蛮啰嗦的耶。”知夏伸手就想夺回扇子,可光一一下子转过身来,害得她差一点把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
光一摸了摸下巴,问:“嗯,你花了多少钱买到这么一个玩意?”
“因为是仿制品,所以不高于一张红纸。”
“这还差不多,要不然小心我告诉爸妈你又乱花零用钱了哦。”他朝她笑了,紧接着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将扇子递还给了她。
知夏用眼睛扫了一眼满房间的游戏光盘,学着他的语气冷笑道:“你也要小心点,爸妈要是知道你成天打游戏,那你也会被训一顿的哪。”
“罢了罢了,我来你这儿就是跟你通报一下我又败金了,呃……你这边应该有《桃花扇》这本书吧?”知夏一边万分小心地把扇子折起来一边询问道。
“原版的剧本还有现代的小说都有。堆在书柜的右上角的一摞书的上方,可能发霉了呢,最近下大暴雨我们南方多个省份被水淹了一大片一大片,知道么?”
“唔。”知夏并未搭理他,而是径直搬张椅子,踮起脚尖去拿下了放在两米高书柜最上方的那本《桃花扇》。之前只是略微地知道一些《桃花扇》的内容,具体的还并不了解。此扇子大大地激发了知夏对孔尚任这部作品的兴趣。那种吸引力就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把你逐渐逐渐地拖进它,直达它内心最深处。那便是它的灵魂真正所在。
知夏慵懒地趴在床上翻阅着书籍,她知道了那把扇子最终的结局:被祭坛法师给撕碎了。
看到这里,知夏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连忙把桌子上的扇子摊开仔细地看着。她依照书里描写的样子跟眼前的扇子做对比。这面扇子的褶皱分明,朵朵桃花真如不经意间的泼墨而形成,几笔勾勒与装饰后显得浓艳美丽,扇上还用行书写着一首小诗:
“夹道朱楼一径斜,王孙初御富平车。
春溪尽是辛夷树,不及东风桃李花。”
知夏不停地念叨着这首诗,这是侯方域赠给香君的小诗。她在房间里踱着步,摆弄着扇子感叹李侯的坎坷爱情,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淡淡的哀愁。她很用心地在想着故事里的每一个情节,以致于光一出现在她视野之中时被吓了一跳。
“我说,要吃晚饭吗?”光一满脸无辜。“这是我在楼下的西饼店里买的。因为很省事……”
知夏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先填饱肚子,光一把她推出了房间,边走还边唠叨道:“吃了总比没吃强……”
就在房间的门被关的一霎那,放置在书桌上的 孤零零的扇子发生了异样的情况,那上面的十九朵桃花正发出微弱的桃红色光芒,然后又瞬间消失。
“我好恨,我好恨。你这个祭坛法师!为何撕裂了我的所有,让我不得不再寻觅另外一个归宿!”
“即使这面扇子做工精致,可以与先前的那把相媲美,但还是敌不过我的记忆和原先的感情……”
三、消失
夜,漆黑得如同墨汁一般,黑色一点一点包裹住整座城市。
知夏做了个噩梦,等她醒来时发觉自己满头是汗,后背湿了一大片,口干舌燥。
她在“很想接着睡觉”和“口渴得要命!还是起来喝水吧”之间纠结了片刻,最终受不了快要喷火的咽喉,揉着惺忪睡眼磨磨蹭蹭地起来了。
今夜不比寻常,小区的路灯好像很早就关了似的,也没有朦胧的月光,只是一片墨色。
知夏认真地用足尖试探着前方的路,害怕不小心被不明物体所绊倒,最终她找着了厨房。打开冰箱,取出冷藏室的水,一骨碌就猛灌下去。这么一刺激,知夏便打了个激灵,脑细胞突然忆起方才那个梦。
梦是关于陶蓦的。或许是因为她的神秘,知夏在梦里知道自己对于陶蓦更多的是恐惧感。
陶蓦的笑容、柳叶眉、朱唇玉齿还有纤长的手指不时地浮现在脑海里,环绕在她身边的是一件件悬浮在空中的器物:竹笛、油纸伞、算盘还有那把桃花扇。陶蓦如同一个女巫一般做着奇怪的手势,它们便开始溶解继而又形成一个新的形状,是人的躯体。
知夏只觉得背后一凉,快速地关上冰箱门,双手环抱着臂膀回房间里去了。
谁知刚走到房间门口她便怔住了:房间书桌上的那把扇子此时正放射出万道桃红色的光芒,照得整间房间都是桃红一片。
知夏顿时说不出话来,她想到的第一个念头是“肯定出现幻觉了”。用力地捏了下手臂,拍打了自己的脸颊,做了一些自虐行为后,突然心慌意乱起来。
“去找光一!快去!”知夏遵照了心里的那个小小的声音,连忙狂奔至光一卧室前。
“江光一!江光一!快点出来啊!”捶打着实木门,声音因恐惧和害怕而发颤得厉害。
一阵拖拖拉拉的脚步声后光一开了门,他见眼前满脸着急的妹妹,便漫不经心地伸出右手来轻捶了她的头:“大晚上的叫我起来做什么?见鬼了还是怎么?”
“你……你快去我房间看看。”知夏一把拽着他的手,硬生生地把他拖到了房间,这时她又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那,那桃红色的光呢?怎么不见了?!”
不会刚才真的出幻觉了吧?可是……知夏看看身后的光一,他脸上显露出的是不满还有可笑。
知夏垂头丧气地来到了方才光芒的发源地,书桌。只见桌面上放着早上从陶蓦那里得到的桃花扇,她将扇面缓缓地打开……
光一见她这样子,欲回房继续睡觉,没想到知夏突然把他喊了过去,语调和刚才叫醒他的一模一样,满是惊慌。
“怎么了?怎……”光一的目光落在扇面上,大脑立马短路:桃花,那扇子上的朵朵艳丽无比的桃花消失了!
四、念偿
“你说什么!桃花不见了?!”陶蓦大惊失色,接过扇子,把它摊开仔细地用指尖触摸着洁白的扇面,也不顾掉在地上的披风,“怎么,怎么会这样!这厮蠢物,还是不听我的话!”
“听你的话!那么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知夏抓住陶蓦的手臂询问道,“你是……什么东西?这把扇子又是什么东西?”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既然她已经离开了扇子说明她要开始去做她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我们必须尽早把她收回来!”
“她是谁?”
“念偿。居住在这把扇子里的扇妖。”
光一也问道:“你说她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难不成去杀人亦或者是吸人的元气?”
“是报仇。找那个法师报仇……”陶蓦回答道,眼神刹那间暗淡无光,“蠢东西,这么做可真没意思,为何你还要如此执着?”
“什么法师?”
陶蓦合上扇子:“桃花扇的事情你们应该都已知晓,最后桃花扇不是被法师给撕毁了吗?而念偿是个极端的人,当初撕毁扇子后她也无处安身,我便将她收入此扇中。她对那法师早已是恨之入骨,恨不得也把他撕碎。对了,我们现在还不知她在何处,我得找到一件器物才可以算出她所处之位。”陶蓦说毕便小步跑到堆积着许多木箱的展物柜后方,开始翻找起来。
知夏思索了方才陶蓦说的话,觉得这念偿还真是挺记仇的人,不过想想这也在常理之中:“可是那法师现在怎么还可能存活于此世呢?她又到哪里去寻找他呢?”
“那法师有不灭之躯体,现在肯定躲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修炼。想必念偿也还未找到他。”
“我们需要管么?人家复仇是天经地义的,换成我肯定也会这么做的,那法师活了那么久也活够了吧?”光一环抱着手臂说道。
陶蓦回头扫了他一眼,仍在不停地翻腾着箱子:“念偿也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扇妖罢了,到时候硬碰硬她定是弱者,失败后便是元神不保……我不忍心,毕竟她陪伴我度过许久……”
知夏用眼神示意光一不要再言语,于是他们便沉默地坐在交椅上看陶蓦在寻找着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知夏实在是等不下去了,看陶蓦忙碌的样子自己却和光一在一旁插不上手,她走到陶蓦身边问:“你在找什么?能否跟我们说一声?或许能帮得上忙,多一分力就可以节约些时间寻找念偿。”
陶蓦抬起头朝她礼貌地微笑着:“多谢你了知夏。我要寻找的是油纸伞,你可以到那边的箱子里看看。”
“油纸伞?”光一也走过来帮忙。
“我原本是会使用仙术的,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如今法力不如从前。我曾经制作的每一把油纸伞下都有一个向导小妖,十分伶俐乖巧。只是这些年我认为自己既然已经抛开过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便将这些器物兜售了出去,希望他们在人世间可以学到些真谛。”
知夏想了想,对陶蓦说,“我想起先前我也在这儿买过一把,不知道用得上么?”
陶蓦顿时喜上眉梢:“真的吗?那太好了,油纸伞现在在哪里?”
“我家的储物柜里。”
“那好,我们立刻过去。”
陶蓦脚步却未动,只合上双眼,用手在空中比划着,双手如同绸缎般轻柔地摇来晃去:“你们俩快把眼睛闭上。”
就像玄幻小说和电影里描述的一样,他们所处的空间已由古董铺顺利地转换到自家客厅里。
陶蓦着急地站在窗前看黑夜。待知夏取来油纸伞后她连忙把伞撑开,口中念念有词,知夏只听见嗡嗡嗡的声响,倒像唐僧念经时的样子。
陶蓦念完后,那油纸伞便有了反应,知夏看见几缕靛蓝色的青烟在伞下打着转,逐渐合成了个人形模样。
出来的小妖年龄大约十五六岁,身着一件浅绿色的襦裙,梳着低髻,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盖罐。一副十分活泼的样子。她见了众人先是行了个万福礼,然后对陶蓦说:“织云大人,不知今日叫我出来所谓何事?”
知夏此时有很多话想问,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她看了一眼光一,光一也看着她,只是不说话,静静地听陶蓦和小妖的谈话。
“念偿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你不用管,先照着我所说的去做吧l” 小妖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打开手中罐子的罐盖,小妖把罐中的水朝面前一洒,那水停留在空中,形成了一帘静止不动的水幕。
“怎么样,找到她了吗?”陶蓦问道。
宝夕点点头:“找到了,织云大人。是砚城城郊外玉倾山的清虚观。”
“清虚观?”陶蓦、知夏和光一异口同声,但每人的语调都不同,只因他们所想的事情不一样。
“清虚观?莫非念偿她已找到了?”
“清虚观?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清虚观?好像某某RPG游戏的某地点啊……”
五、玉碎
玉倾山上的清虚观位于此山最隐蔽处,清净而孤独,一片小小的树林却能把它遮掩得严严实实。
陶蓦一行人来到了小树林前,知夏把桃花扇放进离开家时带着的挎包里,借着从树林里道观散发出的微弱的光线,正好看见陶蓦眉头紧锁,薄薄的下唇被上齿轻轻地咬住。
“你们有没有听见某种声音?”陶蓦突然问。
“什……什么声音?”
“嘘。别说话,仔细听。”
知夏闭上了嘴巴,静静地站在陶蓦和光一的身边。周围只有夜晚的风吹拂竹林发出的细碎的声响,依稀中,似乎有人在吟诗,声调凄凉万分,
“夹道朱楼一径斜,王孙初御富平车。
春溪尽是辛夷树,不及东风桃李花。”
这是……这不是侯方域的那首诗吗!知夏微微一怔,把目光转向那片树林,她瞧见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幽幽地穿梭在林间,恐怖电影里的一幕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她面前!知夏条件反射地惊呼了一声。
“念偿!是念偿!”陶蓦喊道,那身影停住了,向他们看来,可又开始继续移动。陶蓦见念偿不理她便赶忙追了上去,知夏不禁也跟她一同跑了过去。
等停住脚步后知夏发现自己来到了道观前方。陶蓦和念偿已不知踪影,光一似乎也没跟上来,自己是孤身一人。
只见那道观里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点声音,安静得有些诡异。
知夏把背带抓住,壮着胆子上了清虚观前的石阶。绕过巨大的香炉,走了一段路后便来到了主殿,上面写着“三清殿”这几个烫金大字。
知夏此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既跟丢了陶蓦,又不知光一在何处,心里顿生无助。
她这么想着便在一块蒲团上跪下,盯着面前的元始、灵宝、道德这三尊泥像发愣,也没察觉有人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敢问这位小施主,这么晚的天到我们观里有何贵干?”知夏吓了一大跳,猛地一回头发现原来是个穿着道袍戴着混元巾的小道士。
“我……这位师傅,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两个人来到观里?”
“方才我倒是听见了一些比较大的声响,所以我便起来察看。我不曾见过什么人,倒是唯独看见施主你在这三清殿里。”小道士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知夏听了心凉起来:“你的意思是,除我之外便没有别人了吗?”
小道士行了个礼:“正是此意。不知施主在寻什么人?”
“罢了,或许只是我的幻觉而已。什么织云大人什么扇妖什么宝夕通通都是我的幻觉罢。”知夏说着泪腺开始膨胀,双眸也因倦意而半睁着。
“扇妖?施主你说你撞见妖怪了?”
“没。那只不过是因为我中了邪混说的。”
“既然中了邪可以试着服用我们道观里的符水。这里的符可是由师父亲自画的,包管有效……”没想到,那小道士竟然滔滔不绝起来。知夏听他在扯话,无聊感立马涌了上来。
好想回家,可是脚好酸。……什么时候才到天亮?哥哥在哪里?我……
小道土拿知夏没辙,就叹着气离开了。
知夏昏昏沉沉地跪在蒲团上,耷拉着脑袋,正要进入梦乡之时,忽然感觉有东西在发出耀眼的光芒,她急忙睁开眼睛去察看,发现光源来自自己的挎包里。
匆匆打开挎包,原来发光之物又是那把扇子。
“怎么回事?”知夏说着想要取出扇子,可是手指一碰到扇子便被烫到,“这把扇子,怎么变得那么炙热了?”知夏一下子把扇子甩出去。那扇子便可怜兮兮的被狠狠地扔在地上,发出一阵响亮的声音。
“不会……不会念偿她已经开始和法师开打了?”话音刚落那扇子便腾的一声蹿上了上空,炸裂了!
那些被撕碎的零散的细屑弄得整个三清殿都是,它们缓缓地飘下,如同枯萎的秋叶。
或许念偿真如陶蓦所说的那样,已经元神破散?
在距离清虚观十里远的地方,陶蓦看着面前白发苍苍的法师怒意十分,却并没有动手。
“蠢物!”那法师啐了一口,又轻甩了一下拂尘朝陶蓦微微点头,“织云仙子,老夫看在你非妖孽的份上不想跟你交手。而老夫之所以会灭了那扇妖只因为她不长记性罢了。那都是久远的事情了,不料她竟然还放在心上,不知是可悲还是可恨!”
几颗泪珠从陶蓦的眼眸里滚落了下来,她看了眼那法师,叹了口气回应了他刚才的话:“……是可悲。”说罢便离开了。
六、尾诗
清虚观里,知夏一点一点地把地上的细屑拾起,堆成一小堆。
“我这就送你回家。把眼睛闭上吧。”知夏便闭上了眼睛,紧接着是一阵眩晕,恍惚中还听见陶蓦温柔的声音,“知夏,这一切你就当作是睡了一觉,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罢。梦醒了,你就别再惦记了。”
“陶蓦……”
待知夏睁眼时已回到了家中,她听见有人拿着钥匙在开家门的锁,是光一回来了。
光一回到家看见傻愣愣坐在客厅地板上的妹妹大喜过望,他急忙跑过来说:“知夏!知夏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都急死了!你知道么,你和陶蓦跑得那么快,我正要追上去突然就起了很大很浓的雾,我……”
知夏盯着光一微微发红的眼圈微笑着不说话。
自己的心里怎么有些失望和空虚?
“你知道桃花扇结尾的那首诗吗?念给我听听。”
“做甚么?”
“念罢。”
渔樵同话旧繁华,短梦寥寥记不差。
曾恨红笺衔燕子,偏怜素扇染桃花。
笙歌西第留何客?烟雨南朝换几家?
传得伤心临去语,年年寒食哭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