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英爱情概念隐喻的对比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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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爱情,亲情,友情是人类的三大精神支柱。而爱情,则是人类最美好的情感之一,是人类口中经久不衰的,永恒话题。在中西方,无论是戏剧家、小说家、诗人、歌唱家,以至于一些政治家都对爱情有着极高的评价。但爱情本身是一种抽象的情感,人们往往借助其它有形的,熟悉的事物来描述它。这就是隐喻的作用。认知语言学的兴起,尤其是概念隐喻的提出为爱情提供了更好的表达方式。本文旨在运用认知语言学中概念隐喻的理论分析汉英爱情观中的异同点。
  
  关键词:爱情;隐喻;概念隐喻;异同
  
  1.引言
  爱情是人类最美好的情感之一。古往今来,爱情一直是人们谈论的话题。对于正处于爱情的甜蜜中的人们来说,即使把所有美好的事物比做爱情都不为过;当然,对于那些爱情失意的人来说,爱情却不是那么美好的。爱情是一种情感,是一种抽象的概念,没有具体的形态,人们往往借助一些有形的事物来描绘它。这就是隐喻的作用。传统概念把隐喻看成是一种修辞现象,但这里所讲的隐喻是认知语言学里的隐喻,是“我们对抽象范畴进行概念化的认知工具”(Ungerer F& Schmid H J,1996)。1980年Lakoff&Johnson 出版了《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一书,成为隐喻历史上的转折点,把隐喻研究带进了新的阶段。其中,他们第一次正式的提出了“概念隐喻”这一概念,指出隐喻的实质就是通过另一类事物来经历和理解某一类事物,是源喻(source domain)到目标喻(target domain)之间的投射(mapping)形成的,并认为“隐喻无处不在”(Lakoff & Johnson,1980)。概念隐喻为我们更好的理解抽象事物,诸如爱情,提供了系统的理论阐释。
  运用概念隐喻的理论分析爱情,国内外学者们已经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和分析。Kovecses (1986)通过大量的语料分析,总结出了爱情概念隐喻体系,并出版了专著《愤怒,骄傲与爱情隐喻》。Lakoff & Johnson(1980) 把爱情概念化为旅程,战争,容器,植物等方面,讲述了爱情的各个方面。国内许多学者大都是在Lakoff & Johnson的研究基础上分析爱情这一概念的。他们主要通过分析诗歌、情歌和日常用语语料来分析论证爱情概念隐喻在英汉语中的异同(王聪会,2005;王丽皓,2005;奇振海& 巩玉环,2006),但还不全面。随着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进步,人们的思维和意识也有了变化,在爱情这一概念上也有了不同的认识。本文在前人的研究基础上,运用认知语言学中概念隐喻的理论对汉英爱情概念隐喻中的异同点做了补充,旨在对爱情这一抽象概念有更好的认识。本文的语料涉及较广,有情歌,日常谚语及跟宗教有关的习语等。
  2.汉英爱情概念隐喻的相同点
  爱情是人类的一种普遍情感,是一种抽象概念,没有隐喻,人们很难准确地描述它。人类的许多行为活动或思维意识有很大的相似性,这点也表现在对爱情的描述上。根据Lakoff & Johnson的隐喻认知理论,英文全部大写表示概念隐喻,因此本文的概念隐喻均以大写字母的形式表示。在分析之前,先来总结一下前人的研究:
  LOVE IS A JOURNEY./ 旅程。
  LOVE IS WAR./战争。
  LOVE IS PHYSICAL FORCE./物理力
  LOVE IS PLANT./植物
  LOVE IS SUGAR./糖果
  LOVE IS FIRE./火
  LOVE IS FLUID IN A CONTAINER./容器中的液体
  
  除此之外,在当今社会,爱情还被描述成其它事物。
  
  2.1 LOVE IS A GAME./爱情是一场游戏。
  在市场经济主导,金钱主义至上的今天,到处充斥着“游戏说”,就连爱情这一向来单纯美好的感情也不能幸免。
  在“爱情是一场游戏”这一概念隐喻里,源喻是“游戏”,目标喻是“爱情”。游戏的双方即爱情的双方。在爱情的游戏中,双方都要遵守一定的游戏规则以确保这场爱情游戏能够持续下去。既然是游戏,那游戏参与者的最初态度就不是被认同的,因为游戏都是娱乐的,对于某些玩弄爱情的人来说,这种说法在合适不过。例如:
  你说爱情只是一场游戏,又何必这样骗自己,曾经有过的哪些刻骨铭心,原来都是虚情假意。你说我们的爱情只是一片幻影,时间过后就不会伤心。在这场爱情角逐的游戏里,最后被判出局的原因是不懂珍惜。
   (李卓,《爱情游戏》)
  Let’s play a love game, play a love game. Do you want love, or you want fame, are you in the game? Through the love game… 
  (Lady Gaga, Love Game)
  2.2 LOVE IS A PAIR OF FETTERS./爱情是束缚。
  在“爱情是束缚”这一概念隐喻里,“束缚”是源喻,“爱情”是目标喻。束缚是一个总体概念,其具体表现形式多种多样,可以是绳索、锁链,也可以是牢狱。也就是说在这种爱情里人们失去了自由。爱情跟自由向来是平等的,有时候甚至对立的。例如:
  这一生都只为你,情愿为你画地为牢,我在牢里慢慢地变老,还给你看我幸福的笑。
   (羽泉,《画地为牢》)
  Love is hell, love is hell… 
  (Ayan Adams, Love Is Hell)
  
  2.3 LOVE IS TRADE./爱情是交易。
  正如前文所言,当今社会的一切都与金钱挂钩。在“爱情是交易”这一概念隐喻里,人们用“交易”这一源喻来描述目标喻“爱情”。既然是交易,那这场爱情必定充满算计,爱情双方或一方之间的算计,企图在这场交易中获利。但这样的爱情注定不会幸福。正如莎士比亚所言:爱情里要是掺杂了和它无关的算计,那就不是真的爱情。例如:
  你把爱情当成金钱的交易,不再委曲求全挽留你就让泪水冲去爱过的痕迹。回忆是折磨人的东西,想得太多会变得无力,所有的往事都化成叹息。看透爱情也看透了你。
  (宁菲儿,《看透爱情看透你》)
  I know where your love goes; you go missing after midnight... I can't be dealing with the bad girl lives in your head…
  (Bee Gees , I love you too much)
  2.4 LOVE IS POISON. 爱情是毒药。
  这一概念隐喻跟前人的研究有相似的地方,但这里更注重的是“毒药”这一源喻。谈到毒药,人们的印象都是不好的,致命的东西。把爱情比做毒药,在旁观者看来这场爱情是悲剧的,但效果如何,是死亡还是重生,也只有饮者自知了。演员白国伟曾经说过:爱情是一种美妙的精神毒药,可伤人,可养人。再如:
  爱情是毒药糖衣太美妙,你的诱惑我抗拒不了。要如何才能让爱只有欢笑,浅尝了即止就好,吞下了把命都送掉。
  (林琼珑,《毒药》)
  感情,往往就是泻药,看起来百毒不侵武功高强的人,也许就顶不住拉肚子。
   (安意如,《思无邪》)
  …your?love?is killing me?…love's?poison,?poison?.cause anything else doesn't matter to me?, before long it's all gone?…
  (Nylon Beat, Poison)
   2.5小结
  从上述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在汉语和英语环境中,对爱情的相似体验,使得不同语言的民族有着相似的爱情概念隐喻。说不同语言的人们对爱情这一抽象概念有着相似的描述。
  3.汉英爱情概念隐喻的不同点
   汉英爱情概念隐喻除了上述相同点外,还有很多不同点,这跟汉语和英语的不同自然、社会文化背景有关。前人的研究中大多是从汉语的农耕文明和英语的开放文明对比的。除此之外,在传统民俗文化或宗教文化上也存在差异。下面,作者将分别从汉语和英语两方面举例对比。
  3.1汉语爱情概念隐喻的特色
  爱情是月老手中的红线。在汉语文化里,提起红线,人们就会想到爱情、姻缘。月老,即月亮老人,在中国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他是中国神话故事里专管爱情的神仙,传说他以手中的红线系在一对男女的脚上,以定姻缘。说“两人牵起了红线”就是指两人坠入爱情的意思。还有的年轻恋人会在手腕上带着红线编制的手链以示两人的关系。
  爱情是把双刃剑。作为源喻的“双刃剑”是古时的一种上等兵器,两面都可用来伤人的。把爱情比做双刃剑,其意是指:爱情这把双刃剑如果拔出,一个不小心,既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陷入爱情的人们,如果不认真对待,极有可能伤人伤己。例如:
  爱情对你是把双刃剑,不知道滋味就别当头任选,对所有美女你都笑皮挂脸,贡献真情你露出嘴脸。
   (群星,《爱情懒虫》)
  除此之外,在汉语悠久的历史中,古典诗歌作为汉语文化的一项精髓,留下了大量为后人传诵的优美爱情诗篇。但受汉语经济、社会文化背景的影响,古典诗歌中对爱情的描述大都寄情于山水等自然事物。例如: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汉乐府民歌,《上邪》)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秦观,《鹊桥仙》)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儿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瑞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萧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元好问,《雁丘词》
  综上所述,汉语中爱情的概念隐喻大都含蓄、隐晦,且寄情于山水。爱情是神仙手中的“红线”,是伤人伤己的兵器“双刃剑”,是“金风玉露”,是“生死相许”等等。汉语中对爱情的描述呈现上述特点的原因除了汉语所处的农耕文明外,还受中国传统儒道佛思想的影响。
  3.2英语爱情概念隐喻的特色
  LOVE IS FORBIDDEN-FRUIT./爱情是禁果。“禁果”出自圣经,亚当和夏娃因偷吃了伊甸园中的禁果而被上帝赶出伊甸园。把爱情比做禁果,是指爱情不是能随意碰触的东西,否则要付出代价。例如:
  …if you taste this?fruit?forbidden?to eat, you can drink this wine from a love so deep. i dance for you, let you come within, if you swear to me that it ain't no sin…
   (Jessica Simpson, Forbidden Fruit)
  LOVE IS THE ARROW OF CUPID./ 爱情是丘比特之剑。丘比特是希腊神话中的爱神,是爱情的象征,传说被丘比特之剑射中的人会坠入爱河。例如:
  Cupid?please hear my cry, and let your?arrow?fly straight to my lover's heart for me. Listen I don't want to bother you, but I'm in distress, there's danger of me loosing all of my happiness. Because I love a girl who doesn't know I exist.
  (Amy Winehouse, Cupid)
  LOVE IS PANDORA’S BOX./爱情是潘多拉的魔盒。潘多拉也是希腊神话中的人物,她有一个装满了未知灾难的盒子,打开盒子,灾难就会降临人间。把爱情比做潘多拉的盒子,其意是指爱情带来的是未知的东西,也许是灾难,也许是灾难中的诺亚方舟,带来希望。例如:
  …that's all I ever learned from loving you, and oh when you opened up your love to me, you opened up Pandora's box. Oh promises are made to bend and stretch oh, and oh when I opened up the door to you, I opened up Pandora's box…
   (Summer Donna, Pandora’s Box)
  综上所述,英语里关于爱情的概念隐喻有许多与宗教或古典神话有关的描述,直接奔放,爱情受宗教的影响较大。
  3.3小结
  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受传统文化与宗教信仰的影响,汉语爱情概念隐喻存在着许多不同点,各自有其特色。总的来看,汉语里爱情概念隐喻大都含蓄、隐晦,寄情于山水,受儒道佛的影响;而英语里爱情概念隐喻则受宗教的影响较大。
  4.总结
   爱情是人们经久不衰的谈论话题,借助认知语言学里的概念隐喻来描述爱情这一抽象概念,有助于人们获得更深刻的理解。由于人类经验活动或认知思维的某种相似性,在爱情概念隐喻里存在着某些相似性。但受汉语和英语所处的不同文化背景的影响,在这一问题上还存在着许多不同点。除了借助语言这一工具外,还涉及语言背后所依附的不同文化。
  
  [参考文献]
  [1]Kovecses, Z. Metaphors of Anger, Pride, and Love [M]. Pragmatics and Beyond VII: 8. Amsterdam: John Benjiamins. 1986.
  [2]Lakoff, G & Johnson, M. Metaphors We Live By [M].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0.
  [3]Ungerer, F & Schmid, H J. An Introduction Cognitive Linguistics [M]. London: Longman. 1996.
  [4]齐振海&巩玉环.“爱情”隐喻的认知阐释[J]. 西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
  [5]王聪会. 英汉爱情概念隐喻的认知研究[J]. 北京林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5.
  [6]张慧智. 英汉情歌中爱情隐喻的对比研究[J]. 琼州学院学报. 2010.
  
  (作者单位:曲阜师范大学,山东 曲阜273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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