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武现“同仁堂”的家国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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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洋兵肆虐大栅栏,同仁堂上火冲天。火中拼死抢老匾,避难远走妙峰山。闻听东家把城还,宏亭匆匆赶下山。完璧归赵了夙愿,救民济世匾高悬。”
  这是叶金援在京剧《风雨同仁堂》中,饰演张宏亭道出的头四句戏词,也道出了张宏亭与同仁堂老匾千丝万缕的联系。从一开场,硝烟四起,张宏亭于熊熊烈火中抢救老匾,次后长途跋涉,护匾送匾,使老匾得以合浦还珠。可以说,有了张宏亭,才有了失而复得的老匾,以致有了后来同仁堂资金筹措无门,不得不以老匾作抵押,先进药料后结银子的故事。采访中叶金援说,张宏亭虽然是配角,但在剧中有举足轻重的意义,他有全剧唯一的武戏和爱情戏,同时在剧情的发展上有重要的贯穿作用。
  上世纪90年代,著名编剧家张永和、蓝荫海、王新纪共同创作、撰写了一部名为《风雨同仁堂》的剧本。主要描写1900年八国联军人侵北京,火焚大栅栏,老药铺同仁堂损失惨重。面对着铺面被烧,药钱被枪,瘟疫流行,离京避难的大东家病逝归途,老铺看看倒闭的险境,女东家乐徐氏临危受命,率领全店的药工,顶住各方面的压力——洋鬼子的肆虐、洋奴买办的阴谋、皇宫阉宦的刁难以及来自内部看不起女人掌权的封建思想的干扰,宁死不做给洋兵、贵人养生的如意长生酒,坚持给穷人赶制除瘟救命的清瘟三宝。
  由于剧情跌宕起伏,故事充满积极的正能量,因此剧本很快受到北京京剧院领导们的重视,成为院里重点排演的剧目。而為打造一部经典剧目,院里可谓用心良苦:在演员的遴选上,坚持强强联合的演出阵容,即便是一个配演,也要由梨园名宿来扮演。叶金援因此有幸参与其中,穿越光阴将近30年,饰演一位20岁出头的小伙子——二查柜张宏亭。
  别看年岁跨度这么大,可看过叶金援的武戏表演后,您会发现,叶金援表演起来一点不带着岁月的痕迹。就拿开场一段火中救匾的武戏来说,叶金援的武打动作兔起鹘落、一气呵成,招式收发只在瞬间,登时让人眼前一亮,立刻点燃了现场的紧张气氛。“《风雨同仁堂》有两段简短而精彩的武戏。因为简短,所以显得尤为珍贵,我和剧组里的其他武生演员非常重视,对武戏的动作进行了精心设计,一些演员把多年的演出经验拿出来分享,都希望把这短短几分钟的武戏演好。”叶金援接着说,“‘同仁堂’的武戏有两个难点。一个是故事虽然发生在晚清,但它其实是现代戏,没有水袖,因此武打动作要富于现代感。第二个难点在于清朝人梳的辫子,武打时一定要固定好,盘好,我们勒头都要比平时紧很多。”
  武戏最精彩的一段出现在整剧的最后部分。就是叶金援表演的第二段武戏,他把该剧的剧情推向了最高潮。且说洋兵在北京肆虐时,张宏亭曾手刃洋兵,从洋兵的魔爪下救出一个名叫秋菊的姑娘。秋菊因此和张宏亭产生了真挚的情感,只是秋菊的爷爷——同仁堂的大查柜一直瞧张宏亭不上,个中原因在于张宏亭救匾有功,破格提升为二查柜。而负责任的大查柜觉得他经验不足,难堪其任。之后的发生的故事,证明了大查柜的确眼不容沙。在老匾被抵押后,大查柜认为万弗如此,托病还家。此时二查柜张宏亭管理生产,因为经验不足,一时疏忽致使生产的第一批药品出了问题。他羞惭无地,打算辞别同仁堂。此时女当家乐徐氏,展现出一家之主的宽厚和女性包容的一面。她没有赶张宏亭走,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而同仁堂真正赶张宏亭走的时候,却是在清兵即将缉拿张宏亭之际。其深层次的原因来自同仁堂与洋奴官僚之间的矛盾,而张宏亭杀洋兵的事则成了直接的导火索。
  那一次清兵蜂拥而至、同仁堂再次陷入危机。张宏亭去而复还,口中高喊:“一人做事一人当!”赤手空拳与清兵搏斗。眼前的场面惨烈异常,险象环生。叶金援与其他武生演员在其中设计了“四险”,即在相互摔打、过招的两三分钟里,有四个地方如果配合稍有疏忽,就可能导致演员严重受伤。那需要演员们经过无数次的排练,才能保证演出配合得万无一失。所呈现出来的武打场面,凶险至极,令观众看后口吸凉气、手捏冷汗。
  眼见着张宏亭嘶吼着、咆哮着,他左突右进、边打边歌,很难相信饰演这个角色的演员已年届五旬。在一系列武打动作之间,他时而低回、时而高亢的声腔表现出张宏亭的悲愤。他的身形如此高大,他的背影何等凄凉。他是一个英雄,也注定有一个英雄的结局。他保护同胞、保护家园,打击残暴的侵略者,却遭到同胞——洋奴的残害,以致身赴黄泉。张宏亭这个人物充满了悲悯色彩,他的牺牲也没能使女东家乐徐氏幸免囹圄之祸。女东家最后从牢狱中重见天日,全仰仗了慈禧太后,她老人家偶感微恙,吃了同仁堂的药,药到病除,心里一高兴,一句话将同仁堂的罪过一笔勾销。可见,英雄在莫大的权力面前,不过是涓埃尔尔。
  星霜荏苒十余载,2012年北京京剧院复排《风雨同仁堂》。叶金援老师这回从台前退居幕后,认真负责地做起全程指导。对此他说道:“我虽然身体状态很好,还能演,但我更希望把这么好的舞台实践机会留给年轻人。张宏亭这回由院里的年轻演员魏学雷来演,他很刻苦,也拿了很多奖,是个有潜力的演员。我希望《风雨同仁堂》能够成为北京京剧院的一部经典剧目,通过我们和我们后面一代一代人的努力,把它很好地传承下去。”
  编辑/韩 旭 hanxu716@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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