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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公司离采访地点很近，陈书艺没有开车，也没带助理，溜达着就来了。他穿着非常朴素，不认识他的人绝想不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男人已经经历过2次创业，如今是估值过亿IT公司的CEO。
别人都知道陈书艺是福建人，但他从小就随父母来到北京。他的父亲是医生，母亲是军人，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从小就在一个环境非常优越的家庭长大。从小学到初中，陈书艺过了几年“乖宝宝”的生活，学习成绩数一数二，也从不会让父母过多的操心。但从初二那年开始，陈书艺的叛逆期来了。
陈书艺初二那年，是计算机开始在国内起步发展的重要时期，和很多男孩一样，他疯狂地迷恋上了电脑。“我们大院门口有一对兄弟开的小作坊，里面有四五台电脑，我后来想想觉得那可能就是最早的网吧雏形，当然当时还没有网络，我们这些孩子就是去那摸摸机器，玩玩单机游戏。”在别的小孩一心沉迷在电脑游戏新世界时，陈书艺已经开始自学编程，初二的他已经开始帮别人写程序挣零花钱了。那时候的陈书艺最大的梦想就是长大了要开一家电脑公司，虽然具体干什么他当时也没有概念，但是他觉得能雇好几十人，有好几十台电脑，让他们坐电脑前面上班，就是成功。
叛逆期的开始预示着他在学业上的挫折，陈书艺祖籍福建，虽然他凭借小时候的聪明劲突击考入了北京市重点高中，却在高三的时候不得不回福建参加高考。刚回到福建的他首先听不懂当地的口音，学习也完全跟不上当地同学的节奏，一种说不出的挫败感让他痛不欲生。天生爱较劲的陈书艺当时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考回北京。
2002年，陈书艺终于拿到了北京工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小时候一直以为我肯定要上清华、北大的，不过现在能考回北京已经是不错了。”但在北京读了一年大学的陈书艺说什么也读不下去了，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出国。“我爸当时气疯了，他是一个特别要面子的人，而且做事从来都是按规矩来，他实在无法接受我的观念，但是又拗不过我，最后给了我50万元，说随便我，他再也不管我了。”但是一年后，他就回国了。“ 我一心想出国上学，是受到各种灌输，觉得国外的学习环境非常自由，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去学习，但是我发现在英国的学习比在国内还枯燥，而且我的导师是爱尔兰人，口音非常重，我租住的房子是一个非常歧视华人的英国老太太，经常会半夜来我屋里检查卫生，当时我觉得我又回到了高三时痛苦压抑的学习生活状态，而且上了一年学，我的导师告诉我，如果想要顺利毕业，必须到他的公司免费打工一年。我想我出国留学不就是为了将来做事业打基础吗，我与其给别人免费打工，不如拿着我爸给我的钱回国创业。于是我就带着剩下的30多万元回国了。”
回国后的陈书艺根本不敢告诉家人，他借住在朋友家，用了3个月的时间做了市场调研，陈书艺从小住在军队大院，3个朋友知道陈书艺打算开电脑公司的事情很看好他，立刻拿钱入了股。大概运营了3个月，在陈书艺的努力下，公司就开始盈利了。“虽然公司开始挣钱了，但是当时我心里特别压抑，我觉得这不是我要的。我盲从地把公司开起来，帮别人写程序，就是一个小作坊。公司只有十来个员工，我都管的非常力不从心，再加上股东们知道公司盈利了，三天两头地来公司支款，搞得我焦头烂额。”于是他果断地把公司卖掉，卖了300万元。“算是不赚不赔吧，但是这事对我打击很大，公司刚关，我就查出了脑瘤，做了一个开颅手术，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
躺在医院的陈书艺一直在总结自己，陈书艺很早之前认识了一个朋友，“他叫戴志康，他和我经历相似，都是辍学跑去开公司的。不过他很厉害，我当时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那时刚刚得到了周鸿祎的天使投资，做Discuz。他跟我说一起干吧，给你一个副总。我说我就从基层干起。”
时至今日，陈书艺都觉得那是一段对他极为重要的岁月，在Discuz！他从技术支持到系统支持到销售都干过，从这家公司只有十几个人，做到了上百人。他参与了每一个部门的组建和发展，在这里他学会了看财务报表、学会了面试、学会了管理、学会了演讲、学会了谈判。
“戴志康是我人生中非常重要的朋友，到现在我依旧非常感激他。”陈书艺说。2007年底，陈书艺得到了一笔遗产，大概有几百万，他觉得他的机会来了。“我当时带着和我一个宿舍的几个兄弟创办了奇钜互动，我很感谢戴志康，我给了他我公司的股份，他也投了一些，我还承诺我绝对不带走一个骨干力量，和我一起出来的都是新人。”
2008年，奇钜互动正式成立，“我一直把这当成我的第一次创业，我觉得我也是风口上的猪，我每次都赶上了好时候。奇钜互动运营了半年后，成为了当时国内第一家做社交游戏的公司。”陈书艺终于做到了第一，二三年后，甚至巨人、盛大、完美、网易都争相收购奇钜互动。当时，陈书艺带领团队研发的“新同居时代”“幸福厨房”等社交游戏，一个月就能虏获3000万的活跃用户。2011年，奇钜互动完成A轮融资，B轮的估值达到4000万美元。
2011年的陈书艺已经看到了成功的希望了，当时的他也极度膨胀，因为腾讯和日本一家公司同时要给奇钜互动融资，陈书艺本人更看好日本的公司，觉得他们可以帮自己拓展国际市场。“那段时间简直就是我的噩梦，有件事情直接导致了我的失败。我当时自我感觉特别良好，一次酒局，醉酒后在有心人的鼓动下，我给一个小模特发了暧昧的短信，后来这条短信被我的竞争对手公布到网上，还编造了很多后续的花边新闻，当时炒得非常火热，竞争对手还花钱让那个模特去各个电视台参加节目大肆宣扬，就连我老家的东南卫视都去了。这条负面新闻，直接影响了公司的融资。正巧当年又赶上了日本大地震和经济萧条，那家日本公司立刻停止了一切海外投资，包括对我的投资。而腾讯也因为我的负面新闻拒绝投资。”
“我家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家庭，所以这件事对我的打击非常大，从家里到公司，我都面临着非常大的压力。不过我的倔劲也上来了，我自己拿出全部的积蓄，还卖了两套在北京的房子，领投了C轮，公司总算是救过来了。” “后来的两年，我很少参加社交活动，很少露面，在公司也非常低调，我觉得后期我完全是为了对公司和员工的责任在坚持，而不是为了梦想，我的心气完全被卸掉了，所以2013年9月我辞去了奇钜互动CEO的职务，休息了3个月。”
今年3月，陈书艺重整旗鼓，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二次创业，他这次总结了之前的经验，和朋友开了新的公司，叫“白鹭时代”，这家公司是专门做免费游戏引擎的，如今这家公司在短短的半年，已经经历了两轮天使投资和一轮风险投资，估值已经在2亿元人民币左右，目前有5000家做APP的公司在用他们的引擎。“我这次创业的经验就是要找最强的团队，我的合伙人是flash创始人之一，我还组建了专门的市场公关团队，并且学会了放权，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我的心态平和了好多，我觉得很多事情都顺其自然地发展吧，我相信成功才配得起我的人生。”
在位于北京北四环边上的办公室里，一手打造出《疯狂猜图》《疯狂猜歌》等游戏的豪腾嘉科公司CEO曹晓刚用颇为低调的语气快速地说出了这句话，“我们要做一个伟大的公司”。在他轻描淡写的语调身后，几位设计师正在硕大的苹果显示屏上一点一点绘制新游戏的页面。
这是嘉科公司日常的忙碌一天，公司门口没有笑容可掬的前台小姐，只有一面颇为显眼的铜锣。“我去年去硅谷印象笔记公司参观时候，看到他们办公室挂着一面大锣，有什么事情一敲锣大家就聚集过来了，很方便，于是我回来之后也弄了一面挂在上面。要开会或者号召大家打篮球的时候，敲一下，就都起身了。”锣是中国古代传统的乐器，而跟这样的传统相对应的是，这家只有两年多的年轻公司，是由三个年轻的“海龟”一路跌跌撞撞办起来的。三位公司创始人中，最小的一个，是1987年出生，今年还不满30岁。
“你知道爱尔兰有‘翡翠岛国’之称吧？那个国家太安逸了，节奏缓慢、IT业发达、生活稳定、收入不错、前途光明……什么都好，但就是没有激情和追求。李宇春不是唱‘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吗，所以我们就回来了。”抛弃人人都艳羡的海外工作与生活，回国白手起家创业，被问到这样做的原因，两位创始人给出了大同小异的答案，这个答案似乎也代表了许多回国创业的“海龟”的想法。国外市场太过成熟饱和，而国内的市场有着更多的潜力与未来。
2011年底，豪腾嘉科公司的三位创始人、同时也是爱尔兰微软公司的三位同事曹晓刚、史云和、孙劲超齐齐辞职，回国创业。以一次名为“春晖杯”中国留学人员创新创业大赛为契机，正式进军中国IT市场。然而，对中国互联网市场一头雾水的他们，即便在比赛中凭借一个大而空的“基于地理位置的社交游戏”拿到了一等奖，却也不得不面对三个人挤在北京上地一间28平方米的小房间内创业的窘迫状况。“创业初始，就是招不到第四个人吧，没人愿意来这样一个不成体系的小公司。后来终于在58同城招到了几个山东某技校毕业的小伙子，公司才终于像样点了，所以我一直说58同城是一个神奇的网站。”曹晓刚笑言。
忙活了一年“基于地理位置的社交游戏”的开发，不成功的结果很快废掉了公司起步时三人凑出来的50万元，几位“海龟”终于感受到了不熟悉市场以及不接地气的后果。为了生存，公司一边帮其他媒体与品牌开发APP，赚外快的同时积累经验。一边坚持着社交类游戏的研制与开发。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为海尔公司、时尚集团等几家公司成功研发出了一系列优秀的APP，公司也由单纯提供技术支持转变成与品牌合作，与对方联合运营。而与此同时，这两年的积淀也为即将到来的“疯狂”系列游戏潮，奠定了稳固的技术基础。
2013年，就在《疯狂猜图》游戏即将诞生之时，盲目的人员扩张与几个产品的接连失败，让这个已经有100余人的公司经历了一次现金流紧张的阵痛。“那一次公司走了很多从创业起就一起奋斗的伙伴，到最后公司只剩下了十几个人，而那些走掉的人才，现在很多都开始自己创业了，也都很成功，我觉得那一次的人才流失是最可惜的。”谈起公司的谷底事件，曹晓刚显然多了一些物似人非的感慨，这位一直标榜着“不善于管理人员”的CEO，在那次事件之后，将管理方式从正金字塔模式转换为了倒金字塔模式，他得学会放权，这或许也成为了公司涅槃的决定性因素之一。
大裁员过后的一个月，在公司只剩下十几个人的状况下，《疯狂猜图》神奇般地孕育而生。依靠着刚刚兴起的微信社交平台，《疯狂猜图》在每个人的朋友圈中疯狂刷屏。这款形式简单的猜图游戏却轻易抓住了微信用户的G点，一夜之间成为了人们口中争相讨论的话题，而依靠这款游戏，豪腾嘉科公司也终于摆脱了down入谷底的阴影，涅槃重生。
“很多人说我们是Copy了国外的同款游戏，其实不尽然，在我们之前，国内外有很多种类似的猜图游戏，我们做了大量的市场调研，取长补短，最终选择了这种形式而已。”27岁的孙劲超如今是公司游戏部的产品开发主管，《疯狂猜图》与《疯狂猜歌》都是让他非常自豪的产品。为了不伤用户的产品体验，《疯狂猜图》中，除了帮同期创业的IT界同仁植入了一些产品信息外，没有做任何形式的广告植入。
“当时想投广告的电话都打爆了，那时候有个很著名的饮品品牌，联系我们，想把新推产品的二维码放进去，直接跟我们开价100万，最后我们还是拒绝了，太伤用户体验了。”现在回头想想，孙劲超笑言其实如果想要植入，还是可以做到自然一点的，只是当时大家的焦点都在产品的研发上，并没有考虑太多商业因素。“像一些已经有足够知名度的品牌，就算他们没有要求，我们也会放进去，当然他们也会在微博上跟我们互动，我觉得这是双赢。”孙劲超印象里很深刻的一次互动是，他们将北京国安的队服放入了游戏中，更新版本之后，“国安的贴吧都爆了！”
在孙劲超眼里，《疯狂猜图》中的每一张图片都是一个有故事的精品。最初的题库中，他们一共设计了几千张图片，而最终放出来的不过800多张，剩下的基本都舍弃掉了。“像我们设计诺基亚这个品牌的图片时，尝试过很多方式，包括将诺基亚的手机图片进行三角形切割，或者是将‘NOKIA’几个字母变形处理，可效果都不尽如人意。最后美编选择了诺基亚经典的大手牵小手的开机画面，我就觉得，有了。因为那种像素风格的画面，才是很多人记忆中诺基亚的样子。” 如今，《疯狂猜图》的热潮已经趋向平稳，《疯狂猜歌》下架后蓄势待发，等待着第二次攻陷人们的社交网络。而公司新推出的《疯狂来往》《疯狂来找钱》等游戏也拥有了固定的用户群。游戏之外，曹晓刚开始了他第二轮的扩张。他们买下了国外“秘密”APP的版权，将其正版中国化，而豪腾嘉科公司也将旗下业务一分为二，一部分专注于“疯狂”系列游戏的研发，另一部分则专注于“秘密”这类社交APP的开发。
“我们要做一家伟大的公司，这需要尊重品牌，尊重版权，以及尊重用户体验。”在匿名类爆料社交应用爆发式出现的当下，曹晓刚依旧坚持自己的正版意识，他带着刚刚买下的“秘密”版权，准备迎接新一轮匿名APP市场的洗牌。
“公司发展到现在这个状态，你满意吗？”“不满意。”整个访问中微笑着滴水不漏的曹晓刚突然语气强硬了一些：“如果不是前两年犯下了一些错误，我相信现在公司不仅仅会是这样的状态，但是没有办法，就当交了学费吧。”如今平稳发展的豪腾嘉科只有20几名员工，“少而精”成了曹晓刚奉行的原则之一，“先冲吧，彻底商业化之前，我们不需要太多人。”
创业两年多的时间，这位1982年出生的CEO依旧坚持着公司创立时的想法：做没有门槛的、中国人都能轻松玩儿的社交游戏。而这个目标，其实已经实现了。就像孙劲超谈起去年春节回家时的回忆：“我们一大家子可以聚在一起玩儿《疯狂来往》这个游戏，父母也充分理解了我的工作与作品，而且游戏中有摄像功能，可以拍摄下来游戏的整个过程，很好笑，很温馨，却又舍不得删掉。因为你不知道下次再这样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玩儿游戏会是什么时候了，这些视频，就是属于你的最珍贵记忆。”
穿球鞋、背双肩包、住青年旅馆，眼前这个大男孩在很多人眼中不过是个普通年轻人，他就是今年最火APP“脸萌”的创始人郭列。见到郭列时，是在“哈佛大学中国学生领袖峰会”的一场演讲上，面对台下三百多学霸，这个曾经的学渣又一次体会到了逆袭的错位感。
上初中的时候，郭列的成绩还不错，但是中考失利让他觉得学习并不重要，混得好更重要。“青春期叛逆嘛，高中的时候我很喜欢古惑仔，觉得那样子很酷。”有些事情郭列现在说起来觉得自己“脑残”，教室离校门不到五百米，但他每天放学都要翻墙走，只因为这样“酷酷的”。
作为小混混，打架自然是避免不了的事情，甚至在郭列心中这是一件加分的事情。第一次打架颇有成就感，但第二次打架却给他带来了更大的震撼。这一次打架之后，班主任在操场上哭，回家后爸妈说：“没关系儿子，咱们打赢了。”这下郭列心中不好受了，老师和家人的宽容改变了他的想法。
郭列决定，要为他们考一个好大学。“我当时都不知道华中科技大学，据说跟武汉大学差不多，我就想要是能考上他们会比较开心吧。”高三的时候，手机一关，早上五点半起床，晚上十二点半睡觉，郭列用一年的时间朝着目标奋斗着。最终，学渣的逆袭成功了，他顺利地考入了华中科技大学。这一段经历，让郭列尝到了甜头：“你有一个目标，然后通过努力去实现它，这个感觉很爽。”
走进了大学，郭列觉得没什么事情可干，就自己组建团队去参加了“挑战杯”。实习的时候，他“霸面”两轮闯进了腾讯，但是工作却不是他理想中的那样。那时候郭列喜欢看《海贼王》，经常看着看着就哭了。“所以我还是想，和一群自己喜欢的小伙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于是，郭列还是决定自己创业。他曾经半开玩笑地说过，创业需要两个条件：学渣、能吃苦，而自己就是创业的好苗子。“其实什么人都可以创业啦，但是学渣具备一个优势。很多学渣都像我一样是尝到过甜头的，没有按照学校正规的方法学习，但是却完成了自己的目标。这就是说学渣都有自己的判断力，而这种判断力是创业者必须具备的。”
一切从《海贼王》出发。《海贼王》他们要做海上最强的男人，而郭列和小伙伴们想做一个APP排行榜第一的应用，哪怕只有一天也好。《海贼王》里有一个东西叫“电话虫”，郭列他们便由此得到启发，开发了两款产品：一个是微信表情说说，另一个是脸萌。
去年，郭列用一整年的时间做自己的第一个产品“微信表情说说”。每周末，小伙伴们到郭列家办公，墙上挂了一面海贼旗，郭列的工位就是一个板凳、一台主机。创业艰苦，郭列经常花三块钱买肉，一块钱买菜，这样就吃上一天。有一天回家，爸爸看着从120斤瘦到100斤的郭列说：“儿子，你不会是吸毒了吧？”
可就是在这种艰苦的情况下，郭列也没能做出一款成功的产品。“微信表情说说”就是让用户选择表情、自己配音，完成一个个性化的语音表情。但是因为用户活跃度低、微信格式不支持，这个产品注定不会成功。产品的失败、家人的疼惜，让郭列也想过要放弃。但每到这个时候，《海贼王》里热血沸腾的场面就会给郭列重新注入活力。
于是，郭列和小伙伴们开始把精力投入到另一款产品中，这就是“脸萌”。其实头像制作应用并不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款流行一阵，要如何突破重围呢？“我们给脸萌的定位是：呆萌贱、没节操。很多应用都让你做出一个小清新的头像，但我们觉得很多人是好这口的。”
谁也没有想到，脸萌有一天真的登上了APP排行榜的第一位，在郭列看来这次成功80%是走了狗屎运。一夜爆红，郭列也一晚上没睡着。但是第二天去到公司的时候，大家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与此同时，投资人和媒体蜂拥而至，郭列没有时间研发产品和管理团队，甚至连睡觉的时间都被压缩到三四个小时。
最有趣的是，郭列接过一个商业广告，拿到的报酬对他来说显然是一个大惊喜。但惊喜过后，郭列又是一个非常清楚的人，“这个收入，其实也是因为我做了脸萌。只有当你做好一个产品的时候，才会有随之而来的这些东西。所以说我还是得去开发好的产品，其他东西都是虚的。”
逆袭成功，幸好郭列很快缓过神来，“当一个梦想实现的时候，就是这个梦想消失的时候。”为了保持创业的激情，郭列退到幕后，暂时避开投资人和媒体。“其实我也很奇怪，就是创业过程中很快乐，但是突然成功了却变得很无聊，甚至很痛苦，我觉得这不是我创业的初衷，我需要一个新的梦想。”
离脸萌最火的时候已经过去快半年的时间了，但郭列最近的朋友圈依旧有不少脸萌的消息。最近一条是10月4日发的：“脸萌国际版Face Q俄罗斯APP排行榜第一。”从八月底到现在，这个国际版不断登上各国APP排行榜第一，西班牙、英国、沙特阿拉伯，脸萌大有称霸全世界的架势。
与此同时，脸萌也在进行A轮融资，几千万的融资将支持公司进入下一阶段的发展。“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做年轻人最喜欢的科技公司。”接下来的几款产品，用户是否喜欢、是否能够超过脸萌，都还是未知数。但郭列说自己就像一个登上山顶的人，但是不能一直在山顶留恋美景，还得从山上下来去爬下一座山。
就像郭列自己说的那样，作为曾经的学渣，他是有判断力的人。这种判断力，不仅仅在于成功之后的冷静，更在于成功中的坚持。很多热爱脸萌的人，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也许不只是喜欢做头像，也是享受这个应用的简单干净。这是郭列从腾讯带出来的“用户思维”，甚至发展成一种比腾讯更夸张的“产品洁癖”。
脸萌红了这么久，郭列有几条原则，不弹出评分框，不植入广告。脸萌初登APP排行榜第一的时候，只有100多条用户评论，因为脸萌本身从来不做评分弹出框。在脸萌最红的时候，日均使用人次近千万，那时候如果他们卖广告的话，一个月能挣几百万元人民币。但是郭列都没有做，“我们不想贴狗皮膏药，我们只想做一款大家喜欢用的应用。”
“刚登上APP排行榜第一的时候，我和小伙伴们还想着，怎么努力让脸萌不掉下来，但后来一想其实也没必要，脸萌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现在，郭列和小伙伴们搬进了新办公室，窗明几净之外，每天还有零食、咖啡和水果供应。在这样的环境中，郭列还是希望抱有一颗学渣的心，坚决不走寻常路。“我们不是在拿到投资之后就温饱思淫欲的，创业的过程是我享受的，所以我还是会投入到新的创业中去。”
别人都知道陈书艺是福建人，但他从小就随父母来到北京。他的父亲是医生，母亲是军人，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从小就在一个环境非常优越的家庭长大。从小学到初中，陈书艺过了几年“乖宝宝”的生活，学习成绩数一数二，也从不会让父母过多的操心。但从初二那年开始，陈书艺的叛逆期来了。
陈书艺初二那年，是计算机开始在国内起步发展的重要时期，和很多男孩一样，他疯狂地迷恋上了电脑。“我们大院门口有一对兄弟开的小作坊，里面有四五台电脑，我后来想想觉得那可能就是最早的网吧雏形，当然当时还没有网络，我们这些孩子就是去那摸摸机器，玩玩单机游戏。”在别的小孩一心沉迷在电脑游戏新世界时，陈书艺已经开始自学编程，初二的他已经开始帮别人写程序挣零花钱了。那时候的陈书艺最大的梦想就是长大了要开一家电脑公司，虽然具体干什么他当时也没有概念，但是他觉得能雇好几十人，有好几十台电脑，让他们坐电脑前面上班，就是成功。
叛逆期的开始预示着他在学业上的挫折，陈书艺祖籍福建，虽然他凭借小时候的聪明劲突击考入了北京市重点高中，却在高三的时候不得不回福建参加高考。刚回到福建的他首先听不懂当地的口音，学习也完全跟不上当地同学的节奏，一种说不出的挫败感让他痛不欲生。天生爱较劲的陈书艺当时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考回北京。
2002年，陈书艺终于拿到了北京工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小时候一直以为我肯定要上清华、北大的，不过现在能考回北京已经是不错了。”但在北京读了一年大学的陈书艺说什么也读不下去了，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出国。“我爸当时气疯了，他是一个特别要面子的人，而且做事从来都是按规矩来，他实在无法接受我的观念，但是又拗不过我，最后给了我50万元，说随便我，他再也不管我了。”但是一年后，他就回国了。“ 我一心想出国上学，是受到各种灌输，觉得国外的学习环境非常自由，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去学习，但是我发现在英国的学习比在国内还枯燥，而且我的导师是爱尔兰人，口音非常重，我租住的房子是一个非常歧视华人的英国老太太，经常会半夜来我屋里检查卫生，当时我觉得我又回到了高三时痛苦压抑的学习生活状态，而且上了一年学，我的导师告诉我，如果想要顺利毕业，必须到他的公司免费打工一年。我想我出国留学不就是为了将来做事业打基础吗，我与其给别人免费打工，不如拿着我爸给我的钱回国创业。于是我就带着剩下的30多万元回国了。”
回国后的陈书艺根本不敢告诉家人，他借住在朋友家，用了3个月的时间做了市场调研，陈书艺从小住在军队大院，3个朋友知道陈书艺打算开电脑公司的事情很看好他，立刻拿钱入了股。大概运营了3个月，在陈书艺的努力下，公司就开始盈利了。“虽然公司开始挣钱了，但是当时我心里特别压抑，我觉得这不是我要的。我盲从地把公司开起来，帮别人写程序，就是一个小作坊。公司只有十来个员工，我都管的非常力不从心，再加上股东们知道公司盈利了，三天两头地来公司支款，搞得我焦头烂额。”于是他果断地把公司卖掉，卖了300万元。“算是不赚不赔吧，但是这事对我打击很大，公司刚关，我就查出了脑瘤，做了一个开颅手术，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
躺在医院的陈书艺一直在总结自己，陈书艺很早之前认识了一个朋友，“他叫戴志康，他和我经历相似，都是辍学跑去开公司的。不过他很厉害，我当时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那时刚刚得到了周鸿祎的天使投资，做Discuz。他跟我说一起干吧，给你一个副总。我说我就从基层干起。”
时至今日，陈书艺都觉得那是一段对他极为重要的岁月，在Discuz！他从技术支持到系统支持到销售都干过，从这家公司只有十几个人，做到了上百人。他参与了每一个部门的组建和发展，在这里他学会了看财务报表、学会了面试、学会了管理、学会了演讲、学会了谈判。
“戴志康是我人生中非常重要的朋友，到现在我依旧非常感激他。”陈书艺说。2007年底，陈书艺得到了一笔遗产，大概有几百万，他觉得他的机会来了。“我当时带着和我一个宿舍的几个兄弟创办了奇钜互动，我很感谢戴志康，我给了他我公司的股份，他也投了一些，我还承诺我绝对不带走一个骨干力量，和我一起出来的都是新人。”
2008年，奇钜互动正式成立，“我一直把这当成我的第一次创业，我觉得我也是风口上的猪，我每次都赶上了好时候。奇钜互动运营了半年后，成为了当时国内第一家做社交游戏的公司。”陈书艺终于做到了第一，二三年后，甚至巨人、盛大、完美、网易都争相收购奇钜互动。当时，陈书艺带领团队研发的“新同居时代”“幸福厨房”等社交游戏，一个月就能虏获3000万的活跃用户。2011年，奇钜互动完成A轮融资，B轮的估值达到4000万美元。
2011年的陈书艺已经看到了成功的希望了，当时的他也极度膨胀，因为腾讯和日本一家公司同时要给奇钜互动融资，陈书艺本人更看好日本的公司，觉得他们可以帮自己拓展国际市场。“那段时间简直就是我的噩梦，有件事情直接导致了我的失败。我当时自我感觉特别良好，一次酒局，醉酒后在有心人的鼓动下，我给一个小模特发了暧昧的短信，后来这条短信被我的竞争对手公布到网上，还编造了很多后续的花边新闻，当时炒得非常火热，竞争对手还花钱让那个模特去各个电视台参加节目大肆宣扬，就连我老家的东南卫视都去了。这条负面新闻，直接影响了公司的融资。正巧当年又赶上了日本大地震和经济萧条，那家日本公司立刻停止了一切海外投资，包括对我的投资。而腾讯也因为我的负面新闻拒绝投资。”
“我家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家庭，所以这件事对我的打击非常大，从家里到公司，我都面临着非常大的压力。不过我的倔劲也上来了，我自己拿出全部的积蓄，还卖了两套在北京的房子，领投了C轮，公司总算是救过来了。” “后来的两年，我很少参加社交活动，很少露面，在公司也非常低调，我觉得后期我完全是为了对公司和员工的责任在坚持，而不是为了梦想，我的心气完全被卸掉了，所以2013年9月我辞去了奇钜互动CEO的职务，休息了3个月。”
今年3月，陈书艺重整旗鼓，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二次创业，他这次总结了之前的经验，和朋友开了新的公司，叫“白鹭时代”，这家公司是专门做免费游戏引擎的，如今这家公司在短短的半年，已经经历了两轮天使投资和一轮风险投资，估值已经在2亿元人民币左右，目前有5000家做APP的公司在用他们的引擎。“我这次创业的经验就是要找最强的团队，我的合伙人是flash创始人之一，我还组建了专门的市场公关团队，并且学会了放权，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我的心态平和了好多，我觉得很多事情都顺其自然地发展吧，我相信成功才配得起我的人生。”
在位于北京北四环边上的办公室里，一手打造出《疯狂猜图》《疯狂猜歌》等游戏的豪腾嘉科公司CEO曹晓刚用颇为低调的语气快速地说出了这句话，“我们要做一个伟大的公司”。在他轻描淡写的语调身后，几位设计师正在硕大的苹果显示屏上一点一点绘制新游戏的页面。
这是嘉科公司日常的忙碌一天，公司门口没有笑容可掬的前台小姐，只有一面颇为显眼的铜锣。“我去年去硅谷印象笔记公司参观时候，看到他们办公室挂着一面大锣，有什么事情一敲锣大家就聚集过来了，很方便，于是我回来之后也弄了一面挂在上面。要开会或者号召大家打篮球的时候，敲一下，就都起身了。”锣是中国古代传统的乐器，而跟这样的传统相对应的是，这家只有两年多的年轻公司，是由三个年轻的“海龟”一路跌跌撞撞办起来的。三位公司创始人中，最小的一个，是1987年出生，今年还不满30岁。
“你知道爱尔兰有‘翡翠岛国’之称吧？那个国家太安逸了，节奏缓慢、IT业发达、生活稳定、收入不错、前途光明……什么都好，但就是没有激情和追求。李宇春不是唱‘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吗，所以我们就回来了。”抛弃人人都艳羡的海外工作与生活，回国白手起家创业，被问到这样做的原因，两位创始人给出了大同小异的答案，这个答案似乎也代表了许多回国创业的“海龟”的想法。国外市场太过成熟饱和，而国内的市场有着更多的潜力与未来。
2011年底，豪腾嘉科公司的三位创始人、同时也是爱尔兰微软公司的三位同事曹晓刚、史云和、孙劲超齐齐辞职，回国创业。以一次名为“春晖杯”中国留学人员创新创业大赛为契机，正式进军中国IT市场。然而，对中国互联网市场一头雾水的他们，即便在比赛中凭借一个大而空的“基于地理位置的社交游戏”拿到了一等奖，却也不得不面对三个人挤在北京上地一间28平方米的小房间内创业的窘迫状况。“创业初始，就是招不到第四个人吧，没人愿意来这样一个不成体系的小公司。后来终于在58同城招到了几个山东某技校毕业的小伙子，公司才终于像样点了，所以我一直说58同城是一个神奇的网站。”曹晓刚笑言。
忙活了一年“基于地理位置的社交游戏”的开发，不成功的结果很快废掉了公司起步时三人凑出来的50万元，几位“海龟”终于感受到了不熟悉市场以及不接地气的后果。为了生存，公司一边帮其他媒体与品牌开发APP，赚外快的同时积累经验。一边坚持着社交类游戏的研制与开发。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为海尔公司、时尚集团等几家公司成功研发出了一系列优秀的APP，公司也由单纯提供技术支持转变成与品牌合作，与对方联合运营。而与此同时，这两年的积淀也为即将到来的“疯狂”系列游戏潮，奠定了稳固的技术基础。
2013年，就在《疯狂猜图》游戏即将诞生之时，盲目的人员扩张与几个产品的接连失败，让这个已经有100余人的公司经历了一次现金流紧张的阵痛。“那一次公司走了很多从创业起就一起奋斗的伙伴，到最后公司只剩下了十几个人，而那些走掉的人才，现在很多都开始自己创业了，也都很成功，我觉得那一次的人才流失是最可惜的。”谈起公司的谷底事件，曹晓刚显然多了一些物似人非的感慨，这位一直标榜着“不善于管理人员”的CEO，在那次事件之后，将管理方式从正金字塔模式转换为了倒金字塔模式，他得学会放权，这或许也成为了公司涅槃的决定性因素之一。
大裁员过后的一个月，在公司只剩下十几个人的状况下，《疯狂猜图》神奇般地孕育而生。依靠着刚刚兴起的微信社交平台，《疯狂猜图》在每个人的朋友圈中疯狂刷屏。这款形式简单的猜图游戏却轻易抓住了微信用户的G点，一夜之间成为了人们口中争相讨论的话题，而依靠这款游戏，豪腾嘉科公司也终于摆脱了down入谷底的阴影，涅槃重生。
“很多人说我们是Copy了国外的同款游戏，其实不尽然，在我们之前，国内外有很多种类似的猜图游戏，我们做了大量的市场调研，取长补短，最终选择了这种形式而已。”27岁的孙劲超如今是公司游戏部的产品开发主管，《疯狂猜图》与《疯狂猜歌》都是让他非常自豪的产品。为了不伤用户的产品体验，《疯狂猜图》中，除了帮同期创业的IT界同仁植入了一些产品信息外，没有做任何形式的广告植入。
“当时想投广告的电话都打爆了，那时候有个很著名的饮品品牌，联系我们，想把新推产品的二维码放进去，直接跟我们开价100万，最后我们还是拒绝了，太伤用户体验了。”现在回头想想，孙劲超笑言其实如果想要植入，还是可以做到自然一点的，只是当时大家的焦点都在产品的研发上，并没有考虑太多商业因素。“像一些已经有足够知名度的品牌，就算他们没有要求，我们也会放进去，当然他们也会在微博上跟我们互动，我觉得这是双赢。”孙劲超印象里很深刻的一次互动是，他们将北京国安的队服放入了游戏中，更新版本之后，“国安的贴吧都爆了！”
在孙劲超眼里，《疯狂猜图》中的每一张图片都是一个有故事的精品。最初的题库中，他们一共设计了几千张图片，而最终放出来的不过800多张，剩下的基本都舍弃掉了。“像我们设计诺基亚这个品牌的图片时，尝试过很多方式，包括将诺基亚的手机图片进行三角形切割，或者是将‘NOKIA’几个字母变形处理，可效果都不尽如人意。最后美编选择了诺基亚经典的大手牵小手的开机画面，我就觉得，有了。因为那种像素风格的画面，才是很多人记忆中诺基亚的样子。” 如今，《疯狂猜图》的热潮已经趋向平稳，《疯狂猜歌》下架后蓄势待发，等待着第二次攻陷人们的社交网络。而公司新推出的《疯狂来往》《疯狂来找钱》等游戏也拥有了固定的用户群。游戏之外，曹晓刚开始了他第二轮的扩张。他们买下了国外“秘密”APP的版权，将其正版中国化，而豪腾嘉科公司也将旗下业务一分为二，一部分专注于“疯狂”系列游戏的研发，另一部分则专注于“秘密”这类社交APP的开发。
“我们要做一家伟大的公司，这需要尊重品牌，尊重版权，以及尊重用户体验。”在匿名类爆料社交应用爆发式出现的当下，曹晓刚依旧坚持自己的正版意识，他带着刚刚买下的“秘密”版权，准备迎接新一轮匿名APP市场的洗牌。
“公司发展到现在这个状态，你满意吗？”“不满意。”整个访问中微笑着滴水不漏的曹晓刚突然语气强硬了一些：“如果不是前两年犯下了一些错误，我相信现在公司不仅仅会是这样的状态，但是没有办法，就当交了学费吧。”如今平稳发展的豪腾嘉科只有20几名员工，“少而精”成了曹晓刚奉行的原则之一，“先冲吧，彻底商业化之前，我们不需要太多人。”
创业两年多的时间，这位1982年出生的CEO依旧坚持着公司创立时的想法：做没有门槛的、中国人都能轻松玩儿的社交游戏。而这个目标，其实已经实现了。就像孙劲超谈起去年春节回家时的回忆：“我们一大家子可以聚在一起玩儿《疯狂来往》这个游戏，父母也充分理解了我的工作与作品，而且游戏中有摄像功能，可以拍摄下来游戏的整个过程，很好笑，很温馨，却又舍不得删掉。因为你不知道下次再这样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玩儿游戏会是什么时候了，这些视频，就是属于你的最珍贵记忆。”
穿球鞋、背双肩包、住青年旅馆，眼前这个大男孩在很多人眼中不过是个普通年轻人，他就是今年最火APP“脸萌”的创始人郭列。见到郭列时，是在“哈佛大学中国学生领袖峰会”的一场演讲上，面对台下三百多学霸，这个曾经的学渣又一次体会到了逆袭的错位感。
上初中的时候，郭列的成绩还不错，但是中考失利让他觉得学习并不重要，混得好更重要。“青春期叛逆嘛，高中的时候我很喜欢古惑仔，觉得那样子很酷。”有些事情郭列现在说起来觉得自己“脑残”，教室离校门不到五百米，但他每天放学都要翻墙走，只因为这样“酷酷的”。
作为小混混，打架自然是避免不了的事情，甚至在郭列心中这是一件加分的事情。第一次打架颇有成就感，但第二次打架却给他带来了更大的震撼。这一次打架之后，班主任在操场上哭，回家后爸妈说：“没关系儿子，咱们打赢了。”这下郭列心中不好受了，老师和家人的宽容改变了他的想法。
郭列决定，要为他们考一个好大学。“我当时都不知道华中科技大学，据说跟武汉大学差不多，我就想要是能考上他们会比较开心吧。”高三的时候，手机一关，早上五点半起床，晚上十二点半睡觉，郭列用一年的时间朝着目标奋斗着。最终，学渣的逆袭成功了，他顺利地考入了华中科技大学。这一段经历，让郭列尝到了甜头：“你有一个目标，然后通过努力去实现它，这个感觉很爽。”
走进了大学，郭列觉得没什么事情可干，就自己组建团队去参加了“挑战杯”。实习的时候，他“霸面”两轮闯进了腾讯，但是工作却不是他理想中的那样。那时候郭列喜欢看《海贼王》，经常看着看着就哭了。“所以我还是想，和一群自己喜欢的小伙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于是，郭列还是决定自己创业。他曾经半开玩笑地说过，创业需要两个条件：学渣、能吃苦，而自己就是创业的好苗子。“其实什么人都可以创业啦，但是学渣具备一个优势。很多学渣都像我一样是尝到过甜头的，没有按照学校正规的方法学习，但是却完成了自己的目标。这就是说学渣都有自己的判断力，而这种判断力是创业者必须具备的。”
一切从《海贼王》出发。《海贼王》他们要做海上最强的男人，而郭列和小伙伴们想做一个APP排行榜第一的应用，哪怕只有一天也好。《海贼王》里有一个东西叫“电话虫”，郭列他们便由此得到启发，开发了两款产品：一个是微信表情说说，另一个是脸萌。
去年，郭列用一整年的时间做自己的第一个产品“微信表情说说”。每周末，小伙伴们到郭列家办公，墙上挂了一面海贼旗，郭列的工位就是一个板凳、一台主机。创业艰苦，郭列经常花三块钱买肉，一块钱买菜，这样就吃上一天。有一天回家，爸爸看着从120斤瘦到100斤的郭列说：“儿子，你不会是吸毒了吧？”
可就是在这种艰苦的情况下，郭列也没能做出一款成功的产品。“微信表情说说”就是让用户选择表情、自己配音，完成一个个性化的语音表情。但是因为用户活跃度低、微信格式不支持，这个产品注定不会成功。产品的失败、家人的疼惜，让郭列也想过要放弃。但每到这个时候，《海贼王》里热血沸腾的场面就会给郭列重新注入活力。
于是，郭列和小伙伴们开始把精力投入到另一款产品中，这就是“脸萌”。其实头像制作应用并不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款流行一阵，要如何突破重围呢？“我们给脸萌的定位是：呆萌贱、没节操。很多应用都让你做出一个小清新的头像，但我们觉得很多人是好这口的。”
谁也没有想到，脸萌有一天真的登上了APP排行榜的第一位，在郭列看来这次成功80%是走了狗屎运。一夜爆红，郭列也一晚上没睡着。但是第二天去到公司的时候，大家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与此同时，投资人和媒体蜂拥而至，郭列没有时间研发产品和管理团队，甚至连睡觉的时间都被压缩到三四个小时。
最有趣的是，郭列接过一个商业广告，拿到的报酬对他来说显然是一个大惊喜。但惊喜过后，郭列又是一个非常清楚的人，“这个收入，其实也是因为我做了脸萌。只有当你做好一个产品的时候，才会有随之而来的这些东西。所以说我还是得去开发好的产品，其他东西都是虚的。”
逆袭成功，幸好郭列很快缓过神来，“当一个梦想实现的时候，就是这个梦想消失的时候。”为了保持创业的激情，郭列退到幕后，暂时避开投资人和媒体。“其实我也很奇怪，就是创业过程中很快乐，但是突然成功了却变得很无聊，甚至很痛苦，我觉得这不是我创业的初衷，我需要一个新的梦想。”
离脸萌最火的时候已经过去快半年的时间了，但郭列最近的朋友圈依旧有不少脸萌的消息。最近一条是10月4日发的：“脸萌国际版Face Q俄罗斯APP排行榜第一。”从八月底到现在，这个国际版不断登上各国APP排行榜第一，西班牙、英国、沙特阿拉伯，脸萌大有称霸全世界的架势。
与此同时，脸萌也在进行A轮融资，几千万的融资将支持公司进入下一阶段的发展。“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做年轻人最喜欢的科技公司。”接下来的几款产品，用户是否喜欢、是否能够超过脸萌，都还是未知数。但郭列说自己就像一个登上山顶的人，但是不能一直在山顶留恋美景，还得从山上下来去爬下一座山。
就像郭列自己说的那样，作为曾经的学渣，他是有判断力的人。这种判断力，不仅仅在于成功之后的冷静，更在于成功中的坚持。很多热爱脸萌的人，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也许不只是喜欢做头像，也是享受这个应用的简单干净。这是郭列从腾讯带出来的“用户思维”，甚至发展成一种比腾讯更夸张的“产品洁癖”。
脸萌红了这么久，郭列有几条原则，不弹出评分框，不植入广告。脸萌初登APP排行榜第一的时候，只有100多条用户评论，因为脸萌本身从来不做评分弹出框。在脸萌最红的时候，日均使用人次近千万，那时候如果他们卖广告的话，一个月能挣几百万元人民币。但是郭列都没有做，“我们不想贴狗皮膏药，我们只想做一款大家喜欢用的应用。”
“刚登上APP排行榜第一的时候，我和小伙伴们还想着，怎么努力让脸萌不掉下来，但后来一想其实也没必要，脸萌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现在，郭列和小伙伴们搬进了新办公室，窗明几净之外，每天还有零食、咖啡和水果供应。在这样的环境中，郭列还是希望抱有一颗学渣的心，坚决不走寻常路。“我们不是在拿到投资之后就温饱思淫欲的，创业的过程是我享受的，所以我还是会投入到新的创业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