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伴水仙归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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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阳和夕落永远不会因为人的悲喜有所改变,人类只是宇宙中的蜉蝣。这种感觉在遇到较大的情绪起伏产生人生的悲观感叹时尤其明显。
  “1+1等于几?”面容艳丽的少女俏皮地问。一双大眼睛仿佛琉璃一般,斑驳的色彩中映出对面的男生。
  男生显得很局促,被女生的大眼睛盯着看更加不安,一瞬间脸都红了。
  “啊,我想,就是,如果两个人的力量合在一起肯定是要大于两个人单独行动吧。所以我认为1+1是大于2的。”带着小心翼翼,静等女生揭晓答案。
  女生似是有些失望,微微嘟起嘴唇,倒显得更加可爱了。
  “1+1等于几,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会啊,就是等于2嘛。我又没有说这是一道脑筋急转弯。没有这个前提,不是应该循规蹈矩不去发散思维吗?”
  男生在她嘲笑又慨叹似的表情下像个做错了事等待老师责罚的幼稚园男生。
  司涵一进门就看到这幅场景。
  她的愈合能力是不是太强大了,才过了一晚上,就能够重新恢复以前的生活。带着愉快笑意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昨日的伤春悲秋,或许这又是她的一张面具?
  司涵看了看教室后座的男生,后者似乎在专心看书,丝毫看不出有分神的样子。以前没有注意,此时作为被伤害者的闺蜜的不太冷静角度看过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生确实有着很好的皮相。长手长脚,面容干净柔和,看不出丝毫攻击性。没想到那样张扬的女生也会掉入这样的温柔陷阱。
  照顾着吴晓溪的情绪,从来不太主动表达自己的司涵轻声喊她一起去吃饭。从教学楼通往食堂的林荫道上种满了玉兰树。可能因为今年天气比较冷,虽然已经到了暮春时节,但是这些毛玉兰都还积极地向上伸着枝丫。洁白的花朵盛开在黑色的枝干上,千枝万卉,俨若琼海。毛玉兰相比常见的广玉兰,花型更加秀美,香气也更加清淡。先开花后长叶。没有了绿叶的衬托,反而越加显得孤傲娇贵。人走在路上的时候,若有似无的香气从空气中传来,待你仔细去嗅的时候,又闻不真切了。若是把这样悠远的香气做成香水存起来,应该要费点心思。
  她们穿行在这花的盛宴里,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玉兰盛开在头顶。司涵觉得心旷神怡:“这花真好闻。要是每天都能在花海里徜徉,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她侧头去看沉默的吴晓溪,对方似乎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怔怔地出着神。她想,果然是面具了。在那个人面前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倔强地维护着自己的自尊。
  良久,她听见一声叹息。
  “花无百日红。几日后你再来,就是一地的残花了。容颜丑陋,被人践踏成泥。”
  司涵默默不言,放慢步伐配合着对方的脚步,到了饭厅门口为吴晓溪拉起门帘,见她无意排队,便说:“你先去占位子吧,省得等下还要找位子。你把钥匙给我,我去打饭。”
  她们的饭卡都是和钥匙串在一起的。她拿著两串钥匙去排队。
  她去排队的时候,贺思敏正站在队伍的最后一个,前面三三两两的还有几个他们班的。见她来,贺思敏终于找到一个说话的人:“司涵,吴晓溪居然没和你一起啊?”
  “哦,她去占座了。”
  “那你端得动吗?这么多人,等下打饭会被挤死去。”
  “我不和别人抢呗,两只手小心地端着就好了。”以前也不是没做过,每一次都有惊无险。
  “这食堂阿姨每次都很偏心,给男生的菜分量要多得多。要知道我可是有两个女生饭量的人啊。”贺思敏抱怨道。
  司涵缓缓地笑:“我倒是吃得不多,每次都吃不完。碰上难吃的菜就只吃两筷子。”
  “你啊就是没吃过苦,放你到乡下去两年,你就知道抢饭了。”
  事实上,司涵就是在乡下长大的。爸爸换工作前他们一直住在乡下,家里还种了菜,种了葡萄。有一次她和妈妈一起去收玉米,把硕大的玉米从玉米秆子上掰扯下来的时候,手还被玉米镰刀似的叶片割伤了,流了好多血。从此以后她就对玉米有阴影。她还和姐妹们一起爬到葡萄藤上去摘过葡萄,很大一串,她们拿不动,就挑小的摘。有时候摘下来的还没熟,绿的,硬硬的,酸酸的。然后母亲就会拿着一把大剪刀把紫透了的剪下来,她们几个小女生就站在葡萄藤下仰着头张望着,一边用手接,一边喊着:“那边那串,好大,剪那一串。”如今回想起来,倒似是十分久远的记忆了。
  虽然在乡下长大,从小被告诫不要浪费,但食堂生硬的米饭和大锅烩的菜着实让人没有什么胃口。难以下咽不说,吃多了还胃疼。她一胃疼半夜就睡不好,倒不如吃少一点,晚上能睡个好觉。
  前方又传来贺思敏的惊呼:“涵哥,今天有红烧肉!”


  旁边的队伍已经有人看过来。
  司涵低了头,悄悄说:“你喜欢红烧肉啊?”
  贺思敏“啧”了一声,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感觉:“谁会不喜欢红烧肉呢?红烧肉要做好很难的,小火慢烹,才会有蜜汁一般的金亮色泽,油而不腻,看着就馋。”
  司涵“哦”了一声,表示受教了。她家从来没有做过红烧肉,因为妈妈不爱吃。对鸡肉她也没有什么好感。以前妈妈头痛,爸爸就会炖鸡给她补身体,加了天麻、枸杞、薏米各种配料,尤其是还要倒入至少半瓶补脑汁。想想那个味道她就头皮发麻,因此一直抗拒吃鸡,除了老北京鸡肉卷。
  当司涵艰难地端着两盆带有红烧肉的饭放到吴晓溪面前,她脸上终于扬起了惊喜的笑容。司涵盯着她看了几秒,对面的女生已经飞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哎,今天破天荒了,居然有红烧肉吃。我们是不是该去买彩票?”
  司涵不置可否,慢慢咀嚼着嘴里的饭。
  吴晓溪眼睛眯成一条缝:“我最讨厌你这大小姐范儿了啊,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有必要在现实生活中那么较真吗?”   司涵嚼完嘴里的饭,慢条斯理地开口:“吃饭的时候说话容易噎着。要是饭堵到气管里面,还得去医院,而我不想去医院。”
  吴晓溪又翻了个白眼:“真没劲呀真没劲。你这么无趣,以后谁会喜欢你呢?”
  司涵停止了咀嚼,虽然知道她是无心的,但是未免有点人身攻击的意思,一瞬间脑海里的片段纷至沓来。
  “你这个护肤品带有美白功效哎,看来你背地里为了弥补自己的不足也下了不少功夫。”
  “要不要买点木瓜补一补啊。”
  “来,我们合照一张。哎,为了你我还要特地眯着眼睛,不然我们俩对比太过明显。”
  知道她心里不爽快,但是并不能接受迁怒。于是司涵很认真地说道:“请你不要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吴晓溪睁大了眼,下嘴唇嘟出来覆盖住了上嘴唇,露出粉红色的内里,像是花瓣在风里张开,说:“好嘛好嘛,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看你,又较真了。你有时候真的要学会放松自己,不要太过紧绷,这样会让自己很累的。一些话听了就听了,不要多想啊。”
  司涵微不可见地点头,掩去了心中的一丝不快。
  即使是闺蜜之间,也会存在攀比。你不能确信对方是全然地为你开心,为你难过,也许她偷偷在背后嘲笑你,认为自己优于你,把你当作她的陪衬。夹杂着甜蜜的嘲讽就像是蜜糖里的一根鱼刺,你满心欢喜吞咽下甜蜜,却被鱼刺卡喉。
  放学后,司涵收拾好书包,对吴晓溪说:“走吧,今天周五了,还要回家拿生活费呢。如果我们快一点,还能赶上公交车。”
  吴晓溪趴在课桌上的身体慢腾腾地直立起来。往校门口走的时候,吴晓溪一直低着头。司涵牵起她的手,以防她直接撞到教室前坪的樟树上。
  周五的校门口十分热闹,小摊贩早早支起了自己的棚子,地盘都快延伸到马路中央。好在她们这所学校只有高中部,自然也就没有车来车往接送学生的家长,不然,早就有家长打电话投诉这些小摊小贩占道经营了。
  路灯已经亮起来了,熙熙攘攘的街市像極了《千与千寻》中的集市,人声鼎沸,热气腾腾。吴晓溪站在这热闹的街市中却不肯往前走了,昏黄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想去找他……”
  “找谁?”
  “就是他啊。”
  司涵站在马路中间,旁边就是一个卖剁饼的摊子,几个女生围着摊子说:“老板,来五块钱的。”
  司涵问:“你吃剁饼吗?我请你吃好了。”
  吴晓溪松开了手,摇头:“你吃吧,我现在不想吃东西,只想去找他。”
  “你妈妈会担心你的。”
  吴晓溪决心已定,怎么都拉不回:“她不会的,她根本不管我。”说完转头就往校门右侧的小道走。
  司涵看着吴晓溪瘦弱的背影,哑然。犹豫了几秒钟,不得已,只能抬脚跟上去。
  吴晓溪惊喜地回过头来:“你跟我去?”
  司涵闷闷地说:“没办法,担心你,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说着这话却也感觉难为情。
  话音刚落她就被吴晓溪一把搂住:“司涵,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她们走上了一个斜坡,道路两侧全都是住宅,其中有一栋别墅,外墙贴着鹅黄色的小方块瓷砖,门口还蹲着两只大狮子。侧头看过去可以看见院子里种了一棵枣树,此时一个果子也没有。别墅有三层,每一层都有很大的落地窗,黑洞洞的窗户看不到里面的场景,主人应该外出了。
  “我从来不知道这里居然藏着一栋别墅。”司涵奇道。
  “看样子是由私宅改建的吧,你看这旁边都是私宅。可能是这家主人发迹了,重新装修了一番。这院子后面说不定还有一个巨大的泳池呢。”
  顺着一个斜坡下去就来到了另一条街。这条街上有很多水果店,一字排开,所有水果都摆得整整齐齐,像列兵似的陈列在货架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斜坡。就好像这满目琳琅的水果都是从木头架子上长出来的一样。
  司涵问:“你说这些店子为什么要挨着挤着开在一起,不怕别人抢了生意吗?”
  此时的吴晓溪却压根没有心思听她讲话,只盯着前方,面色发红。
  司涵继续自言自语:“大概是因为产业集群效应,能够形成竞争合力吧。人们远远就看到这里有水果卖,有需求的人就直接走过来,不管是去哪一家水果店,他们都能够共同受益。因为聚集在一起的同时,牌子也打出去了。以后人们买水果就只会到这里买,甚至会推荐家人去,久而久之老顾客也会多起来。其实也算是一种隐形的双赢手段了。”
  她们停在了一家饺子店门口。店面虽然不大,但是人特别多。
  吴晓溪的手紧握着红色的书包带子,迟迟不挪脚。
  “他这个时候一般都在这里,”吴晓溪说,“和朋友们一起吃饺子……”她抿着唇,唇色泛白:“他说他很喜欢吃这里的饺子,新鲜,味道好。”
  吴晓溪的手终于从书包带上滑下来,握住司涵的手,仿佛想从她这里获取力量。


  司涵只觉得这双细瘦的手握得自己发疼。她听见吴晓溪深吸了一口气,快步朝里走去。司涵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店铺的名字平平无奇,就叫“饺子馆”。白底红字,倒是有一股子复古的味道。
  司涵默默地跟上。
  店里很热闹,大部分是学生,校服都没有好好穿在身上,有的系在腰间,有的放在长凳上,只穿了一件短袖。
  她看见吴晓溪已经站在一个人面前,那人被她挡住了,看不清身影。但是那人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女生。她听见一个疲惫的声音问:“你怎么来了?”
  吴晓溪反问:“这就是你说的搞学习?”语气中颇有一种针锋相对的意思。
  那个疲惫的声音又说:“我不想耽误你,我们不合适。”
  一直坐着的长发女生开口了:“你听清楚没有,他说你们不合适。你都看见了,这么明摆着,你还要自取其辱吗?”   司涵站在门口,刚想走过去,却听见侧边有人叫自己:“司涵?”
  她一转头,发现邓文正坐在门口那桌,餐碟里还有半个饺子,可以看见是玉米馅儿的。她又顺着餐碟往上看,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眼眸里。原来如此。
  他的眼睛没有波澜,好似在戏台下看表演的观众。
  邓文斟酌了一下语句:“那是……你朋友?”
  司涵“啊”了一声,转头正好看见吴晓溪端起桌上的一杯水倒在余庆脑袋上,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
  坐在余庆对面的那个女生尖叫着站起来,一边拍打着裙摆一边骂:“你有病吧?”
  吴晓溪冷笑:“我是有病,你有药啊?”
  余庆没有做任何反应,任茶水顺着头发流下去,湿成一绺一绺的,嘴角甚至还扬起了微不可见的弧度,似乎被淋湿的不是自己,有一种局外人的冷淡疏离。
  邓文扯扯司涵的校服衣摆,悄声道:“你这朋友也真够飒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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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心的纹路错综复杂,无数细小的端口交叉在一起,形成几条较为明显的大线一路缠绕上去,像是小溪汇入河海,最终消失在海岸线。人们说从手腕处斜着向上的是生命线,竖着向上的是事业线。再往上两条线的中间形成的宽度代表着财富的宽度。那么感情线在哪里呢?她有点忘记了。或许是太不明显以至于看不出来。大拇指根部的紫色血管倒是十分清晰,像是岩石的层理,一根一根竖直着排列开来。
  她耐心抚平那把格子伞的每一个褶皱,整齐按压在一起,再用绑带捆好,放在书包的侧边口袋里一起带去教室。


  曦光慢慢地从云层中钻出来,轻轻洒在课桌上。桌面反射出一片亮光,倒像是波光粼粼的水面了。
  司涵把雨伞放进颜淇的课桌。他的桌上也有很多细小的划痕,一笔一笔,仿佛一张巨大的网,慢慢收拢,而她甘愿沉溺其中。是束缚,也是甜蜜。她想,自己真是无可救药了。小小的一个点就能被扩大成一个面,继而野蛮生长成一片森林、一栋高楼、一汪湖水,生成一整个繁华的世界。
  语文课又是随堂测验。坐在第一排的傅博文趁李老师踱步走到了教室后侧,忙侧过头来悄声问:“司涵,五经是什么来着?”一双眼睛却不看她,警惕地盯着快要转过身来的李老师。
  司涵眯了眼,也看了眼李老师,后者已经要拐弯了,她压低声音说:“《诗》《书》《礼》《义》《春秋》。”
  傅博文没听清,着急道:“再说一遍?”
  吴晓溪用胳膊推了司涵一下,翻了个白眼:“别告诉他。”
  司涵果真没说话了。
  傅博文骂道:“嘿,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小气。”
  这次他没控制好自己的声音,李老师已经瞪眼过来了:“傅博文,后面有花是不是?”
  坐在后排的田淼高声道:“可不就是有花吗,老师,还有两朵呢!”一时间几个男生一起起哄,教室里宛若闹市。
  课后,吴晓溪说:“那种人就不要搭理他了,别到后面自己惹得一身腥。”
  司涵淡淡回:“好歹也是一个组的,情面上总过不去吧。”
  “你对于一些人一些事倒真的是优柔寡断,枉费了你‘冰山美人’的称号,其实就是个小傻瓜。”
  下节课是生物实验课。一下语文课,8班的学生就纷纷拿着实验手册三五成群地往实验楼赶。实验楼和教学楼中间是一块大草坪,中间呈十字形铺着鹅卵石路。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实验楼后面就是垃圾站,过了垃圾站就是教师宿舍。南方山多,道路崎岖。教师宿舍就建在山边,往下俯瞰,房屋星罗棋布净收眼底,风景倒是不错。吴晓溪挽着司涵的臂弯往实验楼走,正好看见两个男生提着空垃圾桶从实验楼后面慢慢悠悠地走回来。吴晓溪忙戳戳司涵的手臂,司涵抬眼看去,也看到了正面走过来的两人。为首那个提着垃圾桶的男生也看见了她,张嘴就要叫“嫂——”,后面那个字含在嘴里还没出来,司涵就别开眼拉着吴晓溪快步走开了。
  段宇珩一手提着垃圾桶,另一只抬起来作势要打招呼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没有收回来,他扭头道:“翟哥,她這是害羞了吗?”
  江一翟神色淡淡的:“走吧,废话这么多。”
  8班的学生已经陆续聚集在实验室门口。孙老师还没来,实验室也没开门,一群人就聚着聊天。这节课的内容是观察细胞,需要对比动物细胞和植物细胞。植物用的是在学校采集的松针,动物就不知是什么。
  有人猜是用小兔子。贺思敏惊呼:“不会吧,太残忍了。”田瑞阳则不以为意:“那有什么,所有的病毒实验都要用动物活体的。”
  贺思敏摇摇头:“我上大学肯定不学生物、医学。”
  刘元啧啧道:“你们女孩子啊,就是太胆小,干不了大事。”
  贺思敏瞪他一眼,不再言语。
  吴晓溪一把抽过司涵的实验册,看到上面已经工工整整地写好了实验步骤。
  1.制作松针的临时切片:
  (1)取干净的载玻片一个平置于实验台上,用滴管在载玻片中央滴一滴蒸馏水。
  (2)将土豆切成条状(截面约0.5cm×0.5cm)取两条,将一根松针夹在两个土豆条之间,用刀片削成尽量薄的薄片,置于载玻片的水滴上。
  (3)从一侧轻轻盖上载玻片,不要产生气泡。用吸水纸轻轻吸去盖玻片周围的水渍。
  2.观察切片:
  (1)取出显微镜,置于实验台,打开光源。
  (2)将做好的切片置于载物台上,对准光源。
  (3)使用5X物镜观察切片,使松针切片在视野中心,换成10X物镜,观察松针叶面切片结构。
  (4)换成40X物镜观察,注意细胞及细胞内物质结构,画图。
  吴晓溪啧啧称赞:“有你在,我根本不用费心嘛,每次躺着拿A。”又一把搂着司涵的脖子,轻声在她耳朵边哈气:“听说动物实验用的是鱼哦。”   吴晓溪吐出的热气撩得耳朵痒痒的,司涵不自觉离远了一些。这时,一只手伸出来在她肩上拍了拍,她回头没好气地问:“又干吗?”
  面容清俊的少年含着笑:“怎么,吓到你了?”
  嘈杂如潮水般退去,只余她一个人在岸上不知所措:“啊,那个,没有。”
  少年的嗓音带着清亮的磁性:“我看到你还我的伞了,折得很整齐啊。我从来都折不了那么好,都不敢用了。”
  少女低头看着自己的帆布鞋面,上面的鞋带左边一股,右边一股,交错缠绕,密密匝匝。
  吴晓溪站在她身后,看到她低下头去露出的细长脖颈,若有所思。
  张晶从身侧过来推了推她:“大事不好,你的司司要被抢走了。”
  原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欢是藏不住的。
  那些你以为很隐秘的小欢喜,全都在不由自主的眼神牵绊、神态变化中流露出来。
  吴晓溪曾对司涵开玩笑,恐怕等自己结婚生孩子了司涵都还没谈恋爱。如今,似乎要被超过了呢。
  日本的神尾久义说:“花的美丽不夹杂任何利己的目的。”这大概是只有文人才能说出来的话,美丽的绽放只为了取悦自己。但是,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每一朵花的盛开都是瞄准了阳光、温度、水分这些综合因素所形成的时机,加上蜜蜂、蝴蝶等外力因素,达成授粉和结果的目的,以此繁衍生息,扩大自己的领土范围,以另一种形式实现迁徙。那么,花朵都是自私的吧,不夹杂私利的花才是最愚蠢的花。
  吴晓溪戴上耳机,按下一直循环播放的Green Velvet的歌。阳光在窗边少女的头发上缓慢流淌,时间仿佛静止了。
  要想实现阶级的跨越,就要在行为举止上向那个阶层倾斜。读书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呢?于吴晓溪而言是过更好的生活,是不用再为了几块钱在文具店耗费一个小时磨价钱,是能买自己喜欢的包和鞋,是褪去自卑。
  首先要瘦而美。皮相再美,没有美的骨韵就会庸俗。
  其次要衣着自在。精美的服饰只是中产阶级的标志。上层阶级的人通常不穿有任何logo的衣服,可是质地上乘,针脚整齐,颜色柔和低调。
  再就是首饰,包包。通常不需要过多的装饰,线条简洁就足够优雅大方。
  还有身高。优雅的身段,需要足够的身高支撑。她看起来只比司涵矮了半个头,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都是因为平时穿了隐形增高鞋。跑步的时候鞋跟很重,有几次甚至差点摔跤。她看着那个如穿杨利箭般飞掠过去的少女,感觉到隐隐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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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只是华丽的绸缎,等到皱了、旧了、脏了,还有谁看?
  她记得李敖离婚以后还在讽刺前妻:“原来美人也是会便秘的。”感到不齿的同时,也深有危机感。绝不能成为花瓶,沦为玩物。就算真的是花瓶,也要有尖锐的棱角,足以杀人。
  心中生出的一缕黯然很快被她抹去。如果圆滑能让她在人际关系中如鱼得水,能力则能让她站住脚跟。弱肉强食的环境下,强者才能生存啊。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司涵和吴晓溪选的都是羽毛球,可是操场上起了风,发出去的羽毛球都被吹偏了,即使追上去,球落在拍子上也是轻飘飘的,发力出去了,羽毛球却落在地上,颇有点乒乓球中接到旋球的味道。
  吴晓溪叉着腰喘气:“算啦算啦,到时候测试及格不就好了嘛。平时就已经比别人打得好了,不用担心的啦。”
  贺思敏听到,立马咋咋呼呼:“嘿,瞧你牛的。上天也太不公平了,既让你们成绩好,又让你们相貌好,没想到体育还要好。还有天理吗?”
  司涵微笑道:“熟能生巧罢了,没什么的。”
  吴晓溪附和:“是呀是呀。我看每个女生都是花朵,各有各的美呢。思敏你的美就像一朵火红的杜鹃,在泛着凉意的秋天依旧盛放。”
  李珏凑过来:“那我呢,我是什么花?”


  吴晓溪认真想了想,道:“你是栀子花,洁白芳香。”
  贺思敏问:“那司涵是什么花?”
  吴晓溪說:“她是品质高洁的荷花。”
  李珏又问:“那男孩子呢?他们是绿叶吗?”
  吴晓溪“嘁”了一声:“他们只是泥土,浑浊不堪。”
  司涵一笑:“你这倒是剽窃了贾宝玉的言论了。”
  吴晓溪不以为然:“贾宝玉应该很高兴他的言论被我引用。”又冲李珏她们招手,“走吧美女们,我请你们吃冰棒啊。”
  司涵犹豫道:“这种天气吃冰棒,怕是要胃疼。”可是吴晓溪已经迈开步子走过去了。穿过长长的花圃就是食堂的小卖部,小卖部门口有塑料门帘遮挡,她们一行人走进去的时候,余庆和几个男生正从小卖部出来。由于逆着光,一时间倒看不出吴晓溪脸上的表情。两队人马就这么走过去,也没打招呼。
  同一个班的人遇到,难免还是会尴尬。难怪小姨说自己绝不会和办公室的同事谈恋爱,要是分手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是有点尴尬。她不知道吴晓溪和余庆作何感受,她一个旁观者却也是屏气凝神,生怕稍有不慎触碰雷区。
  到了小卖部的冰箱面前,细细去看吴晓溪的脸色,倒没什么不同,看起来依旧是十分愉快的样子。她的刘海弯曲蜷缩在耳根处,依旧甜美可人。
  分完冰棒,吴晓溪却拉着她慢慢地丢下了后面那两人,走到广场舞台边缘的座椅旁。吴晓溪说:“累了,坐会儿吧。”
  司涵依言坐下。
  “我要和你探讨一个问题。”阳光下的吴晓溪长发披在脑后,发出淡金色的光泽。
  “嗯?”
  “你觉得读书有用吗?”
  “有用吧。腹有诗书气自华。”司涵闷闷地说。
  “我觉得没多大用。到了社会上,读书多的人反倒显得偏执。”
  “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
  “因为我表姐的同事被谋杀了,被她的博士生男友。”   司涵睁大眼睛:“不是吧?那她男朋友呢?”
  “他跳楼自杀了。”
  “我以为这种事只会发生在电视剧里,没想到现实更加残酷。”司涵顿了一会儿,接着说,“但是,读书还是有用的,累积下来的学识会不自觉地融入骨血里,从谈吐中表现出来。以后的伴侶、朋友,应该都是志同道合的。如果连共同语言都没有,不能长久吧。”
  “读那么多书,最后不还是给人打工?”
  “每一条路都是自己选择的,选择了的后果都需要自己承担。”
  吴晓溪点点头:“是啊,都要自己承担。”
  也许一个小小的变化,就会产生完全不同的两条道路。
  “我觉得你应该是要当女强人的吧?我就想早点结婚生子。等以后我抱着孩子去看你啊。”吴晓溪脸上又恢复了嬉笑的表情。
  “啊,女强人什么的,也不一定吧。”司涵有一丝恍惚,“对了,美术节的作品你准备好了吗?”
  “我还在想,在等一个灵感。有了灵感,画画就很快了,一个晚上就能完成。你呢,你准备画什么?”
  司涵仰头,正好看到日光下透明如灯盏的玉兰花,手一指:“就那个吧。”
  四中的美术节比其他学校举办得更加盛大,按照学校的惯例是在博园的樟树中间摆上一列列展板,参赛者将自己的画找个位置贴上去。这样一来,上下学的老师学生都能看到。展板旁边还附带有评分的星星贴纸,喜欢哪一张就贴在它旁边。最终得到星星最多的作品获胜。每年参赛的学生都很多,有故意恶搞的,也有美术生,从笔法、色彩可见其功底。


  司涵果真画了一幅玉兰。盘枝错节的黑色枝干在半空中舒展,一朵宝莲般的花朵向上盛开,另一朵在斜下方还只是一个花骨朵。其实她并不是很会画画,只是有兴趣,没有系统学过。用铅笔画草图的时候,为了达到流畅的美感颇费了些时间,课后甚至还专门跑到玉兰大道从各个角度拍了照片,有鹅黄的、紫红的、淡粉的,但她最终选择画水墨画。毛笔蘸在水里,一层一层的墨渍像舞女的黑纱柔软地荡开,花朵也在宣纸上晕染开,余下大面积留白。
  展板上已经零星贴了一些画,她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把自己的画粘上去。
  “这是你画的?还挺有感觉的。”
  一扭头,看见一个光亮的“大脑门”,脸上长了几颗青春痘——是同班的孙青,成绩一直稳居前五名,英语更是每次都拿第一。他每日都走读,背着一个“炸药包”似的大书包,压得肩膀都往下塌了。也不知是不是书包太沉,走路的时候总有一点重心不稳。
  司涵笑笑:“乱画的。”
  孙青认真点评:“挺好的。学习这么紧张,是要调剂一下。”
  到教室的时候,吴晓溪身边围了一圈人。司涵站在圈外等着,一堆人的议论传入耳中。
  “哇,你画得好美啊,绝对能拿冠军了。”
  “这个画中的女孩子是你自己吗?这雪肤花貌的,我看得都入迷了。”
  “这棵樱花树我也好喜欢,就跟活的一样。”
  贺思敏回过头来,才发现等在身后的司涵。她热情招呼:“司涵,你快来看看,晓溪画得好美。”就像那幅画是她自己画的一样,带着一种满足和骄傲。
  可贵的品质,能真心为他人感到高兴的人可能真的不多。
  吴晓溪手里拿着的那幅画是一幅水彩,远远看过去是一片流动的粉红色。一个长发少女坐在樱花树下,双手往后撑起身体,仰着头,刘海被风吹起来,露出了半个额头。她的手边放着书包,似乎是刚刚放学,准备在樱花树下休息一会儿。
  “确实很美啊。”司涵评论。
  吴晓溪脸上露出狐狸般的微笑:“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女生头发很黑?”
  司涵附和:“是啊,中国人嘛。”
  吴晓溪摇头:“哎呀,你真是。这个女生其实是我们两个的结合体。有我的相貌,你的骨骼和头发。”又说,“我一直很羡慕你这头黑长直呢,黑得像墨一样。”
  司涵回:“我倒是也很喜欢阳光下的浅金色。”
  吴晓溪推着她一起走出教室:“你陪我去贴吧,看看要贴在哪里。嘿嘿,要占据高地优势。”
  司涵喊着“马上就要上课了”,脚下的步伐却没停。就算反抗,也拗不过一直以来很霸蛮的吴晓溪啊。
  吴晓溪找了个正中间的位置,但是那块展板上已经贴了两张画了。她左右看看,悄声说:“你帮我盯着,别让人发现了。”司涵还没领会到她的意思,就见她把那两幅画扯下来了。司涵叫出声:“哎,你……”吴晓溪竖起食指在嘴边,司涵把未说的话又吞回去了,只能替她把风。吴晓溪快速将那两幅画贴在右边那块展板的侧边,实际上,那块展板已经被贴满了,但她顾不得那么多,手上动作飞快,在自己的画背后贴了四条周正的双面胶,一撕,再一贴,那幅樱花少女就已经被妥善安置在一块大展板的正中央了。
  完事以后,吴晓溪一派轻松:“走,去看看你的画有了几个小星星呀。”
  司涵叹口气:“今天早自习要默写。”
  吴晓溪不管不顾:“不嘛不嘛,我就要去看。你这个小气鬼,成天藏着掖着。”
  司涵无奈,只能带她去看。可是走到最边上的那块展板时,却没有发现自己的画。她左右看了看,都没有。
  “哎呀,难道别人和我一样把你的撕了?但我好歹也给人家重新贴起来了,这人真是缺德。”
  司涵眯着眼瞟了她一眼:“走吧,算了。”
  她跟在吴晓溪身后走回教室,长长的马尾一甩一甩,在空中划出简洁的线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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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瘦弱的身躯像攀附的葛藤,  把握不住自己命运的前程,  那请在凄风苦雨中听我的声音,  仍在反复地低语:热爱生命。  也许经过人生激烈的搏斗后,  我死得比那湖水还要平静。  那请去墓地寻找我的碑文,  上面仍刻着:热爱生命。  我下决心:用痛苦来做砝码,  我有信心:以人生去做天秤。  我要称出一个人生命的价值,  要后代以我为榜样:热爱生命。  的确,我十分珍爱属于我的  那条曲曲弯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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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读了本诗集《大山里的小诗人》,薄薄的一本,配有色彩鲜艳而充满想象力的插图,里面的诗都很简短,却又充满孩童的想象力。透过小孩子澄澈的双眼,我打开了一扇窗,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色。  这本诗集的作者都是参与了“是光诗歌”的孩子们。“是光诗歌”,昆明市呈贡区是光四季诗歌青少年服务中心(简称“是光诗歌”),是国内首家且规模最大的乡村诗歌教育公益组织。2016年10月起,它服务于乡村留守儿童,为三至八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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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用生命与鲜血,来铺就这场自然力量的赞歌。  ——题记  千百万年来,地球上有数以百万计的动物加入过迁徙的行列,并代代承袭,仍在不断又执着的迁移当中。飞禽走兽,巨鲸微鱼,它们是动物界的浪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了漂泊的命运。它们用脚印丈量戈壁的浩瀚,用羽翼抚慰寂寞的长空,用鳞片闪烁跨越南北纬的光芒。哪怕迁徙的旅途上布满荆棘,也无法阻挡群体的步伐,它们永远睿智而坚定,永不止歇,永不后退,用生命与鲜血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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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影《少年伊戈尔与鹤》中,我更多看到的是人与动物以及人与人之间的羁绊。自小伊戈尔的父亲便带他一同观察鹤的生活,父亲对鹤的喜爱深深影响到了童年的伊戈尔。  伊戈尔追逐鹤,希望改变鹤群的迁徙路线,尤其是他为之命名的“卡尔”。从俄罗斯而来的鹤群,迁徙途中若是在他居住的城市纳哈里亚短暂停留,那么父亲也定会为观察鹤而暂驻于此。在伊戈尔与鹤的牵绊背后,更多的是一个男孩对长期在外的父亲的思念。  整部影片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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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书中所写下的:  今天,巨大的风暴把世界击得粉碎,我才完全明白了,安全世界不过是梦幻中的宫殿。  当人们在这种冲击之下等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结束,世界却没有按下重启的开关,世道更加混乱,人们生活苦不堪言,世界再也回不到从前。而且人们所盼望的和平还未维持多久,第二次世界大战再度爆发,整个欧洲大陆再次变得支离破碎。在茨威格的人生里,曾经欧洲是一个自由的世界,甚至是不用护照的,想去哪里就可以立刻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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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读者,不知道你的生命有没有这样一个时刻,突然被某一个念头弄得心痒痒,也许有零星预兆,但是想法成型坚定冲动只在一瞬间。  一瞬间,整个身体被狂热和喧嚣占领。  想放纵心意,想即刻成行,想身随心动!  无奈瞻前顾后,多半无疾而终,最终只能凝成心头一颗朱砂痣。哦,不对,也许这样的时刻太多,心头已被朱砂占满,像是盖上一层雾蒙蒙的血纱,轻薄却不可摧。  我们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所以一次次心念动,一次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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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个青年人站在现实和梦的桥梁上  我已经疲倦了,我要去寻找异方的梦。那儿有碧绿的田野,有成熟的果子,有晴朗的天空,  田野里永远散发着日炙的气息,使季节滋长,  那时候我得以自由,我要在蔚蓝的天空下酣睡。  谁说这儿是真实的?你带我在你的梳妆室里旋转,  告诉我这一样是爱情,这一样是希望,这一样是悲伤,  无尽的涡流飘荡你,你让我躺在你的胸怀,当黄昏溶进了夜雾,吞蚀的黑影悄悄地爬来。  哦,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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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十文钱与同胞性命之间,你会选择什么?我想无论站在哪个角度,出于何种目的,至少都会稍作犹豫。即使再残忍重利,这样的人也仅仅是少数人。然而却大到有这样一国人,只要给予他们金钱,便能视任何人乃至兄弟友人的生命如草芥。他们追逐利益,令人生畏,传承着忍者的最高技艺。在织田信长军队蓬勃发展的日本战国时代,伊贺一国便是这样的存在。  大致从书籍、游戏中粗略了解过日本战国时期历史的我,本以为《忍者之国》会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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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夜,漫过路灯的警戒线  去扑灭群星  风跟踪而来,震动了每一片  杨树  发出潮水般的喧响  我们也去吧  去争夺天空  或者做一片小叶子  回应森林的歌唱  二  我不怕在你面前显得弱小  让高速的车阵  把城市的庄严挤垮吧  世界在你的肩后  有一个安全的空隙  车灯戳穿的夜  橘红色的地平线上  我们很孤寂  然而正是我单薄的影子  和你站在一起  三  当你仅仅是你  我仅仅是我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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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想过,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模样吗?  好像小的时候总是会在自己的未来志愿上写下宏大的目标,比如想当科学家,想飞上外太空,想变成无所不能的超人,然而隨着年纪增长,当慢慢知道了现实与梦想的距离,我们便只是平凡地活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梦想,也没有特别执着的人和事。  最近看的电影《日日是好日》中,黑木华所饰演的女主角典子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女生,她二十岁左右,在大学里读书,面临着就业的选择。她对于未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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