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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一九九二年十月号载《书同文与广方言》(周振鹤)一文,介绍了杨勋的《英字指南》。此书除了光绪五年本外,还有一种光绪二十三年丁酉(一八九七年)上海复古书斋以五年本做底本的石印本,是前乎“增广本”的一种,时在第一次刊印后十八年,这也可以算作该书适应较广的证明吧!所见石印本保存了杨氏五年自序及武进易斋余思诒、南汇梅卿程祖伊、古虞颂周曹镐序。均题光绪五年。广东巡抚刘瑞芬的序却不见了,或者是在流传过程中散掉。光绪五年本则为上海美华书馆铅印刊行。
唐廷枢的《英语集全》,是一部奇特的木版书。与一般的刻书相比,有很多不同之处。因为在木版上刻英文字,是与刻汉字根本不同的,刻工的技术水平很高,刻出的英文字从书写的角度看非常流畅,这在同类的书中也是绝无仅有的。另外,这本书的目录均标明了正文的页码起讫,便于翻检,与现代印书完全相同,这事虽小,而在我国版印书籍中是从没有过的。或许竟是第一部如此编排目录的刻版书。这本书在序言中还有个名字叫《华英音释》,英文的名字是:“The Chinese and English inetructos”。《英语集全》则拼写做“Ying ü Trap Tsün”。这种拼音法似是拉丁化的做法,现在当然是不用了。我的姓“薛”字老师就告诉我是“Hseuh”。以前有的字典也是如此。还有一点就是它的标音。用粤音是没有问题的。如:日—YAT—Sun—新。顺序是:汉字、汉字的广东读音、英文、英文的读音——当然是粤音。这样看来,大体上也具有“双语词典”的一些作用。既是以粤音标出,我们知道,粤语中是有入声字的,而粤语的入声字收尾又有“KTP”之别。这在标音中也明确地表示出来了。
《英语集全》是一部“汉英分类词汇集”。它刻成于同治元年(一八六二年)。用这种分类的办法编辑基本词汇供国人学习,在“集全”出版的前后是有一些的。也是流行的作法吧!咸丰八年(一八五八年)就是“集成”出版的前四年,广州还刻了一种名叫《华番贸易言语通晓》的书。书共二卷,下卷是“句子”,上卷是词汇,就分成了:数目门、(斤)两丈尺门……等等,也是用粤音标音。与“集全”不同的是只有汉字而没有英文。例如:一(温),四(科)。前者是汉字,后是英文的广东读音,不见原文,用汉字来学外语,也是一种办法。虽然不一定是个好的办法。比较起来,与唐书之编辑质量则相距甚远了。
对于《英字入门》一书,周先生颇疑是《英字指南》,又说“或许被周氏误记”。其实是不必怀疑的,也不是周越然的误记,而是《英字入门》确有其书。著者是“海上曹骧润黼氏”。给《英字指南》写序的是“古虞颂周曹镐”,那是另一个人。周越然说的曹氏当然是曹骧,因只说了一个“姓”而未道“名”,所以引起了怀疑也是不足为怪的。《英字入门》的作者是上海人,因见广东人用粤语标音不便上海人学习,所以用沪语标音以便上海人去读。见到的是清光绪三十年(一九○四年)上海文英书局铅印本。这是它的重印本了。第一次印刷出版是在同治十三年(一八七四年),这有两条证据。重印本有作者的自序即署同治十三年这是一。根据序文所说可以断定在这一年出版。第二是书后附有同治十三年甲戌十月十六日上海《申报》及二十三日《报》的两条报道,介绍了该书及作者情况。因此,《英字入门》的出版是在《英字指南》之前。序中讲到当时学外国语文的情况,并提到了:唐廷枢之《英语集全》、邝容阶之《字典集成》和浙宁冯泽夫之《英语注解》三书。这样,我们就可以完全消除怀疑了。但不管如何,仍可以算作当时出版的同类著作吧!
文中还提到了研究“语言接触”问题。晚清时,中外的政治、经济、文化交流日趋频繁,中国人学外文,外国人学中文,这种现象是时代现象。有中国人学外文的书籍,同时也有外国人在中国学习中文的书籍。中国人学外文的书籍以上有了简单的说明。外国人在中国学习中文所用的书籍,有的是在中国刻印或抄写的,如《学字问答》、《一望而知》等书。有的则是在本国出版。如一八四五年(道光二十五年)在法国巴黎出版的《汉字撮要》,一八九六年在河内出版的《千字解音歌习图》等书。意大利、日本等国也有过出版。现在看其内容可能幼稚些,但如果把这种动作放在当时特定的环境中去观察,恐怕是值得深思的了。对于研究这种“语言接触”现象的书,我们出版得不多,如果把范围扩大一些,方豪教授的《拉丁文传入中国考》一书,不知可算得否?
唐廷枢的《英语集全》,是一部奇特的木版书。与一般的刻书相比,有很多不同之处。因为在木版上刻英文字,是与刻汉字根本不同的,刻工的技术水平很高,刻出的英文字从书写的角度看非常流畅,这在同类的书中也是绝无仅有的。另外,这本书的目录均标明了正文的页码起讫,便于翻检,与现代印书完全相同,这事虽小,而在我国版印书籍中是从没有过的。或许竟是第一部如此编排目录的刻版书。这本书在序言中还有个名字叫《华英音释》,英文的名字是:“The Chinese and English inetructos”。《英语集全》则拼写做“Ying ü Trap Tsün”。这种拼音法似是拉丁化的做法,现在当然是不用了。我的姓“薛”字老师就告诉我是“Hseuh”。以前有的字典也是如此。还有一点就是它的标音。用粤音是没有问题的。如:日—YAT—Sun—新。顺序是:汉字、汉字的广东读音、英文、英文的读音——当然是粤音。这样看来,大体上也具有“双语词典”的一些作用。既是以粤音标出,我们知道,粤语中是有入声字的,而粤语的入声字收尾又有“KTP”之别。这在标音中也明确地表示出来了。
《英语集全》是一部“汉英分类词汇集”。它刻成于同治元年(一八六二年)。用这种分类的办法编辑基本词汇供国人学习,在“集全”出版的前后是有一些的。也是流行的作法吧!咸丰八年(一八五八年)就是“集成”出版的前四年,广州还刻了一种名叫《华番贸易言语通晓》的书。书共二卷,下卷是“句子”,上卷是词汇,就分成了:数目门、
对于《英字入门》一书,周先生颇疑是《英字指南》,又说“或许被周氏误记”。其实是不必怀疑的,也不是周越然的误记,而是《英字入门》确有其书。著者是“海上曹骧润黼氏”。给《英字指南》写序的是“古虞颂周曹镐”,那是另一个人。周越然说的曹氏当然是曹骧,因只说了一个“姓”而未道“名”,所以引起了怀疑也是不足为怪的。《英字入门》的作者是上海人,因见广东人用粤语标音不便上海人学习,所以用沪语标音以便上海人去读。见到的是清光绪三十年(一九○四年)上海文英书局铅印本。这是它的重印本了。第一次印刷出版是在同治十三年(一八七四年),这有两条证据。重印本有作者的自序即署同治十三年这是一。根据序文所说可以断定在这一年出版。第二是书后附有同治十三年甲戌十月十六日上海《申报》及二十三日《
文中还提到了研究“语言接触”问题。晚清时,中外的政治、经济、文化交流日趋频繁,中国人学外文,外国人学中文,这种现象是时代现象。有中国人学外文的书籍,同时也有外国人在中国学习中文的书籍。中国人学外文的书籍以上有了简单的说明。外国人在中国学习中文所用的书籍,有的是在中国刻印或抄写的,如《学字问答》、《一望而知》等书。有的则是在本国出版。如一八四五年(道光二十五年)在法国巴黎出版的《汉字撮要》,一八九六年在河内出版的《千字解音歌习图》等书。意大利、日本等国也有过出版。现在看其内容可能幼稚些,但如果把这种动作放在当时特定的环境中去观察,恐怕是值得深思的了。对于研究这种“语言接触”现象的书,我们出版得不多,如果把范围扩大一些,方豪教授的《拉丁文传入中国考》一书,不知可算得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