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
借宿在水泥厂的时候,我和他住在一层楼 有人唤时,两人常常同时答应 我和同名者常常在走道里碰面 各自的微笑声就是打招呼 他是苦力工人,我是初中学生 多年后,他是下岗工人,我是文字苦役 再也没有见过面,没有尴尬一笑 我們都知道自己的名字意味着什么 两种命运,被相同命名 被安排在相同的时间里 像上天布置两枚黯淡的无名星 在我的眼眶里见一面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借宿在水泥厂的时候,我和他住在一层楼
有人唤时,两人常常同时答应
我和同名者常常在走道里碰面
各自的微笑声就是打招呼
他是苦力工人,我是初中学生
多年后,他是下岗工人,我是文字苦役
再也没有见过面,没有尴尬一笑
我們都知道自己的名字意味着什么
两种命运,被相同命名
被安排在相同的时间里
像上天布置两枚黯淡的无名星
在我的眼眶里见一面
其他文献
那时一辆苟延残喘的拖拉机从村庄开出 在耳畔深处轰鸣,秋天去远方 鱼肚白晨曦中,旷课路上追赶拖拉机 路旁的红蔗、蜜橘和芭蕉树 透出安谧,辽阔的大地呈现神秘 迷蒙的河对岸,仍没看到父亲苍老背影 母亲褴褛的身躯,与稻穗一般弯曲 那一刻我差点流泪,依旧追赶 拖拉机,一个,又一个……亲人呐 我向远方呼喊,看不清茫茫原野的盡头
有水的日子,我们尝试推对方 去篝火燃起的沙滩, 用萤火虫修筑一方墓地。 它将四肢伸到水里,乖乖不动, 看起来方方正正的,可爱极了。 多年前,这被想象过的小玩意, 一整夜才绘出陌生人的光。 還记得那些成了幻觉的孤独吗? 被调进泥沙中,多多搅动, 似乎就是理想的天地了。 还醒着吗?好朋友, 你跳了迷人的青春舞, 不止一次扮演海的模样。
我把眼睛靠近万花筒 眯起另一只眼睛往里面观看 手慢慢地旋转 彩色图案在一个封闭的纸筒里 也随之不断变幻 我想象那图案,转瞬即逝代表着一种死亡 新的裂变又代表着太阳,月亮 和星光的诞生 一整个夜晚,我坐在椅子上 沉迷于這种游戏 在眼睛离开万花筒之后 手,脚,躯体和头颅,也仿佛彼此对调了位置 某种想象的幸福 比如圆形,方形,三角形的碎片 正一块一块 相互拼贴到了我的脸上
桉 树 年年扫墓。年年总有人要问 河边的这墓,是我们 哪一代的先人 流水不问。流水终年只有一个流向 多少年了,都是这样 墓地旁边的一小片桉树林,也不问 去年来时,桉树刚好高过人头 我们跪拜的时候,树叶子在风中喇喇作响 今年来时,这些树已足足长高一丈有余乡村铁匠 五十开外的老铁匠,终日在屋后的院子里打铁 四周望不穿透的簕竹林和孤单的苦楝树 将院子围成小小的王国,铁匠就是国王
呼 噜 人过中年,呼噜是一根定海神针 沿河地震,我到母亲门前,听见她的呼噜 然后又回到床上。三道拐汽车相撞 朋友圈全是腥红的图片。我侧身 听见妻的呼噜声,然后才平过身来做自己的梦 无锡高架桥塌了,我又转到儿子门前 听见他呼呼的鼾声,我才在沙发上,打开《果壳中的宇宙》 时间是一条反复无常的曲线 有时,我的世界小到极致。小到全是呼噜 小到每一个呼噜,都是心之所系 “呼……”我竟在
迷路记 向我问路的中年女人表情紧张 她要倒四趟公交,去南宫山养老院 做家政或当保姆 她衣着朴素 肩膀上还落满早春的雪花 不识字,却能接通手机电话 黑鼓鼓的背包是她的全部家当 女人向乘务员打听 她要乘坐的321公交刚刚开走 命运提供了新的活路 她显得不安,但却只是暂时迷路 同一天不同车站,我见过另一个女人 背着鼓鼓的背包,眼神迷茫 她是否有孩子或家人 她们从哪里来,以后
徒步穿过田野 头顶黄色或紫色的浆果 向墓地低垂。我们坐下来 和父亲好好说会话 屋前的池塘填平了 婴儿车里的外孙已上中学 我们在灰烬里想念火焰 他那又高又亮的额头 你的指尖靠近无花果枝头时 仿佛一封尚未开封的信 我们规划一次次旅行 我想,你和我会在另一个纬度相遇出于本能 她在电话中谈及步行街,学区房,人群 我从一本悬疑小说里抬起头 天空是一座巨大的牢狱 夏日并没有因傍晚
二 桃花,第一朵立在枝头 染红我的诗笺 春早,它在 唐诗,宋词里惊艳 三月的桃树 花朵打开燕子的尾巴 蜜蜂练习抖音 走过拔节的麦苗 染着绿绿的嘴唇 溪河挽着溪河 土坡,连着土坡 粉色的桃花 打开,原野烟熏的时光 没有前奏,不用暗示 在我和故乡之间 桃红打着手语 笑自己,打扫春风的第一次情殇三 春意葱茏,粉色的风 摇一串岁月的风铃 伫立在季节深处 刻一笺素语
鸟 测量杆上的旗子褪色 熨斗形的山被夕阳烧红 黑暗中大地又一次被熨平了 多么恰当啊。你要眺望 就有足够宽的丘陵 夜晚有足够的寒冷和清澈 庭院里足够高的树顶 清晨时有足够的鸟叫 她不将就,也不忠诚 住在大地中心 她如今练习着不说话的绝技 能说出的都是皮毛 都是土地上飘浮的零碎 初来此地,读吧 只要读就能重现 只要写下就会再生还是火车 一辆火车疾驶而过 一团蒸汽打出
雨季过后阴香树下的林荫道 操场边上的泡桐花 坚硬的石板之间苔藓斑驳 大雁在遥远的秋天 痴痴地向我眺望 啊,一切都还在那里 他們坚守在那里 我得跟以前说声再见了 轻轻的,小声点 以前有一张年轻的面孔 即便迷茫也异常清晰 我无法重新修饰 我要漂到哪里去呢 光阴如流 她要裹挟着扬起的杂物与尘埃 往一个地方奔跑 坚定的鹅卵石是不会的 它驻足缄默 岸边的植物也不会 它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