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乡村振兴的南粤“罗南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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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凝聚力量·超越小康——农村基层工作文稿汇编》一书聚焦有“广东第一村”之称的佛山市罗南村的发展经验,收录了从20世纪90年代初至2013年,前罗南村党委书记、村委会主任关润尧关于党建、企业管理、文化建设等多方面的经验和思考。该书提供的罗南村发展经验,呈现出一条基层村干部带领村民走向共同富裕的道路,是乡村振兴很好的范本。该书体现的治村理念,对于广东各村居的建设和发展无疑也具有相当大的借鉴和指导意义,是一本在探索乡村振兴道路、指明中国乡村未来治理发展方向等方面具有较大现实意义的著作。
  关键词:罗南村;关润尧;乡村治理“罗南道路”
  中图分类号:F32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21)03-0019-03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提出,要按照“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总要求”实施乡村振兴的战略。这是需要在中国大地广泛实践的大课题。在此背景下,由第十届全国人大代表、前罗南村党委书记、村委会主任关润尧著作的《凝聚力量 超越小康——农村基层工作文稿汇编》[1]一书出版适逢其时,提供了一个鲜活的“罗南道路”样本。该书聚焦于有着“广东第一村”之称的佛山市禅城区南庄镇罗南村,解码罗南村的乡村发展经验。该书收录了自20世纪90年代至2013年,时任罗南村党委书记、村委会主任关润尧关于罗南村组织建设、企业管理、生态及文化建设等方面的经验和思考,由“罗南村旧貌变新颜”“罗南党组织的建设”“罗南企业的强势发展”“建设文化罗南”“称职的人民代表”“关润尧谈人生”六个部分构成。此外,该书也是广东中华民族凝聚力研究会首次以一个农村基层为载体的群体凝聚力方面研究,旨在呈现新时代乡村建设先进经验。
  一、罗南党组织建设:“团结比正确更迫切”
  该书给我们最大的启示,就是点出了农村基层组织凝聚力的重要性。“农村基层工作的好坏,关键是党支部”,“必须把广大村民的根本利益作为我们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农村变不变,基础在党建;群众富不富,关键看支部。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推动乡村组织振兴,需要“打造千千万万个堅强的农村基层党组织,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2]。关润尧指出,要发挥农村党组织的领导作用,关键就是要凝聚人心,这是破解农村发展问题的前提。“团结比正确更迫切。”唯有党群组织人心齐,才能贡献集体力量,发展农村经济。罗南村党组织建设能够长期走在前头,多次被中共中央和广东省委授予“先进基层党组织”称号,正是得益于关润尧深刻的农村党建思想。
  2006年3月,罗南村成立党委,这是佛山市第一个农村一级党委。关润尧认为,罗南村党组织建设抓住了党组织建设和党员队伍建设这两个重点。通过加强罗南党委领导班子建设,强化基层党组织的带头作用,同时完善各方面制度保障,发挥农村基层党组织的战斗堡垒作用,积极发展青年党员,加强基层党员队伍建设。例如,罗南村在每位党员的家门口悬挂“共产党员户”标志牌,这一看似不起眼的举措亮明了党员的身份,使得党员们的一举一动受到村民们的无形监督,有力地增强了党员的党性意识、责任意识和为民服务意识。
  贺雪峰认为,村委干部通过倾听群众的意见和建议,能有效让群众充分发表意见,使得村务决策更容易执行。倾听是一种“融合了群众观点和群众工作方法”的重要工作作风。早在1995年,罗南村党支部就通过党员“巡村访户活动”,密切村民与党支部的联系。此外,罗南村为没有职务的党员“设岗定责”,让每一个党员都有挂钩的村民及企业主,党员定期与其相挂钩的村民及企业联系走访,聆听村民及企业的建议和意见。这种做法密切联系了村民与党组织,让每个党员都充分参与到乡村治理中来,发挥党员先锋模范作用。
  2007年,罗南村成立资产管理委员会和监督委员会,确立了“政经分离”的分权制度。资产管理委员会负责管理罗南村的“三资”,包括负责招标、投标、验收等容易出现权钱交易的环节,而村两委不能经手其中任何一个环节。监督委员会负责监督村两委的支出及资产管理委员会的工作。村两委的所有支出,均需由监督委员会经手检查,在每一张发票里盖章确认。通过制度的确立,有力地规范了村两委的资金支出;通过信息的公开,让权力暴露在阳光底下,减少腐败出现的可能。正是这种“政经分离”的创新做法,使得党组织从繁杂的经济事务中解脱出来,专心引领乡村的发展,党组织的凝聚力得到全面提升[3]。
  二、富裕罗南建设:“带领群众致富是我最大的责任”
  产业兴旺是乡村振兴的基础和保障,只有做大做强乡村企业,才能保持乡村发展活力。罗南村的集体经济十分强大,在鼎盛时期,其所属企业年总产值超10亿元。关润尧认为,做群众看得见、有成效的实事,“努力把经济搞上去”,形成群众收入年年增的景象,是村干部的首要职责[4]。作为一名“经济能人”治村干部,如何带领全体村民走向富裕,罗南村的经验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样本。
  罗南村办企业发展为其经济发展奠定了基础,关润尧在书中分享了自己作为罗南集团董事长的企业治理经验。他以现代企业科学管理理论为指导,结合南庄企业的实际,提出了一系列很有价值的理念和观点,尤其着重强调了企业的凝聚力、领导力和人才战略问题。他认为,科技和人才是企业生存发展强盛的保证。“企业是水,人才是鱼。”要打破村民裙带关系网,让能者上,庸者下。反思罗南集团多年来因人才不足导致的发展难题,关润尧认为,科技的掌握与人才的合理使用是企业生存发展强盛的保证,只有招贤纳士、务实创业才是罗南集团的发展路线。虽为一名普通农民出身,但他在带领村民创办企业致富的过程中,不断自学经济学理论和企业管理理论,先后前往佛山科学技术学院以及中山大学岭南学院参加理论学习,时刻保持着自己企业思想的先进性,这正是罗南村企业发展如此顺利的重要原因。
  罗南村企业管理者大多是“洗脚上田”的农民,其文化局限性在企业不断发展中逐渐暴露出来。关润尧为解决这个问题,做了两件颇令人震撼的事情。1999年,将中山大学工商管理硕士研修班“请”进村里,为罗南集团中上层管理干部开展MBA课程培训,开创了广东省内村一级举办硕士研修班的先河。同年又亲自远赴中国农业大学,以高薪招聘了十多位大学生进入罗南集团,提高罗南集团的管理水平。正是关润尧的高瞻远瞩,罗南村企业才能在企业转制、市场波动等系列风波下坚持下来,逐渐壮大,为建设富裕罗南奠定坚实的基础。   三、生态罗南建设:专业规划的前瞻性
  生态宜居是乡村生态与乡村宜居的有机统一,是乡村振兴的重要内容。罗南村能成为佛山市首个国家级生态示范村,离不开关润尧超前的生态建设观念的指导。当我们将目光放到罗南村的生态建设时,会惊讶地发现,罗南村有着完善的基础设施和后期管护措施。其环境建设绝非一日之功,是在专业的规划的指导下,一步一步地建设而来的。罗南村能够在生态建设方面获得如此成就,离不开专业的发展规划。
  关润尧认为,规划是村镇建设的灵魂和龙头,决定着一个地区的发展水平与质量。要通过加强规划建设管理,不断改善罗南村人居环境。在关润尧的观念中,乡村的发展一定要设立一个长期目标,对各方面的发展提前做好谋划和安排。一份专业的乡村发展规划对于一座村庄的可持续发展而言,是极为重要的。在20世纪90年代的中国农村基层,这是一个很难得的理念。也正是如此超前的农村发展规划意识,奠定了罗南村进行生态建设的基础。
  罗南村根据自身实际情况,先后制定过两次“30年规划”,可以称得上是一张蓝图绘到底,这在全国范围内的农村也是较少见到的一幕。1995年,罗南集团对各村小组的土地使用就有著明确的规划,规定村里土地不能全都用来发展工业,要留一大部分土地作为绿地和湿地使用,维持好罗南村的良好环境。1998年,罗南在南海市的帮助下编制了《罗南村总体规划》,描绘出罗南今后的发展蓝图。2003年,禅城区政府编制了《罗南村控制性详细规划》,将罗南村发展方向明确定位为建设成具有岭南水乡特色和良好自然生态的居住区、岭南传统文化展示区。在村庄规划中,罗南村的村民居住区和工业区严格区分开来,罗南的企业均设立在南庄大道一边,极大地避免了工业区生产对村民居住生活带来的影响。
  1992年,关润尧刚主政罗南村,便向全体村民提出一个奋斗目标:把罗南建设成“远望似林园、近望似花园,细看罗南人民生活在幸福乐园”的新农村。为完成这个奋斗目标,在专业规划的指导下,关润尧带领罗南村干部做了不少努力。2002年罗南村开始实施“蓝天碧水”工程。经过多年努力,累计种树2万多株,人均享有绿化面积超过63平方米。2009年罗南村成为佛山市首个国家级生态示范村。2018年,罗南村成为佛山市首个完成污水管网铺设并真正实行雨污分流的村庄。正是按照着科学、可持续发展的规划来部署罗南村的生态建设,罗南才会成为拥有绿水青山和醇厚乡愁的美丽乡村。
  四、文化罗南建设:“不能富了口袋,穷了脑袋”
  文化建设决定着一个地区未来发展的高度。如何在罗南致富之后,仍能保持竞争力?该书给出的答案是:注重文化建设,加强文化在农村建设中的引领作用。罗南村多年前就提出“书香罗南”的口号。罗南村始终紧跟国家战略引领自身发展,在改革开放不同历史时段,文化建设都是其发展的关键一环。
  早在1999年,关润尧就认识到,素质低下、思想陈旧的村民将无法适应未来罗南经济发展的需要,罗南多年来丰硕的经济成果将难以保持下去。他一次又一次地告诫村民“罗南人不能富了口袋,穷了脑袋”[2],认为唯有素质高的村民才能满足罗南未来发展的需要。关润尧相继提出建设“文化罗南”“书香罗南”[3]的发展目标。文化是一个村综合竞争力的核心,只有树立抓文化就是抓发展的思维,才能切实增强村的文化竞争力,建设文化罗南。
  文化罗南,教育先行。罗南村决心大力发展教育事业。2001年,罗南村率先将村内罗南小学和罗南幼儿园建成佛山市一级小学和佛山市一级幼儿园。对村内读高中、大学的学生实行助学金制度,每人每年补贴2 000元。2018年,罗南村助学助教投入高达85.6万元。积极引进佛山市实验中学和岭南美术实验中学两所中学落户罗南,丰富罗南村的文化气息。
  2004年,罗南村委力排众议斥资1 500万元建成罗南文化中心。关润尧谈到,兴建罗南文化中心是一个用文化提升罗南人的重要举措,“文化生活过得好,村民素质步步高,城市化上快车道。”通过文化中心这个平台,罗南人可以享受到城市化的文娱活动。2005年,佛山市琼花粤剧艺术节于罗南文化中心举办,村民们第一次能在家门口观看高水平的粤剧演出,这亦是佛山市琼花粤剧艺术节唯一一次在佛山村级举办。2014年,罗南自助图书馆在文化中心内正式建立,成为佛山市第一个村级自助图书馆。
  乡村文化秩序建立在农业文明的基础之上,而罗南村位于佛山中心城区,城市化进程的推进为其带来了富裕和文明,但也以强势的力量冲击着罗南村的传统文化价值[5]。为寻回罗南村的文化之根,2016年对隆庆古村进行了古村落活化。通过重修古建筑、修建村史馆等举措,挖掘并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留住醇美乡愁,重新建立起罗南人对传统乡村文化地再认同。关润尧在书中如此写道,“保护古文物是我们现代人的责任和义务。这些文物是老祖宗的骄傲,也是教育子孙的一种文化。我们能够代代相传的,便是与时俱进的文化。”
  综上,该书是一本在探索乡村振兴道路、指明中国乡村治理发展等方面具有重大现实意义的著作。它首次公开披露了关润尧在担任罗南村党委书记、村委会主任期间的大量工作文件,详述了过往二十年来,罗南村在企业发展、党建、文化及生态文明建设等方面的具体做法和实践经验,见证了罗南村幸福生活的“领头人”关润尧是如何通过团结罗南村的党员及村民,一步步地将罗南村建设成生态宜居、富裕文明的社会主义新农村。这为我国乡村振兴战略提供了新的思路,为中国乡村振兴战略输出了“罗南道路”。显然,“罗南道路”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产物,这与本书作者关润尧个人的丰富实践和深入的理论思考是分不开的。
  参考文献:
  [1]  关润尧.凝聚力量 超越小康——农村基层工作文稿汇编[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19.
  [2]  刘红峰.如何以基层党建引领乡村振兴[N].湖南日报,2019-06-30.
  [3]  贺雪峰.治村[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7.
  [4]  郭丽兰.农村基层治理的主体变迁与机制创新——对广东省珠三角地区的考察与分析[J].中州学刊,2016,(11).
  [5]  赵霞.传统乡村文化的秩序危机与价值重建[J].中国农村观察,2011,(3).
  [责任编辑 文 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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