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要向往不曾见过的风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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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少再回高中的学校了,尽管梦里常常有人逼着我回到校门口的书店里,让我鬼使神差地买下一叠叠厚厚的试卷闷头回到座位上,有一个声音始终在喊:“啊,你来不及了。”
  这类梦总是特别逼真,有时醒来已是黄昏,而小城的冬日是很少有黄昏的,昏暗的光线后紧跟着就是漫长的黑暗。有一天,我跟在高中生上晚自习的队伍里,看着他们就像曾经的我一样,握着水杯,拿着饭团儿,夹着笔记本,灰扑扑的,走向一个个亮着灯四四方方的教室。我不太敢去高三教学楼,好像一举一动都会打扰他们漫长的修行,于是就躲在教室外面,也能嗅到一股拼死抵抗的孤勇气味。
  一年前,我挺怀念这股气味的。而今天,我想做的只有离开。
  高一时候,我一入学就跟班主任说我要读文科,夸夸其谈好多原因,比如我好喜欢文科呀,比如历史学起来可真有意思,其实真实原因大概就是我学不通也不想学物理。得到班主任默许之后就开始肆意地活着。没事儿刷刷数学题,看看文科,每周也能抽出时间来写小说。可是时间一长,班里的同学开始用看怪物的眼光看我。
  原因我知道,大概就是教导主任教的物理,我期中考了16分。而高中恰巧又是理科为主的学校,教导主任某节课顺口说了几句文科无用论,全班目光纷纷看向我。我一拍桌,我爸妈都支持我学文你瞎说什么。然后全班一片寂然。
  说起来的确可笑,15岁的时候,所有的错误指向一个人的原因,竟然是,她和你们不同。
  可是我才不管,日复一日地写schedule,日复一日地刷数学,日复一日地写小说,还有每周都带着满满期盼写厦门攻略。
  不讨喜的滋味在这里都被统统过了一遍,以致后来再难遇到什么能让我动怒和难过到不能自拔的事情。
  16岁甚至17岁的时候,我很少和别人提及这段日子,即使过了一年,以旁观者心态来看,总觉得是一个略中二病的姑娘为了某些理由不想和世界交流转而投进了另一个世界。
  而19岁的我啊,大概能够好好拥抱这个姑娘,说到底,她就是不想随着大流过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日子。
  自从去年暑假,我很怕回家乡,更害怕和并不熟络的亲戚围起来聚餐,觥筹交错中听着中年妇女面红耳赤指点江山。大概因为体验过一句话被传几次就变得面目全非的滋味所以我极少说话,微笑和低头玩手机占大多数时候。
  去年七月,自己把行李从珠海搬来广州,第二天要去香港,留了一天晚上和一个从小相识的哥哥见面,在他公司旁如家住下。他带我吃了茶餐厅,带我逛了逛天河,席间也愉快地跟他分享大学生活趣事,他给我买了些零食,送我回宾馆。一切都让我觉得舒服。一周后回家,我妈的态度让我蒙了,收掉我所有的银行卡和现金,回家第一天就让我好好思过。
  我也不懂这是为什么。
  事实大概是这样:我跟那个“哥哥”分享过“我爸在银行工作打钱给我比较方便所以生活费爸爸给我”经过那个哥哥的妈妈的口变成“妈妈不给我零花钱”,“哥哥”点了几个茶点笑嘻嘻地说不要浪费噢我说我尽力,经过阿姨的口就变成了“你女儿在广州好惨哦得亏我儿子接她吃饭”。
  清晰地记得回家后第一天的傍晚,没吃晚餐,也没力气解释,跟我妈吼了两句“你为什么宁愿相信外人的七嘴八舌不相信你女儿”后在飘窗上坐着想啊。
  大概这个带着下坠气息的小城市里的人啊,以展示自己和自己后辈生活的好为乐,以嬉笑他人的苦悲为趣,甚至不惜编造真相,并且栩栩如生。带着过来人的口吻向你展示你未来应该过上的生活,偏离了轨道就是不务正业。
  这种乐趣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吸引着你去相信他,被吸进去,然后,自己也开始了新一轮的自娱自乐。
  我偏不。我懒得和漩涡里的人握手言和,也懒得听“女孩子就是要好好考个公务员嫁个好人才是真的”这样的话。塞着耳机大概能够抵抗他们身上沉重的衰老的一眼望得到尽头的气息。
  我没有否认高中静默努力的日子也没有看不起生我养我的这座城市,我知道我始终要面对的,就是毕业、工作、遇到对的他一起走的未来,可是我想在奔向这段未来的过程里,不要你告诉我我该怎样做,不要你指点江山。即使在这未来到来前,让我多看一眼风景也是好的。
  记得初中时候,我很迷曾轶可,倒不是因为她辨识度极高的绵羊音,而是因为某天在杂志上随意一瞥看见她说的那句话,“年轻是我们唯一拥有权利去追逐梦想的时光。”即使现在这句话被引用太多遍显得太过矫情,但当我再次写下它时还能隔着屏幕感受到泪光盈盈的感动和一颗不安的心啊。
  支撑我们活下去的,不就是自由选择生活的权利,不需要再去相信这件事会有惊天动地轰轰烈烈的美好结局,而是你始终对它抱有期望,自愿选择,带着一路赤诚走下去。
  走下去,不愿你找到光明,只愿你在沿途还能嬉笑怒骂,永远年轻。
  编辑/张春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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