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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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穿波西米亚长裙吧 一起去旷野采风 挽上一只蝴蝶炫舞 芍药花开在深深的庭院 牡丹养足了它千年万年的富贵 我们去画最美的鸟鸣 去山脚边,去水边 画闪闪的黛蓝 一朵云彩挂在顶峰 画它晾晒缠绵的心事 画它皱褶里 最后的一点春光 播种者倚在老树下歇脚 那一年 放牛娃眼里的乡音 画蒲公英 那朵小黄花上的清愁 画父亲 在人间沉甸甸的背影 扛着一把生锈的铁犁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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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穿波西米亚长裙吧
一起去旷野采风
挽上一只蝴蝶炫舞
芍药花开在深深的庭院
牡丹养足了它千年万年的富贵
我们去画最美的鸟鸣
去山脚边,去水边
画闪闪的黛蓝
一朵云彩挂在顶峰
画它晾晒缠绵的心事
画它皱褶里
最后的一点春光
播种者倚在老树下歇脚
那一年
放牛娃眼里的乡音
画蒲公英
那朵小黄花上的清愁
画父亲
在人间沉甸甸的背影
扛着一把生锈的铁犁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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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来电话说,大哥,爹……不见了。我压低声音说,我这正开会呢,你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说,是不是手头又紧巴了?二弟说大哥,我真没跟你开玩笑,咱爹真找不见了,手机关机整整一天了,咋都联系不上,从中午到现在,我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爹这次真的丢了,你说要不要……报案?二弟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慌乱和无措,这和他平素那种咋咋呼呼的样子有些不搭调。 我说你先沉住气,一个老人能丢到哪里去,乱报什么案呀? 二弟压低
“啊哦,一斤粮食换一斤麦——” 追在西瓜贩子的身后,他声嘶力竭地吆喝 蓬头垢面,二十岁的嘴唇噙不住二十年的涎水 迎风便落,湿了前胸、湿了衣襟、湿了裤裆 湿了脚下 被命运拧弯的路,可我不忍心喊他——傻子 那丝缕般绵绵不绝的涎水,可是他的另一种 泪? 他魁梧的身体藏着用不完的力气 在哄骗、恐吓、欺凌中,气喘如牛挥汗如雨 替别人劈柴、挑水、和泥,往黑暗的深处打井 像修一条垂直的路,
堂屋持续黝黑、寂静,豢养着一地的 尘埃和一地的腐朽 奔赴远方的脚印,重重叠叠,还深陷 在路途中,那锐利的冰草 闪着清霜的寒光,犹如 一枚枚钉子密密麻麻,一路钉下去 想让散尽天涯的步履,也时时 感到根部的伤痛 大壑岘,留下坍塌、留下破碎 留下老弱病残,等待着 时光最后的刀锋。唯一留守的 壮年男子,在大雪封山的寒冬 差点被扭动如蛇的氤氲煤烟,勒断呼吸 现在,他耗费整整四十年的
大壑岘,野花牵襟,藤蔓缀衣 你这是迎迓,还是拒阻?你 这是眷恋,还是厌弃? 而今,我已然是一片疲惫的飘萍 在时光的浩荡波涛间早已无法稳住 自己的肉身和灵魂,越飘越远 越飘越远呀——大壑岘 我的故园我的前生,你还要 拽断我千里回望的目光,留给我 无尽的空茫?你还要抽走我一世歌哭的 声音,留给我难言的沧桑? 我是一滴水,穿越万壑千山 飞度草木云影,最终要回到你干涸的 眼眶中,
飞在万里晴空,突然没了头顶,没了仰望 只有俯视,只有身下 风雨、阴晴、崎岖,都在身下 万顷白云的波涛,只在身下翻滚 大地小了。山峰低了。江河瘦了。世事远了 我身边有人,但他们是 与我无关的匆匆旅人 只有时间跟着我,从出生起,时间跟定了我 只有亲人在心中。只有归途在心中。只有家 藏在心中。此刻无国、无我、无其它 在飞行途中,既不能作为,亦无关大志 只有肉身在穿越,只剩远见,迅速
在办公室 我每天都在干着一件事—— 撕日历 撕过初一撕十五,撕完春天撕冬天 从日出江花红胜火开始 撕到杏花春雨江南 从落叶潇潇无穷尽往后 撕到我内心里的雪,比南山顶的还要厚 这些年来,我不停地撕 从汉王山撕到矿山、办公室 也从底楼撕到二楼再到五楼 先后撕退休了黄大姐,曾大姐 马上又要撕退休庞大哥 中间,还撕走了我的同事老吴,和小杨 一次次想到命如纸薄 每一次下手,我都
暮色,像一个埋坟的人 它刚埋完远方的山岗,村子,河流 又转过身来 一锹一锹埋掉身旁那些 埋头走在回家路上的牛群,和羊群 对赶往村尾的那条小路 我亲眼所见,它是迎面埋过去的 那一位举着火把赶路的人 其实,也是它想埋葬的对象 只不过,暮色 对他手上的火把有所顾虑 仿佛他的手里 提着的,是一把明晃晃的刀
树叶还不够绿,天空 依然飘着某些混杂的香气 突然很想写一首诗 用积攒了多年的一个词 来祭奠母亲 一个既不是动词也不是名词的词 一个难被光阴磨平的词,亲情 它看不见摸不着 却一直跟随我在时光里行走 我的亲情只属于一个人的内心 我在心里编织虚空了的过去 与美好的未来 记得那一年 开在窗外的一树梅子花 白的,仿佛已成期盼已久的雪 之前,母亲走得很轻 影子很长,在身后不停地
把呼吸给一朵早晨开放的棠棣花 嫩嫩的黄,细细的心事 不问过路者匆匆,不管谁经过了谁 方寸阳台也不牵扯苍茫 看阳光晃动,落到谁的背上 流水经过了风的眼睛 一只麻雀蹲在窗沿上 发出了春天的第一声鸣叫 ——静静地 我读书,只和一个人有关系
在老家,青杠山是一处坟地 生产队的人死后 大部分,都埋在了那里 众多坟主中 我能喊出名字的就有—— 饿死的张三,摔死的李四,病死的王莽子 吊死的赵五,雷打死的钱翠花 十岁的小强死于溺水 坟头就紧紧地挨着他爷爷 清明的风,一遍遍吹过青杠山 一大一小两个坟头 乱草丛中,若隐若现 远远地望过去 就像一对出了趟远门的爷孙 手牵手,正赶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