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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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西,在很多人听来是一个神秘而陌生的地方。常年的云雾缭绕,遮住了它的真实面目,幽暗的高山险壑,屏蔽了进入的道路。岁月静静的流淌,千年前的楚文化和巫术一直在这里流传。
  桑植县的白族
  桑植县是湘西深处一个不为人知的小县城。县城里有一个白族乡,我就出生在这个乡镇上。
  那时候,乡政府总会举行一些大型民族活动。白族乡的人会提前一个月准备,四五个人身着白衣红镶边的人,围成一圈,手里拿着根竹马鞭,上面扎了几条色彩鲜艳的布带,两头系着三个小铃铛。一面,他们跳着我弄不明白的舞蹈,嘴里哼着外人听不懂的歌词。(后来才知道是白族著名的仗鼓舞),另一面几个头戴黑色丝纱巾的土家族老人,蹲在木雕的廊檐下,嘴里叼着长长的烟杆观看。
  我常常为了观看,而忘记了回去吃饭,母亲这时候会出来,站在自己门口,大声叫唤我的名字。母亲是白族人,她说她们的祖先并不居住在这里,而是迁移过来的,这边乡里人的说话口音,和其他村的不太一样。后来翻书查《桑植县志》时,才得知,母亲这支白族人的来历。
  大约公元13世纪中叶,元朝忽必烈统一中国时,云南白族人组成一支“寸白军”,跟随元军兀良合台大将征战,战争结束后,兀良合台未得忽必烈任用,他的部属奉令解散。流落的一部分士兵先至江西、后又“溯长江,渡洞庭,漫津澧,步慈阳”,来到桑植县的鸟坪、狐狸溪、麦地坪一带(均为刘家坪近邻地),在此插草为标,指路为界,安家落户下来,才逐渐形成当地这几大姓的居民。由于刘家坪以白族人居多,所以该地从20世纪80年代之后,已正式被划成了桑植县七个白族乡之一。
  土匪和算命瞎子
  一家人吃完晚饭,母亲收拾了一番后,就会去洗衣服。她拿着木棒槌,在石板上捣着。夕阳沿着爬满绿色藤萝的爬山虎的矮墙山,慢慢的收敛它的光线,绮丽灿烂的云霞暗淡了,一点一滴的星子出来了。
  天色渐渐晚了,父亲命我去接母亲,从咯吱咯吱作响的吊脚楼上我蹦蹦跳跳的跑了下去。隔着远远的流水声,便听到了母亲敲着棒槌的声音。
  我悄悄地走到了母亲身后。母亲没注意到我,猛地一回头,唬了一跳,皱着眉头大声训斥:“你这个鬼丫头,吓死我了。”河对岸,一个背着二胡的瞎子走在高高的田埂上,拿着根长长的泛着陈旧色泽的竹竿,探着脚下的路。我抬起手指着他,大声说:“娘,快看,陈瞎子回来了。”
  母亲背起了头大尾窄的竹篾背篓,拉着我的手,往回走。一路上闲着无聊,“讲个故事给我听吧。”我哀求母亲道。母亲被我缠得不行,道:“你这么皮,等着土匪把你抢去好了。”我笑了,怎么可能?太噶公(即外婆的父亲)是这一带的土匪头子呢,他都死了很多年了,还有什么土匪,谁会抢我。
  最终,母亲好歹还是给我讲了个故事。中间隔了这么多年,我依然还是清晰记得。在鸟儿岭那边,有很多山洞。湘西的整个地形就是大山小溪,洞连着洞,土匪们经常在山洞里藏身,出来打家劫舍的时候,以茂林深草作掩护,要捉住他们是很难的。
  这时,陈姓家族出了一个大土匪,惯使双枪,就住在鸟儿岭。后来,他建立了支队伍,明目张胆的创建了山寨,杀了不少共产党人。在贺龙带着红二方面军长征走的那天晚上,一些人没有联络上,未能及时随贺龙一同出发。陈土匪得知了这个消息,连夜赶来,杀了不少人。其中,有一个红军士兵被他活抓了。陈土匪一面让他背着滚烫滚烫的火炉,在街上游行,一面告诉百姓,谁家敢收藏红军,跟他一个下场。红军受不了酷刑,最终晕死在地,当时在场的人都以为他死掉了。没过多久,红军士兵又醒了过来,嘶哑的声音,低沉沉地唤道:“老乡,救命……”可惜,陈土匪刚刚翻身,骑上高头大马,并未走远,让他听到了这微弱的求救声。他调转马头,掏出手枪,在红军士兵的头上补了两枪,扬尘而去。这位革命先烈的名字,母亲不知道,年幼的我心中暗暗不禁有了伤感和愤恨的情绪。
  至于陈土匪,他的结局?还是先从他的母亲说起。陈姓这支人同时也出了个算命的瞎子,没事就给乡绅富豪的小姐太太们算命,混口饭吃。陈土匪的母亲年事已高,她去找陈瞎子算命,问她什么时候去,好早点准备后事。陈瞎子掐了掐手指,沉默了半天,陈母想一定是有什么不吉利的事,就求他道,只管实话实说,绝不会怪罪于他。陈瞎子说,在陈母死去前,她会沦落为乞丐,讨三年的饭。陈母回到家中,把这事跟儿子一说,陈土匪很生气,“我家大业大,怎么会让母亲沦落做乞丐。我去毙了那瞎子。”陈母看儿子这要杀人的架势,立马也急了,噗通跪下拉住他,陈土匪才忍气把枪收回腰间。
  过了几年,新中国成立了。以前的红军战士们已经是解放军了,他们打了回来,解放了湘西。陈土匪带着他家人躲进了山洞。一次,他出来在县城买东西,被乡民认出,报告给解放军,派出一支队伍来抓他。陈土匪拒绝被活捉,死在悬崖边的一块峭壁上。乡民们得知陈土匪死了的消息后,拍手庆贺,纷纷跑去现场看他的尸体。父亲小时候也跟随大人去瞧过热闹,不过尸体早就清理了,只剩下白森森的岩石上暗黑色的血迹。陈母也如陈瞎子所言,讨了三年的饭后,跌进了积雪覆盖的冰冷的水沟,天上还在飘着厚厚的鹅毛大雪,她再也没爬出来。
  蓑衣借法
  母亲讲完故事后,天已经彻底黑了,父亲在漆黑的门口等着我们。我和母亲借着屋内射出的微弱灯火,认出了他。
  母亲把背篓给父亲,顺便把我也丢给了他,休息去了。父亲把我放在高高的门槛上,然后去取竹篙子晾衣服。我双手了无兴趣的托着小脑袋,父亲见状,拿着竹篙假装要戳我。我乐呵呵地忙跑进堂屋,躲在笨重的大门后,堂屋里的篝火在黑暗中时不时的冒出几颗火星来,中间悬挂着一根长长的木构,木构上挂着黑黑的锅,里面煮着白天打来的野菜,用来喂吊脚楼下圈养的两头小猪。煮熟了的野菜香味溢了出来,我用鼻子使劲地嗅了嗅,父亲取笑道:“以后把你当猪养。”
  我正要回嘴时,一个远房的表叔跑来了,大声在门外叫唤父亲。父亲走出去,和他说了几句,然后拿上家里的蓑衣匆匆地出门去。我打着小跑跟了上去,父亲回头瞧见我,对表叔说:“让她也见识一下。”表叔点了点头,父亲背着我朝山对面的一个小泥水塘奔去。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父亲说声到了,把我放在一边的茅草屋里。表叔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只冠子血红的公鸡,旁边还摆放着一碗清水,上坟用的香和纸。他跪在那里嘀咕了半天,边烧了纸,边割破了公鸡的脖子,血立马溅了出来。父亲凑上前去,检查下那碗水和公鸡血。回头对表叔说,可以了。
  表叔起身,端起水一口气喝了下去,穿上蓑衣,朝瓦窑走去。顺着表叔走的方向,我这才注意到,瓦窑里火气冲天,热浪还在瓦窑上翻滚,诡异的红光照透了半边天。父亲前几天就说过,瓦快出窑了,表叔钱和功夫都没白费,总算能烧出瓦来了。表叔打开瓦窑的门,被火烧得红彤彤的瓦成片地斜倒着,他走了进去,用手扶起了那些瓦片。我睁大眼睛,十分好奇:“表叔不怕烫吗?”父亲笑呵呵地转过头来,脸上映着红光,说他已经向祖师爷借过法了,不怕烫的。
  梦醒
  清晨,密密麻麻的树林里,各色鸟儿飞来飞去,婉转低吟声打破了一夜的寂静。我已经睡在了自己的朱红色木床上,雪白的麻布纱帐挂在我的头上,带着雾气的风,携带着草木的清香味儿,钻了进来。
  外面有人敲着锣鼓,扯着嗓子唱歌,轰隆隆地,热闹极了。父亲唤我出去,赶快去看,一场精彩的傩戏要开场了……
  “流光最易把人抛,红了殷桃,绿了芭蕉。”儿时的湘西,夹杂着古老巫术与楚文化,迷迷蒙蒙地伴着我,渡过了美好的童年与少年时代。可惜,这一切又如梦幻泡影般,醒了破了,已经离我那么遥远了。
  
  
  
  
  
  
  土家族风情链接
  湘西土家族哭嫁歌
  哭嫁有专门的“哭嫁歌”,是一门传统技艺。土家姑娘从十二三岁开始学习哭嫁。过去,不哭的姑娘不准出嫁。现在,哭嫁仅在偏僻的山寨还有此习俗。
  新娘一般在婚前一个月开始哭嫁,也有在出嫁前二三天或前一天开始哭的。娘家人边为她置办嫁妆,边倾诉离别之情。会哭的姑娘一个月内不哭重复,要哭祖先、哭爹妈、哭兄嫂、哭姐妹、哭媒人、哭自己。哭的形式是以歌代哭,以哭伴歌。歌词有传统模式的,也有聪明姑娘触景生情的即兴创作。土家姑娘用“哭”这一形式倾诉心中的情感,当然,也有真伤心而哭的,多半是狠心的媒婆乱点鸳鸯谱,害了姑娘的一生。
  哭嫁的高潮是在新娘出嫁的日子。在出嫁的前一天,亲朋乡邻都前来祝贺和哭别。新娘家要邀请新娘9位最好的未婚女伴,陪着新娘哭,叫“十姊妹会”。这9位姑娘是陪哭的重要角色,因此无论她们家住远近,无论风雨阴晴,新娘家均要打轿派人去接。10姐妹聚齐后,新娘家将两张八仙桌拼在一起,摆在堂屋中间,比新娘年长的坐上方,与新娘年龄一般大的姑娘坐两旁,新娘坐在姑娘们中间。哭的内容主要是叙述姐妹友情,也有鼓励、劝慰的话语。
  哭到半夜,新娘家里摆上夜宵让十姐妹吃,新娘以此为题还要哭一段,以感谢9姐妹的相陪。在父母之合,媒约之言的婚配年代里,媒人包办婚姻很普遍,因此新娘常借哭嫁骂媒人,表达对旧式婚姻的不满。
  哭嫁是土家人婚礼的序曲,他们认为“不哭不热闹,不哭不好看”。亲朋好友前来送别,哭是一种友好,哭是一种礼貌。对于那些坐在屋中不哭唱的,新娘认为是瞧不起她而不高兴。
  湘西土家族茅古斯舞
  茅古斯舞,土家族语称“长毛的人”,“谷斯拔帕舞”、“帕帕格次”或“拨步卡”,是老公公的意思。茅古斯舞由土家族先祖创造,舞蹈有一定的情节和对话以及场次,被誉为中国戏剧的“活化石”。
  茅古斯舞是土家族纪念祖先,开拓荒野,捕鱼狩猎等创世业迹的一种古老舞蹈。汉语多称为“茅古斯”或“毛猎舞”。茅古斯舞产生于土家族祭祀仪式中,是湘西土家族一种古老的舞蹈形式,现在主要流布在湘西的龙山县、永顺县、保靖县、古丈县。茅古斯舞形式风格异常古朴、别致。表演“茅古斯”的人数由10-20人不等,一人身着土家族服饰,饰老茅古斯(土家语叫“巴普”),他代表土家族先祖,由他主持祭祖和表演活动,其余为小“茅古斯”,代表子孙后代,这样就组合成一个家庭。无论辈份高低,他们都身披稻草扎成的草衣,赤着双脚,面部用稻草扎成的帽子遮住,头上用稻草和棕树叶拧成冲天而竖的单数草辫,四个单辫的是牛的扮演者。
  湘西土家族简介
  通俗的解释,就是长期居住在这里的一个土生土长的民族,古代称“巴人”。据有关史料记载,土家族古代分布在湘、鄂、川、黔四省边界,一直居住在长江、沅水之间,从来没有全面性搬迁过,是一个很稳定的民族。作为族称的“巴人”,曾经是一个多部落的统一体,其祖先一般认为是今鄂西的巴东、建始地区的“南猿人”以及长阳地区的“长阳人”。据司马迁《史记·五帝本纪》记载,早在尧舜时代,长江、汉水以南就有了“南蛮”的生存与繁衍。到了汉代,称巴郡南郡蛮、武陵蛮、娄中蛮、澧水蛮与中沔蛮(屠山蛮)等。
  白族风情链接
  湘西白族杖鼓舞
  桑植白族杖鼓舞套路多,有“硬翻身、兔儿望月、霸王撒鞭、狮子坐楼台”等“九九八十一套路”,灵巧多变。起舞时,人们手持杖鼓,以“倒丁字步”为步伐,三人一组,鼎足而立,主要分布在马合口、麦地坪、芙蓉桥、洪家关、走马坪、淋溪河、刘家坪等7个白族乡镇,外半县如官地坪、瑞塔铺等乡镇也流行跳杖鼓舞。
  桑植杖鼓舞经过了两个大发展时期。一是白族迁始祖来到桑植落脚,与土家族等民族共同发展,创造了白族仗鼓舞的原始雏形;二是明朝初期,社会发展,外来人口来到桑植定居,白族地区人口增加,仗鼓舞得到了长足发展,不断完善了杖鼓舞的艺术体系。
  桑植杖鼓舞与其它民间艺术一样,受“文革”极左思潮的影响和外来文化的冲击,人们对这种古老民间艺术的兴趣越来越淡化,杖鼓师的老龄化和传承人的青黄不接,使得许多传统武术动作濒临失传。
  “唯善舞者善战也”,桑植白族杖鼓舞舞武同源,受战争和恶劣自然环境的影响,白族人把能陶冶坚强意志,增强体质的武术充分融入舞蹈,如“苏公背剑、野马分鬃”等,动作威猛,又不失舞蹈的细腻。
  桑植白族杖鼓舞节奏明快,粗犷大方。人们在锣鼓、唢呐等民族乐器的配合下,翩翩起舞,自得其乐。桑植白族杖鼓舞不受道具的约束。起舞时,农具或者任何生活用具都可以作为道具,这样既大方,又显示出古朴的美感。桑植白族杖鼓舞因受地域环境的影响,其动作具有顺拐、屈膝、悠放、下沉的动律特征。
  湘西白族简介
  张家界一带白族从云南大理迁到此地,虽然已有700多年的历史,但是民族特征仍然显著。白族古称“寸”、“叟”、“白蛮”,自称“白子”、“白伙”、“白尼”,即为白人的意思,他称“民家人”。1984年6月,湖南省人民政府将“民家”人定为白族。
  苗族风情链接
  湘西苗族接龙舞
  流行于湘西凤凰、吉首、保靖、花垣、古丈等县的苗族接龙舞,规模宏大、气垫磅礴,是一项文娱性较强的传统体育项目,相传苗家太阳山有48条真龙,主管苗区行云降雨。苗族青年吴梁雄说当今皇帝不是真龙天子,太阳山的龙才是真龙。皇帝一听大怒,立即派兵去太阳山斩断龙脉,苗家年年受旱。吴梁雄找来风水先生,被告知只要大家拿着碗,带着雨伞,到洞庭湖舀一碗水放在堂屋里,龙就会回来。苗家照此办理,龙果然归来降了雨水。从此人们盼龙降雨时就成群结队去接龙,并形成了风俗习惯。
  接龙舞多在苗族节日进行,尤以“四月八”最为隆重。接龙舞一般由100名穿花戴银的苗族姑娘和100名青衣青裤的苗族小伙组成。姑娘一手持花伞,一手执黄绸款款而前,小伙一手持青伞,一手执蓝绸尾随于后。前导者扮成“龙师”、手持瓷碗,边敲边唱,后跟两人各持红绿旗一面。两百人组成的“龙身”,在曲折的山道上蜿蜒行进。当这条长约100米的“巨龙”行进到水塘边时,花伞青伞突然张开,黄绸蓝绸迎空而舞,似吞云吐雾,雨随龙来。在“龙”的身旁,鱼灯、虾灯、蟹灯等各类水族竞相簇拥。这时,巨龙起舞,200名男女青年配合默契地表演龙翻身、黄龙穿花、鲤鱼跳龙门、二龙抢宝、黄龙进门、关龙门、丢粑粑等动作。以苗族长号和包包锣为主的乐队,加进锣鼓唢呐齐奏,人们的欢呼声此起此彼伏。
  湘西苗族
  苗族,自称“壮”、“蒙”、“摸”、“毛”,也有称“嘎脑”、“果雄”、“带奥”、“笼儿”的。在民族大家庭中是一个人口较多、分布较广的民族,也是一个古老的民族。苗族的先民,主要分布在我国的黄河流域以南、长江流域以北,以及“荆楚地带”,后来他们沿洞庭湖溯水而上,慢慢到达湘西和黔东一带,然后在这里定居下来,生息、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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