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沃特斯笔下的维多利亚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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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评为“20位当代最好的英语作家”之一:她的作品是英国影视界的“宠儿”,屡屡被BBC改编成热门剧集:即便在中国,她也有着众多拥趸,从书籍到剧集,都是网络下载的热门关键词。萨拉·沃特斯(Sarah Waters),这位以描写维多利亚时期社会边缘女子命运见长的女作家,近期有多部作品在中国出版:百花洲文艺出版社引进出版的维多利亚三部曲《半身》、《荆棘之城》和《轻舔丝绒》上海译文出版社引进出版的《守夜》,还有她2009年的新作《小小陌生人》,也将于今年5月在中国上市销售。5部作品汇聚一堂,让读者可以尽情领略这位英国当代最重要女作家笔下的人性灵魂、
  
  谁是萨拉·沃特斯?
  
  英美文学博士出身的萨拉沃特斯,是英国当代最具代表性的作家之一。她的作品曾被翻译成28国语言,并两度同时入围英国文学最高奖项柑橘奖及布克奖。萨拉沃特斯的作品如此具有问鼎奖项的实力,以至于在2006年的奖项评选时,有媒体为了抢发消息,未经证实就把“萨拉沃特斯摘得布克桂冠”的假新闻上了版。
  “很高兴我的5本书接二连三地在中国出版,可惜我的下一本新书还没动笔,要等下一本也许还要好几年,你们能不能出慢一点?”在接受中国记者采访时,萨拉,沃特斯十分兴奋却又不无焦虑地说到。这位1966年生于英国威尔士彭布鲁克郡的作家,出于对维多利亚时代的特殊喜爱,专门在伦敦郊区买了栋维多利亚风格的房屋,为的就是让自己完全沉浸在那个年代,从而创作出更多具有鲜明个人风格的作品。
  “笔触深邃、情节巧妙、人性刻画幽微,充满了维多利亚时代特有的压抑情绪和蠢蠢欲动的禁忌氛围。”这是媒体对萨拉-沃特斯作品的普遍评价。虽然1998年的处女作《轻舔丝绒》一经问世就令萨拉恹特斯一鸣惊人,荣获贝蒂特拉斯克文学奖,可实际上沃特斯是在1 995年前后在为博士论文的写作搜集材料时,才开始尝试撰写小说。
  大学期间主修英国文学的萨拉·沃特斯,在正式成为作家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一名“读者”。阅读各种各样的文学作品一直是萨拉·沃特斯的业余爱好,虽然自己从小也爱写故事和诗,可是“都是些俗套得要命的剽窃品,完全来源于当时的一些主要读物:志怪与惊悚故事,以及Dr.Who”。她曾坦言,“从本质上来说,驱使我当作家的一个单纯的兴奋点就在于文学效果。我会看着一本书,然后想:太精彩了!我也想写出同样的段子!”于是,毕业后在书店和图书馆工作了一段时间后,萨拉·沃特斯选择重返大学继续深造。选择的研究领域便是同性恋历史小说。侧重于历史的学习方向使得萨拉·沃特斯有机会接触了众多历史文献和传闻逸事,于是,在维多利亚时期的“故纸堆”里浸淫了五六年之后,1995年顺利完成博士论文并取得学位的萨拉·沃特斯,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始着手写作。
  继《轻舔丝绒》小试身手之后,1999年萨拉·沃特斯出版的《半身》成为她的极致代表作,并于2000年获得毛姆文学奖和威尔士年度最佳书籍奖。萨拉·沃特斯开始越来越受到主流媒体的关注,被《星期日泰晤士报》评为“年度青年作家”。两年后,她再接再厉推出了《荆棘之城》,这部被认为是其巅峰之作的小说,在同时入围“柑橘奖”、“布克奖”,获得“CWA历史犯罪小说匕首奖”之余,还被《娱乐周刊》评为年度十大好书。各种荣誉开始纷至沓来,《星期日泰晤士报》将“年度英语作家奖”颁给了这位正式从事写作才4年的女作家,《Granta》杂志将她列入“20位当代最好的英语作家”。而在2006年的“布克奖”评选时,萨拉_沃特斯的小说《守夜》更是一路高歌,直到最后一轮投票才惜败印度女作家基兰‘德赛的《失落的继承》。《守夜》之前被众多专家和媒体一致看好,以致媒体未经证实就抢发其“获奖”消息,使《守夜》“被获奖”。
  “写作是世界上最棒的工作!”而萨拉沃特斯尤其热哀于以维多利亚时代为写作背景,《轻舔丝绒》、《半身》、《荆棘之城》均将故事场景设在了那个时代的伦敦。因为在萨拉。沃特斯看来,那时的社会已经具有现代都市生活的雏形,可又存在着许多如今看来完全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样的反差使得维多利亚时代存在着一种特殊的魅力。而透过萨拉·沃特斯细腻纯熟的笔触,维多利亚时代在字里行间,重现出一片压抑年代里华丽而又颓靡的奇特景象。
  
  记述截然不同的维多利亚时代
  
  “历史是我写小说的思路,是我的主题。”对于众所周知的维多利亚时代,萨拉沃特斯选择了“中低层女性”这一全新视角来展示,她笔下的女子虽然家境,地位各不相同,却都同样具有一种品质,那就是希望摆脱现在的生活。希望获得更好的处境。
  “奥斯丁的小说就是维多利亚时期英国的世俗风情画。”这是世人对简·奥斯丁小说的一致赞誉。在奥斯丁的笔下,她所生活的维多利亚时期温暖得犹如午后的阳光,闲散,舒适、等级有序却都彬彬有礼,生活似乎只是串门、喝下午茶、聊天、骑马、乡村礼节、周末舞会、日常信件和桥牌,这样的细节描述再现着当时新兴的中产阶级特点——很富有、受尊敬、自尊且谦逊。
  只是,如果换一个角度,站在现代人的立场,再去遥望维多利亚女王统治的那66年(1836年至1901年),更多的“世俗风情”、更多的生活方式开始映入眼帘。那是英国历史上最欣欣向荣、充满机会的时期,火车、蒸汽船、工业革命、海外扩张、达尔文的《进化论》,狄更斯的《雾都孤儿》……英国逐渐成为世界第一的经济强国,但在这繁荣与财富的背后,同样是欲望与邪恶并存,狄更斯借助《双城记》曾描述:“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有着各样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在直登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当时的英国,工人及社会底层贫困不堪且不幸连连,为了谋生,妇女和儿童都要受雇到艰险肮脏的工厂矿山去卖苦力。
  对于这个充满了活力和各种故事的维多利亚时代,萨拉·沃特斯选择了“中低层女性”这一全新视角,她笔下有着苍白忧郁的女知识分子,有着被冷酷拘禁的中产阶级孤女,有着疯狂的女贼、女巫……她们虽然家境、地位各不相同。却都同样具有一种品质,那就是希望摆脱现在的生活,希望获得更好的处境。因此,为了提升身份,她们不惜做出各种铤而走险的行为:帮助女囚越狱,和男人一起行骗……借助于这些边缘女子奋而求生的奇特故事,萨拉·沃特斯使得读者对维多利亚时代的认知,在优雅飘渺的基础上又新掭了一份神秘悬疑。毕竟除了《名利场》和《苔丝》,其他维多利亚时代的小说几乎没有专门关注过这一女性群体,难怪会有评论家感叹萨拉·沃特斯“让维多利亚文学复活了”。
  同时借助于这一全新的视角,萨拉-沃特斯带领读者走进一个又一个女孩子被命运或者欲望摆成的棋局。深深相爱的背后是必须或不由自主的彼此欺骗,命运和环境的无情之手往往能将一个人的内心拧得百般纠结,现实冷硬而平静,映 照出的人心却光怪陆离,阴谋、爱情、欺骗、毁灭,人性在她的笔下继续起伏暗涌,真相始终等待进一步揭开,而萨拉·沃特斯已不止一次在她的小说结尾里显露出仁慈。
  
  从《轻舔丝绒》到《荆棘之城》只属于沃特斯的时代三部曲
  
  萨拉·沃特斯以维多利亚三部曲奠定了她在文坛的地位:《轻舔丝绒》、《半身》、《荆棘之城》,都是货真价实的“历史小说”。三本小说分别从灵媒、精神交流、仆侍之恋以及口腹之欲等角度展现了那个年代边缘女子的同性之爱和命运抉择。
  
  《轻舔丝绒》:发自灵魂深处的颤音
  南茜生活在一个美丽的小镇,恬静而自在,圆满的家庭、开明的父母、无话不谈的姐姐,还有一个贴心的男友。这样的生活,在维多利亚时代,俯拾皆是。直到有一天,宁静的小镇开始喧哗,观赏戏剧,这一在当时上流社会风行的活动来到了小镇。只是跳动流转的是音符,明快亮丽的是舞台,这一切的华丽均与南茜无关,南茜的心,定格在一个人身上——演员凯蒂——一个女人。
  从单纯的眼光里孕育出那个时代令人轻鄙的情感,从忧郁地压抑转而大胆地倾诉,从满心的幸福跌至措手不及的背叛,从主动放弃灵魂的赚钱过活到纸醉金迷的放纵,从被伤痕累累的丢弃蜕变到返朴归真的生活。她在不断地成长,欢愉间或痛苦,代表了那个时代这部分“特殊女孩”的境遇。而透过南茜的眼睛,观看她波折的人生,那个时代上流社会的糜烂与下流社会的喧哗凝聚成一个漩涡,当拜金市侩、浓妆艳抹风行,“轻舔丝绒”——这个隐喻着南茜单纯情感的书名,泄露的是令人颤抖的发自内心的欲望——爱。
  “我们都是背负奇特过去的女孩——我们的过去有如一些盒子,但盖子的大小却不合适。我们得承受过去,却得谨慎面对……我们得处理得非常妥当,使盒子里的东西不会满溢出来。”南茜最终的醒悟是说给每一个女孩听的话语,我们通常都无法选择,抑或还未选择就错失了主动接纳生活的权利,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然而,总是有某种情感默默地轻抚着我们的肩膀,帮助我们化解了种种不安,那么就请在此之后更加珍爱那份情感,那个人。
  中关剧集:《南茜的情史》
  导演:杰弗瑞·萨克斯
  主演:蕾切尔·斯特灵 凯莉·霍斯 安娜·钱斯勒
  上映日期:2002年英国
  简评:BBC根据《轻舔丝绒》拍摄的一部3集的电视剧,在电视台播放时曾因剧情尺度过于大胆而备受争议。影片遵循原著,完垒围绕着南茜的感情经历叙述,只是平静背后,却有一种丝丝入扣的魔力令人欲罢不能。穿插的舞台音乐剧表演令人难忘。19世纪英国的绅士淑女服饰更是令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半身》:寻找自己的另一半
  “你是我的另一半,在出生时我们的灵魂被俗世分开了,我们要在这世界里将她们结合在一起。”美丽的情话,如同在冬天中从天而降的橘子花,娇弱而坚强。
  在这部《半身》中,萨拉·沃特斯将故事的发生地选在了另一个黑暗的场所——监狱,女因、通灵人士、招魂术……能带进那黑暗地带的唯一就是让人尚能期盼一点儿的爱和温暖。父亲死后,郁郁寡欢的玛格丽特来到梅尔监狱担任志愿探访者,引导囚徒“重塑新生”。很快,玛格丽特在囚徒中发现了萨琳娜,她声称自己是沟通现世和彼世的灵媒。萨琳娜的楚楚可怜使玛格丽特产生了怜悯之意,在萨琳娜的引导下,玛格丽特开始领略到生活的真谛,她再也不能坐看萨琳娜身陷图固,不想一幕悲剧就此上演……当骗局显明,玛格丽特只能选择纵身跃下,只是在交付给自己的另一半那最后的堕落和脆弱时,她可曾想到黑暗是一种惩罚,通灵是一个诅咒。
  实际上玛格丽特所爱的并非萨琳娜,她只是从萨琳娜身上窥得了某种她自身渴慕的特质而已。当她最初在狱中见到安静得不同常人的萨琳娜并被深深吸引时,她联想到的不过是与周遭格格不入的自己;当她为囚于黑牢中的萨琳娜辗转难眠时,其实令她痛苦的是那个蹲在道德观念铸就的“黑牢”里的自己;而让她竭尽全力去拯救的,也不过是她理想中自己的镜像。只是这个世界上,谁又能真正寻到,并实现她自己?
  相关剧集:《灵契》
  导演:蒂姆·费威尔
  主演:安娜·玛德莱 佐伊·塔波尔 多米尼·布莱兹
  上映日期:2008年英国
  简评:或许没有看过同样改编自萨拉·沃特斯的《指匠情挑》和《南茜的情史》的观众,会觉得这部剧集也很精彩。毕竟,能将原著中的哥特式灵异气氛幻化成影像,渲染到位,已非易事,总体而言,这是一部很唯美的维多利亚风格剧集,保持着BBC的一贯水准。
  
  《荆棘之城》:欲念的毒药
  “我曾经唤她珍珠,她好到让我爱上她,然后亲手毁了她。”在小说《荆棘之城》里,萨拉沃特斯假借命运和环境之手,把两个女孩子摆成了黑白分明的一局棋。
  她们中的一个,长年生活在贫困的兰特街,饥饿贫穷,邋遢潦倒,以偷盗为生却也自得其乐。直到有一天,一个自称“绅士”的骗子找到她,因为他听说另一个女孩莫德有4万英镑的嫁妆,便想出骗婚这条生财之道。经过安排,苏珊成为莫德的贴身女仆,专门为“绅士”与莫德的约会做内应。而莫德,在尖叫连连的疯人院里练就乖戾的童年,在对粗俗的地下色情期刊的长年阅读中过早地世故。她不动声色地恶毒,用淤青的手臂,不怀好意的诱惑回报这位女仆的无辜和天真。在这个叫做荆棘山庄的禁忌之地里,莫德的心包裹得像石头一样冷硬和平静。同时天使和魔鬼在她身上交替舞蹈,她藏起撒旦,转过她的脸,让苏珊这个心怀鬼胎的女仆只看到她身上的温柔、高贵和洁净,于是彼此深深吸引,但这无法阻止骗局继续上演,因为人心荆棘密布,所以命运的荆棘继续在道路上铺开。
  骗局诞生的兰特街具有狄更斯笔下的相似气息和强烈的写实色彩。在那里,充斥着污秽、丑陋和欺骗,“这就是生活,生活困难而悲成”。但这就是一个女人,愿意花上18年的等待,布一场价值4万英镑的阴谋的原因吗?兰特街人们的眼神里充满了隐藏得很深但可怕的渴望,他们渴望金钱,渴望摆脱贫穷,并备受这欲望的炙烤。而在相隔数十里地的荆棘山庄,在那个富有但禁锢到窒息的环境里,莫德自由地流淌着甜蜜的毒血。“到处充满了毒药,人心和欲念的毒药。”只是如果现实如废墟,欲念如毒药,那么,发端于爱恋的洁净是否就是一种解药?
  
  相关剧集:《指匠情挑》
  导演:艾斯林·沃尔什
  主演:伊莲·卡西迪 莎莉·霍金斯 伊梅尔达·斯汤顿
  上映日期:2005年英国
  简评:同样是萨拉·沃特斯的代表作,根据《荆棘之城》改编的《指匠情挑》更像是一部悬疑片,苏珊与莫德,究竟谁说的是真的?谁是被欺骗者?看到最后才惊觉自己已经被一步步带入了迷局,跟着情节任情绪起伏,那真的是精彩的连环套连环,剧集是如此的受欢迎,以至于在国内的网络空间里,《指匠情挑》成为了萨拉·沃特斯的代名词。
  两位女主角选得十分到位,尤其是扮演莫德的伊莲·卡西迪,后期爆发力十足,男主角“绅士”很英俊,萨克斯比大妈的扮演者伊梅尔达·斯汤顿绝对是黄金配角。
  
  编辑 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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