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直觉和世界的真相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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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现,我们的直觉,无论是认知的还是道德的,是通往理性生活的入口。直觉能切入真相,而头脑和心理的一些观念是经常容易骗人的。
  科学家和哲学家们都喜欢玩“实验”—后者玩的叫“思想实验”。1967年,英国哲学家菲利帕富特突然灵感爆发:
  有一辆电车失去了控制。司机看到有5个工人手持工具站在轨道上。他试着停下来,可是不能,刹车失灵了。司机感到无比绝望,因为他知道,如果电车冲向这5名工人的话,他们将全部被撞死,而对此,他们事先并不知道,无法避让。突然,司机注意到右边有一条岔道,那条轨道上也有1名工人,只有1个。他意识到,他可以将有轨电车拐向那条岔道,撞死那名工人(如果是这样,工人肯定在事先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撞死),而挽救那5名工人。请问,司机应该怎么做?
  这个思想实验一出,在英美世界引发了广泛讨论,叫作“电车难题”。在这之后,它演绎出了很多版本。不过,还是这个版本最经典。
  哈佛大佛教授迈克尔·桑德尔在他风靡世界的《公正》课中,也讲到了这个经典版本。当然,姜还是老的辣,高手就是高手,他把思想实验中的“司机”换成了“你”,假设你就是这个电车司机,你应该怎么做?
  注意,是“你应该怎么做”,不是“你会怎么做”。“应该”意味着,你这样做是需要道德上的理由的,而且这个理由要经得起理性和直觉的检验—当你直觉到还有不对劲的地方,那很可能就是不“应该”的。
  桑德尔没有去回答这个问题。在刚接触到这个思想实验的时候,我也相当痛苦。但是,再是痛苦的两难选择都要选,虽然它只是一个思想实验,但有时候,一些变相形式,也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
  面对这样的选择,只能谨记一个原则:“岂能尽如我意,但求无愧于心”。
  好吧,假定我就是司机,我做出了这样一个艰难的决定:把电车拐向那条岔道,撞死那名工人,保住那5个工人的命。我这样为自己辩护:两害相权取其轻,保住5人的命,总比保住1人的命好些。这个辩护的理论依据,就是传说中的功利主义:做一件事情之所以是正当的,是因为它符合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
  看上去有直觉上的吸引力对不对?可是仍然直觉到并不对劲。我如何面对那个被我的选择所撞死的工人呢?他难道就活该让我拿去救另外的5人吗?要知道,如果车一直这样失控撞向那5人,虽然会造成可怕的悲剧性后果,可是我已经尽到我的责任尝试着去控制刹车了,但是,拐向岔道,意味着是我主动选择去杀了那1名工人,我对这个后果是负有主观责任的,我真有这样做的道德权利吗?我有把自己当成上帝宣判那1名工人应该为了5名工人而牺牲的资格吗?我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只能又用功利主义来说服自己。可这是循环论证。
  进一步澄清直觉上的吸引力发现,它并不靠谱。生命是无法比较的,很难说5条人命真的就比1条人命具有更重的份量。它的吸引力来自于5∶1这样的数学运算—头脑中的数学运算。可是生命选择不是在做数学题。它不是在这样的情境里:一辆失控的电车前面突然有两条岔道(只有岔道,没有既定的轨道了),一条有5人,另一条有1人,你选择开向哪?
  由于篇幅的关系,我很难把关于电车难题的思考详细说出来。但我发现,我们的直觉,无论是认知的还是道德的,是通往理性生活的入口。直觉能切入真相,而头脑和心理的一些观念是经常容易骗人的。
  柏拉图在《美诺篇》中其实已经暗示了这一点。苏格拉底仅仅通过提示,就让一个没有受过教育的童奴知道了如何求正方形的面积,得出的著名哲学观点是“知识来自回忆”。但其实,厉害的是人类头脑和心灵中对世界的直觉。过滤掉了头脑和心理中的一些被强加的观念,人的头脑和心灵在一些时候,可以和世界的真相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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