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人

来源 :最推理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qzawxsecd829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星期天晚上,梅西站在县道旁边等车。
  梅西现在要进城去。天色阴沉,县道上车来车往,呼啸而去,但没有一辆车愿意为梅西停留。
  他老家在乡下,从小就很聪明,但穷酸的家境却几次让他几乎辍学。妈妈背地里去卖血换钱,中学老师刚好给了他一个助学贷款的指标,等到大学时,他就半工半读了。
  他现在在城市中,谋到了一个年薪近十万的白领职位,但他还每两周坐三个小时的汽车,回乡下一趟,看望年迈多病的母亲。
  乡下人过得辛苦,有了病也不敢看,老母亲就是这样唉唉哼哼忍着许多病痛。梅西这次周末回来就因为坚持要把母亲送到城市去看病,母亲却舍不得花钱而耽搁了大半个下午。
  梅西现在站在县道边,想着母亲的病情,不由难过地低下头来。这时,一路远郊的公车“唰”地一下开了过去。梅西急忙招手,可是司机假装忽略了他。
  那辆公交车上也是满满当当的都是周末晚上去城市打工的人。
  错过了最后一班车了。
  
  梅西绝望地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八点半了。虽然五点多母亲就做好饭,撵自己出门,可是从老家走到县道也花了他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回一次家,并不容易。
  这个时间,城市里灯火辉煌。乡下却已经漆黑一片。
  梅西着急了。
  再返回家?那起码是十点多了,母亲早就睡觉了。而且明天公司有个早会,自己有希望竞争一个总经理的位置,不能不到,不能迟到!
  梅西犹豫了一下。没有公车,那就只有私车了。
  梅西在路边朝路过的车招手,许多车经过的时候的确都放缓了一下。可惜梅西是个男人,如果是个漂亮的女孩也许情况会不一样。那车顿了一下,灰尘扑到梅西脸上,让他不由捂住脸面,不知为何,有那么刹那,梅西想起小时候帮母亲用大粪种田,那种恶臭铺面而来的错觉。
  有一辆私车停了下来,梅西希望去省城,但司机开出了500元的天价。
  梅西犹豫了一下,没有答应,这是母亲三个月的伙食费。
  “这里连个鬼都没有,你就等到天亮吧!”司机诅咒着开走了。
  他孤独地站在路边,肩上挎着的人造皮包越来越沉,里头有母亲塞的鸡蛋和红薯。
  
  “吱——”有一辆货车停了下来。
  梅西连忙跑了上去,朝司机喊,“能带我进城吗?”
  “哪个城啊?”中年的看过去憨厚的司机问。
  “省城。”梅西说,“您的火车难道不是去省城吗?”
  “唉哟,”司机道,“真不巧,我今天是去县城拉货,不去省城。”
  “这样,”梅西非常沮丧。
  “不过我可以带你一程,”司机好心道,“到前面岔路口,你也许久拦得到去省城的车了。”
  “好啊,谢谢您!”梅西就上了车,坐到副驾驶里。
  货车里充斥着一股猪骚味,也不知是从货车后还是从司机身上传出来的。
  “我有个儿子,也和你这样大,”司机自言自语地说,“大学三年级了……”
  “这样哦,我也读过大学。”梅西想和他套近乎。
  “我儿子和同学出去玩,玩到太晚,坐不到公车,就打了个黑车,结果被司机抢劫。我儿子和我一样脾气倔强,不给……”
  “啊!”梅西大吃一惊,“结果呢?”
  “唉……”中年司机抹眼道,“结果被歹徒捅了八刀,就再也没有回家了……”
  梅西坐在车里,觉得一盆凉水泼下。
  他转头看了一眼司机,在车灯闪烁晃动的氛围下,突然觉得他忠厚的面貌变得狰狞丑陋起来。
  不!那个害死学生的不是别的司机!就是眼前的这个司机!
  这时,那中年司机猛然转头,瞪着梅西的眼睛,嘿嘿笑道:“怎么样,我的儿子的故事?”
  “你,你什么意思?”梅西全身冰凉。
  “哈哈!那个当然不是我儿子,你看我这跑马路的车夫,怎么能生出你这样的高材生,我那个故事是报纸上听来的,这年头,像我这样的好心司机,不多了!”
  这时,梅西发觉车子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颠簸厉害。而司机的手已经不知不觉地摸到了驾驶座旁,好像屠夫在拔刀。
  梅西知道遇见状况了,可是手无寸铁,紧张中摸到了皮包,里头硬邦邦的有两个红薯,梅西摸出了一个硬邦邦的红薯,心想司机要是敢动手动脚,就用红薯敲他的天灵盖!
  那司机的手撩了过来,梅西万分紧张之中,也挥出了红薯神拳!两只胳膊在狭小的驾驶室撞到了一起。
  “哎呀!”司机大叫一声,手中的凶器“呛啷”掉了下来——是一个铁扳手!
  “你,你想干嘛?”梅西举着红薯。
  “你又想干什么呢?”司机揉着胳膊说,“你没看到车子坏了吗?我要下车去换轮胎。”
  “哦,哦……”梅西十分尴尬,红薯悬在半空,“我,我看你饿了,给你红薯吃……”
  司机结果红薯掂了几下,“这还是生的,叫我怎么吃!”司机把红薯抛在座位上,拿起扳手,下车去了。
  梅西愣愣地坐了半天。
  司机钻到车子底下去了。后视镜里不见了,他似乎钻到地底下去了。
  天空黑暗暗的,一点点星光和灯光,显得周围雾蒙蒙的。
  
  梅西有种不祥的预感,等司机修理好了汽车,就是他要修理自己的时候了。
  他不是说红薯还没熟吗?没错,一会他就会用扳手敲碎自己的脑袋,把脑浆撒在红薯上,然后用钢架串起来,浇上汽油,烤熟了吃!
  梅西大学时看过一部《沉默的羔羊》,里面有个变态狂好像就是吃人脑的,而且智商越高,杀人的手法越变态!
  梅西觉得这个司机就是大智若愚型的。
  于是梅西跑路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从后视镜看到县道的后头有一辆空的的士开了过来。
  
  的士在县道上开得飞快,所以梅西连想也没有想,就挥舞着装有红薯的包跳到了路边。
  那的士见一辆货车停在路边,已经稍微放慢了速度,又看到一个人跳了出来。第一反应是以为是抢劫,但见到梅西白白净净,戴着眼镜,是个知识分子,终于停了下去来。
  “去省城,二百五如何!”梅西喘着气道。
  “三百就去!”司机是一个年级和梅西差不多的瘦子,一看就是个烟鬼。
  “成!”梅西打开了副驾驶,犹豫了一下,又关上,钻进了后座。梅西看过一则新闻,副驾驶是最不安全的位置,因为司机假如遇见状况,会潜意识地左调头远离危害,而右边的副驾驶却送了过去。最安全的位置应该是司机的正后头。
  “喂,喂!”满脸油污的中年司机爬出了车子,却看见梅西钻进了一辆的士。
  中年师傅挥舞着扳手追了上来,梅西以为师傅要绑架自己,慌忙催瘦子,“快走,快走!”
  瘦子也吃不准中年师傅要干什么,一踩油门,轰隆一声跑了。
  车子开出了老远,直到看不到后面的人影,梅西才长长地出了口气。这个瘦子身材不壮,让梅西觉得他不敢对自己动粗,刚才开车加速逃跑时,他似乎比自己还要紧张。梅西倒是蛮感谢他的及时来到。
  “兄弟,回家探亲吗?”瘦子没话找话。
  “是啊,被你看出来了?”梅西道,“刚才那人是我邻居,半路车坏了,嘿嘿……”
  瘦子笑道:“那壮汉看起来好凶啊!”仿佛看穿了梅西的谎言,但并不揭穿。
  “你这的士也是省城的牌子,怎么开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梅西问。
  “呵呵,我这辆车,是专门去接你的。”瘦子神秘地笑笑。
  “接我?”梅西困惑道,“你是开玩笑吧。”
  瘦子不再说话,车子在黑夜中风驰电掣,像一具飞速移动的棺材。
  
  “嘎……”半小时后,车子突然放慢了速度。
  “怎么了?”梅西紧张道,“你的轮胎也坏了?”
  “没有。”瘦子道,“没看到嘛?路旁有客人。”他指着前方路边,果然有一个人影。
  梅西抗议:“你不是已经载了我嘛?怎么能再载人?”
  “这就是您不对了。”瘦子道,“我是回城带您,本来就便宜了,所以您要肯我带客人,这叫拼车。这样吧,一会我算您二百五,便宜点。”
  梅西还想说点什么,可是设身处地想想,三更半夜,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嘛。
  而且车子靠近后,梅西发现路边那站在公车站旁边招手的那人个子并不高,和自己一样戴着一个眼镜,好像是个老师的样子。
  “好吧,好吧。”梅西于是同意了停车。
  的士渐渐放慢了速度,停在了那老师旁边,那个眼镜老师拉开了前门。
  梅西的心中咯噔一下,他怎么都不问价?不怕被宰?
  “几个人?”瘦子问。
  梅西心头一紧,几个人?不明摆着一个人吗?难道还有个鬼?
  眼镜老师一屁股坐了进去,“三个人。”
  说时迟那时快,从公车站后突然闯出了两个彪形大汉,猛然冲向了后车座,拉开了一左一右两个车门,瞬间挤了进去。
  梅西面部扭曲,巨大的压力体臭让他不自主地缩成一团,而两个大汉就像汉堡包一样压扁了他。
  “开车吧!”眼镜军师郑重地宣布,“梅西先生,你被绑架了。”
  梅西几乎以为是做梦,眼前这三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
  
  而此刻,后头那个中年师傅摸着座位上的红薯自言自语道:“现在的年轻人啊,难道以为我是要他问邮费钱?其实我不过想提醒他那辆的士可能是个套牌的野鸡车……”
  中年师傅感慨一声,在岔路口朝县城的地方开去。
  
  开往省城的公路上,梅西汗水涔涔:“你,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偷眼看左右,左边的那个大汉一身酒味,鼻子很红,暂且叫他酒鬼。右边的那个理着平头,臂膀上有龙虎纹身,一看就是个打手,叫他刺青。
  副驾驶上的军师像太监一样尖着声音道:“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我们也只是收钱做事情。”
  “嗯!”刺青撞了一下梅西,“小子,听话点!”
  左边酒鬼也不示弱地一顶,梅西的胃几乎都要翻了过来。
  “我,我得罪谁了?要这么对我?”梅西问。
  “我说过了,我们也不清楚。但即使我们即使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因为我们要遵守职业道德。”
  “职业道德?”梅西几乎要喷笑了,“司机,你这几个朋友真会开玩笑,我,我想小便,可以让我下车吗?”
  “没错,我和他们本来就是朋友。”瘦子回头冷笑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的这辆车本来就是来接你的。”
  梅西的脸煞白,全身冷汗,这伙人果然又预谋,如果他上车的时候,车中已经有人,他是不会贸然上去的,可是司机中途载人,而且起初只有眼镜男一人,就让梅西掉以轻心,一步步跌入致命的陷阱中。
  梅西战战兢兢问:“你,你们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军师在前头的怪声飘来,“这世上只有两种人。”
  酒鬼接道,“一种是我们这样的活人。”
  刺青接道,“另一种酒是你将要成为的……”
  四个歹徒异口同声下了结束语,“死人。”
  梅西听到“死”字,像掉在沸水里的活鱼一样猛然挣扎,想要逃出车去,但被刺青一拳,酒鬼一肘,顿时晕了过去。
  
  车子继续在前进,穿越过阴森深邃的山洞,穿越过高大牵扯的吊桥,超过赶路送货的卡车,被呼啸威风的警车超过,与夜游寻欢的跑车并驾齐驱,的士最后朝路下边开了下去……
  等梅西醒来的时候,他听到了潮水拍打岸边的声音。
  是大海吗?梅西是个山里的孩子,他从来没有去过海边,即使现在拿到好几万的年薪,也舍不得去海边旅行。他小时候的理想,就是长大后赚很多钱,带着母亲去看海。
  梅西努力地抬头,才发现自己的外套已经被剥了下来,反束着自己的双手,嘴里也被塞了一只不知谁的臭袜子。
  “呜呜……”梅西用力地挣扎,可是那件农贸淘来的三十块的外套真是物超所值。
  梅西这才看清那四个人在岸边的一个废弃的桥墩旁挖坑。
  酒鬼和刺青分别挥舞着一把铁铲,军师在高处把风,瘦子呆在车里,没有熄火,万一出现状况,随时准备逃离。
  “呜,呜……”梅西用力挣扎,左右扭动。
  “老大,他醒了。”刺青叫道。
  “他想逃。”酒鬼有气无力的,“老子又想喝酒了。”
  “喝喝喝!一天到晚就是喝!”军师骂道,“还不给我快点干活!”
  “大哥说的是!”瘦子拍马屁。
  酒鬼突然放下铲子,一屁股坐在沙堤上,“累死了, 实在没力气了,”酒鬼指着那个江边的坑,江边泥土松软,但土质粘稠,挖起来十分吃力。
  “你过去把他松绑了!”军师叫酒鬼。
  “什么,你要放了他?”酒鬼问。
  “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军师猛然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
  酒鬼全身一震,差点尿裤子了,连忙过去把梅西松绑。
  梅西心想,难道军师大发慈悲了?心中怦怦直跳,还是他要直接干掉自己?
  “你!”军师用枪对着梅西的头,“过来!”
  梅西踉踉跄跄地走过来,每一步都像灌了铅一样。
   “你,”军师命令道,“拿起铁铲,挖坑!”
  梅西的汗水涔涔而下,自己居然要给自己挖坑!
  在手枪的威胁下,梅西只好扛起了铁铲,铲子确实挺重的,也或许是梅西从乡下进城太久,体力退化了。
  梅西有气无力地挥舞着铁铲,和刺青一起挖留给自己的坑。
  
  泥土一点点被抠了出来,偶尔碰到石头,火花四溅的。梅西望了望周围,这里一片漆黑,只有远方大桥上呼啸而过的闪烁车灯。没人认会看到这里的。梅西一边挖着坑,一边思考着逃跑的可能性。他觉得概率是无限接近于零。不过他必须拖延时间,因为如果天亮了的话,他被人发现的概率就逐渐提高了。
  “快点挖!”军师命令道。
  酒鬼脱掉皮带,狠狠地揍了他几下。
  “喂!”刺青埋怨道,“该你了,我也要休息一会。”
   “我才歇了一会!”
  “不管你!”刺青把铁铲塞到了酒鬼手里道,“大家轮流干。快点挖好,早死早超生。”
  “我才不干。”酒鬼把铁铲丢在地上,“张……那个开车的,你来挖!”
  军师狠狠地瞪了酒鬼一眼,“不要喊名字!”
  “知,知道了。”酒鬼敲了敲的士车门。瘦子很不乐意地钻出来。
  “大家轮流吧。”军师发了命令,“大不了一会我也挖。”
  老大开口了,其他三人就不做声了,开始用力挖起来。梅西看着越挖越深的土坑,几乎要哭了。
  
  梅西现在所在的公司是一家大企业,前途无量,他最近也在竞争经理的位置,而且董事长的千金女儿小凤似乎还对他有点意思,如果他死了,一切就完蛋了。
  不,我不能死!梅西一边挖,一边暗暗想,如果我用铁铲敲昏瘦子,那么就只有三个对手了。军师手无缚鸡之力,不值得害怕,可是酒鬼和刺青?酒鬼醉醺醺的,行动缓慢,也比较好对付,唯一就是刺青,愣头青一样,估计是打架起来不要命的那一种。
  我该怎么办?梅西望着迅速加大的坑,已经可以容得他一个人了。
  “就这样吧!”军师命令道,“酒鬼,你换下瘦子,继续挖几铲子,把人埋了吧。”
  “埋了我?”梅西哭道,“我不想死啊!诸位大哥,到底是谁要害我啊?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也没有很多,”酒鬼扳着指头。
  “不许透露出去,这是职业道德,”军师大叫着,敲了酒鬼几下爆头,“知道吗?我们做杀手的要讲规矩。”
  “老大,收工了。”酒鬼喊,“这坑够大了,在里面还能旋转一百八十度呢!”
  刺青过去考察了下,鄙夷地吐了口唾沫,“你真懒!”一把抢过他的铲子重重铲了几下,把土都弄到了酒鬼的腿上。酒鬼怒骂着跳开。
  “下去吧。”军师朝梅西喊。
  “我,我不想死……”梅西捏着铲子,全身发抖。
  “我已经留你一条全尸了。”军师掏枪道,“难道你想浪费我一颗子弹?”
   “你们后面有人!”梅西宛如见到救星一样地喊。
  “小孩子的玩意骗谁呢!”军师不理会。
  “我没骗你!”梅西急得跺脚。
  “老,老大,”瘦子点了点军师,“后面真的有人……”
  “不会吧!”杀手们回头,果然真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朝江边桥墩走来。
  军师一看手表:“这都凌晨一点了,怎么还有人来这鬼地方?”
  “好,好像是对情侣……”酒鬼说。
  军师狠狠打了酒鬼一个爆头,“快,先躲起来!”
  刺青和瘦子一边拽着梅西,重新给他塞上了臭袜子。五个人一起躲在岸边的芦苇丛中。
  
  不一会,那一对情侣就踏着微凉的月光有说有笑的,走到了岸边。军师视力不好,但听力很好,他怎么觉得那男的声音自己在哪里听过?难道是在牢子里?
  “李俊,怎么来这么黑的地方呢?”女孩子问。
  “这里风景不错啊,而且平时都没人来。”男人的声音。
  “我想回家了。”女孩子说。
  “再等等吧。”男人道,“天文台说今晚两点有流星雨,很多人都以为在山上看清楚,其实在开阔的江边也是很好的选择,相对于广阔的天空来说,那一两千米的上算什么高度。我们需要的宽阔的视野,就好像我们公司的发展远景一样!”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真的太晚了……”女孩子还是想走。
  梅西一听声音,顿时五雷轰顶,这对情侣的声音异常熟悉!男的是市场销售主任李俊!正是下月要和自己竞争经理职位的劲敌,而女孩子的声音正是企业董事长的女儿小凤,目前是宣传部的总监。李俊一直在追求小凤,但俩人并不算真正的情侣。
  梅西挣扎着,想发出噪音引起他们的注意,刺青拼命捂住了他的嘴,酒鬼踢了他几脚。梅西也不再动了,不是他怕被打,而是他担心小凤万一发现了歹徒,反而会连累了她。
  “我,我怎么感觉这里有人?”小凤转身朝芦苇丛看了看,拉着李俊的袖角说,“这里好黑,我们还是走吧!”
  “这里怎么可能有人呢?”李俊说,“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地方。”
  “啊!你以前来过这地方踩点?”小凤嗔怒道,“你刚才还说随意走走!”
  “我,我……”李俊上前拉住她的手,尴尬赔笑道,“我的大小姐,我还不是为了找个看星星的好地方……”
  小风甩掉了他的手,“我走了!”
  “别走!别走!”李俊从身后一把搂住了她。
  “你,你想干嘛!”小凤用力折腾着,打掉了李俊,“你耍流氓!”她几乎哭了出来。
  黑夜中,李俊闻到小凤身上迷人的香气,顿时心猿意马,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紧紧搂住了小凤,就要强吻:“小凤,我爱你!从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爱上你了!”
  “那又怎么样?”小凤道,“公司里暗恋我的人多了,可是没人敢对我这么放肆过!”
  “我,我还不是爱你?”李俊辩解。
  “你不爱我,你爱的是我家的背景和财势!”小凤道,“其实你追求我,不过是为了下周的总经理位置了,因为梅西的能力比你强!”
  “他不过是个乡下人,怎么能比我厉害?”李俊鄙夷道。
  “你已经被pass了。”小凤无情道,“公司内务部已经发现了你挪用公款,贪污受贿,你还是趁早走人,免得难看!”
  “我,我……”李俊没想到美梦落空,“那好吧,我得不到你家的钱,又得不到你的心,那我就要得到你的人!”
  “你无耻!”小凤尖叫道。
  “小凤,你就从了我吧!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们好上了,你帮我向董事长解释,帮我竞选上经理,我就是未来的乘龙快婿,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恶心!”小凤摔了他一巴掌。
  “好啊!那我就生米煮成熟饭!”李俊见软的不行,揪住小凤的双臂,把她扑到地上,扯破衣服,想霸王硬上弓!
  “呜呜……”梅西大力挣扎着,眼看小凤被辱,他却无能为力!
  
  “王八蛋!”一声晴天霹雳,酒鬼跳了出来,一脚踢开了李俊。
  “你,你是谁!”李俊回头一看,一个醉汉子从黑暗跳了出来。李俊一个翻身站起,摆了一个跆拳道的姿势,“朋友,别多管闲事,我是跆拳道黑带!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我们可不只一个!”刺青大吼着跳了出来,朝李俊面门就是一拳。
  瘦子和军师也站了出来,梅西还丢在草丛中。
  “你,你们是谁!”李俊吓坏了,“大小姐,我,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你不用当真……”
  “我也不认识他们。”小凤喊,“不会是你的兄弟们在演戏吧。”
  “啊!”李俊大吃一惊,“各位大哥,我和女朋友只是……”
  “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小凤纠正。
  “我,我们只是来看流星雨……我们马上就走。”李俊拉着就跑。
  “想跑?”酒鬼一把抓过了小凤,对李俊道,“我们是来看好戏的。”
   “醉汉,你又要惹事!”军师原本不同意。
  “哇,真,真的太漂亮了,”当刺青和瘦子看到星光下,小凤那娇艳美貌的容颜,以及衣服撕破后露出的白皙皮肤后,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就连军师也愣住了。
  “你们这群流氓!”小凤要跑,却被瘦子拉了回去。
  “你们这是犯法!”李俊死马当活马医地喊,“强奸起码要判三年以上!”
  “我们连杀人都不怕,还怕强奸罪!”酒鬼大咧咧地喊。
  “杀人?”李俊和小凤同时一怔。
  “跟你说了,不要漏嘴!”军师呼了酒鬼一巴掌,打得他金星直冒。
  “要不一不做,二不休,我们杀了这男的,然后再对那女的……”瘦子色色地说。
  小凤突然踢了军师裤裆一脚,转身就跑,一边朝李俊喊:“快打那个刺青,拦着他,我去报警!”
  可是李俊根本就没反应,刺青冲上来,朝李俊暴风骤雨地击打,李俊只是抱住了头:“大哥,别打我,别打我,放了我吧……”瘦子敏捷上前,绊倒了小凤,将她扛在了肩膀上,得意地带了回来。
  “真没出息!”小凤骂李俊,“还说会跆拳道,连个屁都不敢放!”
  
  没想到,这时李俊还真的放了个屁,周围一片恶臭。
  “老大,他尿裤子了。”瘦子说。
  “埋了他。”军师命令道。
  “啊!”李俊突然想起了什么,“老,老大,我认识你,我们是熟人!”
  “我可不认识你!”军师托了下眼镜,打量了下李俊,“还是不认识!”
  “喂,杀手公司吗?我要委托你们杀一个人。”李俊抓着空气,模仿打电话的场景重现,“他的名字叫梅西,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啊!”军师也终于听出了李俊的声音,周围的几个歹徒更是呆住了,原来委托杀手们要干掉梅西的居然就是李俊。杀手绑架了梅西后,带到江边想埋人。谁知李俊却双管齐下,也带着高官女儿来到了江边看流星雨!
  “我,我才给了你们定金,要收工后才给钱,”李俊求道,“我现在就把余款给结了,你们放了我,放了我吧!”
  军师也呆了:“杀手的规矩,不能和委托者见面,你违反了规矩,也认出了我们,当然不能走了。”
  “我,我不认得你们,我什么都没看见啊!”李俊跪了下来求饶。
  “老大,”瘦子征求意见。
  “搜他身,问密码。”军师下了命令。
  瘦子像扒手一样,一秒钟就掏出了李俊的钱包。
  刺青举拳要打,李俊已经跪了下来:“密码是888888。别打别打……”
  “和我的密码一样。”刺青说。
  “英雄所见略同。”酒鬼道。
  “我也一样。”瘦子道。
  军师砸了砸嘴巴,不好意思说彼此彼此。
  “好了,醉汉,你带这男的去那边,再挖个坑埋了。”军师道。
  “我不去,我要陪这个小美人。”酒鬼道。
  “这次的钱呢,按功劳来分。”瘦子拍马屁道,“然后是我,刺青,最后是你。”
  “凭什么?”酒鬼不干。
  “按功行赏啊!”瘦子说,“老大出的主意,我开的车,你不过是跟帮,而且还老喝酒,差点赶不上我的的士呢!”
  “那我好歹要排第二!”酒鬼说,“凭什么这纹身佬就能排我前面,?”
  “你忘记了,是纹身佬在电话亭贴小广告,才惹得这男人打电话来买凶杀梅西!”瘦子道。
  “不行!”酒鬼怒道,“我再怎么也要第三,不能第四!”
  “好吧好吧。”军师点头道,“你先把这男的带到那边坑里,埋了,给你算功劳,你排第三。”
  “老大!”刺青不服,“我打架最行,没有我,你们怎么能顺利制服这三个人!我不当最后!”
  “别吵了!”军师歇斯底里道。
  众人顿时无声。
  
  “别埋我,别埋我……”李俊求饶着。
  酒鬼押着李俊走向了浓密的芦苇丛,走到先前梅西挖好的坑旁,指着铁铲道,“快挖个坑!”
  “怎么已经有了个坑了?”李俊问。
  酒鬼突然发现了什么,坑还在,梅西却不在了!地上的两把铁铲也丢了一把!
  酒鬼觉得不妙,脑后一阵冷风,他转过头来。
  “铿!”梅西举着铁铲像金箍棒一样拍了下去。
  原来梅西本来是束手等死了,可是关键时刻见到自己心爱的小凤居然也来了,而且即将遭受强暴,心急之下,爆发出无穷潜能。在四个歹徒讨论谁先侮辱小凤的时候,梅西就反着手,努力地靠近铁铲,前前后后地磨着,好不容易终于把布条磨断了。
  酒鬼倒了下去。梅西把他踢到了坑里。
  “你,你……”李俊见酒鬼倒了下去,吓了一跳,等见到眼前偷袭的人竟然是梅西后,他大吃一惊,心想:妈的,这群业余杀手,难道被梅西买通了,反而来害我?
  梅西赶紧捂住李俊嘴巴,“咱们旧账一笔勾销,你拿一个铁铲,我拿一个铁铲,我们一起冲出去,把那三个歹徒给解决了。”
  “好,好……”李俊这才明白梅西未必是和歹徒一块的。
  “醉汉,醉汉!”军师喊,“怎么那么久还没回来?”
  无人应答。
  军师于是指挥道,“纹身佬,你过去看看。”
  于是刺青埋着豪迈的步伐冲了过来,李俊和梅西躲在芦苇丛中,手中紧紧地捏紧了铁铲,准备给刺青当头一击。
  近了。刺青拨开了芦苇丛,却见酒鬼晕倒在坑里,连忙惊骇回头要喊军师他们。
  “着!”梅西气沉丹田,高高跃起,铁铲当头砸下,“砰”!铲子都被震得飞了出去。刺青生生吃了他一铲,可是居然没有倒下!
  “快拍啊!”梅西喊李俊。
  “嗷嗷——”刺青双拳捶胸,像狮子一样大恼。
  “我的妈啊——”李俊吓得屁滚尿流,转身就跑,谁知忙中出错,却跌进了刚才挖给梅西的那个陷阱里,扑在了酒鬼的身上,满身臭味。
  “小凤快跑啊!”梅西朝瘦子和军师冲了过去,瘦子根本没反应过来,被扑倒在地。
  小凤也吃了一惊,梅西不是说回家探亲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快跑!我保护你!”梅西朝军师又挥出了拳。军师一闪,梅西失去重心跌倒在地。
  小凤犹豫了一下,被摔倒的瘦子拉住了脚踝,她朝瘦子狠狠踢了几脚。
  可是军师已经掏出了手枪,指着梅西的头:“还敢反抗!”
  而此刻,后面的刺青也赶了上来,一拳打在梅西脸上,击倒了他。
  “梅西!”小凤感动地扑了上去。
  “老大,醉汉被他们弄倒了!”刺青又给了梅西一脚,“这小子狡猾得很,我看还是立刻杀了,不要再挖坑了!直接丢江里喂鱼!”
  “你懂什么!”军师砸了刺青一个栗子,“尸体掉江里,吃饱水后就会浮起来,说了多少遍了!要专业一点!”
  “老大,死人还怎么会吃呢?”刺青还是不了解。
  “孺子不可教也,你们这群呆瓜!”军师用枪指着梅西,朝瘦子做了个颜色,“走,回去继续挖坑!”
  没有办法,梅西在淫威下,只好被瘦子押着继续回去挖坑了。
  “挖啊!”瘦子叫梅西挖坑,自己也拿起了另一把铲子,用力挖坑。
  梅西呆了,为什么瘦子也挖坑。
  “王五,你这酒鬼,我已经忍你很久了,我要你死!”瘦子运铲如飞,把原来的坑迅速扩大。
  一铲铲的土堆到了李俊和酒鬼的头上。
  梅西也不由被瘦子的热火朝天给感动了,挖啊,挖好坑,埋了这群王八蛋!
  
  江边现场只剩下军师,刺青和小凤,没人记得要把酒鬼拉起来。
  “老大,可不可以让我先上?”刺青摩拳擦掌,“我喜欢这妞!”
  “可以啊。”军师道。
  “真的?”刺青大喜。
  “但你上了,就不能再分钱了。”军师挥舞着李俊的银行卡说,“怎么样,成交不?”
  “这个……”刺青犹豫了一下,“老大,可不可以给我留几百。”
  军师嘲笑道,“说过多少次了,要专业点,你们这群业余杀手,一看见女人就失去战斗力了,哎呀呀……”
  “老大,你身后有人!”刺青突然指着军师身后道。
  军师慌忙转过身去。
  刺青一拳挥出,打碎了军师的眼镜,一脚踏在军师肚子上,抢过了手枪。
  “你,你要干嘛?”军师怯怯战兢。
  “说过多少次了,要专业点嘛!”刺青模仿者军师的口气,“你看我的出拳多专业,我们四人帮里只有我是最职业的杀手,你们都以为我是愣头青,只会打架,其实我是鲁智深穿针线——粗中有细呢!”刺青玩弄着枪,“李四!就你这身手,还想当老大?你太抠了,你吃肉,给我留一口粥都不成?你这叫偷鸡不成反丢一把米,不不,你这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这该死的!”军师大骂,“算我看走眼了!这叫马失前蹄!”
  “哈哈!”刺青强行搂着小凤,往旁边黑处走去。
  军师垂死挣扎,跳了起来,从身后偷袭刺青,踢中了他的裤裆。
  刺青疼得弯了腰,举起手中手枪就射,军师也疯狂扑了上来,抬起了手枪,子弹朝斜上方歪歪射了出去。
  
  江上公路,一辆夜间运货的卡车正在飞快行驶着。
  这位仁慈和蔼的大叔就是上半夜载了梅西的那个中年司机,他花了两个小时跑到县城边小山旁运了一车土。现在的土都被私人承包了,所以有些司机会跑到山沟沟旁挖点土,带回城里卖给建筑工地。他就载了满满一车的土,往省城赶。
  “砰”!什么流弹击中了卡车的玻璃窗,大叔一激动,手把一歪,整个卡车失控朝江边冲了下去,真是势如猛虎,一百头牛也拉不住。卡车直接朝江边桥墩冲了过来,军师和刺青正四手互搏,怎么都想不到,居然有一辆卡车从天而降,撞了过来。
  “快跑啊——”军师和刺青屁滚尿流往芦苇丛跑。
  而大叔七手八脚按刹车,却见前方多了模糊人影,更吓得胆战心惊,卡车像被磁铁吸引一样,紧紧追逐着那跑动的身影。
  芦苇丛里,梅西和瘦子快马加鞭,已经迅速挖大了坑,足够埋藏四个人了。
  瘦子气喘吁吁地站起身来,却见军师和刺青像百米冲刺一样地冲了过来。在他们的身后天空,有一道流星急速划过,美丽无伦。
  “快让开——”军师和刺青异口同声地喊。
  瘦子张开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军师和刺青身后灰尘滚滚,一辆机械卡车如怪物轰然而至。
  他们慌忙往后退,脚下一空,“噗通!”军师和刺青,瘦子,一股脑全部跌进了大坑里,再往下还有酒鬼和李俊。
  “来!”小凤花容失色,慌乱中一双温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是梅西!
  而我们的中年大叔司机正手忙脚乱地按刹车,结果却不小心按到了卸货按钮,满车沉甸甸的土就那样铺天盖地地倒了下来,填满了那个大坑。
  “走吧!”梅西也摸不准那个卡车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拉着小凤的手往岸上跑去。
  流星雨不期然而至,在天空绚烂绽放,像烟花撕裂了天空的面具。顿时,空中流光飞彩,梦幻迷离。
  梅西和小凤穿过茂盛的芦苇丛,心中充满了狂喜。
  
  大叔望着远去的梅西和小凤,揉了揉眼睛:“唉,原来是一对偷欢的小恋人,我真不该打扰他们。”
  大叔歉疚地倒车,慢慢往上爬坡。大叔没看见的是,刚才他卡车冲下来的时候,导致岸边江土松陷,一辆的士正慢慢地沉入水中。
  大叔终于上了公路,可是一车的土也丢了,而且窗户玻璃也莫名其妙地破了,还要破费修理。大叔很郁闷,他抬头望着满天的流星雨,终于找到了刚才打破他玻璃的元凶——靠!车窗户被陨石砸中了!
  大叔十分沮丧,掂量着梅西刚才丢下的红薯,却发现副座上有一张银行卡。
  
  三分钟前。
  军师和刺青屁滚尿流地避开开车,手舞足蹈,把李俊的银行卡也扔了出去,刚好从那个被子弹打穿的玻璃投进了大叔的副驾驶。
  大叔也是俗人,他的银行密码也是888888。
  
  尾声
  梅西和小凤一起牵着手,一边欣赏着流星雨,一边步行回了省城。
  天亮了。
  梅西知道,总经理的位置非他莫属。
  梅西知道,凤凰男和孔雀女也可以双飞双宿。
  梅西知道,他现在很幸福,将来也会很舒服。
  梅西知道,梅西知道的!
  2010-7-10-7-11
  
其他文献
插曲:人偶的家园    我是一个人偶模特,栖息于一家服装店里。  服装店不大,住在这里的人偶模特只有三个,包括我。  第一个是我的妈妈,她的头发是褐色的,身上穿着一件紫蓝色的衣服,十分漂亮。  第二个是金发姐姐,她长得很美丽,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婚纱,看上去像仙女一般。  不过我跟她感情不深。  第三个就是我,一个小男孩,穿着一套黑色的小西装,依偎在妈妈的身边。  服装店真的不大,用人类的话来说,只
期刊
公元2010年10月3日。晨间大雾,白昼阴霾。  少年湿润明亮的虹膜映出一位年轻女子。  她在雾气氤氲中握着手枪朝少年步近。深灰色车手服,乌亮帅气的短发,一绺挑染的红色飘逸而出。  “妈妈。”他呼喊着。可是这个被少年呼唤的女人,却在恍惚间举起手中的钢枪对准少年。视线无形地聚焦于枪口,女人的表情朦胧不清。  扳机被扣下了。  呯。  “咕……为什么?妈妈?!”  子弹击中了少年左胸,一朵血花绽放。少
期刊
【一】  睁开眼。  床头柜的闹钟显示:六点一刻。  还早呢,让我再多睡会儿。和往常一样的贪睡想法让我翻了个身,旋即发现枕头边伏着一堆发尾反翘的柔顺青丝。它属于一个女孩。  一个五官精致,睡相迷人,身穿小天使图案睡衣的可爱女孩。    啊啊啊啊啊!  发出震惊的咆哮之余,我已经退到了房间墙壁。其动作之大,让枕头被子流泻了一地。  “……吵什么啊?人家还没睡够的说。”女孩醒了,揉着惺忪睡眼发起了牢骚
期刊
1.  一切都是从那个叫程羽的男生打来电话开始的。  “岳玥姐,我要结婚了。”程羽无关痛痒地通知我,一件红事从他口里说出来竟然带着淡淡的无奈。  “哦,那恭喜啊。”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这个男孩比我小两岁,刚刚满了结婚的年纪就要结婚,而我还在感情的道路上跌跌撞撞。  程羽叹了口气:“我本不想娶她的,其实我们一周前才分手。但是她却割腕自杀了,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她还在昏迷,我知道,这世界上不会有人像她这么
期刊
Part I  ——但凡被吸血鬼咬过的人,无一例外地,都会加入到夜行的行列中……    他的故事  十多年前,像他这么大的少年,敢于做出同样抉择的并不多。    他和别的孩子不同,从差不多记事开始,就不曾因为打针之类的痛苦而掉过眼泪。他对周遭的白衣人们有着一种天生的信赖,无论面对的是他们挂在脸上的微笑,还是捏在手上的针尖。  他就这样仰面躺着,仿佛睡在小船里一样悠哉,唯有不断闪现的刺目灯光能在他心
期刊
桐野夏生昭和二十六年(一九五一年)出生于东京都。成蹊大学法学院毕业,历经上班族生活后,目前是自由的作家。一九九三年以《落在脸上的雨》获颁第三十九届江户川乱步奖。此外曾完成多数浪漫小说、青少年小说,更是漫画界相当活跃的原作者。    1  摊贩推车擦掠过我鼻尖般横过面前,渐行远去。  车上摆放很多玻璃水槽般的东西。只是,里面有些什么,因被推车男人遮挡而看不清楚。男人烫着卷发、身穿演艺圈常见的鲜艳夏季
期刊
东野圭吾,日本著名作家,1958年2月4日出生于日本大阪。1985年,凭借《放学以后》获得第31回江户川乱步奖,从此成为职业作家,开始专职写作。1999年,《秘密》获得第52回日本推理作家协会奖,入围第120届直木奖;此后《白夜行》、《暗恋》、《信》、《幻夜》四度入围直木奖;2006年,《嫌疑人X的献身》史无前例地将第134届直木奖、第6届本格推理小说大奖及当年度三大推理小说排行榜第1名一并斩获。
期刊
摩呼罗迦(Mahiraga):佛教传说中的蛇神,人身蛇头,是佛教神祇的天龙八部之一。原本是腹行类,但由于其智力较低而无知无欲,反而能得道,脱胎换骨成为神祇。    1  风从门缝里挤进来,发出“丝丝”的声音,像是一条意图不轨的毒蛇。  萧左听着,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看看旁边已经轻轻打起鼾的好友丁育秦,不由得苦笑——讲故事的人睡熟了,听故事的人却失眠了——这世上总是有心者不讨好。  他蹑手蹑脚地起来,
期刊
推荐理由:和上期的《植物人》同属一个系列,这次同样是不可思议事件所引出的奇异故事。重点在它的惊奇性。  该作者为《男生女生》金牌写手。    1  门铃骤响的时候,拉拉正一边哼着歌一边挥舞着小铲子在厨房里做糖醋排骨。很显然,门铃打扰了拉拉的雅兴,她愤愤地走到门口,猛地拉开门,我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正好瞧见罗天元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拉拉左手叉腰右手挥舞着小铲子指着罗天元,  你找谁?  一滴油点
期刊
第一回  新潟县西部有一个小镇叫做浣,那里靠近海,却因为周围有一片浓密的林带无法直接看见海。浣是一个较为落后的地区,镇子上只有几台自动贩卖机,还是无法选择冷热的那种。  浣镇上有一座桥,桥下是干裂的河道,曾有一条流向海洋的河。不过奇怪的是,这种干涸的景象只在桥下以及周围有限的范围内发生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已经种起了碧绿的农田,这让整座桥看起来更加荒凉。  这座桥和下面的河道,对生活在浣的人们来说有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