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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钱钱,欧冠实在太有钱了!即使在金融风暴席卷全球的今天,欧冠还是坚挺地以8%的增长超越缩水20%的NFL,成为全球最富有的联赛。但在这个商业传奇背后仅仅是钱吗?
每逢5月,世界收视率极高的欧洲足球冠军联赛总是引爆眼球。5月7日,谁将进军罗马参加欧冠总决赛的谜底将全部揭晓。当前,曼联、阿森纳、巴塞罗那与切尔西四大豪门激战正酣,世界球迷近乎疯狂,数百欧元的门票已经炒到上千欧元,可依然一票难求。
这就是欧冠的魅力,正是欧冠商业化运作最成功的体现。
真正的“黄金”联赛
NBA、NFL(北美职业橄榄球联盟)和欧冠(欧洲足球冠军联赛),谁更富有、更有“钱”途?日前,美国《福布斯》杂志给出了答案: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NFL无论市值还是营业额均大幅缩水,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最富有的25支欧洲足球俱乐部市值却平均增长8%。这一进一出,表明欧冠已超越NFL,成为全球最富有的联赛。按照这个趋势,未来几年,欧冠将进一步拉开和NFL的差距。
《福布斯》杂志公布的最有价值足球俱乐部评选中,根据总营业额、固定资产和评估资产等关键因素,曼联以18.7亿美元的市值连续第二年排名第一。总共评选出的25支最有价值足球俱乐部中,英超总共占据了9个席位。阿森纳和利物浦的市值均超过10亿美元,此外,切尔西、热刺、曼城、纽卡斯尔、维拉、埃弗顿也榜上有名。
据统计,9支英超球队总市值达到63亿美元,整个2008年营业额也有24亿美元,平均营业额将近3亿美元。经历了去年营业额有史以来最高峰的NBA,30支球队的总营业额只有37亿美元,平均只有1亿美元出头。这就意味着,9支英超球队平均营业额超过了30支NBA球队平均营业额2倍以上。一对一地比较,2008年市值最高的NBA球队为纽约尼克斯,也仅有6.13亿美元。这个数字在足球榜里连前八都排不进,刚刚从降级浩劫打击中恢复过来的尤文图斯,市值都达到了6亿美元。如果放在NBA,6.13亿美元的市值只是比二流球队热刺的4.45亿美元高。要知道,英超四强中市值最低的切尔西,也有8亿美元。
欧洲足球俱乐部为何如此财大气粗?
这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受益于欧冠联赛。以今年的德国拜仁慕尼黑俱乐部为例,他们在今年的欧冠联赛中的表现并不算成功,在1/4决赛中就被对手淘汰,可是在经济收入方面,他们却是一个大赢家,一个赛季下来光因为参加欧冠就获得了5000多万欧元。5000万欧元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换算成人民币接近于5个亿,这笔巨款在中国可以买下近10家足球俱乐部。
前不久,笔者在观看欧冠赛时还了解到这样一个信息:参加欧冠联赛小组赛的球队即使一场球不赢,也能拿到1000万欧元的分红!目前,欧洲冠军杯奖金分配原则为:参加第一阶段小组赛球队可以获得基本保底奖金300万欧元,外加每场比赛出场费40万欧元,这样参加全部6场小组赛下来就可以保证至少540万欧元的收入,再加上电视转播分红、门票收入和赞助商合同……已经远远超过了1000万。难怪上个赛季,意大利AC米兰俱乐部在意甲联赛中排名第五,无缘参加欧冠联赛时(在意甲只有在联赛中排名前四的球队才有资格参加下个赛季的欧冠联赛),俱乐部老板贝鲁斯科尼大发雷霆,原来仅仅是一个名次的差距,直接给AC米兰俱乐部造成了至少3000万欧元的损失!
当然一直有一种声音表达担忧:金钱将毁掉足球。可是,从目前情况看,欧冠联赛早已将“金钱”变换成了足球运动中一个“另类的不可或缺的文化符号”,让欧洲足球俱乐部的各个豪门步入了一个“越来越有钱,越有钱水平越高”的发展轨道。俱乐部有了钱就可以买很多明星球员,有了明星球员就能踢出好看的比赛,不仅可以创造好的比赛成绩,还能吸引更多的球迷。比赛受关注了,愿意花钱看球的人多了,票房就有了保障;电视转播也来了,市场也火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大把的钞票。这些大把的费用又可以让俱乐部进行新一轮的“抢人”计划,由此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13年前,西甲豪门巴塞罗那足球俱乐部以1950万美元购入罗纳尔多,当年这一举动成为令世人瞠目结舌的转会“大手笔”,因为人们从来不知道一名球员可以卖到近2000万美元。但欧足联和他们倾力开发的欧冠联赛远远不满足眼前的那一点点“繁华”,在实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之后,仅仅一年后世界足球运动员的转会费纪录就被维埃里的4500万美元所打破,更让人惊讶的是,2001年皇马又以出价6440万欧元的惊人价格来买入齐达内——西甲豪门为什么愿意花也能够花得出这笔巨款呢?原因就是在于这位法国大师来到皇马一年后以一脚天外飞仙的凌空抽射帮助皇马获得了欧冠联赛冠军,而那一年,皇马净赚8000万欧元,其中欧冠联赛的电视转播费分红以及门票收入一项就基本上帮它付清了齐达内的高额转会费以及天价工资。
那已经是7年前的事了。如今,又传闻皇马豪门打算分别用近亿欧元网罗曼联队的C.罗纳尔多和AC米兰队的卡卡。面对天价的转会费诱惑,一直称卡卡是“非卖品”的AC米兰俱乐部老板贝鲁斯科尼也在日前表态:卡卡如果想离开米兰,那么米兰不会强加阻拦。在“生意人”老贝看来,这样的买卖是无法抗拒的,要知道6年前AC米兰从巴西买进卡卡时仅仅花了850万美元。天哪,如今他的身价翻了10多倍啊!
可见,欧冠给欧洲足球俱乐部和球员带来的最大变化之一,就是让它变得更加有钱,而足球俱乐部又恰恰离不开钱。对于像英超的曼联、切尔西、阿森纳,西甲皇马、巴塞罗那,意甲AC米兰、国际米兰、尤文图斯,德甲拜仁等足球豪门来说,经过多年的发展,在商业运作上也越来越成熟,有他们参与的比赛也给欧足联、各国足协及俱乐部本身带来了丰厚的经济收益;对于一些实力稍弱的俱乐部来说,他们表面上看似乎仅仅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实际不然,只要参加欧冠,那么他们也会和其他足球豪门一样在奖金、广告、转播、门票、赞助商等方面有着不菲的收入,同时他们可以通过欧冠联赛这个大平台来展示自己俱乐部的人才,尤其是展示新人,吸引豪门,由此赚取更多转会费。
正如曼联市场部总经理罗博特·詹姆斯所说:“欧冠是真正的‘黄金联赛’!”
创造无数奇迹
足球作为一种伴随全球化而快速发展的产业,如今大有愈搞愈热的趋势。一方面,我们得承认足球运动本身有其特殊的魅力和动员力——它能够在世界各地都引起球迷的热烈反应,同时又能令非球迷也投入其中。另一方面,在传媒、商业赞助及其他商业利益的刻意包装、推销下,足球及相关的服务与商品大大提高了它们渗透世界各个角落的能力,时至今日,足球无处不在,并且早已成为一项商业投资。
了解有着53年历史的欧冠的人都会被其成熟的商业运作所折服。近十余年,欧足联利用足球运动特有的魅力,借助欧洲足球俱乐部特有的影响力,充分地开发了足球市场,不仅在电视转播、门票、商业赞助、球衣纪念品等方面财源滚滚来,而且欧冠联赛的赛制还成功地实行了一次大变革。12年前,在欧洲冠军杯被更名为欧洲足球冠军联赛5周年之际,欧足联又抛出新的改革举措,欧冠决赛阶段比赛从原来的4个小组增加到6个,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了非卫冕冠军的联赛第二名球队可以参加到欧洲足球冠军联赛中来。两年后,在此基础上,欧足联继续扩军,将原有的决赛阶段的6个小组扩大8个,大国联赛(英格兰、意大利、西班牙)不仅联赛第二名可以参加欧洲足球冠军联赛,第三名、第四名的球队也在这场改革中获利,至此,如今年度世界收视率第一的足球赛事欧洲冠军联赛的框架成型。
若没有那场欧冠改革,10年前曼联最后1分钟连追两球的神话将不存在,因为红魔前一个赛季不过是英超联赛的第二名。如果没有改革,AC米兰16年前马拉松式的19场比赛夺得冠军也将不存在,因为前一个赛季意甲第四名的AC米兰根本连参加资格赛的权利也没有。如果没有欧冠改革,利物浦这样的专为冠军联赛而生,在联赛当中连第三名都很难获得的“千年第四”怎么能够创造当年“伊斯坦布尔奇迹”。
从一个球迷的角度来看,欧冠赛制改革带给了人们足够多的即使是在老年也还可以继续回忆的精彩往事,但是对于足球世界来说,这个表象不过是那场改革所带来的九牛之一毛。欧冠给欧洲足球世界带来的最大的变化之一,就是让它变得更加有钱了。从某些道义的角度上来说,欧洲人对于足球的态度是纯粹的,否则所谓的红魔精神、马尔蒂尼式的坚持都将不会存在,但是实际上,精明的欧洲人,或者说是那些操纵欧洲足球大棋的欧洲人,真正着眼的目标还是在钱上。
从欧洲冠军杯还没有开始的时候,这样的想法就已经扎根在其欧洲创始人的脑海中了。54年前,当时的法国国脚亚诺在欧足联和国际足联都不看好欧洲俱乐部比赛的情况下,从一个民间人士的角度出发,硬是办成了欧洲冠军杯的前身欧洲俱乐部杯,当这项赛事立马取得成功之后,欧足联这个之前一直看不到利益的官方组织就出现了,最终将欧洲俱乐部杯更名为欧洲冠军杯,随后这个最初只是为欧足联攫取财富的次级比赛就此诞生了。50年来,欧洲人一直在寻找最合适的方式用这项赛事来赚取财富,虽然电视转播方案早在冠军杯开始之前一年就已经被确定下来了,但是直到1992年,欧足联才意识到将淘汰赛改成小组赛将可以增加电视转播场次,而直到1997年,欧足联才意识到增加决赛阶段的球队同样可以增加电视转播场次,也就是同时增加广告收入与电视转播收入,虽然这样的意识来得有些迟,但是当它以一种并不为人们所注意的方式占据主流之后,不可计数的现金涌入了欧足联的账户。同样地,那些传统的豪门也在这样一场变革当中成为了受益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的G14不惜和欧足联翻脸也要组织自己的欧洲超级联赛,因为其中的利益实在太诱人。
除了钱之外,欧冠联赛还给欧洲足球带去了其他许多东西。在欧洲冠军杯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意大利的尤文图斯、英格兰的阿森纳、匈牙利基斯佩特洪韦德、阿根廷的河床这些世界知名的俱乐部如果愿意到海外进行比赛的话,那么有他们参加的比赛场次绝对是座无虚席的。可这样的风光却也仅限于那样几支球队。但如今,因为欧冠联赛的发展,全世界不仅开始有40多种语言解说这样一个每年一度的足球盛宴,同时来自170多个国家的各个年龄段的球迷都拥有更大的选择自己喜欢球队的范围,足球这个世界第一运动不再狭隘地仅仅存在世界上某某几个国家队之中,也不再需要4年一次的世界杯才能凑足人气,在正常赛季的某些周中,那种可以承载国家荣誉的比赛都会在欧洲各地上演,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冠军联赛抢夺了国家队之间比赛的资源,但是从另外的角度上来看,冠军联赛同样是促进了国家队比赛的精彩程度,更多的融合与交流直接带来的好处就是各国球员水平的不断提高。
这一切则都是欧冠联赛带来的。
感情亦是卖点
成功、失败、欢笑、泪水……欧冠联赛给我们带来了太多的感受和经典。足球是有感情的,因此足球变得沧桑而有灵性,而这一切又成为商家最大的无形资产(卖点)。比如,曼联、利物浦、AC米兰……那些足球豪门与欧冠联赛有着太多的故事和沧桑,因此有这些球会参赛时,球迷是无法抗拒的,他们中有很多人都会不顾一切地去购买球票观看比赛。这就是为什么在金融风暴席卷全球的经济低迷时期欧冠联赛依然如此坚挺的原因。
《福布斯》的统计表明,因为金融危机的原因,NFL球队的市值大约缩水20%,海外开拓计划也逐年受挫,已经在欧洲建立的NFL欧洲小联赛在2007年被迫解散,美国人精心打造的17场海外常规赛计划,也随着金融危机被无限期搁浅。目前,NFL的海外转播费只有不足3亿美元,还不及英超单赛季的海外转播费。相比之下,欧洲足球市场却是这边风景独好,在即将谈判的英超新3年转播合同中,海外收益将至少占据40%。此外,每年都有超过1亿的固定观众收看英超和欧冠的电视转播。如此庞大的海外市场,是NFL远不能相提并论的。
世界球迷热衷欧冠,除了高水平外,还因为近半个世纪来欧冠留下了太多的经典和沧桑,那里有激情和欢乐,还有痛苦和悲伤……有球迷说得好,每当看到自己喜爱的球员悲伤地离开赛场再也无法返回的情景,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凄凉,徒留下无限的遗憾和感伤……其实,凄凉并不足以让人们记住失败者。让人们刻骨铭心的,是失败者经历沧桑后的坚毅性格。因此,球迷更爱自己的球队。
翻开欧冠历史,回忆起那些让人刻骨铭心的故事,至今令人动容。
还记得“曼联空难”吗?1958年2月6日,曼联在欧洲冠军杯1/4决赛中淘汰了南斯拉夫贝尔格莱德红星队,兴高采烈地踏上了返乡路程,可这却成了一场死亡之旅。飞机在慕尼黑加油之后,在风雪中两次起飞都没有成功,最终坠毁,23名乘客在空难中丧生,其中包括8名曼联球员,还有俱乐部秘书长克里克默、教练惠里、训练员库里及8名随行记者。
但是,在10名幸存的队员中,曼联年轻的主帅马特·巴斯比和天才球员博比·查尔顿成为曼联东山再起点燃希望的火种:当时,巴斯比身上多处骨折,他清醒后向妻子询问弟子们的情况,他每念一个名字,爱妻便哭着摇着头或点头来告诉此人是生还是亡,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情。邻床的博比·查尔顿默默无语,他暗中咬牙,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用冠军杯冠军来告慰这些死去的英灵……
为了曼联的复兴,空难的幸存者们强忍悲痛,用血泪和着汗水立即投入了工作。1968年5月29日,在慕尼黑空难整整10年后,巴斯比带领他的孩子们杀入了欧洲冠军杯决赛。在温布利大球场,曼联面对尤西比奥领衔的葡萄牙本菲卡队,经过加时赛以4比1大胜对手。慕尼黑空难的3名幸存者博比·查尔顿、比尔·福克斯和格雷格参加了这场决赛,查尔顿还攻入了第一球。赛后他久久地伏在草地上,用绿草擦拭自己的泪水……在领奖台上,巴斯比也老泪纵横,和查尔顿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他们终于完成了对死者的誓言。巴斯比把这尊曾经为之付出生命和血的代价的冠军杯高高举起了8次,每举一次就念一声10年前死去的球员的名字,全场观众随声万众鼓掌。博比·查尔顿等队员纷纷割破中指,将鲜血滴进冠军杯中,然后倾洒在绿茵场上,以告慰那些故去的人的亡魂,倘若爱德华兹等人泉下有知,也会瞑目了……
可以说,半个世纪前的“空难”造就今天更加强大的曼联俱乐部,同时也赢得了更多的球迷的心。
如今曼联精神早已成为世界足坛的佳话,这些年每当红魔低潮的时候,他们都会用“永不屈服于任何困难”鼓励着自己;每当一步一步接近冠军的时候,他们也总要再提起1958年的那些逝去的名字……这种精神和情感是超越金钱之外的东西,可是从商家的角度分析,这却是最好的球迷永远无法抗拒的卖点。
与曼联空难一样,欧冠历史上的海瑟尔惨案依然不会被人淡忘。
1985年5月29日,利物浦与尤文图斯在欧洲冠军杯决赛中会面,本场比赛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的海瑟尔球场举行。可是,由于欧足联赛前分配球票有误,从而导致两队球迷混坐在一起,而混在利物浦球迷当中的足球流氓与意大利球迷最终大打出手,导致看台坍塌,39名意大利球迷丧生、300多人受伤……
人们常说,经历沧桑的男人才有成熟的味道,经历沧桑的球队才能赢得球迷的心。时光流转24年,今年4月15日,在欧冠1/4决赛次回合比赛中,利物浦客场挑战切尔西,双方4比4握手言和。虽然切尔西晋级半决赛,但赢家却是利物浦,因为他们在绝望的情况下,险些上演了“伊斯坦布尔奇迹”。现场见证斯坦福桥惊心动魄之夜的利物浦球迷,从头到尾都在齐声高唱“红军”队歌《你永远不会独行》,在他们看来,利物浦人即便要为淘汰出局的结果流泪,那也是属于真正男人的宣泄,他们虽然距离翻盘奇迹只差一步,但已超越经典!
说到底,这些是欧冠无价的精神财富,同时也是巨大的无形资产。
因为沧桑和情感,球迷对欧冠的爱必将愈久愈深,永恒不变。
5月27日,本赛季的欧冠总决赛将在罗马拉开大幕,最终的胜者无论巴塞罗那,还是曼联,我们都可以断言:那一天将成为球迷一年一度的节日,同时也必将成为足球商业的又一个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