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视率,你大胆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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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收视率高的节目,也许其卖点就在于其肤浅无聊,不需要思考而满足了大众低层次的娱乐需求。
  一位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得主把我们当今的时代总结为注意力经济的时代,按照他的观点,谁能够吸引到足够多的注意力,谁就能占领市场,任何产业都不例外。如果我们同意这位经济学奖获得者的观点的话,那么各个电视台、各种不同类型的电视节目都在为争夺稀缺的注意力资源而展开惨烈的搏杀。竞争总有胜败,这是优胜劣汰的规则决定的。与人头落地、改朝换代的战争不同的地方在于,电视竞争的衡量标准是收视率。谁能够在收视率上一路飘红,就能赢得广告商的注意,节目的再生产和利润的创造才可能持续进行下去。
  说到收视率,崔永元是一个绕不开的人物,“收视率是万恶之源”的确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语激起千层浪,引来了关于收视率是非的诸多争论。“原罪说”听起来掷地有声,说起来也很过瘾,似乎因此而变得很有说服力。正是所有的一切都要为收视率服务,所以才导致了节目的低俗化,这样的推论也似乎正确。既然收视率祸害如此之大,那么早该大肆讨伐。
  这样的雄心壮志让人敬佩,但口头肆意的快感过去之后,我们还是要继续生活在现实世界当中。如果我们假设“收视率是万恶之源”是正确的,那么有两个问题仍然没有得到解决。
  如果我们不以收视率作为衡量指标,那么我们该以什么样的坐标体系来判断一个节目的好坏?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收视率高的节目质量就高,我当然清楚地知道节目的质量不能由收视率来判定,收视人数的多少和收视质量的高低本来是不成比例的,正如市场经济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富人未必有多少良心是一个道理。我只是想说如果我们真革了收视率的命,那么谁可以作为替代的衡量标准?
  我们真可以把收视率这个万恶之首驱逐出伊甸园吗?答案是否定的。市场经济的时代,市场关注的重点是其获利的多少,书商的眼睛紧盯着图书的销售量,杂志社也极其关注杂志的发行量,那么电视台把收视率作为工作的重心不仅是合理的,而且是必须的。一个不能吸引眼球的电视台或电视节目,在市场经济的环境中如何能适应优胜劣汰的法则?
  既然收视率不可能也没有必要从现行的框架下被剔除出去,那么为什么会引发这么大的争议呢?我认为原因在于大家在情感上出现了混淆,大家对电视这种媒体倾注了太多的情感,赋予了许多其自身根本不可能具备的功能。
  收视率是衡量一个节目商业价值的指标,该衡量标准只能反映电视节目可能具有的盈利能力,并不必然与电视节目的水平联系。一个收视率高的节目,也许其卖点就在干其肤浅无聊,不需要思考而满足了大众低层次的娱乐需求。我们的错误恰恰在于,总是希望求全责备,希望所有的节目都能在娱乐大众的同时启发民智。
  电视作为一种商业传播的媒介,有自身的利益诉求,这种利益诉求会直接地转化为寻找目标市场。探索频道、凤凰卫视走高端路线,能获得良好的收视率,需要精良的制作以吸引文化层次较高的群体;《六人行》、《康熙来了》走低端的大众娱乐模式,同样需要精良的制作团队,俗也要俗得有水平,有趣味。那种以为俗就是低俗,就是一味地要宝、卖乖,在观众面前装疯卖傻,愚弄观众更愚弄自己的节目,是不会有良好的发展空间的。
  我们的电视制作者太低估了电视观众的能力。不是电视制作者培育了电视观众,而是电视观众的需求在培育新的电视制作者。我的看法并不那么悲观,我认为,当我们的电视观众都足够成熟以后,他们的眼光会越来越挑剔,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会成为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成熟的电视观众终会成为最权威的法官,用他们可以掌控的收视率来裁判一个节目的将来。目前关于电视收视率的讨论,不过是电视历史长河中的一颗尘埃,终会被人们遗忘。收视率不应该为这点小事所束缚,尽可以大胆地往前走,不必频频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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