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舞的上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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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10月末,台湾云门舞集的兄弟团云门舞集II在国家大剧院的戏剧场演出了《云门新声》,这是云门舞集II在大陆的首次亮相,作品的时尚、前卫令在场观众对《云门新声》大感意外。到2013年,云门舞集成立整40年,从云门舞集的古典、深沉到云门舞集II的先锋、前卫,这一源自西方的舞蹈形式似乎印证着中国现代舞的平行变局。
  当原始的动作进化成严格的标准,把每一个动作都束缚在肌肉扩张的标准内,一种内省式的反叛开始聚焦在皮肤之下、神经之内、关节之侧的舞蹈艺术。之后,对于不同审美的探求,对于自然和人性的向往,摆脱固有的束缚以及追求极高的思想性等都成为舞蹈极力挖掘的领域,现代舞也就从此而来。
  人体的“自由复兴”
  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一场人体“自由复兴”运动随着伊利多拉·邓肯远离紧绷绷的舞衣,穿上松弛的衣裤,开始“一种没有伦理压抑、远离经济和上层建筑的纯粹审美的艺术”开始撩拨艺术家的意象。邓肯的舞蹈名声大噪之后,美国出现了许多开拓现代舞的艺术家:鲁道夫·拉班为现代舞蹈建立起一套体系和要素;露丝·圣丹尼斯将东方元素带入舞蹈,广泛吸收宗教的精神;而格雷厄姆更是将“心灵舞者”发挥到了极致。早期现代舞出现心理表现派、象征派和人本主义舞蹈等类型;之后的新先锋时期现代舞展现出和同期音乐一样的特质:非理性和直觉为主,反对传统;而后出现了舞蹈剧场和现代芭蕾等形态,有人将它看作是中期“极度反叛”的一种矫正。
  现代舞逐渐蔓延,影响到其他地区的舞蹈艺术,舞蹈艺术家皮娜·鲍什的《穆勒咖啡馆》和《春之祭》等作品深刻地展示了德国“舞蹈剧场”(现代舞发展中的主要流派)含义:“不是表达‘私人’的,‘独我’的思想,不是公主和王子,不是遥远的古典主义宫殿,而是‘我们’——具有普遍意义的人的想法和意愿”。现代舞逐渐成为世界性的话题。
  当时的大清国亦卷入这个话题。1895年在巴黎师从邓肯的大清帝国法国公使女儿裕容龄,回国时被慈禧召进宫,表演了颇为“新潮”的现代舞。虽然新鲜,没有受到太多的重视。现代舞在大陆的发展一直滞后于香港和台湾,直到上个世纪80年代第一个中国现代舞团在广州成立。这之后,西方思潮如潮水一般影响了中国现代舞的发展,有号召力的舞团层出不穷。随着小剧场文化运动的发展,具有灵活性的小型现代舞团成为演出市场的“黑马”。现代舞进入中国之后不仅仅发扬了其本身所倡导的艺术理念,更是与传统深入结合,成为能与欧美现代舞体系同日而语的新生舞蹈流派。
  沿袭传统
  现代舞的美学主张在某种程度上与同时期发展起来的现代音乐一样,都探讨和深入反思对立两方的关系——例如人性和信仰,社会和个人,传统和现代等,而在中国,现代舞对传统文化更加青睐,融合传统舞蹈艺术的现代舞如有古风,酝酿着更多民族意味。1973年,林怀民创办了一个现代舞团“云门舞集”,几十年以来,云门舞集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中国文化浸透下力道适中的现代舞:舞者年龄从20多岁到40多岁,身高从150公分到180公分,组合充满了多样性,但是迥异中的统一是舞者要有黑色的头发,这正是林怀民对于“云门舞集”的定义——一个立足于中国传统艺术根基的现代舞团。2001年的《行草》将中国书法和舞蹈完美结合,自由的肢体动作和书法中畅快淋漓的情绪成为天衣无缝的契合,惊艳了整个世界。在此之前,通常认为现代舞所倡导的自然、自由和解放似乎来自西方社会哲学理念,但云门舞集的现代舞,使更多的人意识到,东方哲学在现代艺术如舞蹈当中难以预计的潜力。
  除了“云门舞集”,国内很多现代舞团也集中表达了对于遥远文化的呼应,亦不发精进的作品,寻求中国式现代舞的国际地位。2009年文蔚舞蹈团的《三寸金莲》,借中国古代女子的生存境遇表达了一个中国编舞者在西方文化中找寻立足之地的过程。在内容上则对传统的致敬更加丰富了舞蹈的内容——现代舞不再是单单集中于对20世纪以来的世界进步中对倒退人性的反叛、讽刺,也不仅仅是噪音音乐和人声片段下的困境,它是一种人文关怀,从过往中寻找表达的过程。著名舞者侯莹说过:“自古以来人对身体的使用是有限的,但表达是无限的,每个人表达同样的感觉但是会有不同的质感。” 而蕴藏传统的中国现代舞,则以全新的面貌,对现代舞这一形式进行了根植于自身的另一条路。
  现代舞团的可能
  当代中国发展流行的现代舞实际上是以个人方式带入国内,并且和个人的文化素养深刻相连。这其中,不得不提的一个人就是“中国现代舞之父”曹诚渊。曹诚渊是香港人,从小对舞蹈深感兴趣。在美国留学时,主修工商管理之外,亦兼修教育和舞蹈。他的艺术探索深入影响到中国众多现代舞团中,包括香港城市当代舞蹈团、上海现代舞团、北京现代舞团、北京雷动天下现代舞团等。在他担任北京现代舞团总监的短短几年内,“现代舞周”就成为表演艺术领域中重要的展演项目,而之后他带领的北京雷动天下现代舞团,在不到十年的发展中,以旺盛的艺术创作奠定了其不可替代的地位,从他领导的舞团创作中不难看见,作品从各种细节、各种意想不到的领域中获得释放。《冷箭》《各自的朝圣路》中舞者在黑暗的舞台发出生命和宇宙的询问;虚无和直觉的讽刺在《无以名状》《什么是都在发生》中拍打“伪善”的存在:而在《十月》等小作品中,渺小的细节里面却万象丛生,如同心灵回闪中大量储存的记忆……
  工商管理的教育背景使曹诚渊在现代舞艺术性在中国的发展之外,对中国现代舞团体的另外一个重要部分——现代舞团的运营发展也有颇多尝试和成就:对公众开放的工作坊、讲座;与大型企业合作的项目;与实景演出的结合……这一切都将现代舞从狭小的生存空间中推到文化运动的层面上来,而使得中国现代舞得以更多地面对公众,展现舞蹈的精彩。
  “舞蹈中是往下看还是直视?”皮娜·鲍什曾经关注这样一个细节。这恐怕更能说明现代舞的特质,无论是舞美设计、音响、人声、动作,还是服装道具,它是细碎的、敏感的、自我的。在人性解放的路上,现代舞无疑给我们创造了很好的范例,就像《流浪者之歌》中,舞者在金色的稻米中行走成朝圣的队伍,生死有界,流水无痕,无论境遇如何,感悟和生存是永恒的主题。
其他文献
摘要 所谓审美特征也就是对象符合人感性需要的知觉特征。对于音乐艺术来说,也就是音乐作品中所表现出来的符合人感受性需要的知觉特征。所以,音乐带给我们的感官刺激、知觉体味和情感想象都成为了音乐显著的艺术特点。  关键词:音乐 艺术 审美 特征 感觉 知觉 想象  中图分类号:J605 文献标识码:A  音乐作为一门古老的艺术,像其他艺术一样具有鲜明的特征,以其独特的魅力和审美特点带给人们精神上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