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北极的海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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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海星派桃桃离家出走了。
  读了一半的童话集上还撒着饼干屑,门口衣架上的酒红色小阳帽却不见了,剩下的一顶大帽子显得孤零零的,那是她老爸派皮塔的。
  大帽子上夹着一张歪歪扭扭的便条,“我要去北极寻找永恒的爱。”稚嫩的字迹这样写道。
  派皮塔昨天加班到很晚。回家时,派桃桃已经趴在餐桌上睡着了,旁边放着一个蜡烛快要燃尽的生日蛋糕。派皮塔这才想起来,原来今天是派桃桃小家伙的生日。自从派桃桃的妈妈去往天国后,派皮塔就一头扎进了工作室里,希望能用繁忙的工作赶走悲伤,于是,很多事情派皮塔就真的记不太清楚了。
  “爸爸,你爱我吗?你给我的爱像什么?你给我的爱有多少度?”如果他当时注意到派桃桃问这话时难过的眼神就好了,他就不会随口回答:“我对你的爱像北极的冰川一样永恒,永远会是能让海水沸腾的温度。”
  派桃桃觉得,爸爸对自己的爱被工作一点点榨干,海水沸腾后,就变成水蒸气蒸发了。
  派皮塔急急忙忙戴上大帽子,一口气跑到街角。海胆太太的帽子店开在贝壳小路的拐弯处,如果派桃桃真的离开了这里,海胆太太一定看得见。
  “派桃桃吗?”坐在帽子堆里的海胆太太停下了手中的针线,眯起眼睛说,“说起来,我好像还真看到过她……嗯,她往北走了。”
  往北走,应该是去北极了。派皮塔咬咬牙,跑回家收拾好行李,小心翼翼地把派桃桃放在桌上的童话集也收了进去。他要把独自去北极的派桃桃找回来,从现在起,这件事就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事。
  、
  他提着红色的行李箱一路向北打听。
  “没错,是有一只海星从这里路过。”大海龟慢慢悠悠地回答。
  “她往北走了,往北走了!一群蓝色的小丑鱼调皮地插嘴道。
  派皮塔越往前走,关于派桃桃的消息就越少,派桃桃的踪迹好像变成了一串串调皮的气泡,在海里消散了。
  在失去派桃桃消息的第三天,派皮塔疲惫地抱着行李箱在海水里漂来漂去,渐渐变浓的睡意快把他的眼皮粘在一起了。突然间,漆黑的海水被点亮,派皮塔睁开眼,成千上万条灯眼鱼提着灯笼从他的上方游弋而过,美得像悄悄散落在海洋里的星星。
  派皮塔想起他在灯下给派桃桃读过的那本童话集,其中有一个故事是关于天空和海洋的。海洋思念天空时,就把会发光的鱼变成星星送到天上;而天空想念海洋时,就会把星星变成会发光的鱼送到海里。他遇到了会发光的鱼,派桃桃却不知道在哪里。
  “请问,有没有见过一只往北走的海星?她是这海底最可爱的小海星。”派皮塔凑上去,比画着描述派桃桃的模样。
  灯眼鱼对“最可爱的小海星”完全没有概念,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弄懂这只焦急的海星在说什么,然后眨巴着眼睛回答:“我没见过,不过倒是听金枪鱼商队提起过这样一只海星……你还得往北走!”
  分别时,灯眼鱼把自己的灯笼送给了派皮塔。
  海星派皮塔提着灯笼往北走,终于在离家六百六十六海里的地方赶上了金枪鱼商队。
  珊瑚丛中搭着蘑菇似的小商铺,派皮塔笨拙地在鱼群中挤来挤去,抻长了脖子喊:“有没有人见过一只叫派桃桃的小海星?”
  在鱼来鱼往的海底,他的话只激起一串细小的水泡。没有得到任何答案的派皮塔沮丧地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这里可是商人的国度,”下巴尖尖的老金枪鱼狡黠地笑着,“信息也是商品;你得拿什么来换。”
  “你想要什么呢?”派皮塔使劲吸了吸鼻子。
  “你的灯笼。”老金枪鱼“唰啦”一声拉开他身后的帘子,“还有,从我这里买走一件大衣。”厚实的呢外套在这片温暖的海水里当然一件也卖不出去,不过对于要去北极的派皮塔来说却再好不过了。他高兴地挑了一件绣着珊瑚花的小外套,摸起来暖暖和和的,还是派桃桃最喜欢的酒红色。
  老金枪鱼点着钱说:“三天前,我们确实在这里碰到了一只往北走的傻海星。她跟我们打听去北极的路线,却说什么都不肯交出她那顶帽子,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哼,等价交换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派桃桃真的是下定决心要去北极。派皮塔默默地想。
  “用那本童话集换一条忠告怎么样?”老金枪鱼看到了派皮塔箱子里烫金封面的故事书,两眼放光。
  “这个可不行。”派皮塔把童话集紧紧地抱在胸前。
  第三十三天,派皮塔终于知道了老金枪鱼保留的那条忠告是什么了——
  当心海盗!
  这天傍晚,风尘仆仆的派皮塔在一家小饭店吃饭,刚舀起一勺橄榄沙拉,就被刺耳的警报声吓得扔掉了汤匙。大堂里的鱼虾们丢下没吃完的料理纷纷逃跑。等可怜的派皮塔终于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被那群海盗鱼绑到了黑珍珠号海盗船上。
  派皮塔被关进了底舱,负责清点货物。这里堆放着海盗鱼们四处搜刮来的稀奇玩意儿:刻着神秘花纹的罗盘,字迹模糊的藏宝图,还有发条坏掉的八音盒……派皮塔借著暗淡的光一一记录下来,他是这群海盗中唯一认字的。
  海盗鱼偶尔会支支吾吾地拿着一两本书来请教派皮塔。当他知道他们是想回家后给听腻了海盗故事的小沙丁鱼们换换口味时,顿时觉得这些五大三粗的家伙们居然变得可爱了起来。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丢掉了给派桃桃读睡前故事的习惯了呢?真的有那么忙吗?派皮塔听着船外的水流声,枕着童话集睡着了。他做了一个白色的梦,在梦里,小派桃桃在一片冰天雪地中被冻得瑟瑟发抖。
  清点完海盗的货物,交上账簿,派皮塔重获了自由。
  往北走就像一步步走进冰窖,“你……见过……”遇到睡鲨时,派皮塔被冻得牙齿都要粘到一起,几乎说不出话来。那个岩石般的大家伙漠然地看了他一眼,一甩尾巴游走了。派皮塔抬起头,发现前面就是蓝白相间的冰川——他已经到了北极。
  派皮塔推开独角鲸先生经营的咖啡屋,在冰雕的椅子上坐下来,把脸埋进帽子里开始抽泣。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敲他的窗户。他擦干睫毛上的冰碴儿,发现窗外的那只海胆看上去有几分眼熟。
  “还记得我吗?我是帽子店海胆太太的侄子,在这边经商的。”海胆说着,把一封电报递给他,“这是姑妈发来的。”
  当派皮塔看到电报时,他和派桃桃一个在北极,一个在南极。
  原来,走到半路,派桃桃就后悔了——爸爸的工作已经够忙了,因为爸爸不陪自己就生气耍小脾气,一定会给爸爸带来大麻烦。她转身往回走,到家才发现爸爸派皮塔已经动身出发去北极找她。为了赶上爸爸,她扒住了一艘路过的大船船底,结果那是一艘南极科考船。派皮塔的梦没错,但派桃桃却是在南极的冰天雪地中。
  一个在北极,一个在南极,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海星爸爸和小海星约定。在赤道小小的家中相见。
  不过,派皮塔想,自己是该抽出时间,和小派桃桃一起开心地读着童话故事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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