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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写过几篇推理小说,我接到了本市作协偵探推理协会的邀请函,参加一个作家沙龙。这个沙龙每月举办一次,参加者都是比较有名的推理小说作家,每次都有一个与推理相关的主题。
其实呢,我写推理小说纯粹是玩票。机缘巧合,我经常协助刑警队长秋生办案子——当然,按秋生的说法是我惹祸把他连累了,不管怎么说吧,我亲眼见识过刑警怎么办案,时间长了,对他们的套路也熟悉了,就根据我参与的案子写了几篇推理小说,玩玩而已。这次被邀请,我有点儿忐忑,毕竟我算不上什么作家,跟那些真正的作家们坐在一起,会不会露怯?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露怯的是他们。
这次沙龙的主题是“死亡留言”,顾名思义,讨论的就是死者被杀前留下信息,写下凶手的名字或者抓住某些有象征意义的物品暗示凶手的身份,诸如此类,而侦探根据这些暗示破案。换句话说,就是猜谜。
在座的推理小说家们大多写过这类作品,一个个侃侃而谈,基本都是在对自己的作品进行广告宣传,我听得直打哈欠,一个劲儿后悔,大周末的干点儿什么不好,非得跑到这里浪费青春。
终于轮到我发言了,我决定给这些自己为是的家伙们上一课。“王老师,您作品中的受害人临死前抓住一张麻将牌,而您呢,徐老师,您小说中的死者在断气前写下了一个八位数的电话号码……”被点到名字的两位作家都不住点头,露出自得的表情。我接着说,“我想说的是,这种情况在真实的案件中几乎不会发生。”
一片嗡嗡声。当然了,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又闯祸了,好在我也不怕得罪他们。“下面我就说说我的理由。我和一个刑警队长挺熟,他跟我说,当警察以来,他侦办的凶杀案不下二百起,几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为什么呢?暴力案件发生得一般都比较突然,受害人没有思想准备,受到伤害的时候,受害人极度痛苦,比如被榔头打死、被刀子捅死或者被毒杀。大家无法想象这种痛苦的程度,受害人那时候头脑混乱,意识模糊,极度恐惧,根本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思维。在这种状态下让他们从一堆花花绿绿的麻将牌里挑出一张九万暗示凶手姓万,这根本不可能。”
写麻将牌的那位作家被打脸,当然不服气:“刚才你说过,‘这种情况在真实的案件中几乎不会发生’,你说‘几乎’的意思就是,还是有例外的。”
“今天我要给大家讲一个案子,就是那位刑警队长告诉我的。这个案子可以算是一种死亡留言,不过,那是受害者无意中透露的,不是他临死前挣扎着留下来的。这个案子就发生在最近,本市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蒋先生在家中遭到谋害。当时家中只有蒋先生一个人,案发当天他没去公司上班,打电话让秘书把公司一整年的财务月报表拿来。秘书带着报表到了老板家,问老板今天是否还去公司。蒋先生说不去了,他要在家接待一个客人。秘书问客人是谁,是否要公司招待。老板说是个亲戚,有点儿私事,不需要麻烦公司,还指着财务月报表开玩笑,说一年十二个月,这个亲戚一个人就占了半年,让秘书猜猜是谁。秘书自然猜不到。”
“这个人就是凶手?”麻将牌作家问。
“警方是这么推断的。蒋先生的妻子早年亡故,无儿无女,直系亲属也都不在人世,只有一个侄子、一个外甥女,还有个远房表弟。他要见的这个亲戚只可能是他们中的一个人。这位蒋老板各位可能不太熟悉,但他这三个亲戚,或许大家都耳熟。先说他的外甥女,她叫马艾美……”
电话号码作家接话:“马艾美,那不是《女票》杂志的封面女郎吗?”
“就是她。还有个侄子,叫蒋杰森,是……”
“啊,”麻将牌作家说,“是那个综艺节目主持?”
“没错。还有一个表弟,这个人大家一定都知道,他叫董介夫……”
此言一出,沙龙主持人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作家们也都交头接耳。呵呵,那个董介夫是本地作协副主席,也是这个沙龙的发起人之一,好在今天没来,不然就尴尬了。我接着说:“这样一来,警方就有了三个嫌疑人,而这三个人都声称案发当时自己不在现场,但又没有人能证明。因此,警方只能推敲受害者出的那个谜题。他那个亲戚,怎么就占了半年呢?是占了他半年的时间,还是其他什么意思?”
好了,读者朋友,您知道凶手是谁吗?
(1月31日截止答案,参考答案见第2期,“一月侦探榜”见第3期)
上期参考答案
请问: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参考答案:
周彩薇在卫生间化妆的时候,凶手敲门。她给凶手开门,看见凶手掏枪,她很自然地就退到门廊一侧的卫生间里,面对凶手,背靠盥洗台。意识到死亡不可避免,她就想留下点儿线索。化妆的时候她一直拿着口红,她把手背到身后,在盥洗台上留下了凶手的房间号。但是,因为她是背靠盥洗台,所以留下的数字是反的,倒过来看,就不是608而是809,这才是凶手的房间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