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基辅城朴素的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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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克兰的艺术远没有他们的美女、足球盛名。两个半月前,乌克兰的欧洲杯一度是世界关注的焦点,乌克兰“核弹头”舍甫琴科的进球曾让国内几十万观众彻夜难眠。其实,这份狂热大戏早在上世纪60年代的中国就曾上演,不过当时的主角不是足球,而是苏联现实主义艺术。在那个红色年代,乌克兰艺术家列宾、雅布隆斯卡娅的现实主义作品在中国被奉为艺术的圭臬,成就了一大批崇拜者,这其中就包括靳尚谊、冯法祀、詹建俊这批中国油画的领军人物;然而苏联解体后,乌克兰的艺术就在俄罗斯绘画的光环下销声匿迹,远离了中国观众的视线。就在欧洲杯如火如荼之时,我却在乌克兰进行了一次艺术逆行。
  山城基辅的艺术学院
  从波里斯珀尔机场出来,向东是一条直通基辅城的高速公路。路很宽,车也很少,路旁笔直的白桦树林延伸至远处蔚蓝的天际,颇像乡村歌手约翰·丹佛所唱的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中的画面。
  基辅城依山而建,坐落在陡峭的第聂伯河右岸,东、西、南三面均为森林。然而,正是这座人口不足300万的山城成为了乌克兰文化的摇篮,城市拥有18所高等院校,20多座国立博物馆,12座剧院,自发组织的业余文艺团体多达3500个,民间合唱团、交响乐团、芭蕾舞团和马戏团等文艺团体不仅数不胜数,水平也堪称世界级。
  乌克兰国立艺术与建筑学院是一座矗立在城市的东南方的砖色古楼,虽说校内设施古朴简陋,却浓缩了乌克兰独立后艺术发展的影子。1917年,乌克兰美术学院的创建绝对是乌克兰绘画发展史上一件大事。在19世纪以前,乌克兰一直都没有自己的专业艺术院校。许多才华横溢的年轻艺术家不得不离开故土,远道去圣彼得堡艺术学院深造。毕业之后,许多人都留在那里继续工作和学习。比如洛先科、马尔托斯、库伊吉、列宾等都是在乌克兰出生的,这些艺术大师的创作后来都成为俄罗斯艺术史册上不可或缺的篇章。
  1917年,一批曾经在法国巴黎、德国慕尼黑、俄罗斯圣彼得堡等地接受过艺术教育的艺术家,回国后成为了新学院的创始人。这段历史与中国20世纪初的美术教育发展有着相似的轨迹,当年徐悲鸿、刘海粟、林风眠、颜文梁、刘开渠这些中国美术教育的先驱都是从欧洲学成归来。所不同的是我们的老一辈艺术家在民族救亡的背景下,背负着“西学救国”的信仰,而乌克兰的艺术先驱则是要努力将乌克兰长达数百年之久的艺术传统与欧洲造型艺术流派的新成就结合在一起,融入世界艺术的大潮。
  如今的国立艺术与建筑学院是乌克兰仅有的一所仍以绘画艺术为传统的学院,而另一所知名的艺术学院——利沃夫艺术学院已转向观念艺术,校内鲜有围坐在石膏前画素描的学生了。国立艺术学院在教学思想上犹如90年代的中央美术学院,仍以写实造型作为教学培养的目标。随着乌克兰文化艺术政策的开放,社会上的艺术家掀起了抽象风、材料风,但学院内仍寂静如昔。
  “顶楼”的艺术家
  据说乌克兰从事艺术工作的人不足10000,但有近70%都聚集在基辅。由于乌克兰还是一个以重工业为主的国家,艺术仍然被当作政治文化宣传的工具。尽管现在乌克兰艺术的发展慢慢走向一种多元化,但艺术家的生存机制与环境依靠的仍是一种“计划经济”。艺术家多是艺术学院的教师,职业艺术家往往需要通过政府的绘画工程以及创作一些商业画来度日。
  现在乌克兰的绘画市场更多是风俗画、风景装饰画的市场,而这也仅限于安德烈斜坡的画廊一条街。因此,除少数艺术家聚集在斜坡附近外,大部分艺术家则分散居住在基辅城的各类居民楼中,这些居民楼大都是艺术学院学生租住的公寓楼。同时,一些艺术学院教师的画室是由国家配给的,这些工作室大多是由老居民区的顶楼改造而成。因为顶楼不适合居住,但光线充足,适合艺术家进行创作。当然,也有一些艺术家因为画作大卖,也开始搬到富人区,但是大部分艺术家还是蜗居在顶楼,过着一种精神“象牙塔”的生活。
  安德烈·切贝金是乌克兰国立艺术与学院的院长,他的工作室就在社区顶楼的狭长楼道内,他是第一批享有国家分配工作室的艺术家。正是在这个不到50平米的工作室内,他随心所欲地传达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与他同在一座小区的艺术家库列巴是一位以自画像而成名的老艺术家,也是当今乌克兰人物画创作的领军人物,她创作的人物画延续了原苏联现实主义的创作传统,坚实的造型,厚重凝练的笔触,为她赢得了“人民艺术家”的称誉,在上世纪90年代她的作品曾入选过苏富比拍卖,受到西方藏家的关注。
  瓦莲京娜·维罗多娃的工作室则设在远郊的木材场,是用巨大的原木搭建的小屋,她多以女性和儿童肖像画创作为主,自1980年起就开始在这里进行肖像画创作,现在足有上百幅作品,近来她计划将所有的作品都捐赠给俄罗斯与乌克兰的博物馆。
  奥列格与彼得·别扎夫是乌克兰当代画家中的两位实验者,他们从上世纪90年代就开始尝试将后现代观念融入现代绘画,并经常一起在英国、法国、奥地利组织展览,他们有时候也要扮演策展人的角色,组织本国艺术家到世界各国开办展览。奥列格的作品主要追求情感表现,三言两笔,便记录了一个姑娘的神态,看似轻易,却简单美好。彼得·别扎夫的绘画走得更远,他一直想通过抽象的材料表现,来呈现乌克兰宗教中的神秘性。
  参观了这许多艺术家的工作室,想起北京那些庞大气派的艺术家“车间”,相形之下,乌克兰艺术家工作的空间显得微不足道,甚至陈旧委屈,可是他们的主人并不在意走马观花的来客对他们生活状态的猜测,这更让我们焦点都聚集在作品本身。
  安德烈斜坡的画廊街
  乌克兰艺术的发展犹如上世纪80年代的中国,努力摆脱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通过民族风、抽象观念来追求自由、开放的艺术形式,但中国艺术在市场经济的刺激下蓬勃发展,而乌克兰艺术的发展则停滞不前,甚至囿于生存的压力,艺术趋于唯美形式主义 。
  由于乌克兰的经济发展不均衡,艺术家的生存状态面临危机。就拿乌克兰艺术学院的教授来说,月工资也不过300美元,而乌克兰的物价水平却不低,这迫使艺术家要自谋生路,而颇受游人喜欢的风景画便成为艺术家的首选,位于安德烈斜坡的画廊一条街由此形成。   在安德烈教堂周围有一条几百米的斜坡,道路两边除了正规的手工艺店铺与画廊,到处是摆摊的商贩与流浪的艺人,尤其是坡顶的露天画摊,一个接一个,密密麻麻绵延一公里之远。在这条街上,不仅可以搜罗乌克兰各地的手工艺品,如木雕、套娃外,有时还可以遇见乌克兰的艺术家与艺术学生布置的露天展览和现场出售作品。安德烈斜坡如同北京798,这里成为了乌克兰绘画艺术的集散地。所不同的是,这里的画廊缺少专业性与稳定性,展出作品的水平参差不齐,有知名艺术家上万美元的作品,也有几十美元的行画,这直接影响了乌克兰艺术市场标准的建立。
  正是由于乌克兰当今艺术市场价值体系的混乱,乌克兰艺术开始受到中国藏家的关注,北京颂雅风文化艺术中心就已开始与乌克兰国立艺术与建筑学院合作,加强文化交流与市场开发,毕竟乌克兰的艺术传统与俄罗斯一脉相承,但俄罗斯油画却在中国藏家的追捧下,一张作品低则十万,高则几十万,与乌克兰的艺术市场形成了巨大反差,这无疑成为了未来艺术投资的一块价值洼地。
  教堂与公共艺术
  虽然说乌克兰的现代绘画由于政治、地域等因素,艺术发展显得落后,但是基辅城的教堂、广场等公共艺术却可以媲美任何一个国家,这是历史留给他们的财富。
  教堂艺术可谓乌克兰艺术的重中之重。基辅是东斯拉夫民族的历史文化中心、罗斯基督教化的摇篮,基辅一直是东正教的重心,被称为第聂伯河上的“帝王之城”。12世纪时,基辅的东正教堂多达400余座,其教堂艺术和手工艺术在当时闻名于世。1941年,经过80天激战被纳粹德国占领后,城市遭到严重破坏。但是,今天的基辅仍然教堂密布,基本上每条街道都与教堂相连。
  东正教教堂与天主教教堂最大的区别是内部装饰富丽堂皇,不仅可以看到壁画、精美的刺绣,也可以领略传统雕塑的庄重与神性,尤其是城区居民日常做礼拜的小教堂,安德烈教堂就以装饰精美而著称。巴洛克式建筑风格的圣索菲亚大教堂与基辅洞穴修道院则吸引了世界各地众多朝圣者,它们一同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基辅城内的街道、广场,甚至乡下村野都有公共雕塑的影子,这也许与列宁、斯大林时期的纪念碑雕塑有关。城市的雕塑多是纪念乌克兰的民族英雄以及卫国战争,其中独立广场最具代表性。与此同时,基辅市内拥有众多剧院与博物馆,这些都是值得关注的公共艺术空间,如基辅歌剧院、伊凡·法兰科国家学术戏剧剧院、国立历史博物馆、伟大卫国战争博物馆、东西方艺术博物馆等等。
  慢行于乌克兰的这几天,正值欧洲杯开幕,广场上热情烂漫的姑娘们在蓝天白云下肆意欢乐,刚才还陷于艺术境地多愁善感的我,瞬间放下感慨,把自己淹没在广场的人群里,及时参与欢腾。足球和美女也是乌克兰的生产力和文化推动力,我们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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