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分餐制”,前卫丈夫在疫情来去中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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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尝试“分餐制”,无人喝彩四处碰壁
  
  靳天宏是江西鹰潭一机关的人事科长,平日的应酬比较多。
  2001年4月的一天,他去参加一个兄弟单位的酒宴。席间,他看到一个同僚特地叫服务员拿来一个大瓷盘,盘里有两个小瓷碗和两个汤勺,不禁好奇地问:“你今天是怎么啦?有些苗头不对呀。”
  同僚不好意思地轻声说:“我得了乙型肝炎,刚出院,所以……”
  靳天宏脸色大变:“你不是开玩笑吧?”
  同僚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本来,我是不想再参加这种聚餐的,可身不由己呀。说真的,我的病也是过去在外头乱吃乱喝感染上的。”
  这话让靳天宏有了心理障碍,接下来用餐时,尽管那位同僚很自觉地分餐而食,他还是提心吊胆,生怕会沾染上看不见的病菌。
  此后不久,靳天宏参加宴会又遇到一个咳嗽不止的肺病病人,虽然这位病人也是自觉地分餐吃饭,可他总觉得满桌的美味佳肴被看不见的病菌笼罩着。
  这两次经历改变了靳天宏对酒宴的看法。他不再热衷于出席各种酒宴,并对“合餐式”酒宴产生了恐惧,可他又不能拒绝出席因工作需要而设的酒宴,苦恼中,他想到了“分餐制”这一时尚的用餐方式。
  2001年5月6日晚上,靳天宏没有应酬,难得在家里吃顿饭。当妻子宫姗姗端上菜后,他说:“老婆,你多拿几个小盘子出来。”
  宫姗姗不解地问:“你想干嘛?”靳天宏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家实行分餐制。”宫姗姗笑骂他:“你神经有问题啊,我俩又没病,分什么餐。”
  靳天宏很认真地说:“我只是想养成一种好习惯。”
  宫姗姗回敬道:“你要养成好习惯就到外面养去吧,我才不跟你来这一套!”
  第一次倡导“分餐制”得不到妻子的支持,靳天宏并不灰心。两天后在家用餐时,他先下手为强,主动摆好大碗小碟和共用汤勺,然后往自己和妻子的餐具里分菜。宫姗姗一见这架势,尖叫起来:“靳天宏,我看你是得了疑心病吧!”
  “我这样做,也是为你我的健康着想。”“少来这一套!以后你再这样做,我就把碗砸了!”看到妻子动怒,靳天宏无奈地摇头感叹:“不可理喻。”
  接下来的双休日,靳天宏要去岳父母家作客,他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在宫家推行他的“分餐制”。
  作客这天,宫家老幼齐聚一堂,足有两大桌。开饭前,靳天宏跑进厨房对掌勺的岳母说了一通“合餐制”的弊端及隐患,指出“分餐制”的优越性,然后对岳母说:“今天我们家采用分餐制吧。”谁知岳母拉长了脸对他说:“今天来的全是自家人,都没病没痛的,不用那么麻烦!”
  靳天宏在岳父母家推行“分餐制”遭到惨败,这让他很憋气。他想,既然岳父母家不接受“分餐制”,那就上自己父母家去贯彻落实吧。
  当他把“分餐制”的种种好处向父母进行宣传后,母亲的一句话差点让他背过气去。母亲说:“你不是嫌我有病吧,或者嫌我老了嘴巴脏?我们一大家子在一个汤碗里吃了几十年,也没见谁传染了谁,就你事多!”
  靳天宏的“分餐制”到处受阻,他唯有感叹新生事物想获得认可的艰难性。
  
  “非典”来又去,分分合合有如变色龙
  
  时间进入2003年春天,靳天宏倡导“分餐制”有两个年头了。
  在这两年里,“分餐制”始终在他的家人中难以推行,这让靳天宏感到很失望。然而,就在他对到底该不该实行“分餐制”感到迷茫之际,中华大地突然爆发了“非典”。
  一夜之间,靳天宏家人改变了对“分餐制”的看法。
  一天晚上,靳天宏刚跨进家门,就看到饭桌上摆好了两组碗碟汤勺。这是怎么回事?他用异样的目光看向妻子。
  宫姗姗说:“别用这么奇怪的目光看我,我们家也实行分餐制吧。”靳天宏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不是一直反对我在家里搞分餐制的吗?”
  “那是过去,现在是特殊时期,分餐制可以减少互相传染‘非典’的可能。”
  对于妻子的转变,靳天宏当然感到高兴。
  宫姗姗的改变,直接影响着宫家人的态度。当夫妻俩周六去宫家作客时,宫姗姗主动向父母提出分餐吃饭,天天关注新闻的两位老人毫不犹豫地点头赞同,岳母还不好意思地对靳天宏说:“以前我错怪你了。你说得对,一家人也应该讲究卫生。”
  中午吃饭时,全家人之间都保持着一人的距离,谁的筷子也不敢伸向他人的盘中,边吃边聊的习惯也被沉默寡言取代,因为,据说唾沫星子也可以传播“非典”。
  周日,夫妻俩移师靳家,没想到靳家自发地实行了“分餐制”。
  “非典”的肆虐,瞬间改变了靳天宏家人对“分餐制”的误解,也改变了他们由来已久的不良生活方式,在靳天宏看来,这应该算是坏事变成了好事。
  可没过多久,战胜“非典”的喜讯传来,靳天宏家里出现了复辟,宫姗姗撤掉了餐桌上的“分餐”用具,转而恢复了“合餐制”,而且理由很充分:“‘非典’都过去了,我才不怕你传染呢。”
  两个月过去了,宫姗姗母亲的50岁生日即将来临,她让丈夫去预订生日酒席。靳天宏去酒家办手续时,向服务员提出了“分餐”办酒席的标准和要求。
  宫母生日那天傍晚,宫家人和靳家人齐聚酒家的大包间。6点整,4名服务员鱼贯端上“分餐”托盘,宫姗姗问:“服务员同志,你们上错了餐桌吧。”“没有哇,是你们的一位先生预订的分餐制。”
  宫姗姗把头转向靳天宏,目光锐利地问他:“是不是你搞的名堂?”
  “没错,我是想……”
  “你什么也不用解释,我太知道你的用心了!”
  宫姗姗的母亲也发话了:“姗姗,你们就是这样给我过生日的!你妈妈可不是随便打发的乞丐!”说着,她气哼哼地起身,拉着老伴愤愤地离开了。
  这件事让靳天宏受到了众人的强烈谴责,宫家把他列入不受欢迎的“黑名单”,宫姗姗此后回娘家再也不带上他。而靳天宏的家人也很少与他来往,原因是大家都认为他有“洁癖”,与他共餐吃得不尽兴。
  靳天宏变成了孤家寡人。
  
  禽流感和甲型H1N1先后来临,“分餐制”走向何方
  
  此后整整两年,靳天宏和他的“分餐制”又倍受冷落。
  2005年初,禽流感在我国大面积爆发。
  一天傍晚,靳天宏和宫姗姗正在看有关禽流感的电视新闻,宫姗姗的母亲忽然打来电话,提醒女儿不要吃鸡、鸭、鹌鹑等家禽和各种野味,末了邀请女儿和女婿回家过五一节。
  五一节那天上午,靳天宏刚走进宫家客厅,岳父就一改以往的冷淡,亲切地叫他坐在自己身边,而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分餐碗碟。吃饭的时候,宫家人边吃边热烈讨论禽流感的最新动态,靳天宏牢记以前的教训,保持沉默。
  岳父忽然问他:“天宏,你怎么看禽流感?”
  靳天宏不再沉默,说:“以我看,禽流感与非典是一丘之貉,都是上呼吸系统疾病。俗话说病从口入,只要我们严防死守住一张嘴,病魔就很难入侵。”
  他略为停顿,看到大家都在认真听他说话,终于放下心来,大谈“分餐制”的种种好处,宫家人满口附和。这天晚上,靳天宏在宫家风光了一回。
  晚上回到家里,靳天宏提出从明天开始,家里不仅要实行分餐制,还要分脸盆、分脚盆、分被单、分茶杯,宫姗姗全盘接受了他的建议。
  几天后,靳家那边好长时间没来串门的叔叔一家人、姑姑一家人也先后登门作客,他们一致认为,眼下禽流感肆虐,到靳天宏家吃饭最安全。
  禽流感发飚的大约半年时间里,靳天宏扬眉吐气,可禽流感一走,他的小家和双亲大家就仿佛患了集体“失忆症”,又恢复到从前“吃大锅饭”的状态。面对顽固的“旧势力”,靳天宏势单力薄,逐渐失去了抵抗能力,最后他失望了、茫然了。
  时间推进到2009年5月,在全球蔓延开来的甲型H1N1流感疫情,让靳天宏又陷入了矛盾中。他的妻子、他的家人极有可能会再次接纳他的“分餐制”,但流感过后呢?
  令人悲喜交加的“分餐制”,他该拿它怎么办才好?
  点评:这样一个看似简单而又令人哭笑不得的故事,反映了现实中传统观念与现代观念、保守心理与开放心理的碰撞与冲突。也许,为了达成共识,先行一步的靳天宏应该更多一份耐心与理解,毕竟现实是最有说服力的,人们最终会选择对自己有益的生活方式。
  (编辑:马 蚁ymflower002@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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