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张学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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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帅府》
  长江文艺出版社
   本书是沈阳大帅府博物馆、张学良研究中心资深研究员黄世明的40年心血力作。与众多描写张作霖张学良父子的作品不同,本书以第一手最珍贵的史料、第一次全部披露,拂去历史的尘埃,深度解密两代东北王发生在大帅府内的不为人知的国恨家仇、私密情史。
   从张学良记事起,张作霖就很少回家,偶尔回来,也像传说中的鬼似的,天黑进门,鸡叫了就走,两头不见亮。张学良问过妈妈,爸为什么总也不着家,他在外边忙什么?妈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爸担着朝廷的大事,领着几百号人,又要管吃,又要管住,还得东征西讨,能隔三差五地回来看看咱们娘几个,就算不错了。
   12岁前,张学良一直跟母亲赵春桂生活一起,先在台安,后在新民杏核店胡同。张作霖官越当越大,媳妇也不断地更新换代,先是二姨太,继而又是三姨太、四姨太,可张学良和妈还住在狭小的土屋里。一铺小炕,炕头是妈妈,炕梢是姐姐。他和弟弟张学铭睡在中间。挤得紧紧的,把炕尿了,都说不清楚是谁尿的。
   张学良印象中的母亲可分为两个阶段。前一阶段,母亲青春韶秀,脸上总是笑意盈盈,性情像一只没有脾气的老花猫。妈妈的变化是从哪一天开始的,张学良说不清楚。反正感觉妈妈好像突然间就变了,变得喜怒无常,变得不讲道理。笑容少了,歌也不唱了,动不动就抡起巴掌,一边打一边说,跟你那死爹一个熊样!于是,张学良模模糊糊地懂了,妈妈的变化好像跟爸爸有关,跟爸爸总也不回家有关。
   不久,赵春桂就病倒了。汤药喝了几个月,眼见着人越来越瘦,气也越喘越粗,最后,连炕都下不来了。姐姐张冠英哭着对张学良说:弟,妈不行了,你赶紧进城去找爸,让爸来见妈最后一面。张学良看看躺在炕上的妈妈,赵春桂点点头,眼中又有了泪水。张学良马上换了衣服,匆匆进城。
   张作霖此时已租下荣厚的公馆,社会形势也不像刚入奉天时那么紧张。门口的卫兵只有一个,盒子枪装在枪套里,在屁股后边颠儿颠地晃悠着。张学良此次没费什么周折就见到了张作霖,张作霖正在房间里大发脾气,杯子碟子的碎片撒了一地。几个人低眉顺目地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张学良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爸”,张作霖猛地回过身,指着门外,滚!都给我滚!张学良吓得心里一激灵,鼓了鼓勇气,说:爸,妈病了,病得不行了,你去看看她吧。张作霖扫了张学良一眼,皱了皱眉头:又来烦我!你们能不能不来烦我!啊?去吧,家去吧。
   张学良哭着离开了张作霖,那一刻,他恨死了张作霖,如果手里有枪,他会毫不犹豫地给这个无情无义的父亲一枪。
   张学良走后,张作霖突觉有些闹心,他让人喊来算命先生。遇有什么把不准的事,他都让瞎子先给算算。瞎子翻了翻白眼,很专业地掐算一番,说:大帅,卦相不吉,嫂夫人怕是不久于人世矣。听了这话,张作霖吓了一跳,不能吧,她才38岁,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哪能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张作霖赶到杏核店胡同时,赵春桂已经气若游丝。见张作霖来了,赵春桂眼中滚出几滴眼泪,却已然不能说话。
   张作霖坐到赵春桂身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说,没事的,咱马上进城,城里有好大夫,会治好你的。
   赵春桂慢慢摇摇头,抬起手,指向张冠英、张学良、张学铭姐弟三人。张冠英领着弟弟走到炕前,还未等说话,赵春桂眼一闭,手轰然一声砸在炕上。
   赵春桂的出殡在新民县可称空前绝后,奉天各督抚衙门的大小官员,张作霖七个把兄弟及所部连以上军官,日本、俄国、美国、英国、意大利的驻奉领事、商务代办都赶到了新民。杏核店胡同前车水马龙,人潮汹涌,看得附近的居民都傻了眼。有的说,赵氏虽说走得早了点,可这番风光也足够她受用了;也有的说,这张作霖官当大了,死个媳妇都这么惊天动地的,份子钱怕也是收了老了鼻子了。偏巧这话让张作霖听见了,张作霖走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你这人应该是个人才,能比别人想得多,等事情办完了,你去奉天找我,给我记账,我收一笔你记一笔。张作霖一脸正经,话也说得和和善善的,可那人听了顿时尿了裤子,磕头如捣蒜。
   这件事传到张学良耳朵里时完全变了样,说张作霖听了这话后,把那多事多嘴的人一脚踹进下屋,拿他的脑袋当靶子,用收来的银钱一块一块地砸过去,直到把那人活活砸死。有人对张学良说,道上传你爸的事多了去了,真的假的都有,你别信。张学良固执地一摇头,坚定不移地说:我信!
   赵春桂被葬在了锦县东北距县城78里的驿马坊。墓地里一片哭声,张冠英、张学良已哭成了泪人。赵春桂的母亲哭着哭着,突然一头向张作霖撞来。张冠英和张学良忙将老太太拉住,老太太指着张作霖就骂:你称心如意了吧?没有碍眼的了是吧?我早知道闺女跟了你,没个好!怪我没拦住她啊!闺女啊,你把妈一块带着去了吧!张作霖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张学良扶着姥姥,看着张作霖,毫不掩饰目光中的怨恨。
   安葬完赵春桂,张作霖在墓地的门房住了一天一夜。张学良想知道他在里边捣什么鬼,可见不到他的人影,也听不到他的声音,门和窗都关得紧紧的。卫队长守在门前,像一尊门神。第二天早上,张作霖走出门房,眼睛里布满血丝,一只腿好像瘸了。他走到张学良身边,一边揉着那条腿,一边说:小六子,你记住,我死后,你就把我埋在这里。
   听了这话,张学良感觉一痛,眼泪几欲夺眶而出。心里半苦半酸地喊了一句:你总算说了句有人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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