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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黑暗骑士》是2008年英国著名导演克里斯多夫·诺兰（Christopher Nolan）执导的一部超级英雄电影，在国际上获得了受众的高度认可。本文从话语合作原则（Cooperative principle）及认知语境（cognitive context）范畴理论的角度，展开对该作品的话语分析，并指出话语的使用体现了作品人物的多维身份和关系，对于解析人物形象和情节发展具有重要作用。
关键词：《黑暗骑士》 话语分析 合作原则 认知语境
一 引言
《黑暗骑士》讲述了以“蝙蝠侠”为首的正义集团和以“小丑”为首的反面角色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在打击罪恶势力的过程中，地方检察官丹特逐渐堕落并加入反面阵营，最终为他的罪行付出了代价。所谓邪不压正，“小丑”也在故事末节被拘捕。《黑暗骑士》打破好莱坞多项电影票房纪录，首周票房高达1.58亿美元，总票房超过10亿美金，成为当年全球票房收入最高的电影。
该影片自上映以来，收到了广泛的评论。众多批评家从影片的道德矛盾体、善恶两重性、英雄象征主义、英雄救世主义等多维角度对故事人物和情节进行解读。也有研究者从《黑暗骑士》中到处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黑色着手，分析影片中无处不在的黑色特征（沙飞，2011）。
二 话语分析框架
话语分析是解析文学和影视作品中人物身份和关系以及作品主题和意义的有力工具。著名话语分析研究者Gee（2000）指出，人类在话语交际行为过程中，自觉或者不自觉地构建着六种“现实”。第一种为物质世界中的抽象意义和价值，这一点和话语交际的具体环境密不可分，并且会随时根据交际内容发生变化。第二种为话语交际中具体地活动，在这些交际活动中，话语本身就是重要的组成内容，如采访、就职演讲、新闻发布会、辩论、常规教学授课、学术论文写作，等等。第三种为话语交际活动中构建的身份和关系。不同的身份和关系决定不同话语的使用，反之亦然。例如，医患之间的话语使用一般区分于医、患双方与其子女之间的话语使用。第四种为社会权利的分配和消涨，谈到在社会、政治、文化背景之下话语行为的支配和变迁。第五种现实是交际行为，关注的在一系列的关系网络中话语如何将知识或者信息有效地传递给听话者。话语分析就是利用社会学、人类学、交际学、语言学、符号学等跨学科的理论框架，分析和解读以上在话语交际活动中，话语参与者发挥能动性构建的六种社会现实。本文关注第三种现实，即话语参与者身份和关系的构建和变更。
本文分析工具采用格莱斯（Grice）的合作原则和阿塔多（Attardo）的认知语境分析框架。合作原则是指对话双方朝共有对话目的，以对方期待的方式，提供对方需要的信息内容。格萊斯（1975）提出的四个对话合作准则包含数量准则、质量准则、关系准则、方式准则。数量准则是指提供对方要求的信息量，不能多也不能少；质量准则是指不能提供虚假信息和自认为信度不高的信息；关系准则是指所提信息要与对话主题内容相关；方式准则是指提供的信息要简短有序，避免歧义和表述不清。然而对话者可以为达到特定目的，通过以下四种方式使对话无法均遵从合作原则：1）无视合作原则；2）将各原则对立（如故意满足数量而不满足质量）；3） 隐性不遵从合作原则；4）显性抗拒合作原则。
在此基础之上，阿塔多（1997）将合作原则的概念延伸至多种语境当中，并用其分析对话者之间的竞争或者对立关系。他从认知学的角度，将对竞争分析从三个认知范畴进行解读：目标、信息、隐蔽性。在该认知语境的具体分析框架中，阿塔多将“目标”分为两个范畴：“对等”和“不对等”。前者反应对话者双方具有相同对话目标，后者则反应对话者双方具有不同对话目标。“信息”也分为“对等”和“不对等”两个范畴，前者是指对话者具有等量信息，后者是指对话者具有非等量信息。“隐蔽性”分为“显性”和“隐性”两个范畴，前者是指说话者平等获得对话目标和信息，并且无故意隐藏该内容，而后者指一名对话者具有对话目标和信息，但故意对另一名对话者隐藏。
三 《黑暗骑士》合作原则和认知语境话语分析
本部分使用《黑暗骑士》两幕中戈登中尉（正派角色）与丹特（原先颇具声誉的地方检察官，后堕入邪恶深渊）的对话，借用合作原则和认知语境范畴理论框架，分析两个主要人物之间的关系发展。
第一幕：戈登与丹特的第一次相遇。本幕聚焦于戈登试图从检察官丹特手中获得逮捕令。两位司法和执法人员的首次相遇就揭示了两人关系和矛盾，并且预示了在未来情节发展中两人关系的发展轨迹。因此，两人的初次相遇为观众的解读提供了重要的线索，两者之间的关系是合作性的、竞争性的或者是混合型的是观众关注的焦点。
1 丹特：留着吧，戈登。我想见见他。
2 戈登：官方政策是只要见到这个被称为蝙蝠侠的好事之徒，就立即逮捕他。
3 丹特：嗯-嗯。那MCU大楼上楼顶上的探照灯是怎么回事？
4 戈登：如果设备有什么问题……我建议议员大人你还是去找维修人员吧。
在句（1）中丹特首先违反了关系准则，他直接打断了戈登之前关于逮捕令的谈话内容，并且转移话题说想见蝙蝠侠本人。丹特之所以这样所，就是意识到了戈登与蝙蝠侠的合作可能会削弱他作为地方检察官的权威。丹特的用语说明他采取了对峙性策略来建立两人交流当中的控制权。句（2）中戈登违反了质量准则，表明了他“不合作”原则，试图说明他同蝙蝠侠毫无关联。但是在影片前几幕当中他与蝙蝠侠并肩作战，共同打击犯罪。该句还违反了方式原则。虽然其表意清晰，但这句话具有潜在意义，表达了同蝙蝠侠有牵连是非法的，所以他不赞成丹特同蝙蝠侠见面。戈登并没有用肯定或者否定的语气直接回答丹特的要求，而是让丹特从他的语气中主观推断，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出了语意模糊。当然本句中戈登遵守了数量准则，因为他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官方政策规定的内容。他也遵守了质量准则，因为他对于政策的解读是真实有效的；此外，他还遵守了关系准则因为他说的话确与丹特想见蝙蝠侠的要求相关。 句（3）与（4）是前两句对话的延伸，丹特想间接提示戈登探照灯的情况说明他和蝙蝠侠确有联系，戈登只是在表面上回答了丹特的问题，并没有在深层意义上解答丹特的疑惑。但我们能够发现，戈登对合作原则的遵守是在官方或者工作的层面，而他对合作原则的不遵守则是在于与丹特的私人层面。
从阿塔多的认知语境角度看，两人的关系则更为清晰。两者具有对等目标：戈登和丹特的目的都是在哥谭市维护正义，打击犯罪。而二者在次目标方面又互相对立。对于丹特而言，他渴望加入蝙蝠侠和戈登的联盟，同他们一起惩恶扬善；而对于戈登而言，他希望能够尽其所能把当前情况局限在少数的关键人物之内，从而在后期不需要对向银行暴乱的非法行动做出妥协。在非对等信息方面，戈登不愿意向丹特透露他与蝙蝠侠的紧密合作关系，该具体情况是丹特所不了解的。因此，每当丹特尝试加入他们为打击犯罪而组成的联盟时，他均予以拒绝。
由此可见，在这一幕当中，虽然两者之间存在矛盾，但戈登和丹特之间的关系也存在合作性，他们因为共同的目标联系在一起。与此同时，我们从上述文本分析中不难发现戈登缺乏对丹特彻底的信任。这种合作和不信任的形势导致了情节发展后期两个故事人物合作与竞争的复杂关系。随着两人交流逐步增多，他们之间的紧张关系也逐步升级。
第二幕：医院探视与调查。本幕描写戈登到医院去探望丹特，同时也希望调查警局部门内部警员的非法行径。歹徒绑架了丹特和他的恋人瑞秋，最终瑞秋在爆炸中丧生，而丹特也被爆炸毁坏左侧脸颊。戈登进入医院房间的时候，丹特正在为恋人的逝去和自己毁容而自责连连、气愤不已。
5 戈登：对于瑞秋的情况，我很抱歉。
6 丹特：（算了）
7 戈登：医生说你身体正遭受着剧烈的疼痛，但你坚持不用药物治疗，还拒绝接受做植皮手术。
8 丹特：还记得你们当时都叫我什么吗？当时我在内务处工作的时候。你们叫我什么？戈登！
9 戈登：丹特，我…
10 丹特：你们叫我什么？快说！
11 戈登：双面人。丹特双面人。
在这一幕中，我们可以观察到戈登在尽力遵循合作原则，而丹特却一直在违背合作原则。对于戈登而言，句（5）反映了质量准则和关系准则，因为瑞秋确实因为歹徒的罪行被炸死，这也是他来医院慰问丹特的目的之一。句（7）反映了质量准则，因为戈登不配合医生治疗的情况是客观的，是对话双方都了解的事实。句（11）则反映了数量准则，戈登在第一次未完整地表达出同事们对丹特的称谓之后，终于完整地说出了“丹特双面人”。而仅有句（9）体现出了对合作原则所有准则的违背。究其原因，是因为在丹特左脸被毁容的情况下，戈登不愿再开他的玩笑，刺痛丹特的内心。
而丹特的情况则恰恰相反。在句（8）中，丹特违反了关系准则，因为戈登本想劝其接受治疗并做植皮手术。然而丹特却反问道当年同事对他的称谓，该反问同上句话语意义并无直接联系。句（10）中，丹特故意打断戈登的解释，显然违反了合作原则。
从认知语境的角度看，两人已经没有对等目标。对于戈登而言，他想查出绑架丹特和恋人的罪犯，而对于丹特而言，他心中燃烧的是复仇和懊恼之火。两人亦有非对等信息，同第一个例子相比，两人似乎进行了角色互换。丹特明明知道戈登想要问题的答案，但他就是不愿意提供出来，这也同时体现出了他对信息的隐蔽性。丹特这种报复的心态很可能就源自于第一幕中戈登对他的不信任。
对于文学作品人物的解读离不开对文本语境、上下文以及说话人之前语境之间的分析。从两幕的话语分析，我们可以看出，两人的语言与合作精神与各自的性情紧密相关，与两人对善恶的世界观紧密相关。至少在语言的层次，影片作者成功地对两位主要非英雄人物进行人格塑造，为该作品观众的接受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四 结语
本文通过运用合作原则和认知语境理论，详细地分析话语是如何得出意义潜势，进而丰富对《黑暗骑士》中人物的刻画描写手段的解读。格莱斯的合作原则聚焦于对话者之间的交际行为，该原则使分析者能够了解对话者之间是微观的交流情况，从而为电影文本中角色关系的解读提供了有效的工具。阿塔多的认知语境范畴进一步帮助分析者更具体地识别出影片角色的目标、信息和获取信息的透明度/隐蔽性，进而揭露人物角色在故事情节发展中选取特定策略或者计谋的缘由和初衷。
当然仅从该两种理论框架出发，对话语的解读还远远不够。未来对于影片文本的研究还可以从话语行为理论分析、系统功能语法的元功能理论以及视觉分析入手，对作品语言的使用和视觉图像的呈现进行更全面而深入的解读。
参考文献：
[1] Attardo， Salvatore. Competition and Cooperation： Beyond Gricean Pragmatics [J].Pragmatics and Cognition. 1997 （5）：21-50.
[2] Gee， J. An Introduction to Discourse Analysis： Theory and Method [M]. 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2000.
[3] Grice， H. Logic and conversation， Syntax and semantics [C]， speech acts. New York： Academic Press. 1975. 41-58.
[4] 沙飛：《“黑色”弥漫的〈蝙蝠侠：黑暗骑士〉》，《电影文学》，2011年第5期。
（解超群，内江师范学院讲师）
关键词：《黑暗骑士》 话语分析 合作原则 认知语境
一 引言
《黑暗骑士》讲述了以“蝙蝠侠”为首的正义集团和以“小丑”为首的反面角色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在打击罪恶势力的过程中，地方检察官丹特逐渐堕落并加入反面阵营，最终为他的罪行付出了代价。所谓邪不压正，“小丑”也在故事末节被拘捕。《黑暗骑士》打破好莱坞多项电影票房纪录，首周票房高达1.58亿美元，总票房超过10亿美金，成为当年全球票房收入最高的电影。
该影片自上映以来，收到了广泛的评论。众多批评家从影片的道德矛盾体、善恶两重性、英雄象征主义、英雄救世主义等多维角度对故事人物和情节进行解读。也有研究者从《黑暗骑士》中到处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黑色着手，分析影片中无处不在的黑色特征（沙飞，2011）。
二 话语分析框架
话语分析是解析文学和影视作品中人物身份和关系以及作品主题和意义的有力工具。著名话语分析研究者Gee（2000）指出，人类在话语交际行为过程中，自觉或者不自觉地构建着六种“现实”。第一种为物质世界中的抽象意义和价值，这一点和话语交际的具体环境密不可分，并且会随时根据交际内容发生变化。第二种为话语交际中具体地活动，在这些交际活动中，话语本身就是重要的组成内容，如采访、就职演讲、新闻发布会、辩论、常规教学授课、学术论文写作，等等。第三种为话语交际活动中构建的身份和关系。不同的身份和关系决定不同话语的使用，反之亦然。例如，医患之间的话语使用一般区分于医、患双方与其子女之间的话语使用。第四种为社会权利的分配和消涨，谈到在社会、政治、文化背景之下话语行为的支配和变迁。第五种现实是交际行为，关注的在一系列的关系网络中话语如何将知识或者信息有效地传递给听话者。话语分析就是利用社会学、人类学、交际学、语言学、符号学等跨学科的理论框架，分析和解读以上在话语交际活动中，话语参与者发挥能动性构建的六种社会现实。本文关注第三种现实，即话语参与者身份和关系的构建和变更。
本文分析工具采用格莱斯（Grice）的合作原则和阿塔多（Attardo）的认知语境分析框架。合作原则是指对话双方朝共有对话目的，以对方期待的方式，提供对方需要的信息内容。格萊斯（1975）提出的四个对话合作准则包含数量准则、质量准则、关系准则、方式准则。数量准则是指提供对方要求的信息量，不能多也不能少；质量准则是指不能提供虚假信息和自认为信度不高的信息；关系准则是指所提信息要与对话主题内容相关；方式准则是指提供的信息要简短有序，避免歧义和表述不清。然而对话者可以为达到特定目的，通过以下四种方式使对话无法均遵从合作原则：1）无视合作原则；2）将各原则对立（如故意满足数量而不满足质量）；3） 隐性不遵从合作原则；4）显性抗拒合作原则。
在此基础之上，阿塔多（1997）将合作原则的概念延伸至多种语境当中，并用其分析对话者之间的竞争或者对立关系。他从认知学的角度，将对竞争分析从三个认知范畴进行解读：目标、信息、隐蔽性。在该认知语境的具体分析框架中，阿塔多将“目标”分为两个范畴：“对等”和“不对等”。前者反应对话者双方具有相同对话目标，后者则反应对话者双方具有不同对话目标。“信息”也分为“对等”和“不对等”两个范畴，前者是指对话者具有等量信息，后者是指对话者具有非等量信息。“隐蔽性”分为“显性”和“隐性”两个范畴，前者是指说话者平等获得对话目标和信息，并且无故意隐藏该内容，而后者指一名对话者具有对话目标和信息，但故意对另一名对话者隐藏。
三 《黑暗骑士》合作原则和认知语境话语分析
本部分使用《黑暗骑士》两幕中戈登中尉（正派角色）与丹特（原先颇具声誉的地方检察官，后堕入邪恶深渊）的对话，借用合作原则和认知语境范畴理论框架，分析两个主要人物之间的关系发展。
第一幕：戈登与丹特的第一次相遇。本幕聚焦于戈登试图从检察官丹特手中获得逮捕令。两位司法和执法人员的首次相遇就揭示了两人关系和矛盾，并且预示了在未来情节发展中两人关系的发展轨迹。因此，两人的初次相遇为观众的解读提供了重要的线索，两者之间的关系是合作性的、竞争性的或者是混合型的是观众关注的焦点。
1 丹特：留着吧，戈登。我想见见他。
2 戈登：官方政策是只要见到这个被称为蝙蝠侠的好事之徒，就立即逮捕他。
3 丹特：嗯-嗯。那MCU大楼上楼顶上的探照灯是怎么回事？
4 戈登：如果设备有什么问题……我建议议员大人你还是去找维修人员吧。
在句（1）中丹特首先违反了关系准则，他直接打断了戈登之前关于逮捕令的谈话内容，并且转移话题说想见蝙蝠侠本人。丹特之所以这样所，就是意识到了戈登与蝙蝠侠的合作可能会削弱他作为地方检察官的权威。丹特的用语说明他采取了对峙性策略来建立两人交流当中的控制权。句（2）中戈登违反了质量准则，表明了他“不合作”原则，试图说明他同蝙蝠侠毫无关联。但是在影片前几幕当中他与蝙蝠侠并肩作战，共同打击犯罪。该句还违反了方式原则。虽然其表意清晰，但这句话具有潜在意义，表达了同蝙蝠侠有牵连是非法的，所以他不赞成丹特同蝙蝠侠见面。戈登并没有用肯定或者否定的语气直接回答丹特的要求，而是让丹特从他的语气中主观推断，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出了语意模糊。当然本句中戈登遵守了数量准则，因为他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官方政策规定的内容。他也遵守了质量准则，因为他对于政策的解读是真实有效的；此外，他还遵守了关系准则因为他说的话确与丹特想见蝙蝠侠的要求相关。 句（3）与（4）是前两句对话的延伸，丹特想间接提示戈登探照灯的情况说明他和蝙蝠侠确有联系，戈登只是在表面上回答了丹特的问题，并没有在深层意义上解答丹特的疑惑。但我们能够发现，戈登对合作原则的遵守是在官方或者工作的层面，而他对合作原则的不遵守则是在于与丹特的私人层面。
从阿塔多的认知语境角度看，两人的关系则更为清晰。两者具有对等目标：戈登和丹特的目的都是在哥谭市维护正义，打击犯罪。而二者在次目标方面又互相对立。对于丹特而言，他渴望加入蝙蝠侠和戈登的联盟，同他们一起惩恶扬善；而对于戈登而言，他希望能够尽其所能把当前情况局限在少数的关键人物之内，从而在后期不需要对向银行暴乱的非法行动做出妥协。在非对等信息方面，戈登不愿意向丹特透露他与蝙蝠侠的紧密合作关系，该具体情况是丹特所不了解的。因此，每当丹特尝试加入他们为打击犯罪而组成的联盟时，他均予以拒绝。
由此可见，在这一幕当中，虽然两者之间存在矛盾，但戈登和丹特之间的关系也存在合作性，他们因为共同的目标联系在一起。与此同时，我们从上述文本分析中不难发现戈登缺乏对丹特彻底的信任。这种合作和不信任的形势导致了情节发展后期两个故事人物合作与竞争的复杂关系。随着两人交流逐步增多，他们之间的紧张关系也逐步升级。
第二幕：医院探视与调查。本幕描写戈登到医院去探望丹特，同时也希望调查警局部门内部警员的非法行径。歹徒绑架了丹特和他的恋人瑞秋，最终瑞秋在爆炸中丧生，而丹特也被爆炸毁坏左侧脸颊。戈登进入医院房间的时候，丹特正在为恋人的逝去和自己毁容而自责连连、气愤不已。
5 戈登：对于瑞秋的情况，我很抱歉。
6 丹特：（算了）
7 戈登：医生说你身体正遭受着剧烈的疼痛，但你坚持不用药物治疗，还拒绝接受做植皮手术。
8 丹特：还记得你们当时都叫我什么吗？当时我在内务处工作的时候。你们叫我什么？戈登！
9 戈登：丹特，我…
10 丹特：你们叫我什么？快说！
11 戈登：双面人。丹特双面人。
在这一幕中，我们可以观察到戈登在尽力遵循合作原则，而丹特却一直在违背合作原则。对于戈登而言，句（5）反映了质量准则和关系准则，因为瑞秋确实因为歹徒的罪行被炸死，这也是他来医院慰问丹特的目的之一。句（7）反映了质量准则，因为戈登不配合医生治疗的情况是客观的，是对话双方都了解的事实。句（11）则反映了数量准则，戈登在第一次未完整地表达出同事们对丹特的称谓之后，终于完整地说出了“丹特双面人”。而仅有句（9）体现出了对合作原则所有准则的违背。究其原因，是因为在丹特左脸被毁容的情况下，戈登不愿再开他的玩笑，刺痛丹特的内心。
而丹特的情况则恰恰相反。在句（8）中，丹特违反了关系准则，因为戈登本想劝其接受治疗并做植皮手术。然而丹特却反问道当年同事对他的称谓，该反问同上句话语意义并无直接联系。句（10）中，丹特故意打断戈登的解释，显然违反了合作原则。
从认知语境的角度看，两人已经没有对等目标。对于戈登而言，他想查出绑架丹特和恋人的罪犯，而对于丹特而言，他心中燃烧的是复仇和懊恼之火。两人亦有非对等信息，同第一个例子相比，两人似乎进行了角色互换。丹特明明知道戈登想要问题的答案，但他就是不愿意提供出来，这也同时体现出了他对信息的隐蔽性。丹特这种报复的心态很可能就源自于第一幕中戈登对他的不信任。
对于文学作品人物的解读离不开对文本语境、上下文以及说话人之前语境之间的分析。从两幕的话语分析，我们可以看出，两人的语言与合作精神与各自的性情紧密相关，与两人对善恶的世界观紧密相关。至少在语言的层次，影片作者成功地对两位主要非英雄人物进行人格塑造，为该作品观众的接受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四 结语
本文通过运用合作原则和认知语境理论，详细地分析话语是如何得出意义潜势，进而丰富对《黑暗骑士》中人物的刻画描写手段的解读。格莱斯的合作原则聚焦于对话者之间的交际行为，该原则使分析者能够了解对话者之间是微观的交流情况，从而为电影文本中角色关系的解读提供了有效的工具。阿塔多的认知语境范畴进一步帮助分析者更具体地识别出影片角色的目标、信息和获取信息的透明度/隐蔽性，进而揭露人物角色在故事情节发展中选取特定策略或者计谋的缘由和初衷。
当然仅从该两种理论框架出发，对话语的解读还远远不够。未来对于影片文本的研究还可以从话语行为理论分析、系统功能语法的元功能理论以及视觉分析入手，对作品语言的使用和视觉图像的呈现进行更全面而深入的解读。
参考文献：
[1] Attardo， Salvatore. Competition and Cooperation： Beyond Gricean Pragmatics [J].Pragmatics and Cognition. 1997 （5）：21-50.
[2] Gee， J. An Introduction to Discourse Analysis： Theory and Method [M]. 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2000.
[3] Grice， H. Logic and conversation， Syntax and semantics [C]， speech acts. New York： Academic Press. 1975. 41-58.
[4] 沙飛：《“黑色”弥漫的〈蝙蝠侠：黑暗骑士〉》，《电影文学》，2011年第5期。
（解超群，内江师范学院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