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裘法祖院士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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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法祖院士为中国外科事业的发展与进步、为医学教学、外科学、器官移植的发展作出划时代的杰出贡献,他蜚声世界医坛,成为一代宗师、医学泰斗,他创造的闪光的业绩永远激励着我们。
  上世纪六十年代,我有幸成为裘法祖院士的第一个研究生,也是他当时唯一的研究生。在跟随裘法祖院士的日子里,亲身感受了他做人做学问的大师风范,跟着他学做人,学技术,奠定了我一生成为一个合格医师的基础。
  他经常说,做人要做一个诚实的人,一个谦虚的人,一个尊重他人的人,一个宽容的人。他用自己的行动实践着自己的诺言。有这样一件事至今仍令我记忆犹新。一次,我们几个年轻医师作了一个胃切除术,手术后发生十二指肠瘘,病人因腹膜炎及电解质失调病情十分危重,家属很不满意。我们都感到压力很大,也有些害怕,请来了裘教授。他看了病人后召集我们几个青年医师说:十二指肠瘘这个并发症大多数情况下是可避免的,手术中估计有可能发生时,大多可以防范于未然,让我们读书读文献思考总结。随然后他深情对家属和病人作了认真交流。
  他向病人承诺他将努力亲自为病人诊治和手术,并向病人讲述了治疗类似病人的经验。既说明风险更给了他们希望。病人及家属顿时稳定了下来,取得了充分谅解与信任,也使我们感到了轻松。要求我们每次手术必须通知他,他带领我们先后2次为病人手术,他只要有空会亲自到病房看病人,为病人换药,经常是晚上走向病人床前,使病人和家属极为感动。经过20多天抢救,病人转危为安顺利出院。随后他利用晚上时间为我们作了一个小型学术讲座,题目是:溃疡病外科治疗要点。这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正像他所说:做医生不难,做好医生难,永遠做好医生更难。他是个永远令人敬仰的好医生。
  更为幸运的是有一段时间安排我直接跟随裘教授共同管理12个病人,我有幸直接亲密接近裘教授,那是一次一生难得的机遇。裘教授社会活动多,他总是晚上到病房查看病人,审阅病历记录,亲自为我修改病历记录,连一个标点符号也不能逃过他的视线,他说这可是医生的基本功。每天晚上查看病人的习惯成为我一生中重要的工作方法,这样加深了与病人感情,深受病人赞美。裘教授把普外科分为颈部、甲状腺、肝胆、门静脉高压、胃十二指肠等几个单元,要求我每一个单元用一个月的时间重温相关的基本理论,阅读相关文献,并努力收集相关的病例,循序渐进带我掌控相关手术,学习和体会裘式刀法的精髓。这一段时间我的业务技术水平飞跃式前进。当时,使许多年青医生都非常羡慕,我也成为科室重要的业务骨干。那是我一生业务技术的基础,开始了做一个好医生的漫长航程。
  裘法祖教授有两次专程访问东风公司。一次是1974年春节,应当时的厂长、也是他的校友饶斌同志的邀请来这里度假,他来到当时的张湾医院,还参观了手术室,到我家作了短暂的逗留。他问我要不要换个地方工作,我回答说:这儿外伤病人多,非常需要我。他深情地说:那好,有病人就应该有好医生。
  裘教授第二次专程访问是1989年。他那时已是70多岁高龄,那时我们全方位冷冻治疗肝癌的科研工作取得初步成果,并决定1989年1月8日进行科研鉴定。那天下起了鹅毛大雪,寒风呼啸,同济医科大学的领导出于安全考虑不让裘教授前来,但裘法祖教授还有夏穗生教授等冒着严寒健步走入会场。当时会场全体起立,欢喜雀跃,不少人热泪盈眶。他说:"我答应了戴主任,我一定会来。"基层医生想从事一项科研更不容易。专家们鉴定:这项成果在国内处于领先地位,部分达到国际先进水平。后来科研成果获湖北省卫生厅科技进步一等奖,湖北省科技进步二等奖,全国冷冻学会二等奖,是鄂西北地区迄今科技进步奖获得最高奖项。
  裘法祖院士与我有着师生父子般的深情,他传递着真诚的挚爱。一次,我去武汉参加由裘教授主持的学术讨论会,火车晚点,到武汉已是晚上十二点,临时找宾馆都因人满而无法入住,当我打电话告诉裘教授以后,他立即骑上自行车深夜为我安排住宿。
  2007年,全省进行荆楚十大健康卫士的投票评选,裘法祖院士以最高票当选,我也以全省第三名当选。当我们双双站在颁奖台上时,他举起我的手说:我们一起领奖太让我高兴了。我获得全国白求恩奖、全国劳动模范等奖励时,他总是高兴地说:"那是我的学生。"有人问到他的学生时,他自豪地说:"我有四个最好的学生,其中一个是戴宗晴。"
  几十年来,裘法祖院士以博大情怀关注着病人,关注着医生,关注着学生,他把爱洒向人间,他把情留在人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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