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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2019年第一缕阳光打在脸上,温暖卻留在你我的心中。
打开手机,微信不断提示有新消息,很多朋友在凌晨12点发送祝福的文字或图片。後知後觉的我瞬间感悟:2018年已一去不复返,2019年伴随零点的钟声如约而至。
窗外,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一地斑驳的回忆。
遥想十年前,我放棄老家国企的工作,辗转乘坐25个小时的火车硬座前往这座冬天不下雪的城市。当火车缓缓驶入深圳西站时,些许伤感湧上心头,不由自主地想起“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这首歌曲的旋律,眼前一片模糊。
在封闭、令人窒息的车厢里历经一天一夜的颠簸,沉重的车厢门打开时,一股热浪迎面扑来,由衷感受特区的“热情”。行走至绿荫丛中,凉风徐来,瞬间平息了心中的燥热。娇艳欲滴的勒杜鹃随风摇曳,高大挺拔的棕榈树点头示意,仿佛在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这些大自然的美景与蓝天白云相映成趣,勾勒出一幅栩栩如生的景象。
当出租车奔驰在滨海大道时,宽阔、平坦的道路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林木,中间不是如内地其他城市一样用栏杆相隔,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绿茵茵的草地,姹紫嫣红的鲜花爭相斗艳,更有不知名的小鸟飞翔,宛如公园一般。行至红树林段,随意一瞥深圳独特的海滨景观,不禁心旷神怡。
在深圳的落脚地是下沙的农民房,一个仅有20平米的空间。真的是一个“空”间,除了四面墙,房间里空空如也,“家徒四壁”——脑海中竟然冒出这样一个成语。
来到下沙才发现,这里的农民房聚集成一大片。为区分这一大片农民房,以下沙一坊、二坊直至八坊命名。几乎每一个来深圳的人都在下沙居住或逗留过,这里也变成外来人口的落脚点、集聚地,每天早晚上下班时,下沙公交车站总是集聚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途径下沙的公交也是人满为患。
上班路上经常看到行色匆匆的行人,虽素不相识,但大家会点头示意,所有的理解与包容均在浅浅的一笑中。他们和我一样满怀理想与憧憬奔赴這片热土,渴望在这座城市中找寻一席之地。
深圳,这座城市记录了我的奋斗、成长以及遊走。
在这里,我们曾豪情万丈——每当工作被上司肯定和讚扬时;每当看到夜色下这座城市美景时;每当收入与努力成正比时。那一刻,觉得当初背井离乡的选择如雨後彩虹般绚丽美好。
在这里,我们曾伤痕累累——每当交完房租或房贷捉襟见肘时;每当半夜三更依然奋斗在工作第一线时;每当夜深人静分外思念家乡时。那一刻,觉得一直以来的故作坚强如泄洪的奔流一般不可收拾。
因为,深圳这座城市有太多欢笑和泪水所不能承载的幸福或辛酸。这里更有太多的故事,每天都在这个年轻的城市上演。
有人说,深圳是个会变魔法的城市,小变大给深圳变来了更多的就业机会。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但是深圳好像是一夜之间拔地而起。三十多年前,边陲一隅的南海渔村一跃成为具有一定国际影响力的、令人惊艳的新兴现代化城市,创造了举世瞩目的“深圳速度”。这里,机遇远远大於挑战。每年,数以万计的年轻人湧入这座充满阳光和活力的城市,渴望寻求梦想的舞台。
也有人说,深圳是个适合室内活动的城市。即便是天上的月亮,也像用白纸剪出来似的。在这里,感到自由但也觉得无助。没人好奇你的隐私,维持现状的比结婚和离婚的都多;没人好奇你的成功,光鲜背後是曾以立交桥下为家、拌着方便面度日的心酸与无奈。
或有人说,深圳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城市。每当匆匆走过上沙的天桥时,每当看到白石洲拥挤的人群时,每当下班後在车站盼望来一辆能挤得上去的公车时,身前身後的每一个人,无论老少、男女,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不安与紧张,这一丝难以掩饰的情绪弥漫在深圳的每个角落。
更有人说,深圳是个开放包容的城市。这里,汇集天南海北的人,外省人很容易地就融入其中。不像在上海,外地人被称为“小赤佬”;不像在广州,外地人被称为“捞仔”。这里,看不到明显的岭南文化的痕跡,不像广州有满街的凉茶铺子,取而代之的是遍地川湘菜。“来了就是深圳人”这句口号充满温情与包容,温暖了无数外乡人,给人一种回家的亲切感,鼓励有梦想、有追求的年轻人立志扎根深圳,打拼一片属於自己的天空。
而我觉得,深圳是个付出就有回报的城市。这里,印证“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的真理,只要你足夠勤奋、日积月累、积少成多,自然会创造奇蹟。
其实,每一位来深圳的人背後都有一段令人唏嘘不已的故事。当深圳的高收入为人津津乐道时,别人无法想象收获背後或许是常人无法比拟的付出;当深圳的高房价成为茶餘饭後的谈资时,别人无法体验深圳人买房背後的心酸与无奈。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主人公保尔·柯察金曾说:“一个人的一生应该是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十年深圳梦,初心仍向阳。曾有人问我:放棄在老家舒适的国企工作,选择来深圳後悔吗?我会坚定地问答:“不後悔!”因为我的人生拥有一段其他人无法复制的经历,这段经历足以让我在午夜梦回时饶有趣味地回味。
在这座创造奇蹟和延续梦想的城市里,我对深圳的喜爱从未改变,虽然她让人既爱又恨。曾有人将《北京人在纽约》的经典语句改成“如果你爱一个人,把他送到深圳,因为,这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一个人,把他送到深圳,因为,这里是地狱。”於我而言,天堂与地狱所谓一念之差,满怀希望並非得偿所愿,也有可能生无可恋。或许深圳的形成方式注定她会是一个充满遗憾的城市,因为她在每个人的梦里都太美。
风华是一指流沙,岁月是一段年华。十年是人生的一个刻度,是人生的一段经历,遇见许多人,欣赏很多景,有擦肩而过的路人,有无话不谈的挚友,还有行走在路上的朋友,终有一天,也会遇见、相识、相知。
作者简介:
汤佳佳,安徽芜湖人,自幼热爱文学创作,现从事品牌宣传工作,文章散见於《深圳商报》《深圳晚报》《华北作家》《中国平安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