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在经历半年多的冲突、缓和以及遗忘之后，大批中国游客在2015年重新踏上了越南的土地，受到了当地旅游部门的热烈欢迎。越南正在成为东南亚旅游的后起之秀，拥有美丽海岛的芽庄、开设着豪华赌场的岘港，都成为继胡志明和河内等越南大城市之后的旅游诱惑点。
“2014年5月发生的排华事件，迫使中国将越南列为黄色的旅游警告级别，由于中国一直是越南最大的游客来源国，随着中国游客越来越少，越南旅游业一度萧条。”云南省的一名旅行社经理说，“2014年8月以后情况已经好了很多，昆明、成都、长沙和广州等许多中国城市逐步有旅游包机直飞越南各大城市，中国游客又开始把越南当作一个重要的旅游目的地了，当然目前人流主要还集中在大假期间。”
越南国家旅游总局表示，2014年越南共接待国际游客787万人次，同比增长4%;旅游总收入达到230万亿越盾（约为115亿美元），同比增长15%。其中，2014年越南接待中国游客人数约为195万人，只比2013年增加了2.1%，而2013年越南接待中国游客人数相比2012年增幅为33.5%。
越南旅游部门野心大
尽管2014年发生了“5·13排华事件”，但越南方面始终没有限制中国游客进入。不过，出于人员安全考虑，中国一度决定限制游客去越南，因此中国旅行社去越南的旅游项目，包括著名的“边境旅游”几乎完全停滞，另外中国各地直飞越南的19趟航班已有14趟取消。
2014年7月，越南国家旅游总局公布的相关数据显示：6月份前往越南的中国游客只有136726人，比5月份的194018人减少57292人，减少比例为29.5%;更比4月份的216659人少了79933人，减少比例为36.9%。越南旅游部门一直雄心勃勃，希望2014年赴越国际旅客人数能够达到800万人次，国际游客旅游收入达到110万亿越盾（约为55亿美元）。中越两国之间自2014年5月以来交恶的影响立竿见影，而中国游客的举动将影响到越南的这些目标能否顺利实现。
虽然越南政府在南海海域主权上坚持与中国针锋相对，但其旅游部门却有另外的思维，不但持续在中国加强推广，并强调“越南是安全的旅游目的地”。针对包括中国游客在内的国际游客更青睐海洋海岛旅游的特点，越南文化体育与旅游部已批准了《至2020年越南沿海地区海洋海岛旅游发展》提案，其中提出2020年把海洋旅游变成促进越南海洋经济的动力，2020年海洋旅游吸引国内外游客量2200万人次，旅游总收入达200万亿越盾（约为100亿美元）等目标。
越南北部老街省，历史悠久的沙巴教堂一直是外来游客必定参观的景点（尹鸿伟/摄）
越南政府在2014年末将2015年定为“国家旅游年”，计划实现接待国际游客830万至850万人次、国内游客量达4100万人次、旅游总收入270万亿越盾（约为135亿美元）的目标。
2014年7月15日，中国石油集团宣布在西沙群岛海域的钻探作业已按计划顺利完成，随后“海洋石油981钻井平台”迁往中国海南岛附近再次部署展开相关活动，使两国冲突的情况有所缓和。与此同时，中国与越南高层不断频繁往来，强调友好与合作依然是两国关系发展的主流。
中国全国政协主席俞正声在2014年12月末对越南进行了访问，他与越南政府总理阮晋勇会见时表示，要加强两国高层往来，推动各领域务实合作，配合管控海上局势，增进两国人民互相了解和友好感情。12月27日，俞正声与越南祖国阵线中央委员会主席阮善仁共同出席了河内大学孔子学院揭牌仪式，标志着首家孔子学院终于在越南落成。
云南省的一名旅行社经理说：“中越两国高层并没有完全闹翻，并且一直保持着友好沟通，证明两国关系最终会恢复到正常状态，由此中国游客重返越南的情形必然重现。”
为了消除中国旅行社和中国游客在安全方面的心理阴影，越南方面也通过司法处理“5·13排华事件”中的一批违法犯罪人员，争取换得外界的认可。
越南政府副总理武德儋同期表示，越南旅游业仍未充分发挥出全部潜力。2014年7月，国际旅游评论杂志《Rough Guides》将越南评选为“世界最美的20个国家之一”，其中下龙湾被评为最浪漫的旅游景点之一，人生必去的100个旅游景点之一以及最具吸引力的10个邮轮旅游目的地之一。《美国著名旅游杂志》曾将越南沙巴梯田评为世界和亚洲最美、最壮观的7大梯田之一，越南还拥有会安的大门、岘港山水等众多颇有魅力的沙滩。越南旅游的国际知名度在日益提高。
由于特殊的中越关系史，越南国内许多古建筑上仍然保留着汉字（尹鸿伟/摄）
越南媒体称，越南海岸线总长达3200公里，共有大小岛屿3000多座，拥有许多海湾和岛上洞穴、沙滩等海洋旅游资源。“越来越多的越南年轻人把学会汉语作为找工作的助力之一。越南吸引中国游客的基础非常好。现在因为其他因素留不住中国游客是非常遗憾的事情，无论对越南的经济发展还是国家形象都是一种巨大的损失。”上述云南旅行社经理认为，“当然，越南对于中国游客的心态一直很复杂，最典型的就是公共场所很少有中文服务标识，甚至包括一些中餐厅都没有中文菜单，这样的情况根源自然在于越南政府的倡导。”
“健忘与宽容的中国游客”
在“5·13排华事件”发生后，中国国内对越南的厌恶情绪一度高涨，除了指责越南在南海主权问题上的强硬，许多中国人更提出“不去越南旅游”的民间呼吁。 2015年春节前夕，云南省河口口岸上的一名中国导游说：“一方面是我们无法办理正常手续带中国人过境越南旅游，另一方面是一些中国人宁愿冒风险也要偷渡去越南的土地上看看，总之我们认为很多中国人其实对越南充满了好奇。”
对于中国游客的复杂心态，云南省的一名旅行社经理有过许多观察和研究，认为“事实上许多中国人并不了解中国与越南之间的矛盾来源，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些复杂的情况，只是凭一时间的情绪去发泄，并不能代表着什么稳定的态度。”
“现实中我们遇到这样的人特别多，如果有亲朋好友邀约，或者单位组织，他们同样愿意去越南旅游。”上述旅行社经理笑谈，“到时候这些人从来不会提及自己曾经发誓不去越南旅游，当然也没有人记得监督他们必须坚守诺言，因此过去说过的那些话就当没有存在过一样。”对于中国游客的这些状态，这位旅行社经理用“健忘与宽容的中国游客”来表述。
自2014年第四季度以来，许多中国旅行社纷纷与越南方面合作，重新力推越南游。不过，赴越南的部分中国游客整体素质不佳，不尊重当地人的风俗，对当地的一些情况指手画脚，甚至进行一些不好的评论等情况也一直存在。
山水相连的中越边境，当地边民都习惯以偷渡的方式自由往返（河对岸为越南土地）（尹鸿伟/摄）
一名会中文的越南青年说：“从各个国家到越南旅游的人越来越多，这让越南人觉得很开心。通过旅游，大家可以多了解越南人的文化、风俗和习惯等方面;而越南人也可以多了解、认识世界各地的朋友，这将带来很多经济和文化的收益。我们非常欢迎各国游客来越南玩，对中国游客也是一样的欢迎。”
值得注意的是，越南对于中国游客的“优待政策”已被取消。2004年，越南曾允许参加中越旅行社团体游的中国游客持出入境许可证前往越南。中国游客可以用身份证而非护照获得出入境许可证，然后经公路、铁路或国际港口进入越南，随后越南会向其发放通行证，凭借该通行证可在越南境内停留30天。由于越南新的入境法规于2015年1月1日生效，中国游客已不能凭借特别许可证进入越南，除了必须持有护照，每人还需要支付45美元的签证费用。
另外，越南从2015年1月1日起5年内对俄罗斯、日本、韩国、丹麦、挪威、瑞典和芬兰等国家公民实行15天免签政策，不过免签名单中没有包含中国。而针对中国“新版护照”，越南方面继续坚持采用“另纸签证”的方式，仍然拒绝在中国新版护照上张贴签证。
与此同时，越南对于中国游客的大批量进入仍然有所防范。2014年12月1日，中国广西凭祥市政府曾向越南交通运输部发函，建议越方在当月举行的越中贸易博览会期间允许中方1000辆房车、约1500人进入越南全境旅游，并且过境前往老挝、柬埔寨等东盟各国。但越方在12月15日拒绝了中方的建议，指“数量如此庞大的车辆，越方难以为其保障充分的安全条件”。
现实仍存复杂冲突
旅游业一直是越南重要的经济来源，约占其国内生产总值（GDP）的6%，同时也解决了许多越南人的就业问题，因此该行业的下滑将带来诸多不良后果。随着越南政府态度的转变，一些曾经不断发表对中国负面言论的越南媒体，也开始转变口吻，表示越南会保障国际游客的绝对安全，希望最大限度地抵消对旅游业的消极影响。
从存在大量边民偷渡的情况来看，很多中国人其实对越南充满了好奇（尹鸿伟/摄）
自2014年5月以来，中国游客显著减少，越南国内多个旅游团因客源不足而被取消。针对此情况，越南多家旅行社被迫推出了多条价格优惠的新旅游线路，多家旅游公司还转向开发俄罗斯、日本、韩国、西欧、印度等潜力大、消费力高的市场，河内市则将韩国、日本当作主要的客源市场，2014年韩日游客增长率高达50%，且消费额较大，驻留时间比较长。
越南国家旅游总局表示，通过陆路进入越南的旅游者平均总花销约300美元，通过空中进入越南旅游者的花销约为700美元;与中国游客平均5天的逗留时间相比，欧洲与美国游客平均在越南逗留为10天，其间平均总花销约为3000美元。
不过，“中国游客的巨大市场让越南欲罢不能，因此越南旅游部门仍然千方百计重新招徕中国游客。”云南省的一名旅行社经理说，“因为每个国家的游客都不一样，旅游爱好和需求都不尽相同，长期习惯于接待中国游客的越南旅行社没有那么容易调整，更何况也没有必要调整。”
2015年是中越建交65周年，越南驻中国大使阮文诗在1月14日的北京记者招待会上表示，虽然因为南海问题，中越关系在2014年经历波折，但两国通过高层互访等努力，使中越关系逐步恢复并取得新的进展。阮文诗还强调，欢迎中国的朋友访问越南，对两国关系作出建设性的贡献。
越南对中国的心态始终是“爱恨交加”，出于“邻居无法选择”的现实情况，其与中国的关系仍然向前发展。2014年12月19日，越南清水-中国天保对接口岸正式升级为国际口岸。同年12月21日，越南广宁省芒街市与中国广西东兴市共同签署《建立友好城市关系议定书》。
2015年1月，越南接待外国游客量约达70.06万人次，环比增长6.6%。其中，游客量同比有所上升的5个国家包括韩国（增长41.5%）、西班牙（30.6%）、芬兰（21.8%）、新加坡（16.4%）和意大利（12.7%），而来自中国香港、俄罗斯、中国内地、泰国、菲律宾等游客却有所下降，分别为34.1%、28.7%、24.7%、21%和19.5%。
为了打造“安全、友善、优质”的越南旅游商标，越南政府总理阮晋勇还下达了《化解外国游客接待工作难点指示》，要求越南各部门为赴越南旅游的国际游客提供便利条件。
不过，越南并不会因对中国游客的需求而放弃立场。2014年12月，越南总理阮晋勇在年末电话会议上再次抨击了中国在南海部署石油钻井平台的行为。2015年1月31日，俄罗斯为越南制造的第三艘基洛级潜艇“HQ184-海防”号运抵金兰湾港口，加上此前已经服役的“HQ182-河内”号和“HQ183-胡志明”号，越南海军的潜艇作战能力已大幅提升。近年来，越南、菲律宾和马来西亚正在大力对其海军进行升级，被外界认为目的是应对中国在南中国海日益增长的存在，同时越南已经公开表示欢迎美国对亚太的干预，即希望美国平衡中国。
按照中国-东盟商务理事会在2015年1月30日发布的报告，越南已成为中国在东盟的第二大贸易伙伴，仅次于马来西亚，表明南海主权争端并没有影响两国的经贸往来。另外，中国也是越南最大贸易伙伴，双边贸易额近600亿美元。虽然两国不断发展经贸关系，但始终无法缓解围绕南海主权问题的猜疑，在这些复杂的冲突背后，即便有大批中国游客重现越南也似乎并不能改变什么现实矛盾。
“2014年5月发生的排华事件，迫使中国将越南列为黄色的旅游警告级别，由于中国一直是越南最大的游客来源国，随着中国游客越来越少，越南旅游业一度萧条。”云南省的一名旅行社经理说，“2014年8月以后情况已经好了很多，昆明、成都、长沙和广州等许多中国城市逐步有旅游包机直飞越南各大城市，中国游客又开始把越南当作一个重要的旅游目的地了，当然目前人流主要还集中在大假期间。”
越南国家旅游总局表示，2014年越南共接待国际游客787万人次，同比增长4%;旅游总收入达到230万亿越盾（约为115亿美元），同比增长15%。其中，2014年越南接待中国游客人数约为195万人，只比2013年增加了2.1%，而2013年越南接待中国游客人数相比2012年增幅为33.5%。
越南旅游部门野心大
尽管2014年发生了“5·13排华事件”，但越南方面始终没有限制中国游客进入。不过，出于人员安全考虑，中国一度决定限制游客去越南，因此中国旅行社去越南的旅游项目，包括著名的“边境旅游”几乎完全停滞，另外中国各地直飞越南的19趟航班已有14趟取消。
2014年7月，越南国家旅游总局公布的相关数据显示：6月份前往越南的中国游客只有136726人，比5月份的194018人减少57292人，减少比例为29.5%;更比4月份的216659人少了79933人，减少比例为36.9%。越南旅游部门一直雄心勃勃，希望2014年赴越国际旅客人数能够达到800万人次，国际游客旅游收入达到110万亿越盾（约为55亿美元）。中越两国之间自2014年5月以来交恶的影响立竿见影，而中国游客的举动将影响到越南的这些目标能否顺利实现。
虽然越南政府在南海海域主权上坚持与中国针锋相对，但其旅游部门却有另外的思维，不但持续在中国加强推广，并强调“越南是安全的旅游目的地”。针对包括中国游客在内的国际游客更青睐海洋海岛旅游的特点，越南文化体育与旅游部已批准了《至2020年越南沿海地区海洋海岛旅游发展》提案，其中提出2020年把海洋旅游变成促进越南海洋经济的动力，2020年海洋旅游吸引国内外游客量2200万人次，旅游总收入达200万亿越盾（约为100亿美元）等目标。
越南政府在2014年末将2015年定为“国家旅游年”，计划实现接待国际游客830万至850万人次、国内游客量达4100万人次、旅游总收入270万亿越盾（约为135亿美元）的目标。
2014年7月15日，中国石油集团宣布在西沙群岛海域的钻探作业已按计划顺利完成，随后“海洋石油981钻井平台”迁往中国海南岛附近再次部署展开相关活动，使两国冲突的情况有所缓和。与此同时，中国与越南高层不断频繁往来，强调友好与合作依然是两国关系发展的主流。
中国全国政协主席俞正声在2014年12月末对越南进行了访问，他与越南政府总理阮晋勇会见时表示，要加强两国高层往来，推动各领域务实合作，配合管控海上局势，增进两国人民互相了解和友好感情。12月27日，俞正声与越南祖国阵线中央委员会主席阮善仁共同出席了河内大学孔子学院揭牌仪式，标志着首家孔子学院终于在越南落成。
云南省的一名旅行社经理说：“中越两国高层并没有完全闹翻，并且一直保持着友好沟通，证明两国关系最终会恢复到正常状态，由此中国游客重返越南的情形必然重现。”
为了消除中国旅行社和中国游客在安全方面的心理阴影，越南方面也通过司法处理“5·13排华事件”中的一批违法犯罪人员，争取换得外界的认可。
越南政府副总理武德儋同期表示，越南旅游业仍未充分发挥出全部潜力。2014年7月，国际旅游评论杂志《Rough Guides》将越南评选为“世界最美的20个国家之一”，其中下龙湾被评为最浪漫的旅游景点之一，人生必去的100个旅游景点之一以及最具吸引力的10个邮轮旅游目的地之一。《美国著名旅游杂志》曾将越南沙巴梯田评为世界和亚洲最美、最壮观的7大梯田之一，越南还拥有会安的大门、岘港山水等众多颇有魅力的沙滩。越南旅游的国际知名度在日益提高。
越南媒体称，越南海岸线总长达3200公里，共有大小岛屿3000多座，拥有许多海湾和岛上洞穴、沙滩等海洋旅游资源。“越来越多的越南年轻人把学会汉语作为找工作的助力之一。越南吸引中国游客的基础非常好。现在因为其他因素留不住中国游客是非常遗憾的事情，无论对越南的经济发展还是国家形象都是一种巨大的损失。”上述云南旅行社经理认为，“当然，越南对于中国游客的心态一直很复杂，最典型的就是公共场所很少有中文服务标识，甚至包括一些中餐厅都没有中文菜单，这样的情况根源自然在于越南政府的倡导。”
“健忘与宽容的中国游客”
在“5·13排华事件”发生后，中国国内对越南的厌恶情绪一度高涨，除了指责越南在南海主权问题上的强硬，许多中国人更提出“不去越南旅游”的民间呼吁。 2015年春节前夕，云南省河口口岸上的一名中国导游说：“一方面是我们无法办理正常手续带中国人过境越南旅游，另一方面是一些中国人宁愿冒风险也要偷渡去越南的土地上看看，总之我们认为很多中国人其实对越南充满了好奇。”
对于中国游客的复杂心态，云南省的一名旅行社经理有过许多观察和研究，认为“事实上许多中国人并不了解中国与越南之间的矛盾来源，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些复杂的情况，只是凭一时间的情绪去发泄，并不能代表着什么稳定的态度。”
“现实中我们遇到这样的人特别多，如果有亲朋好友邀约，或者单位组织，他们同样愿意去越南旅游。”上述旅行社经理笑谈，“到时候这些人从来不会提及自己曾经发誓不去越南旅游，当然也没有人记得监督他们必须坚守诺言，因此过去说过的那些话就当没有存在过一样。”对于中国游客的这些状态，这位旅行社经理用“健忘与宽容的中国游客”来表述。
自2014年第四季度以来，许多中国旅行社纷纷与越南方面合作，重新力推越南游。不过，赴越南的部分中国游客整体素质不佳，不尊重当地人的风俗，对当地的一些情况指手画脚，甚至进行一些不好的评论等情况也一直存在。
一名会中文的越南青年说：“从各个国家到越南旅游的人越来越多，这让越南人觉得很开心。通过旅游，大家可以多了解越南人的文化、风俗和习惯等方面;而越南人也可以多了解、认识世界各地的朋友，这将带来很多经济和文化的收益。我们非常欢迎各国游客来越南玩，对中国游客也是一样的欢迎。”
值得注意的是，越南对于中国游客的“优待政策”已被取消。2004年，越南曾允许参加中越旅行社团体游的中国游客持出入境许可证前往越南。中国游客可以用身份证而非护照获得出入境许可证，然后经公路、铁路或国际港口进入越南，随后越南会向其发放通行证，凭借该通行证可在越南境内停留30天。由于越南新的入境法规于2015年1月1日生效，中国游客已不能凭借特别许可证进入越南，除了必须持有护照，每人还需要支付45美元的签证费用。
另外，越南从2015年1月1日起5年内对俄罗斯、日本、韩国、丹麦、挪威、瑞典和芬兰等国家公民实行15天免签政策，不过免签名单中没有包含中国。而针对中国“新版护照”，越南方面继续坚持采用“另纸签证”的方式，仍然拒绝在中国新版护照上张贴签证。
与此同时，越南对于中国游客的大批量进入仍然有所防范。2014年12月1日，中国广西凭祥市政府曾向越南交通运输部发函，建议越方在当月举行的越中贸易博览会期间允许中方1000辆房车、约1500人进入越南全境旅游，并且过境前往老挝、柬埔寨等东盟各国。但越方在12月15日拒绝了中方的建议，指“数量如此庞大的车辆，越方难以为其保障充分的安全条件”。
现实仍存复杂冲突
旅游业一直是越南重要的经济来源，约占其国内生产总值（GDP）的6%，同时也解决了许多越南人的就业问题，因此该行业的下滑将带来诸多不良后果。随着越南政府态度的转变，一些曾经不断发表对中国负面言论的越南媒体，也开始转变口吻，表示越南会保障国际游客的绝对安全，希望最大限度地抵消对旅游业的消极影响。
自2014年5月以来，中国游客显著减少，越南国内多个旅游团因客源不足而被取消。针对此情况，越南多家旅行社被迫推出了多条价格优惠的新旅游线路，多家旅游公司还转向开发俄罗斯、日本、韩国、西欧、印度等潜力大、消费力高的市场，河内市则将韩国、日本当作主要的客源市场，2014年韩日游客增长率高达50%，且消费额较大，驻留时间比较长。
越南国家旅游总局表示，通过陆路进入越南的旅游者平均总花销约300美元，通过空中进入越南旅游者的花销约为700美元;与中国游客平均5天的逗留时间相比，欧洲与美国游客平均在越南逗留为10天，其间平均总花销约为3000美元。
不过，“中国游客的巨大市场让越南欲罢不能，因此越南旅游部门仍然千方百计重新招徕中国游客。”云南省的一名旅行社经理说，“因为每个国家的游客都不一样，旅游爱好和需求都不尽相同，长期习惯于接待中国游客的越南旅行社没有那么容易调整，更何况也没有必要调整。”
2015年是中越建交65周年，越南驻中国大使阮文诗在1月14日的北京记者招待会上表示，虽然因为南海问题，中越关系在2014年经历波折，但两国通过高层互访等努力，使中越关系逐步恢复并取得新的进展。阮文诗还强调，欢迎中国的朋友访问越南，对两国关系作出建设性的贡献。
越南对中国的心态始终是“爱恨交加”，出于“邻居无法选择”的现实情况，其与中国的关系仍然向前发展。2014年12月19日，越南清水-中国天保对接口岸正式升级为国际口岸。同年12月21日，越南广宁省芒街市与中国广西东兴市共同签署《建立友好城市关系议定书》。
2015年1月，越南接待外国游客量约达70.06万人次，环比增长6.6%。其中，游客量同比有所上升的5个国家包括韩国（增长41.5%）、西班牙（30.6%）、芬兰（21.8%）、新加坡（16.4%）和意大利（12.7%），而来自中国香港、俄罗斯、中国内地、泰国、菲律宾等游客却有所下降，分别为34.1%、28.7%、24.7%、21%和19.5%。
为了打造“安全、友善、优质”的越南旅游商标，越南政府总理阮晋勇还下达了《化解外国游客接待工作难点指示》，要求越南各部门为赴越南旅游的国际游客提供便利条件。
不过，越南并不会因对中国游客的需求而放弃立场。2014年12月，越南总理阮晋勇在年末电话会议上再次抨击了中国在南海部署石油钻井平台的行为。2015年1月31日，俄罗斯为越南制造的第三艘基洛级潜艇“HQ184-海防”号运抵金兰湾港口，加上此前已经服役的“HQ182-河内”号和“HQ183-胡志明”号，越南海军的潜艇作战能力已大幅提升。近年来，越南、菲律宾和马来西亚正在大力对其海军进行升级，被外界认为目的是应对中国在南中国海日益增长的存在，同时越南已经公开表示欢迎美国对亚太的干预，即希望美国平衡中国。
按照中国-东盟商务理事会在2015年1月30日发布的报告，越南已成为中国在东盟的第二大贸易伙伴，仅次于马来西亚，表明南海主权争端并没有影响两国的经贸往来。另外，中国也是越南最大贸易伙伴，双边贸易额近600亿美元。虽然两国不断发展经贸关系，但始终无法缓解围绕南海主权问题的猜疑，在这些复杂的冲突背后，即便有大批中国游客重现越南也似乎并不能改变什么现实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